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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砾看着李沐和张狄二人先是苦大仇深大打出手,然后又是相视而笑谈笑风生。她耸了耸肩,实在是有点看不懂男人。
李沐邀张狄上了车,然后给张狄介绍了沈砾和周墨迹。沈砾近距离看到张狄的眼睛,只顾盯着那一汪靛蓝看。张狄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但是让一个男人,至少是外表看上去是男人的人这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至于周墨迹,这个家伙跟沈砾说要休息一下,结果就真的躺在车厢里休憩起来。
马蹄轻声,三里路走过去都不算远,更别说是马车了。不过片刻,李沐驾车转过一颗大树之后,他看到了一片村落。
南木村坐落在一条大河边,这条河不比圻水,但是也不能算小。李沐眯起眼睛目测了一下,其河面大约有十丈宽。的确不能算是小河。而南木村所在的位置,刚好的河湾,河面骤然宽阔,远远望去,宛若湖泊。
“那便是六祖河。”张狄指着粼粼河面说道。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河湾里多的是渔船。而远处河水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几艘大船正在行进。
李沐停下马车的地方,正是一个地势稍高的缓坡。李沐眺望了一会,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一个村落,通向外界的路只是一条勉强让一辆马车通过的小路。
因为这个村的村民进出,大多都是靠着六祖河。这一条小路,大概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你们马车停在村外吧。漕帮的车,是不受欢迎的。”张狄提醒道。
李沐点了点头,张狄的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按照张狄所说,漕帮苛待南木村,那么村民自然是不会待见漕帮的马车。如果驾车进入,说不好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李沐对沈砾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停车,然后在去吃饭吧?”
沈砾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意见。”
“周墨迹,你呢?”李沐提高了声音。
周墨迹从车厢里钻出来,说道:“那敢情好。我都快饿坏了。走走走,赶紧去找地方停车,然后做饭去。”
李沐闻言点了点头。张狄给他们指了一处路边的树林。周墨迹自告奋勇驾车去将马车停好,将缰绳拴在了一旁的树干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催促张狄带路。
张狄将自己的刀收回腰间,用外衣盖住,然后才说道:“跟着我进村吧。”
李沐三人跟着张狄,走进了南木村。
整个村子的人家不在少数,村子里的道路也是弯弯绕绕。李沐饶有兴趣地左看右看,对于这样的渔村风情,他没有看到过。
就在这个时候,沈砾忽然拿胳膊肘捅了捅李沐。李沐转过头,沈砾悄悄靠到李沐身边,踮起脚尖在李沐耳边说道:“李沐,你有没有发现,那些村民看我们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啊?”李沐原本将注意力集中在风景上,经沈砾这么一提醒,他留意起周围村民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看陌生人的异样眼神,和另一种带着淡淡敬而远之的鄙夷味道。
“这是……”李沐也有些疑惑。难道这个村子不欢迎外来的人?
这个时候,张狄的声音响起。“不要紧张,他们不是对你们的。”
“不是对我们,难道是对你?”周墨迹在一旁说道。
张狄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啊?”李沐和沈砾两人异口同声,表示诧异。
“为什么啊?”李沐问道。
张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只是因为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沈砾颇有些为张狄打抱不平的意思。
张狄摇了摇头,说道:“不止。还因为我是妖怪之子。”他说完,自己又笑了。
“妖怪之子?”李沐挠了挠头,不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只因为一双不是黑色的眼睛,所以就把人认成妖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用知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说完,张狄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理会村民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哦。”李沐见张狄不想说,他也不逼他。反正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必一定要知道。
三人跟着张狄从村子北面走到了最东边。准确地说是东边荒地的东边,距离河岸很远的地方。在这里,有一间小屋。门口开垦了一片菜园,里面种着时令蔬菜。
张狄走到小屋前,推开门,说道:“就是这里了。”
李沐跟着他进门,发现这间小屋分成了好几间。进门一张桌子,边上还有两三个门帘。想来应该是通向厨房卧室茅厕之类的地方。
张狄一进屋,就招呼三人坐下,“先坐,茶水没有备。昨晚的茶水还剩了一些。你们要是不介意,可以润润喉。”说着,他转身进了里屋。
沈砾环顾四周,说道:“他就住在这里么?离村子很远啊。”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张狄,似乎与村子的关系并不好。”周墨迹摸着下巴说道。
李沐挠了挠头,“关系不好,那他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去杀漕帮的人?”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啊。”沈砾说道。
“也没什么奇怪的。”张狄又从里屋出来了,他换了一身装扮,腰间的刀也不见了。“你们稍坐,我去做饭。”说完,他走出门。
李沐觉得自己坐在一边等吃饭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也推门而出。张狄正在菜园里摘菜。李沐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跟他一起。
“他们知道今天你去做的事情么?”李沐问道。
张狄耸了耸肩,说道:“他们不会知道的。”
“既然他们讨厌你,为什么你还要去为他们拼命?”这正是李沐想不通的地方。南木村的村民对张狄敬而远之,让张狄独自一人住在村子最边缘。这样的状况,哪怕是一个外人也能够一目了然。
李沐问自己,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能否做到以德报怨?答案是否定的。他试问自己做不到。于是,他对张狄陡然生出了一种钦佩的感觉。
张狄笑了笑,“因为我无所谓啊。”
李沐听到他的回答,愣在了那里。
这四人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对于厨余事物全是熟悉的。四人协作之下,很快就张罗好了一顿晚饭。
虽然菜色不过一盘炒菜,一盘腌肉。但是架不住李沐三人饿了近一天。
三人的吃相可谓是风卷残云,把张狄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饭吃完,收拾好碗筷之后,天色也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我去喂喂马,顺便今夜我就住在马车上了。”周墨迹如是说道。因为张狄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并没有多余的客房。而此时天色尚晚,他们打算是在南木村过夜的。所以周墨迹做出了自己的打算。“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挤挤吧。”周墨迹冲李沐和沈砾挤了挤眼睛。他拉开了门,向外望了一眼,然后又回身对张狄说道,“你们村里晚上都这么早掌灯的么?而且还这么亮。”
“什么?”张狄显然有些困惑。他也走出门去,发现村子里面有着阵阵火光,仿佛隐约之间,还有哭喊声传来。
第七十七章 夜围()
“应该是出事了。”李沐手搭凉棚,眺望远方。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张狄的脸色明显冷了下来。他快步走进了里屋,拿出了自己的刀。然后,他又匆匆出门而去。
周墨迹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咱们怎么说?”
沈砾望着李沐,在他们这三人的小团体之中,已然是李沐占据主导。沈砾等着李沐的决定。
李沐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们也去吧。”他说完,看向了沈砾和周墨迹,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沈砾点了点头,周墨迹并没有反对。
于是,三人一同跟着张狄而去。
张狄忧心忡忡,于是脚步也是匆匆。他一人在前,李沐等人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背影,所以跟得十分辛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李沐只能紧紧盯着张狄的身影,才不至于被他甩掉。
四人一同来到了村子的范围之内。在这个时间,房屋之内都掌了灯,有几户人家的餐桌上还有热气腾腾的饭菜。但是这几户人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有人在。
而前方传来的喧哗之声似乎更大了。张狄眉头早已蹙起,因为他有着不好的预感。李沐跟着他,但是并不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南木村的祠堂处于整个村落中心。门前有一片比较空旷的广场。现在这个祠堂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这些人里面,分为两拨人,一拨人举着火把,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而另一拨人,则是手无寸铁的村民。
张狄的表现出乎李沐的预料。李沐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还以为他直接会跳出去,但是张狄却是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隐藏了起来。他看了李沐一眼,李沐三人也躲在一条弄堂里面,远远观望着事态发展。
其实到现在,李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到一群人把村民驱赶到一起,然后中央站着一个健硕的人。火光映不清他的面貌,但是单看其背影,也足以说明这个人看上去不太好对付。
“这个人是?”李沐小声问道。
张狄盯着他,蓝色双眸之中不知是映着火光,还是真的燃起了火光。他用一种压低了的声音说道:“乔习文。”
李沐听闻他提起过这个名字,所以也想起了他的身份,漕帮夙州分舵祝由堂六祖香香主——乔习文。
“虽然他名字是习文,恐怕其实是习武之人吧?”李沐腹诽道。
张狄面无表情地说道:“比我厉害。”
“那你还……”沈砾刚想劝他,但是那边却传来了乔习文的声音。
声音很洪亮,和他的体型很搭。“诸位,打扰了哈。”
“今个来,有两个事情要麻烦各位父老乡亲。”乔习文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鸦雀无声。他接着说道:“当然,我是要麻烦你们,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来找我麻烦。”他伸手一指。
李沐这才看到他脚下还倒着一人。
“漕帮接管六祖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乔某人平日里也对大家不错吧?哈哈哈,所以只要你们配合我,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闲话少说,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接漕帮天王杜碧滢之令,今日漕帮追缉的四位恶人,很有可能逃窜到了这里。我身为香主,掌管一方平安,自然不能懈怠。我连夜前来,就是为了在村里搜查这四人。若是你们能够提举线索,那么我自然会很高兴。”
“而另外一件事情呢,则是关于之前,拿子女抵债的事情。”
乔习文提起这事,村民里面突然大声喧哗起来。
“什么抵债!哪有人光天化日,强虏民女的!”一个有些苍老,但是底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哟,张老村长。您一把年纪,还是不要强出头了吧?”乔习文笑笑,走到那颤颤巍巍站着的老人面前。“我乔某人一向遵纪守法,关于六祖渠联通之后,村里多了多少便利,我想你心里也明白。”
“渠是我们漕帮修的,收点利息钱,不过分吧?”
张老村长听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利息,三百两一年的利息,乔老大太看得起我们南木村了。我们村里打渔为生,平日里见得银子都少,哪来的三百两巨款?”
“所以嘛,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你们付不出钱,拿人来抵我也认可了啊。”乔习文撇着嘴说道。“也不多吧,三位少女,这个价格相当于一百两一个人嘛。现在松阳城里调教过的女婢,也不过十两。十倍的价格,难道你还不满意?老人家的胃口未灭也太大了些吧?”
“十……十两?女婢?”张老村子怒气勃发,指着乔习文的鼻子骂道,“村里家事清白的少女,能和那些入了贱籍的人比么?”
“怎么不能比?都是爹妈生养,只不过命不同而已。你自己也看不起为奴为仆,那我给你十倍价格,难道还不能配上你的十分清高?”乔习文不愧是以习文二字为名的人,说起话语来,夹棍含棒。
张老村长被他一气二气,已然是怒气攻心。他面色涨成紫色,足以见其怒火之盛。
这个时候,有个少女也走了出来。火光下,那少女的脸庞带着几分清秀,但是她秀目含煞,也是出离愤怒。“闭嘴!”她用娇俏的声音,训斥着乔习文。
乔习文转过头来,一见是她,笑道:“看来,你还是识时务的。另外那两个人呢?”
那少女走到张老村长身前,大声说道:“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难为我爷爷。”
“呵呵,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