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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嘎吱!
木制的门板打开之后,落下了一阵灰尘。
令进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近乡情怯,这才慢慢的跨过了门槛,来到了房屋的客厅。
客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方桌,方桌的后面则是一张画。
画上画的是雪山上一棵傲立着的青松。
这虽然是一张很简单的年画,而且已经发黄,不过青松傲雪,却是显出了当年这家屋主胸中的傲气。
年画上写着一行小字——青松傲雪不低头!
第57章 回乡(二)()
第五十七章回乡(二)
“那是当年我父亲画的画,写的字!”令进看着迎面而来的那一幅画,一抹微笑挂上了令进的嘴角。
桑静仔细的看向了那副画,整个画都是黑白色,却将青松傲雪的神态刻画的凝离尽致。
那一行小楷更是显示出了写字的人应该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伯父当年应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可惜最终却也没考取过功名!”令进却是淡淡的一笑,然后走到了方桌旁边,拿出了方桌下面的火折子,将方桌上的油灯点燃了起来。
令进仍有那油灯在客厅当中,却走进了左边的里屋。
左边的里屋是一个床铺,床铺的一脚还可以看到一个已经很破烂的木马和竹剑。
令进拿起了那把竹剑,眼中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我小时候喜欢舞刀弄剑,父亲可是相当的头疼。在父亲看来,若是我能继承他的志向,学文考取个功名却是最好的!”
这里是令进父亲的房间,连小时候令进玩过的玩具令父都不舍得扔掉,可以看出,令父对于令进却是极好的。
“这里还有些书籍。”桑静走到了一旁的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
拍了拍书上的尘土,书籍上显示出来的是六壬两个大字。
这不是一本科举的书,而是一本相书。
令进看到那本书,眼中却是一抹遗憾的神色闪过。
“母亲去世那年,我还小,没有安葬费。于是父亲在农闲的时候便去了城里庙会,开始帮人代书。”
桑静听到这里也是叹了一口气。
读书人若是有办法,是不会跑去庙会帮人代书的。
什么人需要代书?
一般是写符纸和状词!尤其是状词,圣人厌讼,读书人帮人写状词的话,哪怕是以后高中了,也会被闲置的。
而且代书却是经商,商户地位低贱。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发现令父曾经帮人代书,那么能否参加科举都是一个问题。
可以说,令父的科举之路却是从代书的时候就已经断绝了。
“这也没法!”令进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谁在屋内?”那声音听起来声严色厉,还有些尖细,说话的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果然,令进一回头,那人却是隔壁的令婶。
令婶的丈夫和令进是远方堂兄弟关系,两家的房屋却是挨着的。
两家相隔太近,在之前就因为邻里纠纷发生过好几次的争斗,平时关系并不算太过融洽。
令婶身体看起来较为肥胖,一双三角眼中透露出的是精明的神色。
“婶婶好!”令进脸色一僵,却还是拱手行了一礼。
令婶这个时候已经将手中的火折子熄灭,借着在客厅中的油灯光线,打量了起里屋中的两人。
这个时候令进穿的是之前在林府里边沐浴之后换上的白色麻布衣服,并非是锦衣华服。
林府作为底蕴世家,在吃饭的时候自然不会追求美观,而放弃舒适。
现在的令进身形异常的肥胖,而且还有着一头白发。看起来和以前区别很大,不过通过令进的轮廓,令婶还是可以依稀的将令进给认出来。
“回来了?”令婶没好气的问道,眼看这令进穿着平凡,自然是起了嫌弃的心思。
桑静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从这令婶的声音来看,这令婶和令进在之前平时的相处中恐怕不是太融洽。
“嗯,回来看看。”令进点了点头,平静的应道。
“哼,怕是被那楚天宗赶下山门了吧!”令婶口中带刺,说话更是带着火药味。
“我跟你说,你这宅子和你之前的田地已经被族里划给了我家,你却不要有任何抢夺的心思。”
令婶这话一出来,桑静就忍不住了。
“凭什么?”
令婶白了一眼桑静。
“就凭他三年没有回家,家里边的田地都是我家在代管着的。”
面对这样的令婶,令进却显得异常的心平气和。
“这些年是多亏婶婶照顾,这两锭银子就作为婶婶代管田土宅子的筹资。”
说完之后,令进就从怀中掏出了两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财帛动人心,令婶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舔了舔嘴唇,却是看想了令进。
“你哪里来的银子?”
令进现在穿着麻布衣服,虽然简单,不过手工却是极好。令婶还是有几分眼力,之前是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现在终于看出来令进这身衣服的不凡之处。
“我在楚天宗多年,自然也是攒了一些银子的。”令进微笑着说道。
将桌子上的银子纳入了怀中,令婶却是一声冷笑。
“银子我收着,不过你不要指望我拿了你的银子,就不收你的地。要不是我家照顾着田地,这田地就已经抛荒三年了。族里的决定是不会收回来的!”
这是钱也要,田地也要的节奏。桑静的眉头皱了起来。
钱花完了就没了,可是田土只要一年耕耘,就有一年的收获,这令婶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银子我可以多给,可是,不管田土还是宅子,都是祖业,还请婶婶宽容!”说完之后,令进却朝桑静看了过去。
“你借我两锭银子!”
桑静何曾看过令进如此谦卑的和人说话,当下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将两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面。
四锭银子,每锭十两。武朝银贵,四十两银子的话,哪怕是重新在这里置办一份家业,也是够了。
令婶还是将银子收入怀中,然后却还是冷笑了起来。
“这事我做不得主,你明天自己去祠堂和叔伯他们说。”
说完之后,令婶就拽着自己的大屁股,晃晃悠悠的走掉了。
“进哥,这种小人,你和颜悦色的和她说什么?你现在已经是楚天宗的弟子,哪怕是外门弟子,也不是她一个村妇可以欺辱的!”等令婶走了之后,旁边的桑静却是看着令婶的背影,厌恶的说道。
这个时候的令进终于走出了里屋,来到了客厅。
看着客厅上的那一副字画,令进平静的说道。
“傲雪青松不低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父亲当年画这幅画的时候对我说的。”说道这里,令进顿了一顿。
“父训不敢忘,明天我就去祠堂,会一会我得那些叔伯兄弟!”
“可是,如果你就这么过去,也不公开自己的身份。从刚才看来,这令婶背后定有所依仗。到时候恐怕要不回这宅子和田地。”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令进看着桑静笑了起来。
第58章 回乡(三)()
第五十八章回乡(三)
桑静离开后,令进又在屋子里边走了一遍。这才回到了客厅,将方桌旁边的长凳擦拭干净之后,令进坐在了凳子上面。
屋外的星辰变换,斗转星移,慢慢的,一抹亮光这才从东边透露了出来。
在朝阳染红了天边之后,令进这才慢慢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把方桌和长凳移了开来。
方桌下面却是用青砖铺地。
将方桌最中间的一块青砖用手提起,青砖下面却是一个窟窿。
令进把手伸入了窟窿当中,却是从里边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慢慢的将油纸包拿了出来,摊开,露出了里边的几张白纸。
白纸上面有着官府的印鉴,上面写着官锲两个大字。
买卖、租赁物件或者房屋等,双方可以签订协议,然后去官府备案,由官府出具官契。
令进拿出来的正是这房屋和田地的官契。
将官契拿出来之后,令进这才从屋后的引水处双手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漱了漱口。
对着木桶中的倒影整理整理衣衫之后,令进这才朝着村中的祠堂行了过去。
村民过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这个时候,早起的村名已经开始劳作了,在田野里边除起了杂草。
一个正在除草的村民抬起头来,站在田野里边揉了揉眼睛。
“哟,这位小哥是谁?看起来为什么如此的面熟”那名村民裂嘴笑着招呼起令进来。
那位村民一头的白发,看起来已经上了些年纪,身材比较消瘦。
“我是令进!”令进微笑着说道。
“令进?令禹丞家的小子?你回来了?”老村民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回来了!”虽然不是知道这名村名的名字,不过看着眼熟,令进也微笑着回答道。
“还去修仙么?”那村民不等令进答话,就自顾自的说道。
“这修仙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种地。你若是有心,不如我托人帮你做个媒,找个媳妇,也好过在外漂泊。”
令进的父母已亡,能说出帮令进做媒的,自然是真心关心令进的人了。
不过令进离家的时候年纪还小,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却不记得这位老人的名字了。
令进突然感觉不好意思了起来。
别人如此的关心自己,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看到令进不好意思的样子,老人却是笑了笑,不以为意。
“你这傻小子,恐怕是不记得我了。当年你还只有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老村民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样的身高应该才只有六七岁吧。
“嗯嗯,老丈,你先忙,我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令进点了点头。
“嗯,去吧!中午来我家里吃饭!”
“好的,若是中午办完事。我去沽二两酒,和老丈好好喝一杯!”
“人来了就可以了,我家里有酒!”老丈哈哈大笑,异常的热情。
和老丈作别之后,令进又行了两里路,这才来到了宗族的祠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武朝以礼法治国,这礼便是这宗族的祠堂。礼在法前,很多时候,乡里出了矛盾,这宗族的祠堂就是乡里的衙门。
既然是打算过来处理事情,令进便打算按照规矩来。
令进走到了祠堂的大鼓面前。
大鼓是用一整张的牛皮制成,长足有一尺,被高高的放在了木架上面。旁边是一根足有小孩手臂粗的鼓槌。
令进拿起了鼓槌,然后稍微用力,敲在了大鼓之上。
隆隆的鼓声朝着四周传播了出去,早已经惊醒了在祠堂里边住着的里正。
吱呀!
祠堂的侧门慢慢的打开了,里正从里边探出了脑袋。
里正有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值壮年。国字脸看上去相当的有正气。
这里正也姓令。
“你是何人”令里正看着令进问道。
这当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相见不相识。
“里正,我是令禹丞家的令进,听说族中要占我家的田地和宅子,过来询问一下。”
“哦,令禹丞?你是令禹丞家的令。。。。。。”里正偏着头,像是在极力回想。
“令进!”令进微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令进,你看起来却比以前胖了很多!”里正看了看令进的穿着,虽然麻布衣服的做工相当考究。但是令进现在实在是太过肥胖,而且一头白发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仙人。
如果三年还不成才,是无法再楚天宗待下去的。这令进看起来应该是被楚天宗给逐了出来。
里正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楚天宗的规矩的。当下便如此认定了下来。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认定,里正看向令进的眼色就带起了一丝的挪揄。
令进看着里正,却露出了笑容。
笑着的令进胸膛停止,站的像一根旱地里边拔出来的葱一样。
不卑不亢!
令进如此的神色倒是让里正觉得有些心虚。
“那么,进哥你这次来祠堂敲鼓就是为了田地和宅子而来?”里正正了正神色,这才看着令进说道。
“嗯!”令进点了点头。
“族中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别让我为难!”里正却是一个冷笑,看着令进,眼睛眯了起来。
令进整个身体动都没动一下,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