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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九十分衷心,早年因为熙元帝受过不少磋磨,受了寒,尤其是膝盖,发作时十分痛苦,路都走不得。
景和如今却知道有个方子能根治,找出来送给连九正好。
熙元十七年,景和选了表妹何惜蕊为太子妃,次年大婚,感情平平,后来何惜蕊有孕,景和才发现月份差得很远。
再一查,发现是他的皇弟景耀种的果子。
念着幼时的情分,景和只送去了一碗堕胎药,然而何惜蕊却不肯喝,拿命来求景和宽恕,说什么只要生下孩子,送去普通农家,她愿意常伴青灯古佛,为景和祈福。
景和不缺这一份祈福,终究饶了她一命,还把那孽子送到下属家里养,衣食无忧。
那孩子天生痴傻,性情纯稚,景和颇为优待。
只是何惜蕊始终不接受,认为是景和下手,怀恨在心,整天蹲在小佛堂,暗中联系景耀,在东宫里藏匿了龙袍。
景和因此被罢黜流放,何惜蕊改头换面成了景耀府里的侧妃,那孩子却因为景和失势,无人照料,病死了。
景耀不知为何没有子嗣,竟绝了后
往事不提,如今景和是再也不想娶何惜蕊了。
一看见何惜蕊的名字,就如鲠在喉。
名册上第一个名字是姜萝,字神爱,靖国公姜威之女。
由于她母家势大,有外戚之忧,原来景和从未考虑过她。
只是重来一遭,他才发觉,熙元帝是故意在试探他。
看他是否害怕面对外戚,是否愿意选身价最高、最优秀的姜神爱为太子妃。
试探的是父子间的信任与感情,是太子的胆识和心智。
姜神爱对于景和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所以景和选择了何惜蕊,得了个念旧情的名声。
如今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让姜神爱被景耀毁了半生。
若她不喜自己,两人相敬如宾便好。
至于何惜蕊,让她与景耀去长相厮守罢。
景耀身为继后嫡子,自小受宠,性情骄纵,风流好色。
他求娶姜神爱时自言弱水三千取一瓢,只待姜神爱一人好。
婚后的确洁身自好,待姜神爱十分体贴,若不是他暗中与何惜蕊勾搭成奸,景和也没想到那个装成情圣的人,龌蹉至此。
景和被流放后,景耀风头无两,见姜威病重,立刻收了满院子小妾,立何惜蕊为侧妃,另一个侧妃是姜神爱的庶妹,一个不知廉耻、自荐枕席的女子。
姜威病逝后,景耀立刻以姜神爱无子的理由令她长居佛堂,任由其他姬妾打压。
后来景耀无子,朝堂不稳,各个皇子相斗,外敌入侵,景耀被囚禁在府里,其他妻妾纷纷逃窜,到头来只有那个佛堂里静修的女子独自陪景耀赴死,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痴情绝色的神仙妃子。
听说皇后召见,姜萝带着两个宫女前去朝凤宫。
正值春景,宫中百花齐放,颜色十分不错,姜萝憋的久了,看见一颗冬青树都觉得眉清目秀,更不用说这些争奇斗艳的名花了。
她走得不快,优雅自然,神色从容,路上的宫人总不自觉多看姜萝两眼,放轻步子,怕扰了她赏花。
闻说姜氏女容色倾城,有“在世洛神”的名号,初时只觉得轻狂,见了真人,便觉得那还不够,分明没有任何华美的词能描述出她的美。
皇后态度很亲切,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插在姜萝发髻里,又把手上的玉镯褪下来套在姜萝手上。
“神爱啊,若有不和口味的只管和我说。”
“宫中御厨技艺无双,样样皆好。”
被皇后套上一个手镯,姜萝内心是不太高兴的,然而脸上还是一副礼节俱全、无可挑剔的样子。
皇后的眼神不太正,嫉妒几乎凝固成实质化。
姜萝这人身价虽高,颜色却太好了,配给耀儿做妾还差不多,当个玩物就够了,若是当正妻,蛊惑了耀儿的心智,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的不满升腾得更旺盛,但这姜萝是耀儿一定要娶到的人,为了拉拢靖国公,她此时不能表露出分毫。
姜萝并没有嫁人的意愿。
皇后不敢只请姜萝一个人,同行的还有一个何惜蕊。
这位姑娘才是想真心讨好皇后娘娘的人,一直被忽略,如今已经用委屈又怨怼的眼神看着姜萝了。
姜萝也不客气,无声无息对换了她和何惜蕊的酒盏。
皇后在酒里下了药,一遇上药引,就会极度渴求为爱鼓掌。
皇后还能做点什么?
不就是想让姜萝嫁给景耀么。
何家虽然败落了,但那是元后的母家,何惜蕊还是拿得出手的,配一个景耀勉勉强强。
姜萝内心毫无负罪感,甚至还想快点促成这段姻缘。
这样她就能早点出宫了。
太子克妻的名头已经传了好几年了,每次选定的太子妃都会死于非命,已经死了三个姑娘,侧妃也死了好几个,姜萝觉得她应该不会被太子选上。
要是她被克死了,那靖国公对熙元帝的忠诚度
可就难说了。
单说太子景和,温润如玉,肃穆君子,偏偏在婚事上不如意。
不管他是真克妻还是假克妻,牵扯的事情都很复杂。
至于其他的皇子,良莠不齐的、心性一般的若非姜萝首肯,熙元帝一定不会赐婚。
熙元帝并不愿意让一个姜萝挑起儿子们之间的争斗。
总的来说,姜萝只要谋划得当,是很有可能脱身的。
景和与熙元帝对坐,气氛融洽。
“我儿可有看中的女子?”
“姜氏神爱。”
“朕也觉得这个好,未曾想晏兮也是个贪慕颜色的。”熙元帝笑着打趣,眼神却深沉下来。
景和也笑了,却说,“姜家门风清正,靖国公忠义无双,他教出来的女儿一定贤良淑德、大气庄肃,能担得起太子妃的重任。”
靖国公的确忠君不二,他决计不会被太子拉拢,再说景和行事也有分寸,现在担心那些事情还太早了。
熙元帝又放下心来。
如今他身体还健壮,景和那儿出了什么事情,他也镇得住。
“我儿眼光不错,只是这人与人之间讲究一个眼缘,如我与你母后,一眼就定下来了虽说你属意姜氏女,却也要亲自瞧过才好,若真喜欢,朕就赐婚,如何?”熙元帝这时候说的皇后,只指景和的生母元后何氏,不是指宫中的这一位继后。
“谢父皇。”
“其他的,合了你眼缘,做侧妃也使得。”
“你为朕嫡长子,膝下空空,教我如何给你母后交代。”
景和眉头一皱,替熙元帝夹了一筷子菜,试图堵住皇帝的嘴。
“你啊!”
两人之间又恢复到那种和谐轻松的氛围,父慈子孝,融洽无比。
何惜蕊跟在姜萝身后出了朝凤宫,被风一吹,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了很多,露出一个娇俏的笑。
不知是不是朝凤宫里的熏香太重,何惜蕊总觉得身体有些异样。
“姜姐姐,御花园的花开得不错,不如同去赏玩一番?”何惜蕊暗地里与景耀联合,需要将姜氏神爱带入惊风亭。只要她做成了,皇后娘娘就会想办法,让她做太子妃。
何惜蕊太想成为一国之母了。
再说太子是她的表哥,成婚后一定会待她好的。
至于这个即将要婚前失贞的姜神爱,就算嫁给景耀做正妃又如何?
“可。”
姜萝应下,温和而矜贵。
何惜蕊听见姜萝的答复,又嫉又恨。
想到姜萝即将要给靖国公蒙羞,心中又暗暗兴奋起来。
惊风亭在一处小湖上,对面有水榭楼阁,景色十分不错,送茶水的宫人失手泼了一些在姜萝衣袖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那宫人开始自己打自己,拼命扇耳光。
姜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尴尬。
“这宫女真是没规矩,冒犯了姜姐姐”
“呀,姐姐衣裳湿了好大一块儿。”
“不知这里可有能休憩的地方?”
“回姑娘的话,水榭有为贵人准备的厢房,奴婢带姜姑娘去更衣。”
“不用了,这里风大,吹会儿就干了,你退下罢。”
姜萝摆摆手,老神在在坐在亭子里,稳如泰山。
何惜蕊一时语塞。
茶水都泼在衣服上了,坐在这里让风吹干,神经病啊!
衣服上会留一片不可描述的黄色痕迹!
姜神爱还要不要脸了!
姜萝当然是不要的。
她虽然不介意去那水榭转一转,但是却不想这么容易就着了道。
很没面子的。
姜萝倒想看看,何惜蕊姑娘,怎么把自己骗到水榭上去。
何惜蕊不怎么机智,只知道给姜萝倒茶,希望她水喝多了去上厕所。
当然这不能直说,上厕所得雅称为更衣。
姜萝两眼一睁一合就看穿了何惜蕊的伎俩,任何惜蕊说破了嘴皮子也只浅浅喝上两口,一点尿意都没有,反而是何惜蕊话说得太多,嘴里发干,干掉好几杯茶水。
第79章 神爱太子妃【三】()
何惜蕊在介绍水榭里的名家字画;希望能触动姜萝。
女子是没有字的,也许有个小名儿,但那绝对和姜萝的神爱二字不同。
姜萝的字是及笈时名满天下的大儒柳绯墨为她取的。
与男子及冠时长辈取的字意义一样。
神爱这个名字被天下人所知;反而少有人知道姜萝的本名。
柳绯墨出身世家,精通儒道佛三家典籍学说;君子六艺样样精通;他才华横溢,医术精湛,偏偏无心官场;云游四海,寻常人难得一见。
除此之外,他容色绝好,清雅如莲;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出去必然是瓜果盈车;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三岁幼儿,无一不仰慕这位出尘绝世的大儒。
柳绯墨性情淡漠,只收了一位女弟子,精心教导,并以“天资骄人、如有神眷”为理由;给她取字——神爱。
他对弟子的满意;从这两个字可见一斑。
这两个字;也寄予了他对弟子的祝愿;得神灵宠爱,平安喜乐。
姜神爱的书画从未外流,无人知道她水平如何,何惜蕊却觉得应该很不错。
姜萝的手指上有薄茧,一看就是常常拿笔的人。
每日保养的世家贵女,茧还能留着,一定非常用功。
何惜蕊不知不觉盯着那双手看了很久。
如玉温润,比她手边名贵的瓷器还要好看。
等何惜蕊回过神来,又继续开始讲字画。
她以为说那些精品字画能吸引姜萝的注意,然而姜萝却放下茶杯,缓缓道,
“惜蕊,你心不静。”
何惜蕊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让姐姐见笑了。”
“你喝了这么久的茶,可知道这是什么茶,产自何处?何时采摘,雨前雨后?”
姜萝再次噙了口茶水。
何惜蕊陷入了沉思。
她不愿意服输,但是这壶茶的味道已经被加水多次冲淡了。
本来紫砂壶就不大,倒空也只有两三杯子,放的茶叶便不多。
如今再喝,只知道是茶,味儿清淡,香气袅袅,至于辨别品种,别提了。
那种闻香识茶的本领,不是每家闺秀都会的。
何惜蕊虽然学过,但是她得看茶叶冲泡时晕开的形状、大小、颜色、茶沫再进行推断。
如今看着瓷杯里温热的茶水,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征,如何辨别?
何惜蕊着了魔似的,端起茶盏,小饮一口,仔细品味,默默吞下去,再来一口,试图分析,再吞,再来,再吞
不知不觉又干掉了一壶。
姜萝并不参与何惜蕊的品鉴,只默默看着这位容颜娇俏灵秀的姑娘不停喝茶,一口接一口。
“味似乌龙,稍显清淡,可是君山银针?”
何惜蕊搜肠刮肚,终于尝出大致的品种来了。
“是。”
“至于雨前雨后,我却不知道了。”何惜蕊有些不好意思。
“此茶久冲仍有余香,是茶中上品,雨前茶。若久冲,味也不淡,便是茶中极品,明前茶。”
“我们这茶味已经淡了,只能算雨前茶。”
“此茶采至谷雨前,滋味清新,是今年的新茶。惜蕊似乎极爱这茶,等我们出宫了,我再差人送些明前茶给你。虽说君山银针有趣,但这瓷杯也瞧不出个什么来,换做茶壶更难窥见妙处了。”
“下回有了空暇,我亲自烹给你看。”
“谢过姐姐。”
何惜蕊看姜萝神色坦荡温和,不知为何有些羞惭。
转念又想,姜神爱生来就站在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