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敏锐的察觉到怀中的僵硬与柔软,褚未染的身体有一瞬的紧绷,呼吸着车厢内淡淡的馨香,鼻息开始变得粗重。
沈醉不再挣扎,可紧绷着的身体丝毫没有放松。她以一个并不怎么舒适的姿势僵硬的倚在他的胸前没,感觉着颈边灼热的呼吸时轻时重,缓缓喷洒着潮湿温热的气息,很快,细腻的肌肤蒙了一层淡薄的水雾,□在清冷静谧的空气中,微微泛凉。
褚未染做事一向把分寸拿捏得恰恰好,这次当然不会例外。他们两人此刻的姿势,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上去,都像极了一对吻颈相交的恋人,正依依不舍的热烈缠绵。
沈醉半垂着脸,心脏砰砰的跳动,擂鼓一般。她此时满脑子都是零乱的思绪飘过,慌乱无比,好在褚未染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只是那么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安慰自己,有人在跟踪他们,这只是权宜之计。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有引擎发动的声音,而后是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吱扭声,当一切重归宁静,褚未染才终于放开她。
“好了,没事了。”清冷的嗓音低沉醇厚,安抚她的烦躁与不安。
沈醉抬头觑他一眼,只见他半边脸都埋在阴影里,能看见的另外一半则神色安然,不见一丝慌乱。这让她不免有小小的不甘,似乎她的慌乱只是为了衬托他的沉稳,那样亲昵暧昧的举动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插曲。
虽然她也是这样劝慰自己,但被他这般明显的表现出来,还是挺让她郁闷的。撩开耳边的碎发,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冷了声音恶狠狠追问。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你?”她一点都不怀疑那辆车是冲着他来的,在山城这一亩三分地,沈醉的名字如果不是沾了褚未染的光,恐怕根本没人记得。
“不知道。”
褚未染懒懒的耸肩,慢悠悠的坐直身体,缓缓靠进驾驶座,修长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得潇洒自若,单是看起来已十分养眼。沈醉在一旁看着,几乎就要忘记了自己的提问。
可褚未染没忘。
他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兀自挑了眉过来看她,笑意不明,“或许,他们只是好奇,褚副市长和沈律师的感情是不是那么的……如胶似漆?”
路两旁的合欢树是刚入住时种下的,如今早已长得繁茂丰满,柔软纤细的树叶随风轻动,树影婆娑,树冠之上盈盈的轻软流红朦胧婆娑,仿若天边的红霞落入凡尘。
高挑的路灯在花影斑驳间仍执着的投下偏偏光影,微风过处,那光影竟似有了生命一般缓缓流动,轻波慢荡。
沈醉原本满心的担忧被褚未染的这句话吹得烟消云散,只剩了被耍弄的不满,遂狠狠啐他,咬牙切齿,“谁会像你那般无聊!”
褚未染薄唇荡开,笃定的摇头,“这件事,一点也不无聊。”抬起右手,精准的捞住垂落她肩头的一缕发丝,细致的帮她撩回耳后,对着她似笑非笑的抿唇,“小醉,你没听说吗?沈律师眼下可是褚副市长心坎上的人,若是哪个摸清了你的喜好、哄得你开心,不就等于拿住了我的弱点?所以,我们俩的感情其实关系到许多人的小算盘,也难怪有人要旁敲侧击。”
沈醉蹙眉,侧脸躲开他的指尖,冷哼,“都已经明目张胆的跟踪盯梢了,还是‘旁敲侧击’?”
“唔,只要没人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上门来,都只能是旁敲侧击。”只要那层窗户纸不捅破,谁都不会撕破脸,一切都会维持表面的平和。虽然其实那层纸根本也遮不住什么。
沈醉安静的盯着他瞧,唇角缓缓抿起,不说话。她开了自己这侧的车窗,虫鸣声扑面而来,混杂着草木气息的潮湿空气跟着涌进来,冲散了车内的沉闷。
褚未染对她的沉默不以为意,只淡声问她,语气中是熟悉的笃定,“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们会拿新城来试探?”
“试探……”她反复思量着,是啊,自从他上任,种种形式的试探从未断绝,对手的关照从来都是工作生活两无不。
连她想出门吃个饭,也要提前与他通气,怕一个不小心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更别提公事上的步步为营和勾心斗角,即便他再精明的脑袋,怕也应付得并不轻松,否则也不会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连带着她都没怎么出过门。
褚未染眉目清冷,在晃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冷峻,“如果我只是想下来镀镀金,捞点升官的资本就走,他们便不会怎样,” 手指缓慢的击打着方向盘,“如果我是真的打算下他们的手……自然会有别的方法对付我。”
“那他们的结论是……”她扭头,挑眉看向他俊逸非常的侧脸。
“目前为止,当然是前者!”他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笑得像个坏小子,痞气十足的对她勾勾手指,挤挤眼睛,“恐怕还是个沉溺美色、只懂得讨女朋友欢心的花花公子哥儿!”
褚未染笑得很不怀好意,或许是对他平日温和斯文的印象太深,沈醉对他这样的笑容很不适应,愣了一愣,然后在心里把他老谋深算的指数又标高一点。
这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有计划、有步骤的把她当成挡箭牌来物尽其用,简直当她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明明骨子里嚣张到无可救药,偏要做出一副谦谦君子之风。
这段时日以来,他频频亮相各种会议和媒体,在众人面前表现得不温不火,既不急躁也不保守,既不咄咄逼人,也不唯唯诺诺,十足是一个深谙官场之道的世家子。如此表现,自然会让那些一直悬着心的人狠狠松了一口气。他们怕的不是他的油滑,反而担心他的不油滑。一个精于为自己谋利的官二代总好过凡事较真儿的钦差大臣,至于他要的政绩,大概他们会乐意配合。
她在心里恨恨的咬牙,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瞥见她那副愤恨的模样,褚未染还是笑,“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虚与蛇委多久,不过是想在万事俱备、要刮东风之前尽量稳妥些,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沈醉小鸡啄米的点头,“唔,明白的,迷惑敌人嘛!”就知道你这人阴险!说什么低调、隐忍,分明就是下了套给别人钻,还想让别人钻得心甘情愿,钻得无怨无悔!可是亏让别人吃了,自己还不想担一丁点儿恶名,天下的好事都要给他占全了。
“就是、就是,还是小醉了解我。”他笑得春风和煦,话里的弯转的不急不徐,“小醉吃过泥鳅钻豆腐么?这道菜里的关键是让泥鳅钻进豆腐,所以泥鳅要冷水下锅,文火慢慢加热……”
“你想说什么,温水煮……泥鳅?”沈醉挑眉。
“是啊。”褚未染微笑,剑眉飞扬,语气里多了点纵横捭阖的霸气,“不过水却不能热得太快,那样泥鳅会拼命往外面跳,你想啊,一锅的汤汤水水溅得哪儿都是,显得大厨多没水准?而且,要是再跑掉几条泥鳅,可就大大不妙了。”
他话里有话,她静默不语。道理当然是不错的,只是谁来烧水谁来煮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褚未染呵呵轻笑,又往她这边靠了靠,低声道,“说起来,我还要仰仗小醉的帮忙,要不是有你,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自信!”
沈醉轻哼,不以为然。
褚未染偏头,“怎么,小醉不信?”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见她抿唇的样子,他不由轻笑,“信不信由你。要是没有小醉,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撤去疑心?我这个官二代的形象可离不开小醉的成全呐!”
沈醉不置可否。他说“温水煮泥鳅”,还要让泥鳅不起疑心,那就要有人能够精确控制火候,既不能快速升温,也不能过于缓慢,这个添柴烧火的角色可不好找呢。
静静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清冷的月色之下,他俊美宛如神祗,坚定一如磐石,不知不觉间夺人呼吸。那双墨黑的眼里只有一如往常的平静,淡淡浅笑,轻言慢语。
“小醉——”褚未染在她耳边低喃,声音如流水般清冽,带着丝丝的蛊惑,“可还满意你看到的?”
她仍在愣忪间,蓦然抬头,眼前微微眩晕。他的手掌修长温暖,已稳稳的托住她的臂肘,不催促,不慌急,就那么握着,对住她斜斜挑眉,右手搭在车门上,摆出个酷酷的造型,任她上下打量。
沈醉有些懊恼刚刚的走神,半低着头,迅速红了耳根。慌乱间,只好一动不动的盯着车门的装饰,干巴巴的反问:“满意什么?”
“唔,是不是满意我这个男朋友啊!”褚未染讲得大大方方,左手微一用力,带着她的身体一倾,顺势将人圈在自己身前,然后轻笑,很满意扑鼻而来的淡淡馨香。
听见褚未染得意的笑声,沈醉面色一冷,脚下随即一缓,步法转换间已经轻巧的脱开了他的合围之势。退开几步,她索性抛开尴尬,干脆绕着褚未染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才眉目含笑的点点头,
“马马虎虎吧。”
“马马虎虎?”有人不满了。
“唔,如果以挂名男友的标准来要求,我给你60分。”瞧,她够大方了吧。
“60分?小醉对我不满意?”
“挂名男友而已,及格已经是不错的成绩啦!”
“那若是以正牌男友的标准呢?” 褚未染向前倾身,他一直很喜欢沈醉身上的味道,总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竟有些不舍她的远离。
沈醉退后,用手指点住他的胸膛,堪堪止住他的前倾,摇头轻哂,“正牌男友哪来的标准?”
“真的没有?”他不肯放弃,仿佛这是一件很重要的原则性问题,一定要问个明白。
沈醉有些头大,这话题怎么绕的?不是在展望未来畅谈抱负么,为毛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不放?看着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沈醉决定速战速决。
“旁的不论,唯心动耳。”
轻飘飘的一句话,应付得浑然天成,有着熟能生巧的熟稔。
“唔,原来如此。”褚未染心思一窒,单此一句,足可以切断任何闲杂人等无聊的粉红泡泡,看起来她早就习惯了应付类似的提问,轻车熟路。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些不乐。他靠在车边,松松的抱着肩,看着她不肯服输的抿起嘴角,忿忿瞪他,唇边的笑意缓缓的晕染开来。
淡薄的月色下,浓黑的眼底如漆似墨,缓缓滑过一抹绚丽的媚色。
九张机
一张机,莺飞三月草薰衣。春闲襟袖敲棋子。桃花树底,绯红遍地。隐隐绿云低。
二张机,青梅如豆柳眉稀。厮磨耳鬓无猜忌。芳华适意,流年爽利。举手判云泥。
三张机,沅江潮涌卷夹堤。惊涛淹没心余悸。龙阳古道,崔家桥下。顾盼或失仪。
四张机,闺门迟起乱著衣。风言讥诮佯生气。花容懒洗,云胡不喜。莫辨是雄雌。
五张机,行知难易两依依。结舌失语云英泣。襄王情腻,巫山雨细。自古恨别离。
六张机,梅花簪好刻相思。喃喃心事行间里。前尘漫忆,知心体己。冷暖洞悉之。
七张机,亭亭玉立彩蝶衣。无言相顾今非昔。将心敛起,从今忘记。把剑入湘西。
八张机,风光如画且将息。结庐人境逃争议。黄狮寨顶,金鞭溪畔。吟赏乱峰奇。
九张机,音书隔远久难期。朱颜因改勤梳洗。缠绵底事,温柔调子。夜夜苦如斯!
——无名氏
………………………………………………………………………………以下是正文………………………………………………………………………………………………
法庭向来是各方斗智斗勇的战场。虽然大陆法系不似英美法系那般采取以诉讼参与者为中心的对抗式程序,留给律师自由发挥的空间有限,但并不妨碍他们在诉辩过程中步步为营,以另一种含蓄的方式主导方向。
沈醉自问在这方面游刃有余,尤其在面对面的抗辩过程中往往有上佳表现,从来都是她牵着对手的鼻子走,何曾有过被别人一手操控局面的时候?可此时面对褚未染那妖孽似的笑容,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话题由他主导,一点点落进他的圈套。
不甘心呐不甘心。沈醉深深吸气,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你打算,从新城找突破口?”
“唔,既然送上门来,没道理拒绝。”
“你不担心?”她皱眉,“既然是送上门的,一定是他们最有信心、也是隐藏的最好的,谁会傻到自暴其短,把弱点送给对手?”
他耸耸肩,淡淡开口,“正因为他们有信心,我们才更有机会。人总会下意识的掩饰自己的弱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