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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为此准备好的是一副飞爪。
在身形下沉途中，九州牧抛出飞爪牢牢抓住深渊两侧厚实的岩壁，在稳定再不断向下。
可就在九州牧准备第二次抛出飞爪时，她竟看到了先行下至深渊的萧遥等人身影。
九州牧呆立当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莽荒之地极北处的深渊内，多出了一道直通至下的阶梯？
第148章 似有真龙（）
九州牧同样行走在阶梯上，一步步向深渊深处走去，一言不发。
方寒跟在她身旁，也不知道该该如何劝说。
方寒心里清楚，她这位亲姐姐性子要强，要让她承认有人比她更强，简直比要了她命都难。
所以方寒与九州牧虽然是孪生姐妹，天赋也相差无几，可如今的修为高低，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方寒完全是靠师门与天资吃饭，而九州牧则是还多出了自己的拼搏努力，方才会有如今成就。
先前见九州牧遥望深渊许久，萧遥便带着方寒一齐踏着阶梯不断向下。
方寒对此并未拒绝。
直到在阶梯上行走的她，看见自己姐姐在岩壁上下不断抛出飞爪时，才意识到了不妥。
她也能够体会九州牧如今的心情。
萧遥等人在阶梯上慢慢走着，闲庭信步，好不潇洒！
可她堂堂九州牧，斜月三星洞弟子，竟然在深渊两侧岩壁上玩起了飞爪攀岩的勾当，看起来倒是潇洒得很，可这和凡人王朝内江湖卖艺的人有什么区别？
九州牧永远不会忘记，萧遥看见她抛出飞爪时的那一声喝彩，这是怎么一回事，看耍猴吗？
九州牧看向萧遥的背影，思绪复杂。
萧遥感觉到自身后传来的那道刺骨目光，一脸无奈地看向敖霜。
先前在九州城之事，虽说九州牧对小六耳发怒也有错，
但萧遥知道，是他事先没和小六耳说清楚那几件玩具的杀伤力，而且自己也起了些试试看自己所锻造的暗器威能的心思，
使得小六耳以弹弓将九州城内外两座大阵打破，算是有错在先。
故而到了刚刚，萧遥有心向九州牧赔个不是，毕竟接下来在一切未知的深渊深处，两人还需通力协作才行。
不曾想事到如今，萧遥好心称赞九州牧那一记飞爪耍的漂亮，不仅没有起到应有作用，反而令两人之间的误会更加深了许多。
萧遥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问题所在，只好向敖霜求教。
敖霜却根本不与萧遥解释九州牧发怒的原因，径直前去。
萧遥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感叹一声古人诚不欺我，世间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费心费心，以蛄祖宝术在此深渊上下，硬生生搭造出了一副如空中楼阁般的天梯。
如此一来，虽说萧遥的消耗甚大，但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敖霜与小六耳的安全。
有空间阶梯帮助，萧遥一行人在较短时间内，便已抵达深渊底端。
一行至此，萧遥、敖霜与小六耳三人，竟好似有故地重游之感。
随地可见大妖骨骼与坟墓的深渊底部气息，与东海龙宫禁地内的龙冢相差仿佛。
只不过此地除了大量真龙一族的残骸外，亦有许多妖气冲天的大妖残骸留存。
“九天玄蟒，苍云仙鹤，裂地狂犀。。。”
望见那些残骸，敖霜喃喃地一一辨别其可能出身的种族。
这些在九州位面几乎已经绝迹的洪荒异种，无一例外，在妖族称尊之时，都是依附真龙一族的妖族。
直到此时，敖霜终于确定，莽荒之地与祖龙消失之谜，一定大有关系。
因为在敖霜所获得的真龙传承记忆中，在几位二代龙祖随着祖龙一齐消失之后，这些妖族的始祖也都随之一齐消失。
敖霜愈行愈前，本要向着深渊深处继续行去，忽而停步。
萧遥下一瞬身形腾挪于敖霜之前，方知敖霜停步的原因。
原来在大妖骨骼遍地的此处，竟然多出了一副人族的残骸，从其留下的骨骼来看，应该还是最近这些年留下的。
“师尊。。。”
望见这尊残骸身影，九州牧喃喃道着，双膝跪于人族残骸之前，目中既有悲伤，亦有追忆。
“师尊？”萧遥心里惊奇一声，九州牧不是出身斜月三星洞吗？而据萧遥所知，斜月三星洞所有弟子都应为菩提祖师座下弟子，只以师兄弟论，不论其余辈分。
能让九州牧口称师尊之人，难不成是那菩提老祖？
萧遥心里已然做好随时带着敖霜小六耳跑路的打算，连菩提老祖这等修为的存在都在深渊外围身死，深渊内的存在，不是比圣人还要恐怖？
“师兄当年进入莽荒之地时，曾经被九州城老城主救过一次，在那次之后，师兄便成为了九州牧，对老城主以师尊相称。
哪怕老城主已然身死，师兄也没有接过城主之位，直至如今。”
方寒走至萧遥身旁，缓缓道着。
萧遥闻言，心中的警惕稍稍退去一些，也只是一些而已。
老城主的修为，显然已与九州中的地仙相仿，连地仙都只能身死深渊外围，在深渊内，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九州牧对老城主的残骸拜了三拜后，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灵木棺材将老城主的残骸收入其内。
一切了当后，九州牧方才起身，给萧遥递来一卷由大妖皮肤制成的卷轴。
萧遥将其打开后，浏览一番，果不其然，其果然是莽荒之地的地图，甚至于其中许多隐秘之地，都被一一标明了出来。
将地图合上后，萧遥对老城主的修为预估又高了几个档次。
这份兽皮地图，说是地图，其实也是老城主在莽荒之地的游历记事。其中一处处隐秘地的介绍，如若不是老城主亲自在那走过一遭，绝不会记载的如此详细。
“地图已然交至道友手中，道友若无事的话，可以先行返回九州城。”
才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九州牧，声音依旧清冷。
萧遥将卷轴收起，淡淡笑道：“那你呢？”
九州牧遥望深渊深处，“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本座若不为师尊报仇，还有何脸面继续苟活于世间！”
萧遥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走了。无功不受禄，我既然答应了陪你走这一遭，就得有始有终。”
九州牧深深看着萧遥，良久后，也不再劝说什么，转身向深渊深处走去。
方寒感激地看了萧遥一眼，随即连忙追上九州牧的步伐。
萧遥行至敖霜身旁，将兽皮卷轴再度打开。
手指指着老城主为极北之处深渊的注解。
“此地深处，似有真龙。”
第149章 身死之谜！（一）（）
“此内深处，似有真龙。”
兽皮卷轴上的这八个字，与其余秘地的描述不同。
其余描述，应该都是老城主在亲身经历之后，方才一字一句地写就，所以在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从容。
可唯有这八字，字迹却极为潦草，甚至是以血迹仓促写成。
几乎可以算是老城主留于人世间的绝笔。
敖霜将兽皮卷轴缓缓合上，望向深渊深处，神色坚决道：“我想去里面看看。”
萧遥淡淡笑道：“我陪你。”
言罢，萧遥抱起小六耳，与敖霜三人一齐向深渊深处行去，很快便望见了方寒与九州牧的身影。
“萧道友。”
方寒笑着给萧遥打着招呼。
在望见老城主身死后，萧遥三人仍然愿意往深渊深处走上一遭，无论他此行是什么原因，单是这份恩情，就足以让方寒心怀感激。
九州牧此时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望向远处轻声道着：“师尊他当年其实来过此地数次，但一直都在深渊边缘徘徊，不敢深入。
直到上次，师尊感觉大限将至，便准备孤注一掷，在将九州城一切事务与深渊的一些信息托付给我后，就孤身深入深渊，直至身死。”
谈及师尊身死之事，九州牧忽而顿了顿，眼前似乎出现了当她刚至莽荒之地，遭遇几位大妖围攻时，一个腰挂酒酒葫芦的糟老头恰巧路过时候的场景。
从那开始，这个糟老头子就成为了九州牧在莽荒之地的师尊，九州牧也就成了九州城的九州牧。
直至如今，糟老头子只剩下一具残骸，连一直不曾离身的酒葫芦都不见了踪影，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糟老头子，你死也就死了，好歹告诉我该找谁报仇吧。”九州牧低声喃喃道着，神色间满是追忆与伤感，萧遥几人并未打扰。
一会后，九州牧歉意地笑了笑，又道：
“我在莽荒之地也待了不少时间，加之师尊身死亦有数年之久，这些年间，我便学着师尊遍走莽荒之地四处，搜寻信息。
据我猜测，极北深渊深处，极可能隐藏着莽荒之地的根本秘密，与洪荒年间妖族的没落，亦有很大的联系。”
谈及此处，九州牧看了敖霜一眼，“与真龙一族祖龙的消失之谜，应该也有牵扯。”
敖霜对敖霜行了一礼，那是真龙一族唯有在面对至交好友时，方才会使用的礼节。
此时此刻，敖霜真正将九州牧视作了战友。
向深渊深处不断行进的一行五人，彼此间终于才算是坦诚相见。
至此之后，萧遥一行五人，一步步稳扎稳打地向深渊深处行进，小心翼翼，提防着此处静寂之下所暗藏的杀机。
只不过，随着他们的渐行渐远，深渊深处仅仅只有静寂而已，不说足以将老城主击杀的恐怖存在了，连一具残魂都没有。
死寂，寂寥。
整个深渊，唯有这四字而已。
唯有正于萧遥怀中安睡的小六耳的细微呼吸声，给深渊增添了几分生机。
行至一处，九州牧忽而止步，与萧遥对望一眼，得到肯定后微微颔首，笼罩于宽大袖袍中的玉手在空中虚点，被牵引而来的天地四方灵气形成一复杂纹络，让人看不清切其内真相。
仿佛只是九州牧起了些孩童心性，随意比划一番。
待一切就绪，九州牧将手指收回，轻喝一声：“破！”
此声犹如画龙点睛般，漂浮于九州牧身前的灵气纹络，顿时活了过来，繁复纹络陡然一变，竟是一座品相极高的破妄法阵！
法阵一起，牵动天地四方灵气的速度愈发加快，
转瞬间，一行五人眼前的世界便变了模样。
虽然深渊还是深渊，可他们的身周，却多出了重重灰雾，灰雾之中，更有狰狞存在正咆哮着，
“可恶，又是这种可恶的气息，你和那个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师尊，我是他徒弟。”九州牧轻声应着，多么简单又珍贵的关系，只是在前些年里，她却习以为常，直至老头子身死后，九州牧才觉得这份师徒情谊的可贵。
只不过黑发人送白发人，子欲养而亲不待，此事众生都难免面对，却同样令人伤感。
“徒弟？”灰雾中的存在忽而大笑起来，“好好好，死了老的又来小的，真是令人感动。既然如此，本座就大发慈悲心，送你去底下见见那老头子。
你想不想知道，当年那老头子死在本座手下时，有多惨？”
灰雾中的存在虽然在喋喋不休，可灰雾弥漫的速度却丝毫不慢，转眼间就已将九州牧几人尽皆围住。
灰雾中的那尊存在身影显现，竟是端坐于一方王座之上，在他下方，尚还有一堆手持长枪的精锐甲士，正在吹起进功的号角！
“杀！”
杀伐之音将起，此地仿佛变为了一座洪荒之时的战场。
当妖族身披甲胄，手持兵刃之时，当真要比同阶人族修士要凶悍得多。
九州牧不动如山，直到妖族甲士的兵刃将要欺身时，方才直视王座，冷声道：“糟老头子虽然老了，却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瘴妖杀得了的。”
九州牧话音刚落，袖口内瞬时绽放绚烂光华，光华微点，竟是道家上等神通撒豆成兵。
一尊尊身披鲜亮甲胄的人族士兵从绚烂光华内走出，与瘴妖座下的妖族将士短兵相接。
一瞬功夫，瘴妖座下的将士竟然就被斩杀大半，人族将士的兵刃直指端坐于王座之上的瘴妖。
胜负已分。
可战败的瘴妖却丝毫不慌，仍是淡笑道：“既然看出了本座的真身，你们就应该多出一分心思。”
话音刚落，王座之上的瘴妖身形悄然消退，原来王座之上的这尊身影，不过也只是它的障眼法罢了。
至于瘴妖的本尊，早已经欺身至一位怀中抱着小女孩的白衣年轻人身旁，一柄显现实质杀气的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