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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开发区才刚刚拿到批文,设计规划也才出炉,政府请了些有意向的开发商过来,其用意也就是提前打个预防针,顺便探探他们的虚实。就像卖房子的搞预售登记一样,想买的人多了,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
政府有的时候就跟开发商差不多,区别在于开发商卖的是房子,政府卖的是地。房子还有个成本价摆在那儿,时不时有人质疑一下:开发商是不是暴利了?可地皮这些事儿,谁说得清楚呢?
顾吾的差事办得挺顺利,看看规划作作预算也就没什么事儿了。闲极无聊,只好出来骚扰沈醉。
沈醉刚跟工作组的同事碰过头,千头万绪的纠缠在一起,头疼的不止她一个。接到顾吾的电话,她也没打算推开,反正以目前的状态,再呆下去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出去缓缓心情,兴许还能有点改善。
顾吾对美食的要求不比沈醉低,她也就懒得关心别的,只管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倒是顾吾看不下去了,轻抚她的脸颊,“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唔,偷瓜去了。”眼睛都没睁开,只含混的应了一句,是小时候说惯的笑话。
顾吾咧开嘴乐得欢实,“呦,小醉还记得啊——”
挪了个姿势,沈醉斜他一眼,“我又不像你那么健忘,自然记得。”顾吾是B型血,最招蚊子,偏他总喜欢在晚上吃西瓜,起夜多又不小心,经常被别有用心的蚊子尾随,钻进蚊帐里关门咬人。
顾吾每回都被叮得满身红肿,自然睡不好,第二天顶着两只黑眼圈就会被他们嘲笑“半夜又去偷瓜吃”。顾吾每次都发誓以后再不吃瓜了,可惜他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待身上的疙瘩消去些,又是依然如故。
差点咧到耳根的嘴角抽了抽,顾吾干咳两声,有点抹不开,“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嗔她一眼,又带上几分幽怨,“我看你才是健忘呢,以前你有好玩的都会想到我,可我都来了这么些天了,也不见你把男朋友领来看看……”
见沈醉嘴角一抿,知道她又想找借口,立刻抄她后路,“就算是名义上的、假装给别人看的、被设计的……绯闻男友,我也要看!”
沈醉瞪,可惜顾吾目视前方认真开车,看都不看她一眼。撇了撇唇,“你对他……很感兴趣?”
“嗯!”
“非见不可?”
“没错!”
“多一天都不想等?”
“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什么意思?”顾吾中气十足的回答一次比一次心虚,怎么这话头儿越听越不对味儿呢?
趁着红灯,赶紧扫过去一眼,想看出点苗头来。不过可惜呀,沈醉给他下套的历史可以向前追溯到幼儿园小班,他又哪里是她的对手?
沈醉笑眯眯,看着顾吾挂档给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鉴于小五对褚书记青天可证日月为鉴上可穷碧落下可至黄泉的崇拜与——”话音一停,顾吾的心也跟着一突,微微揪紧了,悬在半空。
接着,他听见一把温凉如水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吐出,“景、仰、之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算这丫头有良心,没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不然——
顾吾的心思稍稍有点恍惚,并没听清沈醉后面说的什么,只知道她拨了个电话,温温柔柔的说了几句,然后告诉他,褚书记很快就到。
褚未染的速度确实挺快,沈醉和顾吾才坐下没多久,他就到了。
顾吾早就收拾好情绪,对这个出现在沈醉身边半年多的男人严阵以待。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沈醉很不以为然,“小五,他只是个朋友,用得着这样么?”
她不是不知道这几个兄弟对她的追求者是个什么态度,就是当年的阿铳,也没有被他们真正的认可。他们家对她的管教很特别,长辈们一个赛一个的溺爱,从不干涉她太多,反倒是几位兄长对她事无巨细的督促,把“长兄如父”这句话贯彻的很彻底。
好在当年还有一个顾吾可以欺负,也算稍稍平衡了那颗被压制的少女心。可不知从何时起,整天跟在她身后转悠的小五,也开始习惯挡在她前面了,真是……让人失落呀!
顾吾没搭理她的小心思,动作熟练的泡着茶,“朋友就不能见了?”翻开盖盅递她一杯,清雅的醇香扑入鼻孔,舒缓了连日的烦躁。
“能见,怎么不能见?”沈醉从善如流,埋头喝茶。
开玩笑,说“不能”管用么?谁不知道顾世派他来,摆明了冲着褚未染来的,不让他见,难不成等顾老大亲自出马?沈醉一晒牙齿,褚未染么,说到底是李师兄在父母大人的默许下,硬塞给她的“陷阱”,见一见也无妨。
当初也看在李师兄花了不少心思才策划了这一出的份儿上,才勉强接下。本来她打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等案子了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绯闻不攻自破,世界也就清静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
一向沉稳的顾家人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派了小五过来,难不成是母亲大人在旁边添油加醋来着?不然以顾大的作风,不可能抓小五出这趟闲差。
沈醉也反思了一回来山城后的行为,是否有何不恰当的令人担忧的举动?仔细想想,就算是同褚未染之间,也是恩怨分明……那个……公私分明,要说真有什么不妥的,大概也是给对手放的烟幕弹,没想到,误伤友军了。
褚未染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恰好是沈醉低头若有所思,顾吾在一旁细心的帮她布菜的情景,这两人的相貌都极出色,坐在一起的画面感十足,让人别不开眼睛。
礼貌的打声招呼,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亲切握手。
沈醉在一旁支了胳膊眯了眼睛弯了眉毛,神情不动的看他们寒暄。无论官场还是商场,都有所谓的“行规”,当官员遇到奸商,规矩大起来可就没边儿了。等沈醉索然无味的低下头去,他们的仪式才进行到一半。
“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可以了!” 她的语声泛寒,有明显的隐忍,他们当这是接见外宾呐?还没完没了了!
顾吾抱歉的一笑,用甜得腻死人的语气说了句,“褚书记别见怪,阿醉都是被我给惯坏了——”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一阵剧烈的呛咳,沈醉弯着腰掩着嘴,眼里噙着咳出来的泪花,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瞪他,毫不留情,狠狠的瞪!
同样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观察,总会有不同的理解。
沈醉那副恨不能嚼碎顾吾的表情,换个视角落进褚未染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另外的含义。
一进餐厅,褚未染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靠窗而坐的他们,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默契弥漫在两人之间,他们相对而坐的画面和谐得让人眼红。似乎沈醉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或怒或嗔的时候居多,如此静谧的相处,却是极少。
等到相互问候时,这个叫做顾吾的男人言语间的亲昵已经一览无遗,就是沈醉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含羞带怯的,蒙上了一层水雾的星眸善良璀璨,别具风情。
褚未染几乎是下意识的别开眼,对顾吾示威似的举动视而不见。他是真的宁愿什么都没看见。可惜顾吾似乎诚心要与他作对,话里话外不忘撩拨他的情绪,偏偏沈醉对此毫无表示,让褚未染又郁闷了几分。
除了有意退让,还没有谁能在言谈间如此压制过他。
当顾吾有一次有意挑衅,褚未染终于开口,要笑不笑的看了眼置身事外的沈醉,“小醉,不用介绍一下么?”他自称顾吾,却不说与沈醉是什么关系,从他讲话的语气来看,应该是关系很近的熟人。
沈醉被他这么一看,也觉得顾吾有点过分了,不过,难得看见褚未染有形于外的时候,遂起了逗趣的心。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穿梭,心里也有些感慨。自小看惯了顾吾的这张脸,却也不觉得有多妖孽,而褚未染在他面前,竟然半点光彩都没被掩盖,反而有分庭抗礼之势。
如此风格迥异的两位妖孽美男面对面坐着,效果,绝对震撼!不信的话,光看过道上往来穿梭时不时朝这边偷瞄一眼的女服务生,就可见一斑。
沈醉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扬起笑脸,戳了戳顾吾的脑袋,“这是顾吾,我自小到大的……呃,玩伴!”她的嗓音本就清亮,这么故意的咬字,听上去更是清脆,一句“玩伴”,顾吾当即乐开了花,而褚未染——
他的反应竟然相当淡定,微微一挑眉,“玩、伴?”
顾吾嘿嘿一乐,补充,“嗯,青梅竹马的玩、伴!”
沈醉一顿,心中隐隐有点不妙的预感,不过,事已至此,就是说谎也要有始有终不是?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为双方介绍,“这是褚未染,那个,嗯,市委书记。”
最后几个音节飞快的从舌尖滑过,像是小提琴最后勾起的尾音,轻轻的,极快的,滑落。
褚未染扫过她的眼神幽暗不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压迫感,好在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把话题岔开,没再为难她。
沈醉偷偷抹一把汗,算计人的事儿果然不是随便谁都能干的。褚未染平时算计起别人来面不改色的,怎么轮到自己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跟褚书记一起吃饭,话题当然离不开民生政务,再加上顾吾也是心系地方建设的优秀企业代表,自然就把重点放在城东开发区的招投标上了。
褚未染听顾吾自报家门之后,瞥向沈醉的眼神又深了几分,有些捉摸不定的流光从眼底滑过,像撒向大海的一瓢水,浅浅的激起几个水花之后,很快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挂起温和无害的官方表情,褚书记自然而然的扮演着地方父母官的角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颜悦色的为有意合作的大开发商解释开发区今后的发展规划。
顾吾却并不买账,这些话他在政府招标的见面会上早听过一遍了,再听便如同嚼蜡,提不起兴趣。
沉了沉表情,顾吾撇开他的话头,扬了扬唇,“褚书记对我们顾氏还不够信任呐,我们既然打算参与,就没想过只做一半的打算。”
褚未染挑眉,看向他,不置可否。
顾吾抬手帮他把茶斟满,摊开手,“顾氏参与过的城建项目也不止一个,褚书记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去了解一番。每个项目我们都尽力做到双方满意,也没什么怕被人看的。”他停了停,看一眼对面的沈醉,突然一笑,“再说,就算我们有什么歪心思,也要顾忌阿醉在这里,总不能拆自己人的台吧?”
褚未染浓黑的眉毛狠狠抽了抽,对上顾吾暧昧不明的神情,略略思索,镜片后墨黑的眼睛缩了缩,沉如深潭,幽暗犀利。
沈醉举手扣向顾吾的头顶,轻叱,“小五,鬼扯什么呢!”说什么自己人,当她不存在么?
顾吾的反应堪称神速,几乎在她伸手的同时已经迅速后退,即使避开了某人的毒手。退到安全地带后,才朝她嘿嘿一乐,“阿醉,这可是老大的交代,有意见你跟他提去!”
沈醉忿忿的撂开手,正对上褚未染探寻的目光,有心解释,却又闭口未言。
褚未染既没表态,也没追问,慢悠悠的抿了口茶,突然转头对沈醉说,“把手上的工作整理一下,先交给老陈,下周跟我一起出差。”
“啊?”她一愣,下意识的问,“去哪里?”问过之后才想起来,她现在是隶属特别工作组,直接由秦副局长领导,即便有出差的任务,也该是秦师兄来通知她啊,怎么会是褚未染直接说的?
沈醉还在纠结当中,褚未染温润的嗓音已经淡淡吐出两个字:“北京。”
比当事人更震惊的是顾吾。
沈醉还没提出什么,他已经不满的抗议,“为什么啊?我刚出差过来看你,你就要出差回北京?那我还千里迢迢跑来干嘛?留在家里等你岂不是更好……”
沈醉被他浓浓的抱怨生生给镇住,这、这、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好不好?罪魁祸首坐在这儿,不惦记着问清楚原因,光是逼问她有什么用啊?
褚未染端着茶杯,悠哉游哉,笑微微的看着满脸哀怨的顾吾,心情无比欢畅——小样儿的,跟我叫板?哥教你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
瞥一眼顾吾,褚未染很高兴他能自觉的闭嘴,少了他的呱噪,这世界果然清静不少。晃一晃冷掉的茶汤,他重新开口,“这次北上,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我处理,其它的事情,可以回来再处理。”
事情是向沈醉交待的,却令顾吾不满,“褚书记,难道市政府没给你配秘书吗?你去办事,凭什么让阿醉跟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