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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冰凝雪侧目,虽有惊异,犹是不置可否。
“王后……”墨若薇喉咙干涩,双目合起,“王后,请您三思……”
“哈,”一声嗤笑,那红衣女子掩面,“现在懂得进退了?激怒本宫,对你,对魔族,有什么好处?”
“休言三思,本宫今日,可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冰凝雪冷眼,拂袖转身,“本宫且容你考虑三天,三日期满,不论你是同意或者不同意,参战还是不参战,魔族都将夷平龙族,唯一的区别便是,你若参战,魔族可维持原状,你若拒绝,邪火之力,本宫将让它散于全族,可不仅仅是王族的那几名废材,本宫倒是想看看,魔族自诩的坚韧,究竟能撑到几时!”
“冰凝雪……”紧咬的牙关,迸出一声冷呼,墨若薇凛然起身,她双拳紧握,恨得咬牙切齿。
“怎样?想要动手么?”背身的红衣女子一声嗤笑,“我的小公主,论武力,你断然不是九霄云狐的对手,公主是聪明人,还是莫要让自己吃苦头的好。”
纤手拨开残存的珠帘,却在迈步的关头停了片刻,冰凝雪略微侧目,“对了,本宫不会杀魔族一人,这点,公主你可放心了,只是,若是有人耐不住邪火侵袭苦痛,自行了断的话,那……公主可不要怪在本宫头上了。”
“哈哈……”
银铃般清脆悦耳的调笑声,稚儿般天真无邪,催入墨若薇的耳中,却是此生最为阴狠的诅咒。那绰约红衣,玉步摇着,姗姗而出,却是流淌成墨若薇心中,最深最痛的一点血迹。
她一袭紫衣,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的玉案上,着着白衫的沐夕染了血迹,倾倒着昏迷不醒。
窗外浓黑夜色,流了几点微风,将她的裙摆徐徐荡起
。
墨若薇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漫起扭曲的疼痛,良久无话。
“我……能改变什么?”
一语出后,苦笑一声,抬手狂刀扬起,只听一声霹雳,面前华美的宫门瞬间裂为两半倾倒,砸落一地尘垢。
她收刀,凝眸倔强,一抹血色自她掌中流出,滑过锋利刀芒,滴落在魔宫冰冷的地板上。
冷……她茫然四顾,恍惚间抱紧了肩头,炎炎夏夜,竟是如此,清冷。
姑儿山蓝亭西侧,迷雾森林离凤阁。
这日清早,熹微的晨光破开云层,摇着斑驳珠帘,洒在榻上,勾勒出年轻男子俊美的轮廓。他双目紧闭,静静睡着,如同婴儿般安静详和。
凤凰琉月坐于榻上,手指轻碰他的眼睑。她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几近痴迷。
百年分离的时光,凝滞在那一刻,阳光解意,仿佛都变得了柔和起来。
“华恪……”那清丽女子喃喃一声,转瞬一滴清泪滴在男子的容颜上,逐渐散逸开去。她喃喃着,语无伦次,“华恪……你不回来,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记你的脸了。你呢?”她凝眸,向着那沉睡的人儿问询,“你呢?是不是也要忘记我了?华恪……华恪……”
立于她身后的朱雀掩嘴,噗嗤一声笑了,她端了一杯清茶,递上前去,挪揄着,“小姐,主人要是醒来,看见您哭哭啼啼的。恐怕,又要担心了呢!”
“对……对的。”琉月恍惚着,急急地擦了擦朦胧泪眼。坐于榻上,依依不舍地望着,久久不肯离去,“雀儿,你说。他若醒,我该以何种表情面对他?这么多年了……他……”
“小姐,您坐在这里,快要一天了呢,您身子本来就弱,出了差错的话怎么办。小姐。”
朱雀摇头笑笑,不去回答琉月那语无伦次的担心,将那清茶塞在她的手里。见她呆呆坐着,无动于衷,只好叹了一口气,嘟嘴劝道,“好好好。小姐舍不得走,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可好?”
琉月抬手接过,想要送至唇边的那一刻,却见榻上的人儿动了几动,甚至还有一声低吟出口。
这……这不是幻觉!
心里一声惊喜呼喊,琉月面上,恍若三月散花,一瞬间绽开了千红万紫。
她不由得喊了出来,“华……”
然而,一句凝噎在喉,恍若黑白水银相间的眸子,忽的显出了几分惊恐,随即便被无边的悲伤所代替。
“咳……咳……”
琉月的喉咙,蓦地被一双铁钳般的手卡住,重重地向里捏去,直至喘不过气来。手里端着的青瓷茶杯,瞬间掉落,“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你……你是什么人?”重伤初愈的玄蛇面色苍白着,一把掐住面前女子细嫩的脖颈,断断续续问着。
“小姐,小姐
!”朱雀见状大惊,扑身上来,抱住琉月,用力将玄蛇推将开去。
“主人不要,主人不要啊!”她向着玄蛇,声声呼喊。
“走开!”
玄蛇不耐,飞起一掌,将朱雀击出,砸在不远处的玉案上。
“噗,”那女子被他推得重了,转头呕出一口鲜血,犹是挣扎着向上而去,凄声呼喊,“主人,不要啊——”
“咳……咳……”琉月被他掐着,稍稍闭目,掩饰不住的凄婉和委屈化为两行泪水,倏忽而下,滴在玄蛇的手臂上。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什么击中,周身一个颤抖,冥冥之中响起一个声音,对着自己厉喝一句,不能,不能这样。
不能……不能这样……
“嗯,啊……”脑中撕裂似的一阵剧痛,豆大的汗珠自玄蛇的头上渗出。他一声长啸,一手抱住脑袋。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什么人……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他颤抖着喘气,头脑中无法抑制的疼痛使得他松开了掐住琉月脖子的手,转而一掌,将她击地倾倒在地。
“我……我……”
玄蛇言语混乱,步履踉跄着,一把扯开纷扰绣幕,夺门欲走,却在迈出的那一瞬间,周身真气克制不住地流走,他痛呼一声,晕倒过去。
“华恪,华恪……”琉月忍伤,挣扎着追上前,将他倾倒的身子扶住。
“华恪……”一声低吟,她的嘴角涌出丝丝鲜血来。
琉月抬手,万千真气化为银丝,探入玄蛇周身的血脉中,将气力一分分传入。
“小姐,小姐,”受伤的朱雀挣扎着站起身来,惶恐询问,“主人,他这是怎么了?”
琉月闭目,擦了擦嘴角涌出的鲜血,面上一丝惨淡苦笑,“无妨,不过是前几日,伤得重了……”言毕,她不再多说,运起功气,袖中数枚金针闪现,手法娴熟,迅速插入玄蛇身体各大要穴,将他的伤势控制住。
方才玄蛇的那一掌,着实是重了,加之琉月的身体,原本就孱弱,真气传输不过半个时辰,琉月便是支持不住,唇角鲜血又渗,头上也淡出几滴汗珠来。
“小姐,小姐……”朱雀见状,又是一阵心急,掏出一方锦帕,忙不迭地擦掉她头上的汗珠。“小姐……您要注意身子。” ps:平阳落虎,狂啸不羁,困兽之斗,倦了累了,终不过是一声悲鸣,一句叹息,一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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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那妖艳如一捧血色蜿蜒,身世来历成谜的女子,从那细碎的脚步迈入魔宫的那一刻起,便不是抱着交易的目的,这一切,从来都是命令,更是威胁。
力量悬殊如此之大,你又有什么资格,同她谈条件?
墨若薇咬牙,唇角涌出一丝鲜血,滴滴洒落在魔族,这气势依旧恢宏的宫殿里
。
“妖女……妖女……”唇角撕开一声咒骂,却已是失了锐气,如同被铁链栓住的猛兽,百般挣扎无果下,终于妥协的一声呜咽。
冰凝雪无视她的怒气与悲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公主说得对,本宫是不灭魔族,不灭,即不杀,公主算算,自你归降以来,本宫可曾真的杀过魔族一人?不曾。只是,保持这样的操纵傀儡的状态也好,又或者……”冰凝雪掩面,诡异的笑容渐渐爬上眉梢,现出几抹难辨的残忍来,“或者各自种下邪火,永世煎熬,倒也有点意思。”
双耳间,骤然一声轰鸣,那突入其来的嗡嗡声,让墨若薇恨不得瞬间失聪。她摇头,拼命捂住双耳,我不想听……不想听见,不想听见这一切的凄惨。
龙族……龙族……墨若薇退后一步,直直撞在身后的玉案上,案上尖角戳进她的后腰,血染紫纱,躯体却是麻木到不觉丝毫疼痛。
魔龙两族世代交好,和平盟约已成千年,龙王小女儿更是昔年魔族太子妃。墨若薇兄长墨溯祈之妻。十年前的那场动乱,魔太子被封千年冰牢,太子妃亡于冰凝雪之手……今日,她要借着魔族之势,覆灭龙族——魔族未来王后的故国么?
“我……我做不到……”墨若薇周身颤抖,恍惚抬头,凄厉一声呼喊,“那是……那是王嫂的故国啊!”
“可惜,她已经死了,”冰凝雪转头嗤笑。“不是吗?一个死人,谁还会在乎,她有没有故国?即便是有。九泉之下,难道她还会记得?”
冰凝雪上前一步,将眼前的女子从头打量到脚,无奈摇头,“公主……你执念太深了。本宫从未想过,原来你也是善良人儿呢!”
魔族的苦难,今日,难道要延伸至龙族么?本以为动乱的局面,仅仅止步于魔族王室,不涉苍生。此番,竟要牵扯到他族么?这一切的劫难,究竟是结束。还是开端?
墨若薇此时脑中轰鸣,甚至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她的脑海中,只盘旋着一句话,
苍生何辜。苍生何辜!
墨若薇闭目,纤细的手掌都攥出鲜血来。她上前一步,转瞬双膝落地。
“恩?”冰凝雪侧目,虽有惊异,犹是不置可否。
“王后……”墨若薇喉咙干涩,双目合起,“王后,请您三思……”
“哈,”一声嗤笑,那红衣女子掩面,“现在懂得进退了?激怒本宫,对你,对魔族,有什么好处?”
“休言三思,本宫今日,可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冰凝雪冷眼,拂袖转身,“本宫且容你考虑三天,三日期满,不论你是同意或者不同意,参战还是不参战,魔族都将夷平龙族,唯一的区别便是,你若参战,魔族可维持原状,你若拒绝,邪火之力,本宫将让它散于全族,可不仅仅是王族的那几名废材,本宫倒是想看看,魔族自诩的坚韧,究竟能撑到几时!”
“冰凝雪……”紧咬的牙关,迸出一声冷呼,墨若薇凛然起身,她双拳紧握,恨得咬牙切齿。
“怎样?想要动手么?”背身的红衣女子一声嗤笑,“我的小公主,论武力,你断然不是九霄云狐的对手,公主是聪明人,还是莫要让自己吃苦头的好。”
纤手拨开残存的珠帘,却在迈步的关头停了片刻,冰凝雪略微侧目,“对了,本宫不会杀魔族一人,这点,公主你可放心了,只是,若是有人耐不住邪火侵袭苦痛,自行了断的话,那……公主可不要怪在本宫头上了
。”
“哈哈……”
银铃般清脆悦耳的调笑声,稚儿般天真无邪,催入墨若薇的耳中,却是此生最为阴狠的诅咒。那绰约红衣,玉步摇着,姗姗而出,却是流淌成墨若薇心中,最深最痛的一点血迹。
她一袭紫衣,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的玉案上,着着白衫的沐夕染了血迹,倾倒着昏迷不醒。
窗外浓黑夜色,流了几点微风,将她的裙摆徐徐荡起。
墨若薇呆呆地站在那里,心中漫起扭曲的疼痛,良久无话。
“我……能改变什么?”
一语出后,苦笑一声,抬手狂刀扬起,只听一声霹雳,面前华美的宫门瞬间裂为两半倾倒,砸落一地尘垢。
她收刀,凝眸倔强,一抹血色自她掌中流出,滑过锋利刀芒,滴落在魔宫冰冷的地板上。
冷……她茫然四顾,恍惚间抱紧了肩头,炎炎夏夜,竟是如此,清冷。
姑儿山蓝亭西侧,迷雾森林离凤阁。
这日清早,熹微的晨光破开云层,摇着斑驳珠帘,洒在榻上,勾勒出年轻男子俊美的轮廓。他双目紧闭,静静睡着,如同婴儿般安静详和。
凤凰琉月坐于榻上,手指轻碰他的眼睑。她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几近痴迷。
百年分离的时光,凝滞在那一刻,阳光解意,仿佛都变得了柔和起来。
“华恪……”那清丽女子喃喃一声,转瞬一滴清泪滴在男子的容颜上,逐渐散逸开去。她喃喃着,语无伦次,“华恪……你不回来,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记你的脸了。你呢?”她凝眸,向着那沉睡的人儿问询,“你呢?是不是也要忘记我了?华恪……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