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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举步维艰。飞雪落在她的头上,身上,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似要将这柔弱的女子彻底吞没。她的脚陷在齐膝深的雪里,艰难地一点点向前挪行。冷,那样浓烈的寒意透过皮肉渗入骨头里,透出几分酥麻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终于累了,恍惚跌坐在雪地上。她从雪地里拉出自己早已麻木的双腿。狠命地敲打着,一阵冷风袭来,她抱紧双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转身便是捂住嘴,剧烈一阵咳嗽。墨若薇终是扛不住,闭目盘膝,试图运功来抵御这份寒冷。怎奈那刺骨的寒意仿佛是有了生命。功力每提升一分,那冷冽的寒意便是加重十分,如同千万根金针同时扎进了她的血脉里,将那仅剩的一点功力,肆意吸收
。
天啊。。。。。。这是怎样的世界啊!如此刺骨的寒冷,连魔族王族都抵御不了!墨若薇的心忽的揪紧起来。王兄,您就在这样的世界里,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被封印了十年之久么?寒气入体,不过是短短一会,我便不能忍受,这十年来,您都是怎样熬下来的。王兄。。。。。。
举目四望,这苍茫的雪原。无边无际,该从何找起?时间滴答滴答分秒流逝,那冰凝雪可是只给了半个时辰哪!抖抖发麻的腿,墨若薇心里不免急躁,苦笑一分漫上唇角,十年了,分别十年了,半个时辰的相见,未免太少太少。
墨若薇仰头,四处张望,长时间面对着这样的空白的天地,她似乎也患上了雪盲症,天地间的一切在她的眼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倏忽间,一抹亮光袭来,突如其来的光线,将墨若薇的眼睛灼痛。她掩面捂住,良久方才定了心神,慢慢适应。
雪天相接的地方,乍见一丝金光,须臾闪烁,极为夺目。
“那是……”墨若薇愣住,随即目光一动,疯了般向那闪光扑去。
不知跋涉了多久,那女子忽的呆呆站住,她掩面,直直地跪了下去,喉间一声无法抑制的悲啼。大滴大滴的泪珠从她指缝间滚落出来,将身下的白雪染成一片淡紫。
眼前矗立着一块金色寒冰,足足有三四米高,其上氤氲着金色的浅雾,盘旋几周,须臾闪烁。在那金色的寒冰里,一个年轻的男子,盘膝而坐,他双目紧闭,精致的五官天造般俊美,浑身散发出一种威势天下的王者之气。然而,他的面色,却有几分苍白,几分孱弱,连那身前功力低微的女子,都能看出他的命,长不了。
墨若薇抬手运气,想要将这寒冰一举震碎,只是那氤氲在她手心的紫色雾气仿佛淘气的孩子般四散奔走,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凝聚。那女子抓住自己的手掌,竭尽全力去控制那四散流走的真气,终究无济于事,那紫色的光圈在她的手上,终于消散无痕。
这……这是怎样一回事啊!她俯下身来,狠命拍打着寒冰,胸中愤懑,凝聚了千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就是千年冰牢,将人世间的一切术法,屏蔽在外。
墨若薇冷眼,袖中末日君威乍现于手,周围飞雪感其威严,演着刀锋盘旋而上。墨若薇凝眸,如果……。如果不能用术法的话,即便是用强力,她也要将这寒冰破开!心念一动,周身气劲凝聚,雪霾于她身侧,狂乱而舞,天际赫然一声惊雷!眨眼间,刀锋逼上寒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强大的其间,将周围几十丈的积雪都吹的一干二净,只留下雪原之下的冰封千里,宛若皮下白骨。那寒冰纹丝不动,甚至连浅浅的刀痕也未留下。
怎么会,怎么会!墨若薇颤抖着,横刀歇斯底里,拼命向那寒冰斩去。天地间只闻轰隆轰隆的撞击声,强大气劲横扫,周围飞雪也不敢再降,只是……。那寒冰依旧纹丝不动。
这样僵持着,不知砍了几千几万刀,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眼中的锋芒,逐渐黯淡下去,手中的刀速,也一分分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滞在了空中。
“王兄……。”她俯身恸哭,却又仰头沙哑一声苦笑,我……就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做不了任何事。就说今儿,那冰凝雪怎会如此好心,放自己进来?她不过是在玩一个让自己心碎的游戏而已……
寒冰中的人儿,蓦地睁开了双眼,紫色眼眸扫过,深不见底
。透漏出的,却不是如墨若薇般的魅惑,而是,说不出的压逼和威严。
“小妹?”看着俯身恸哭的女子,他终于认清了那熟悉的眉眼,几分诧异。指尖微动,那块寒冰便是倏忽炸裂,碎成千块万块,向周边飞去。
巨大的响动,将那女子从哀痛中拉了回来,不及震惊抬头,便是被一块碎冰击中,跌落出去。
墨溯祈纵身,于空中揽住那女子腰肢,将她带出很远方才放下。
“王兄……”墨若薇惊喜交加,此时却是不知作何言语,只是喃喃着,“你出来了,你出来了!”
墨溯祈将她放于地上,双脚一落,那寒冰便是如同恶魔般缠绕上来,顺着他的小腿蔓延,几欲将他封住。墨溯祈不以为然,抬手运气,将那寒冰逼退,寒冰不甘,瞅准时机又漫上来,逼退,漫上。如此反复着,没有终点。
“小妹,你怎么来了?”墨溯祈诧异着,不去理会那蔓延而至的寒冰,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莫不是你也……”他定定的看着墨若薇脚下,寒冰并未袭来,便是放了心。
“是冰凝雪放我进来看你的。”女子低头,依旧嘤嘤啜泣。
“别哭了。”墨溯祈淡淡说着,一句话不及出口,便是抚胸咳嗽,转头一口鲜血溅出。
“王兄,王兄!”墨若薇惊呼着,将他扶住。墨溯祈推开,擦了擦唇角渗出的鲜血,摆手道,“无妨。”
“王兄……。你伤的这样重。”
那苍白如雪的容颜,一如离去时的好看,却是早已失去了血色,仿佛被剥离了灵魂,将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尽数道出。
“族中怎样?”墨溯祈拍拍她的肩头,面色出乎意料地凝重。
墨若薇会意,屈膝行了一礼,噙了眼泪,“全数落于冰凝雪之手。”
“父王怎样?”
“父王已崩,尸体被傀儡术控制,继续命令着魔族众人。”墨若薇凄声,平静地将这一切报上。
墨溯祈顿了顿身子,却是没有过多惊讶,这一切,原本都在意料之中啊。只是……心中逐渐漫上的酸楚,竟是如此难以抵挡,将他寸寸淹没,逼得墨溯祈不由得闭了眼去。
“何不自立为王?”他睁眼,严肃道,“父王崩,我被困,为何不除了冰凝雪?朔凌将军,梦琉璃何在?”
墨若薇身子颤抖着,惶恐跪下,“我试过,败了,朔凌亡,梦琉璃……梦琉璃叛变。”
墨溯祈闻言笑了,俯身将她扶起,“无事,冰凝雪蓄谋已久,非你能敌,”他低吟,“琉璃叛变?我的人,必然不会如此,是被某种药物摄了心魂吧!”
墨若薇低眉,“王兄想的极是。”
“那你……你可是答应了她什么事情?十年了,你也帮她做了不少事情吧,妹妹。”
墨溯祈的脸色一分分严肃,透出不容逼视的威严,将眼前的女子打量许久,方才说出了那极端残忍的话来,“还是,你在……为虎作伥。”
第一百四十章 七叶龙珠(5)()
墨若薇后退一步,手中末日君威起,劈手一刀将那脚下寒冰裂开三丈,歇斯底里呼喊,却是压抑不住的悲鸣,“为虎作伥么?王兄,我能怎样?我还能怎样,眼睁睁的看着王兄被困,看着魔族被灭族,看着……”言至此,她周身抖动,末日君威再也握不住,咣当一声落地,她掩面,早已泣不成声。
“我现在就是她手中的提线傀儡,冰凝雪要我杀人,我就得杀,要我害人,我就得害,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不然我还能怎样?眼睁睁的看着大家惨死,然后一个人丑陋的活着,沉沦,或是复仇,然后悔恨终老?”
墨溯祈凝视着眼前悲泣的女子,抚胸轻咳着,面容更显苍白,“小妹……”想要安慰几句,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什么来。
“王兄,你放心吧,我和冰凝雪立下血契,再为她做一件事情,一件就好,她会离开,那时候,魔族就永享太平了。”她喃喃着,声音逐渐转为坚定,扬眉望着自己的兄长,眉宇之间荡起几抹笑意,“所以,王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等你回来,魔族定会雪耻!”
是啊……。一件事情,只要再做一件事情,这一切都结束了,连同所有的肮脏污秽。不管是魔族的劫难,还是自己的……谎言。如果,她能将这个谎言圆下去,圆一辈子,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滴了下来,将那一地白雪染透,绽开朵朵紫罗兰。
墨溯祈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抵不住心头酸痛,恍惚一句,“值得吗?”
“可我已经做了。”女子仰头,紫色的眼眸盯着他,那般痛彻心扉,恍然一声无奈苦笑,似无心,似释然,“做绝了。”她转头,“还问什么值不值得。”
墨溯祈转身,“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她抹泪。“无妨,”言至此,低声道。“与王兄相比,这些算不得什么的。”
墨溯祈仰头,望着那绵延不绝的飞雪,脚下的寒冰瞅了他失神的空儿,蔓延上来。将他整个小腿包裹住。墨溯祈扬手,碎了寒冰。十年……。对他们这些拥有千年生命的种族来说,惊鸿一瞬罢了,只是……终年呆在这里,面对着无尽的飞雪,真有够无聊。这。可不是普通飞雪啊
!瓣瓣无瑕,却是如同蚀骨毒虫,血盆大口张着。将其中之人的灵力,汲取个够。即便是天地间最为强大的神灵,也禁不住这样的汲取吧!
魔族……墨溯祈闭目,几经踟蹰,终于将那个犹豫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十年来。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
“琳儿……。她,她怎样了?”
“王嫂很好。一切安好,我骗她说,你去打仗了,过很多年才能回来,她呆在魔宫里,一切如常……”墨若薇转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眼神闪烁着,似在掩饰什么。
“说谎!”不及她仓皇说完,墨溯祈便是一语喝住。
“王兄……”她哀婉着,声音几近乞求。“不要再问了……”
他闭眼,几分颤抖,“琳儿她……是不是死了?”
“是。”墨若薇咬唇,他既说破,隐瞒也是无益,还不若将一切告知,这样,似乎会坦然一点。
墨溯祈转头,一口鲜血便是溅出,碎在斑斑白雪上。“王兄!”墨若薇匆忙扶住那几欲倾倒的躯体,脱口一声惊呼。
墨溯祈摆手将她推开,闭目轻声,“谁杀的?”
饶自强抑着,墨若薇仍是听出了那话语中的咬牙切齿。她低眉,将所有的一切轻声报上,“王嫂十年前归国的那一日,就已是死去了,冰凝雪……”
“冰凝雪……冰凝雪……”墨溯祈握紧了拳头,眼中已是锋芒尽露。又是冰凝雪!这一切……这个结局,其实在很多年前,他便已猜到了吧。心理早是做足了准备,可当这一切真实的确定之时,斑驳的画面仍是那么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几欲让他失去风度,恨不得将这千年冰牢摧毁,将那妖冶的女子撕成千块万块!墨溯祈手掌微松,徒劳的事情,自己已是无心再试。
她,终究是死了啊。
墨溯祈推开身侧的小妹,踉跄一步,唇角鲜血漫下,一滴接着一滴。
“王兄……”墨若薇追上前去,心里忽的后悔起来,却又停住脚步,苦笑几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未免太过伤害,只是,如今还有隐瞒的必要吗?王兄总会知道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半个时辰到了,我的,公主。”九天之上,妖娆女子一声媚笑,飘忽之间,吐出的是几近冰冷的言辞,将这对十年不见的兄妹生生拆开。
“不——”女子掩面,一声哭号,直向面前的男子追过,只见他扬了扬手,墨若薇的身形便是出现在熟悉的魔宫之中,那场千年不绝的飞雪,所有的一切,随着浅浅一声“好自为之”消散无痕。
墨若薇俯身恸哭,泪如明珠,碎了一地。
一身红衣的冰凝雪斜倚在金座上,身侧是死去多年的魔王,尸体关节处被看不见的银线贯穿着,那妖娆的女子手指一动,银线牵,那枯木般的尸体便是抬起手来,将她揽于怀间。女子美目流盼,与那尸体耳根厮磨,做出一副恩爱模样。
“休要侮辱我的父王!”墨若薇见状怒起,上前一步想要切断尸体之上的银丝。冰凝雪抬手,扣上她的手腕,唇角维扬,几分轻蔑,“如果这算是侮辱的话,本宫侮辱的,也不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