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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沈醉身后下楼的二哥没留意到这些细节,他刚刚才压榨完一个免费的劳力帮他解决了那份重要的合约,心情好着呢!
笑眯眯的跟姑姑和姑父打了招呼,见他们三人神态轻松,似乎该谈的都谈完了,那也该轮到他这个做哥哥的出场了。转身朝褚未染招招手,“小褚啊,有空没,咱俩聊聊?”
沈醉嘴角一抽,感情他们是要车轮战啊……
顾仁眼尖,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嘿嘿一乐,“阿醉不要心疼啊,二哥没别的意思,随便聊个天嘛——”
沈醉又扯扯嘴角,懒得理他!
倒是岑检察长摆摆手,示意褚未染跟顾二上楼去。这个小褚比自家闺女配合多了,有问必答,看样子两人发展的不错!只可惜小醉的个性在这上面钝了些,明显跟不上节奏嘛。岑检察长扭头嗔怪的瞪了沈教授一眼,这丫头一定是随她爸,木头一根!想当年……
褚未染告辞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中秋呢,晚上的时间还是应该留给家人团聚。
顾老爷子对这年轻人印象很不错,和颜悦色的嘱咐了几句,叮嘱他给家里的老人带个好儿。然后笑眯眯的吩咐沈醉。“丫头,帮外公把人送下山去,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嘛!”
沈醉看一眼挑眉轻笑的褚未染,郁结。站在褚未染身旁的顾仁拍拍他的肩膀,侧头说了几句,令褚未染脸上的笑容更加愉悦。沈醉撇撇纯,看来,顾二少跟褚未染倒是来了个相见欢,颇为投机呢。
顾老爷子的话那就是权威,除了岑检察长当年那次,还没有谁敢出来挑衅的。沈醉也不例外。
天色将暮,顾家宅院里树木深深,有种森冷的感觉。沿着蜿蜒的石阶,沈醉和褚未染一前一后的缓步慢行。
两边花木葱茏,高大的梧桐遮天蔽日,光线几乎都无法穿透严密的树冠。褚未染走在她身后,看着她步履轻快的一级级的往下走,眼底眸光变换不定。她的背影纤细,穿梭在透过树叶间隙落下的光线里,像晶莹的朝露一般无从把握,仿佛阳光再强烈一些,便会瞬间升腾而去。
转过一个弯,高大的主屋被掩在树木背后,四周尽是高低错落的植物,依稀有鸟声虫鸣,远近相闻。
褚未染脚下的步子突然加快,一个箭步闪到了沈醉身侧。沈醉被突然冲过来的人影惊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闪躲,不小心脚步踏偏,一个趔趄歪了出去。一声短促的轻呼尚未完成,人已经被牢牢的扣在他怀中。
褚未染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此刻配合着四周葱郁的草木香,更有一种撩人的侵略感。沈醉被他紧紧圈住,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节奏飞快,脸颊突然涌上一波波的血液,满面通红热度惊人。
空无一人的石阶上一时间暧昧窜流,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间或一两声的虫鸣鸟叫。
两人的所有感官似乎瞬间被放大了数倍,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细小变化,灼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熟悉的气味,丝丝触目,样样惊心。
“放手——”
沈醉清悦的声音低了十几个分贝,稍稍有些低沉喑哑,却更具磁性,犹如历经岁月的青花更具魅力。褚未染被这样的声线刺激着神经,手臂下意识的收紧,直到耳边传来更低沉的一声闷哼,才慌忙放手。
脱开桎梏的沈醉仓促间稳住身体的平衡,俏脸一沉,“褚、未、染——”
“怎么?”
褚未染闲闲站定,手臂间突来的空荡感,让他有一丝预料之外的失落。如果不是心头尚未平复的跳动,他几乎要怀疑这种久违的心动过速的感觉,是否真的出现过。
这次回京,他开始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他对沈醉的特殊感觉,不同于年少时对感官刺激的冲动追寻,也不同于留学是可有可无的疑惑尝试。他把这些归结于沈醉的与众不同。
她不同于浅陋无趣的□女子,也不同于自矜清高的大学女生,不同于争强好胜的职业女性,也不同于端庄娴静的千金小姐。沈醉带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多元的,复杂的,甚至有时候是相互矛盾的。
第一次见面,她打扮得优雅得体,开口却是夸他“颜色好”,一点都没有职业律师的沉稳严苛。尔后在火车上,她对信息的敏感和见微知著的本领让他刮目,开始相信李进对她的评价。到了山城,她表现出来的冷静和犀利,又让他对原定计划的推进充满信心。
山城的诸多事情分去了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他一直放任自己与她停留在“假冒情侣”的距离,以共事为借口,心安理得的与她保持不远亦不近的距离。直到顾吾的出现,才迫使他正视自己的心情。
她和顾吾之间只是一次轻松亲昵的相处,他都无法忍受,近乎轻率的作出了共同返京的决定。面对顾吾似有所感的挑衅,他尽力表现得沉稳淡定,可内心的躁动不安几乎让他失去自制。
尽管沈醉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对顾吾和他之间的对峙嗤之以鼻,他还是单方面作了决定。如此,才会有舞会上几乎是明示的暗示,才会有精心挑选的上门拜访。不管沈醉眼下是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褚未染都相信一件事——
凡是他认定的人事物,迄今为止还从没有过失手的记录,当然,以后也不会有。
沈醉看着瞬间淡定的某人,疑惑一波接着一波。
从飞机落地那天起,褚未染就不太对劲。这次返京虽说是体恤她久未见家人,允了她可以不必承担公务,可沈醉还是怀疑,这样一趟公差,是否有她出席的必要?
正经事都是他在处理,唯一用得到她的地方,也不过是扮演一下花瓶而已。其实许多场合,他一个人也足以应付,带着她,不过是让她更深切的认识到花瓶的地位而已。
可惜,这么一个花瓶的角色,她依然做得如履薄冰。只因他这番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她很不安。
舞会上的那次对月抒怀,她差一点就要顺着他的期望,跟他亮亮相望、互诉衷肠了。怎么想,都觉得那样的褚未染前所未见,令她意外万分,也疑惑万分。
他对她,一直都有点小暧昧。她不是善男信女,那些看似亲密的小动作,她只当是他的算计之一,为了演给旁人看。骗人的最高境界么,当然要先骗过自己。
她在感情上有洁癖,但对他的接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排斥。她只当是他的影响力作祟——褚书记的魅力无边,小小的沈醉在他面前缴械再正常不过。
可他却出人意料的找到家里,还挑了这样一个日子,单枪匹马的过来,面对家人的“审问”,颇有些单刀赴会的意思。
可惜她却不想对此表示感谢。
沈醉拧住眉毛,她并不像别人以为的那般迟钝。对他近期的频频暗示和明示,她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不想回应罢了。
这一次接受李师兄的建议到山城,虽然看了师兄的面子,也有父母在背后的授意,但对今后事业的发展,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律师不同于别的专业,没有实践做基础,单纯的理论研究很难达到多高的水准。这也是她坚持从基层做起的原因。
沈醉对自己的未来一向有清醒的认识。就像她高考时选择了律师专业,毕业后又拒绝保研名额,离开父母和顾家影响力最深厚的京城坚持去上海,都是按照她自己的规划一步步走来的。
哪怕毕业时林奕铳不止一次劝说她一起去山城,他可以借助家庭的影响力帮她迅速打开局面,他们的感情也能稳步发展,水到渠成。这对刚刚领略了爱情美妙的沈醉来说,诱惑力无疑是巨大的。
不过,她还是拒绝了林奕铳的建议。虽然她从不承认当中有林奕岚的推波助澜。
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她不怕辛苦、不怕压力,只想踏踏实实的经历一些哪怕是挫折也好,没有经历过失败的成功,总没有那么扎实。如今小有所成,也到了寻求突破的时候。
至于如何突破,她还只是在考虑中,不过山城之行却给了她发挥想象的空间。
难得父母也同意李师兄的安排,虽然他们背后的算计让沈醉觉得有点美中不足,然而瑕不掩瑜,她还是很有容人之量的。
可是,看着褚未染此时带点痞气的笑,沈醉突然有点不确定,她有把握应付师兄的算计和父母的威逼,对他,却没有应有的信心。
他有太多的面目,让人无从猜测。
对敌人,他可以横眉冷对严酷到底,对伙伴,他可以宽厚温和以心换心。对背叛者,他可以不露声色的与之周旋到最后一秒,对挑衅者,他可以眼都不眨的切断最后一丝生机。他在公众面前,是亲和力十足的领导者,在对手眼中,是最阴险难缠的阴谋家。他可以笑对众生,也可以冷静果决。
这个男人,太捉摸不定。
褚未染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开口,只看见暮色沉和中宛然的眉眼,噙着股若有若无的轻愁,引人遐思。
胸中醉意涌动,只觉他与她置身在这半明半暗的光影之间,仿佛加了酵母的鲜奶,迅速的发酵变化,从清淡鲜香幻化为浓烈醇厚,一如他心底汹涌而起的情潮。
再也无法踟蹰下去,他恍惚间踏出一步,鼻息间幽幽的钻入一股淡淡的馨香,模糊朦胧的意念瞬间清晰起来,动作也变得果断而直接——拉过面前静立不语的沈醉,重新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低了头去蹭她头顶的发旋。
她的发一如看上去那般柔软清滑,带着丝清甜的幽香,刺激着他不算平静的心绪,开口,声线竟然有些许不稳,“小醉,你不老实——”
“唔——嗯?”沈醉回答得有些模糊。本来,大脑清晰的下达了拒绝的指令,可惜她的手脚却自作主张放弃了抵抗,对那个坚定的怀抱毫无办法。
褚未染一手扣住她的腰际,一手捧起她的脑后,星空般幽远的双眼沉沉的抵入她的视线,纠缠不休。
低低的笑声逸出唇畔,引得胸腔一阵阵的共鸣。温热的呼吸拂过沈醉的耳后、颈侧、发稍……沈醉只感觉身体软软的,似乎离了他的支撑就要摊倒一般,不由紧紧扯住他襟前的布料,努力的抓紧、再抓紧。
褚未染温润的嗓音掺入了一股沙哑的魅惑,缓缓撩拨着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情愫。拢在脑后的手指微微收拢,深深浅浅的摩挲着她的发根,“还记得顾吾么?你那个自小到大的……玩伴?”
感受到来自她的阵阵轻颤,褚未染满意的一挑嘴角,笑意加深。呢喃声中薄唇缓缓压下,带着诱哄和胁迫,淡淡哂问,“顾吾,你的、青梅竹马……嗯?”
沈醉于恍惚中飘过一丝澄明,然而很快被更深的柔情蛊惑,不再知晓今夕何夕。
【于中好】
今年的中秋与十一长假相连,假期比往年充裕不少,不过,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逗留。山城那边,还有多少人在等、多少人在看、多少人在伺机而动?
他们只好匆匆返程,不管褚未染有多遗憾,沈醉有多莫名。
返程的飞机上,沈醉无比欣慰现代化交通工具的迅捷便利,她无法想象,和褚未染在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共处十几个小时,会是怎样一个惊悚诡谲的场面?
相比沈醉的拘谨,褚未染的表现沉稳许多。无论于公于私,此番返京的目标都已经达成。向对手宣战的尚方宝剑已经拿到手,只等回去后稍稍部署,便可以大刀阔斧的动手。
压抑了这么久的能量,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只希望这次的爆发,不要太夸张。至于其它……
褚未染扭头看一眼带着眼罩“认真”睡觉的沈醉,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不管她曾经有过怎样的感情经历,都不会是问题。无论她想做乌龟还是鸵鸟,只要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尽可以随她去。
伸出手臂,越过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将舷窗上的遮光帘拉好,既然要睡觉,总该专业点,对不对?
沈醉对秦师兄和褚未染口中的尚方宝剑一直不太感冒。在她看来,所谓的尚方宝剑无非是华而不实的行政命令,如果真的有用,她不认为褚未染会弃之不用,反而到了万事俱备的当口儿偏偏停下来,琢磨起这些来。
不过,当她见识到秦师兄是如何利用这所谓的华而不实的行政命令时,才意识到,这果然是一口削金断玉的宝刃!
沈醉不是局里的正式编制,只挂了个法律顾问的虚衔,很多场合和会议是无法出席的。当特别工作组荣升为专案调查组的时候,她还不知道秦副局长一手导演了怎样的好戏。
褚未染回到山城之后,悄无声息的颁布了几条人事命令。其中就包括任命秦澍葆为山城地区武警大队政委兼任第一副队长的命令。
第二天,秦副局长召开系统内领导干部扩大会议,宣布下一阶段专项整治行动的安排。会场设在局里的小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