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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铳对上沈醉的笑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年那个笑容飞扬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妩媚婷婷,盈盈一笑间,夺人心魄。
而他,依旧为她心动不已。
他努力的笑了笑,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异常干涩,那一声“阿醉”,听起来竟有些细微的颤抖。
他或许没留意,身旁人的笑容,也跟着抖了抖。
“你……还好吧?”林奕铳的声音仍然干涩,望着沈醉的目光复杂深远,掺杂着撕不开扯不断的牵盼。
沈醉没有回答,在她感觉到腰间多了一条手臂的同时,分明看见林奕铳的嘴角,狠狠一僵。
顾吾扯出一个俊美的笑容,好整以暇的旁观。刚才沈醉的声音虽然已经足够平稳,他仍从中听出了些许的不自然。阿铳?听起来有些耳熟呢,能让波澜不兴的沈醉失神若此,也算本事。不过……
他紧了紧手臂,挑衅的朝林奕铳扬了扬嘴角,满意的看到他迅速流失的笑容,和沈醉愈发僵硬的身体。
顾吾满眼都是耀眼的神采,那是因为八卦而起的兴奋,妖孽本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傅明媚却表现得平静得体,嘴角含笑,小鸟依人般立在林奕铳身边,似乎对那两人间隐隐的张力视而不见。惟有勾在林奕铳身上的那只手臂下意识的紧了紧,看向沈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
“Tracy姐和林哥哥认识?”傅明媚的笑容依然明媚,可惜稍嫌尖锐的嗓音出卖了她的在意。
在沈醉和林奕铳默契的沉默中,她的身体慢慢朝林奕铳靠过去,神情戒备,像一头发现了对手的母狮,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沈醉在林奕铳准备开口之前,果断的朝顾吾挥挥手,结束了这场莫名的对峙,“买单去,下午还要上班。”
她看得出林奕铳的犹豫,也看得出傅明媚的防备,更看得出顾吾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心思,不过此刻,她没兴趣应付任何人的好奇和试探。
离开,才是她最想做的。
“阿醉,我……”林奕铳的手臂动了动,似乎想摆脱傅明媚的依附,可惜他使出来的力量太小,傅明媚又抓得太紧,他仍是没能挣脱开。
“林哥哥,我饿了……”
“阿吾,去结账!”
沈醉和傅明媚几乎同时开口。林奕铳第一时间望向沈醉,眼里满含歉意,而顾吾摸摸鼻子,挥手叫来服务员,老实的掏钱买单。
林奕铳被傅明媚拽向另一个方向,只来得及留下一个仓促的笑容,虚弱,缥缈。
顾吾慢吞吞的收起钱夹,不经意的嘀咕了一句,“很一般嘛……”
沈醉冷冷瞥他一眼,转身离开。路上,沈醉一言不发,只低头默默走路。顾吾亦步亦趋的跟着,犹豫再三,还是没鼓起勇气追问。
沈醉是顾家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子,和姑姑一样,深得顾家大家长的喜爱。他们这一帮表兄弟从小就学会了习惯长辈对她特殊的宠爱,几个大的还好些,沈醉出生的时候已经知道爱护妹妹。
只有顾吾与她年纪相仿,又是全家最小的孩子,难免对长辈们明显的偏爱心有微词。用顾吾自己的话讲,他根本从出生起,就生活在沈醉的阴影之下!
沈醉对付几位兄长的手段通常是撒娇,对付顾吾却直接得多——如果警告不管用,就干脆动手。
反正她的身手好,顾吾打不过她,何况,就算是顾吾打得过,他也是不敢还手的。所以,只要她动手,绝对只赢不输。
顾吾对此敢怒不敢言,开始还想着找父母伯父和爷爷去告状,结果却每每被教育“要友爱兄姐”……
于是他只能长太息、自惆怅——生不逢时啊!
顾吾陪着沈醉回到新城写字楼下,看看神情仍有些飘忽的沈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这个林奕铳……就是当年那个阿铳?”
沈醉抬眼看看他,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顾吾了悟,觉得此行完满了——还没见到表姐的新欢,旧爱已经登场,困扰了顾家几年的“小醉情事”终于有望在他的手中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醉盯着鞋尖默默看了一会儿,给自己时间把情绪一一收拾好,而后,抬头,笑容明丽,眼神澄澈,对着表弟微微一扬头,“小五,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帮你复习一下防身术!”
顾吾被眼前的笑容晃花了眼,是谁说沈醉的性格过于冷静的?真该让他来看看,如此耀眼明媚的笑容,就算他也是不敢比的。
可是,为什么暖意融融的笑容里,他偏偏看得后背发凉呢?
作者有话要说:上林春(慢)
帽落宫花,衣惹御香,凤辇晚来初过。鹤降诏飞,龙擎烛戏,端门万枝灯火。满城车马,对明月、有谁闲坐。任狂游,更许傍禁街,不局金锁。玉楼人、暗中掷果。珍帘下、笑著春衫袅娜。素蛾绕钗,轻蝉扑鬓,垂垂柳丝梅朵。夜阑饮散,但赢得、翠翘双亸。醉归来,又重向、晓窗梳裹。
——晁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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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春】
作者有话要说:好在章台杨柳。不禁春瘦。淡烟微雨曲尘丝,锁一点、眉头皱。忆自灞陵别後。青青依旧。万丝千缕太多情,忍攀折、行人手。
——蔡伸
………………………………………………………………………………以下是正文………………………………………………………………………………………………
褚未染真正下手的时候,各方反映出人意料的平静。
许多时候,剥去一个人手中的权力,并不需要直接罢黜他的职务,甚至不需要降职,只要挪开他惯用的副手和手下,取而代之一些耿直不阿的人选,已经足以令他寸步难行。
这些不算新鲜的手段在褚未染的手中使得恰到好处,轻飘飘的几手,将那些严阵以待的大小官吏唬得一楞一楞,浑不知已经落进了圈套。待他们清醒过来,早已时过境迁失了先机,纵悔之,已晚矣。
小心翼翼的布局,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动作,切断了他们千丝万缕的关系网。哪怕他们曾经无孔不入,哪怕他们有当权者撑腰,看似不经意的一个调动、一次升迁,已经足以摧毁经营多时的联系。
只是秦师兄处仍有阻力。也难怪,习惯养尊处优的人民卫士,纵然在连续的压力之下已有所改善,可惜积重难返,战斗力总是差强人意。
何况,这当中还有人揣着别样的心思,声明了必须保密的行动,仍然被对手巧妙而及时的避开,怎能不令人切齿叹息?
秦澍葆诨号秦琼,可不是白来的。勇猛刚毅自然不在话下,虽性情耿直,但经过那几年灰暗的打压和隐忍,在郊区县城一呆几年,尤其是重新进入刑警队之后,面对明显不在状态的队伍和无间道的同僚,仍能按照褚未染的部署稳扎稳打,但看这几点,如今的他已非当初所能及。
短短几个月,秦副队长在刑警队表现抢眼,即使其他人的配合仍有欠缺,战绩也是颇丰。因此,当原副局长周立为提升后,空下来的位置由他接任,也算是水到渠成。
秦副局长上任后,干脆利落的点了他的三把火。扫黑依然是不变的主题,拿来祭旗的则是队伍整顿——从上至下的清理。这把火一点起来,影响面不是一般的广。
此前的系统内轮调,已经清理了一部分表现不佳干部,即使没有清理出队伍,也被调到了无足轻重的岗位,再不能在其位不谋其政,占着茅坑不**。
这一次,秦澍葆竟是从最基层的警员开始,凡是曾经有过不清不楚的干警必须在限定时间内主动交待,接受处理,然后才有机会进入扫黑的行动组。不主动坦白的,一经查实,一律清退!
公安系统一时间风声鹤唳,却没人敢当面站出来反对。那些被列入清查名单的人,多是有些背景和来头,纷纷有关系的托关系,有后门的走后门,不过,秦副局长几次雷霆手段施展出来,很快偃旗息鼓,再没人动这样的心思。
一次很可能要伤筋动骨的清查整顿,在秦澍葆的高压政策下,变得悄无声息。
不过,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私底下的暗流涌动,更加汹涌。
沈醉离开新城后,便以法律顾问的身份加入到秦澍葆的专案组,把关各方汇总上来的千头万绪。也因此,得以近距离感受到秦副局长的强悍与凶狠。
专案组还处在启动期,没有独立的办公室,沈醉暂时只能跟秦副局长挤一个。吃过午饭,沈醉正低头整理一份电子档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道人影旋风似的裹挟着怒气闯了进来。
沈醉蓦然抬首,看见秦澍葆黑沉着一张脸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呼呼直喘。刚想开口问问怎么了,他已经一把抓起电话,迅猛的按下四个数字,不待对方开口,已经暴风骤雨般的爆发了。
“让那个姓王的趁早脱下这身警服,别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敢跟那伙人沆瀣一气!再晚一点,我直接送他上法庭!”随手摘下帽子往桌上一扣,冷声警告,“你告诉他,我秦某人不怕威胁,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了,让他有胆子尽管来!”
“……”
“哼,当初既然敢伸手,就不要怕被捉!想一推六二五?做梦!”
“……”
“上边?哪个上边?我只知道头顶上的是国徽!”
啪的一声,电话被切断,秦澍葆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几乎要把听筒捏碎。
沈醉打消了上前安抚的念头,这个时候她什么忙也帮不上,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重新靠到椅背,她在心里悠悠长叹。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年跟着李进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旦面对的人稍有背景,总会有人找上门,处处束手束脚,眼睁睁看着就是抓不了人。那种苦闷,再强悍的神经也顶不住。
已经恢复平静的秦副局长坐在椅子上,看看一直偷眼瞄他的沈醉,闭了闭眼,长吁一口气,抬手按上双眼,“给你的东西,看得怎样了?”
“看完了。”沈醉轻轻一哂,跟李进比起来,秦师兄的段数显然还很不够,被逼得紧了,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不满。
不过,好在他还能控制,火气撒出去了,还能冷静分析,不然,还真不敢指望。
“哦?这么快。”
“当然,我是谁呀?这点东西哪里难得到我!”
“先别忙着骄傲,”秦副局长严肃的板起脸,“凭这些东西,够不够定罪?能定几个?”稍早时褚未染安排的那些人和他联络的旧识,几经努力才找到这些证据,他没指望凭这些个定死了谁的罪,至少,给他一个重拳出击的理由。
沈醉端起笔记本,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把刚才整理的资料指给他看,“这几个人的罪证还算确实,不过最多也只能判个三五年,你也知道,他们犯的可不止这点罪!”
“我知道。”冷眼扫过条理分明的表格,他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不过,也足够了。我也没指望一次到位,他们这些老狐狸精着呢,能抓住这点尾巴已经费了很大力气,剩下的,就等着最后一起清算吧!”
大掌轻轻一拍,合上面前的笔记本,抬眼盯住沈醉,“小师妹,这几个人就麻烦你了,这第一场仗,务必要全胜!”
沈醉面色一凛,重重点头。攘外,先安其内。要顺利的打击黑恶势力,必须要有一支过硬的队伍,以目前的情况看,这道堤坝已经不满蚁穴,如果不能迅速加固,等洪水到来的时候,必定溃败。
从下而上的清理是要保证队伍的可靠,只有每个成员都值得信任,才有机会在敌暗我明的争斗中占据优势,不再出现所有意图被对方事先知晓的尴尬场面。至于这几个人,则是他宣告决心的祭品。
山城的“黑”久扫不净,早就人心疲怠,没有明确的、份量足够的角色作祭,根本不足以令人相信他们的决心。
褚未染已经在争取更全面的支持。面对盘根错节的官匪勾结,单凭警察部队的力量恐怕达不到他们要的雷霆万钧的效果。久经考验的对手早已熟知他们的套路,必定会拼尽一切力量反抗。
他们布局这么久,当然不愿意狡猾的对手在最后关头溜走,因此,打响第一枪之后的迅速反应和戮力一击,必须有足够的威力,给与对手致命的打击。
沈醉还不太清楚褚未染的后招,他当时并没有仔细说明,只怕秦澍葆这会儿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其它安排。
“阿醉,最近出入要小心些,等专案组正式成立,你干脆搬过来一起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