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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的打趣之间,奉亦也不忘迈开步子跟上吴爵,就在这时候,他的眼光不经意间瞥过一脸小心翼翼抱着手中那卷书的叶铭哲,又不禁失笑道:“叶兄这是怎么了,他怀中抱着的究竟是怎样珍贵的孤本,这副紧张模样,可当真是罕见!”
这几天下来,托着茶坊里的提醒之恩和让奉亦得到入鹿鸣书院藏书阁的机会这两样交际,奉亦与吴爵二人的交集愈发的多,感情也早已从泛泛之交升级到了友人。
虽然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双方之间的了解却是更加深入,因而奉亦对叶铭哲此人的性情,也早已不是略知一二的程度。
若是吴爵如此看书,自然不是稀奇事,因为吴爵本就是惜书爱书之人,叶铭哲虽也在意书,但他性子跳脱,平日里行事也大大咧咧,把书随意一揣方才是他该有的行为,如此珍而重之,除了他怀里的那卷书极珍贵的原因以外,奉亦可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叶铭哲一反平日里的大方坦荡,抱书的手紧了紧,却还是舍不得放开,竭力做出一副淡定从容的伪装,只可惜他那翘起之后怎么也压不住的嘴角,早已经将他既得意又忐忑不安的真实心境暴露。
听完奉亦的猜测,吴爵忍俊不禁,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摇头大笑道:“他啊,这哪里是什么爱书惜书,不过是犯了痴性罢了。”
“痴性?”奉亦面带疑惑,笑问道,“哪门子的痴性?”
随着话题的深入,三人之间隐约存在的生疏荡然无存,天朗风清,俊秀的郎君衣袂飘飘,踏着曲径缓步慢行,唇边笑意洒脱,一身潇洒风流,就连周边的景致,此刻也美得恰到好处。
“还能有什么痴性?”吴爵脸上含着戏谑的笑意,也不替自家好友隐瞒描补,干脆回道,“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阿哲他啊,正当年纪,这犯的当然是情痴。”
被自家好友这般调侃,叶铭哲也是难得的好脾气,只用充满优越感的眼光斜睨了说的正热闹的吴爵二人一眼,仍旧小心抱着他的书,压根没有制止吴爵的意思。
在他看来,这当然不需要制止,叶铭哲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青涩郎君,会因自家好友一点戏谑便恼羞成怒。
何况叶铭哲生性坦荡,堂堂儒家子弟,信奉从来都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情自心海起,一切自然而然,惹他入了障,这是事实,况且此情坦坦荡荡,干干净净,从未有失礼之说,于他而言,又有何不可宣告、需要隐瞒的秘密?
“哦?”奉亦眉头扬了扬,好奇道,“究竟是何等的佳人,能惹得叶兄如此春心浮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铭哲坦荡回道,“我心慕的,即使在外人眼里平平常常,在我眼里,也是天下第一等的绝代佳人。”
他的神情坦荡而郑重,疏阔的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是独属于少年的勇敢无畏,即使是怀着看好戏心情的奉亦与吴爵,此刻也不由得被他的坦白勾起一段心思,年少正当时,谁没有一段柔肠百结的缠绵心事,又何必计较谁是谁非?
叶铭哲可不知道自家两位好友都被自己的话触动了心中的隐秘,只见他珍之重之的抱着他的书,看着两位好友,眉头一挑,神色坦荡又得意,笑道:“不过奉兄不必好奇,奉兄此次来我鹿鸣书院,既然不是冲着书院的藏书阁,想必也是特地为了来听她的讲演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轻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9…03 00:31:14
别着急,讲演过后就是鹿鸣三关了_:зゝ∠_
第127章 书之一道()
穿过曲曲折折的幽深曲径; 走过宽阔规整的青石板路; 绕过清澈见底的碧心泉,自风动池中自顾自绽放; 丛丛招摇的荷花之间大袖飘扬穿梭而过; 在听松亭前驻足侧耳倾听滚滚的松涛声……
一路沿途走来; 清新优美又满含着深深古韵的各色景致令人目不暇接; 奉亦在鹿鸣书院来来回回了那么多趟; 很多景致却还是第一次有幸得见,他脚下的步子越行越慢,遇见心仪的景致,更是不由得停步; 摇着扇子多赏了些许时间。
若不是手头没有笔墨纸砚; 一路上自奉亦心中跃然而出的诗书华章,下笔展开; 足以铺陈满沿途走来的所有空地。
从沿途优美动人的景致中回过神来,奉亦收敛心神; 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折扇; 看着明显是停下脚步等待他的吴爵二人,俊美的脸上微带歉意,洒脱自嘲道:“倒是我忘情了; 以往我听说,闻听天籁之音,可三月不知肉味,如今我倒是做了那三月不知肉味的观景人。”
叶铭哲依旧宝贝似的抱着他的书卷; 一路随着奉亦吴爵二人的步子亦步亦趋,清俊面容上笑意深深,但那落不到实处的眼神却出卖了其人不在此处的飞扬心绪,自然不会回应奉亦之言。
而引路的吴爵也压根不在意奉亦的缓步慢行。
即使吴爵心性凉薄,可生于安城,长于鹿鸣书院,对可以说是他心之归属的鹿鸣书院怎么可能不心生眷恋,书院里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记忆里留下过深刻的印记,闭眼亦可描摹而出。
奉亦为鹿鸣书院的各色景致停步,比起旁人说上一千句甚至是上万句对吴爵本人的赞美之言,奉亦这样的无心之举,却更能令他心生愉悦之感。
大抵是心情极佳,吴爵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微微翘起,这是在他身上极少见的,不是公式化的、出于礼仪的微笑,而是自心底流淌出的真实笑意。
浅浅淡淡,宛如吹皱的一池春水,在悱恻的春风里泛起粼粼的波光。
“青云一生所系皆在此地,”吴爵修长的指节轻轻拂过小径旁茂盛的花木,动作轻柔,面上流露出温柔的爱惜之意,“奉兄若是因此地而三月不知肉味,青云只觉荣幸,又岂会有责怪之说?”
说完,他青色的衣袖拂落在花木之间,侧身对着奉亦,目光投向前方,扬起手臂笑道:“奉兄,论道堂到了。”
奉亦敛去心下的惊讶,但凡有情众生,就难逃凡网罗织,吴爵此人固然城府深重,全然不似个即将结业的少年书生,不过再如何,也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自有其心思柔软之处,他不该惊讶,也不必惊讶。
顺着吴爵手臂所指的方向,奉亦抬眼望去,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掩饰不住的讶异之色,不是因这论道堂建筑太过恢弘,亦或是太过华美,而是因为出乎他意料的,这论道堂看上去完全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有意思。
一眼望去,不过是一座平平无奇二层的小楼,除却与鹿鸣书院所有景致建筑如出一辙的典雅风格以外,便瞧不出其他可夸耀之处。
“这便是论道堂?”奉亦怀疑的问了一声,他来安城至今,见惯了鹿鸣书院的大手笔,论道堂堪称是鹿鸣书院的关键重地,怎么可能如此平凡?
“自然,这就是论道堂了。”吴爵薄唇弯起一个微笑,点点头,肯定了奉亦的疑问,如奉亦这般充满怀疑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世人都以为极尽华美方才是鹿鸣书院论道堂该有的气势,却不知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奉亦眼见吴爵脸上流露出来的不做假的自豪之情,敛下心中满溢而出狐疑之情,抬眼细细观察,这才发现,这小楼看似平平无奇,而自有其玄奥之处。
小楼四角的屋檐上挂坠着精巧的铜质风铃,夏日徐徐,轻风拂动,风铃随风翩翩飞舞,他耳边却听不见清脆的铃响声。
吴爵随着奉亦的视线看过去,落在小楼四角的铜铃上,眼里转过一点恍然与佩服,奉亦此人到当真不负其盛名,心思敏锐,心细如发,初初一见,便可窥出论道堂的几分奇异之处。
不过他也不说破,并非是故弄玄虚,而是只有论道堂的玄奥,口说无凭,只有奉亦亲身经历,恐怕才会相信这是人间能有的事物,而非是仙家之宝。
三人迈入论道堂,霎时间,奉亦一反一路行来的从容风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见心中当真是震撼至极,纵然万千想象,也描摹不出亲眼目睹论道堂内部之景的憾然。
所谓一步一洞天,也不过如此了。
寻常人很难想象,一座平平无奇的小楼,内里竟然是如此的宽阔,以中间的讲演台为分割点,一半是摆放着数不清木质书案的台阶层层叠叠,一半是一眼难以望尽的摆放着满满当当书册的古木书架。
尽管论道堂内里的布置雅致却简朴,却因此而更显其大气恢宏,而细节处又别有一种繁复之美。
奉亦环顾四周,叹息道:“若不是亦从来不笃信鬼神,见了此宝,怕是已经熄了功名利禄的心思,去追寻那渺茫至极的仙道去了。”
“仙道遥不可及,人道方才是我等的归宿。”
吴爵笑着回了一句,目光落在讲演台上正做着准备的清雅美人身上,轻轻感叹道,“不过自去岁的天下美人会之后,文大家的声名愈发的盛了,以往的论道堂,可不似今日这般座无虚席。”
诚如吴爵所说,讲演尚未正式开始,论道堂内已经坐满了人,从此可见文素绣非同一般的魅力,不愧负大家之名。
叶铭哲暗自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又打起了机锋的两个聪明人,潇洒的甩了甩衣袖,抱着自己的书卷,率先向前走去,他的梦中女神近在咫尺,他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两个无趣的人。
看着叶铭哲干脆利落的动作,吴爵和奉亦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悻悻然,消了辩一辩仙道与人道谁高谁低的心思,低着头跟在叶铭哲身后。
吴爵三人穿过书案之间的夹道,在前方特意为他们三人留下的书案前跪坐下,神情之间的嬉笑之色隐去,哪怕是怀了别样心思的叶铭哲,此刻也是挺直了脊背,面色严肃,神情专注。
无论前来讲演之人是谁,有何等身份,又与己身有何关系,入了论道堂,跪坐在书案之后,便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求学之人。
求学之人,便应该有求学的态度,嬉笑怒骂,看似潇洒,却不仅仅是对讲演之人的不尊敬,更是对自己,对鹿鸣学风的轻视。
文素绣看着层层台阶上坐满了人的书案,美目环顾了一圈静寂无声的论道堂,感受到书案后那些充满了认真与审视之意的目光,再次在心中整理了一番讲演的内容。
她立在讲演台上,身姿挺秀,如松如竹,眉目之间的哀怨之色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
落子无悔,改变命运的第一步,从此开始。
“诸位想必都是学识渊博之人,鹿鸣书院的声名,饶是对我这不闻窗外事的小小女子,也可谓是如雷贯耳。”
文素绣轻笑一声,姿态从容,开门见山道,“好了闲话我也不多说,诸位来此,也不是为了听我絮絮叨叨的废话而来,我文素绣别的才能平平,唯有这书之一道,诸位能够看的入眼,而此次,我所讲演的内容,便是这书道。”
听完这风趣幽默,不走寻常路的开头,书案后原本许多神情肃然的郎君眼里都不禁泛起笑意,在座俱是天之骄子,心高气傲,却也不得不承认,文素绣凭书之一道便可称大家,来日史家记载,青史之上,必定会因书道为其人留下一席之地。
文素绣之书道若是只能说是堪堪入眼,那当今世上,就无有人可称书道之大成。
“我曾有幸查阅儒家记载,听闻儒家学子善养浩然之气,身怀浩然之气,诸邪退避,心性无缺,而我这书之一道,虽养不出浩然之气,却也可成一番求真之心。”
“所谓字如其人,有大德大能之人,观其字便可知其人,而我等虽非是大德大能之人,但得书之一道些许皮毛,也可以求真之心养吾等之德行……”
立书,便是立真,亦是立德,文素绣的讲演层层深入,将书之一道的奥妙讲解得淋漓致尽,在座的众人,哪怕一开始是抱着挑剔审视的态度前来,也不禁听得如痴如醉,各有其收获。
文素绣口中话语不停,看着书案后众人渐渐转变的目光,心情飞扬,第一步,从来最难,踏过这一步,便是崭新的天地。
原来她不必仰望顾长安,书之一道,也得是愉人的小道,不凭美貌,不论女郎的身份,她文素绣,同样也可以成为那样值得他人仰望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元旦快乐 ﹡?o?﹡
第128章 酒逢知己()
“啧啧; 前两日素绣还以为自家的讲演已经算是盛大了; 今日得见如此之多英杰济济一堂,方知自己小看了宗女您的眼界了。”
鹿鸣书院精雕细琢的天心阁上; 楼台上窗前垂落的帘幕随风轻轻飘舞; 帘幕后隐约传来一道悦耳的女声; 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