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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憩之处,三人坐下,舒怜伊没等宋恩客动手自己先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茶水喝起来。宋恩客道:“希宁,你和舒姑娘先安心在这里住下,好好养伤,等过些时日我便想办法送你们下山。”
于是敬希宁和舒怜伊便在修身阁里住了下来,一连半个月过去,一日,宋恩克叫来两人,又替敬希宁把了一下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你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敬希宁跪地拜道:“多亏了前辈这些日子的帮忙希宁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宋恩克将他扶起,“枫大哥待你如亲孙子一般,那便是我的孙子,我做这些是理所当然的,既然你已经没有大碍,我今晚就准备将你和舒姑娘悄悄送下山。”
敬希宁和舒怜伊一愣,虽然他们早就已经想离开孤云山,但听到宋恩客突然这么一说,心中却有些不舍。敬希宁道:“前辈,您跟我们一起走吧,您是枫爷爷的好友,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以后您就是我的亲人,让我以后好好孝敬您吧!”
宋恩客心里一阵感动,眼睛有些湿润,强忍住泪水道:“你们的好意我这老头子心领了,只不过我从小在这清风教长大,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去哪里,当年的兄弟都把自己献给了这片青山,我迟早也是要和孤云山融为一体的,你们还是自己走吧。”
敬希宁明白宋恩克对清风教的感情,安土重迁,舍不得离开,这也是情理当中,但想到今后宋恩客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住着,心中有些不忍,继续劝道:“前辈,你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我们怎么放心得下。”宋恩客道:“放心吧,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况且外面的世界太吵,早已经不适合我了。”敬希宁道:“您如果不喜欢热闹,我们可以去缘隐谷啊,我们就在那里住下去,不会有人打扰的。”宋恩客不希望敬希宁这么年轻就跟自己隐居在深谷之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枫闲儒临死前才会让敬希宁自行出谷,于是说道:“希宁,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们自己好好保重,不要挂念我这老头子”,宋恩克说完站起身来,“好了,不说了,再陪我到处走走吧”。敬希宁见宋恩克心意已决,不好再勉强,只能作罢。
这天晚上,宋恩客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作为临别的饯行。宋恩客喜欢饮酒,借着杯中之酒浇上心中离别之愁。酒过半巡,嘱咐道:“希宁,你从小生活在缘隐谷,未沾染尘俗,又得你娘悉心教导,所以太过善良,但江湖险恶,你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敬希宁点了点头,宋恩客又对舒怜伊道:“丫头,你呀太任性妄为了,这样很容易吃亏的,以后凡事三思而行,不能鲁莽。”宋恩客说得语重心长,两人望着宋恩克不停地点头。
三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宋恩客抬头望了一下外面的天色道:“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外面的人估计都已睡下,我们走吧。”
三人起身出门往外面走去,出了石门穿过地牢,拾阶而上。清风教向来教规森严,特别是从林庭鹰开始教中弟子若是犯了错大都必死无疑,自从宋恩客被解除了软禁这下面已经好多年没有关过人了,所以天字牢其实已经荒废了好久,但上面仍然有人守卫。
三人来到假山下面,但出口的大门却被紧锁,宋恩克发现门外有两个教徒守卫,但都坐在地上睡着大觉。宋恩克让敬希宁和舒怜伊藏于两旁,然后轻轻叫醒那两名教徒,那两名教徒从睡梦中惊醒,随手抄起身旁的兵器,见是宋恩克,这才放下心来,宋恩克道:“两位小兄弟,你们前些日子关进来的那个敬希宁突然伤势发作,你们让我出去给他找点草药。”
那两名教徒将信将疑,其中一人睡意正浓,不耐烦地摆手道:“深更半夜的,找什么草药,赶紧回去。”
宋恩克道:“人命关天啊,那小子可是施教主看重的人,虽然现在暂时被关在下面,但只要他松口,马上就会得到重用,他要是因你们两人的耽误而死,你们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那两名教徒互相望着,宋恩克见他们开始动摇,道:“你们放心吧,我都在下面这么多年了,当初教主让我出去我都不出去,是不会跑的。”
那两名教徒听着有理,便掏出钥匙将门打开放宋恩克出来,正准备重新锁门,宋恩克突然从背后将两人打晕,然后将门打开,把敬希宁和舒怜伊放了出来。
三人走出假山,来到院子里,平时栽种在院子四周的树木突然开始移动,每棵树高好几丈,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宋恩克也没弄明白原因,带着敬希宁和舒怜伊往外冲,每棵树纵横交错移动,挡住他们的去路,三人好似进入一片森林,迷茫不知所措。敬希宁一跃而起,却被头顶的树枝弹回,一连试了好几次均未奏效。树上的枝丫像一把把利剑划向他们,三人只得靠在一起。
舒怜伊惊恐地喊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多的树,根本出不去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宋恩客道:“我们清风教曾经有一位老前辈著了一套奇门遁甲之术,原以为已经失传,看来应该是有人习得了其中的阵法,可惜我对这一窍不通,要是枫大哥在此就好了,他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正在说话之间,突然周围一片火光照亮了整个院子,所有树木全都移回原位。宋恩客三人在黑夜中被火光照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了挡,移开之后,发现面前站着一排人,手上拿着火把,仔细一看,站在中间的正是施吾严和虞载道。虞载道大声喝到:“宋恩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放走他们,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施吾严道:“虞长老,怎么可以如此跟宋老先生说话呢。”说着又转向宋恩克,“宋老先生,你在修身阁这么多年都不愿出来,今晚既然有兴致出来走走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我们来为你接风啊!”施吾严装模作样地说着,抬头望向星空,“今晚月朗星稀,敬兄弟和舒姑娘这是准备出来赏月吗?如此美景岂能独享?哈哈哈。”
宋恩克受不了施吾言的冷嘲热讽,“你别在那里装腔作势了,是我出的主意,跟他们没关系。”
施吾言十分不屑地看着宋恩克,敬希宁走上前道:“这件事跟宋前辈没有关系,是我让宋前辈这么做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施吾严道:“我本来以为你见到宋恩客之后会改变心意,但是我发现错了,既然这么不识抬举,我说过你若是当不了我的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今天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宋恩客道:“我老头子这么多年没有打过架了,今天就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虞载道道:“你们还是先出了“天机阵”再说吧。”话刚落下,一排树木瞬间挡在三人前面,再抬头望去,施吾严和虞载道已经退到了外面,所有树木又开始移动,重新将三人围在中间,宋恩客和敬希宁隔空将一根根的树枝震断,可一根倒下,另一根迅速补位,两人耗费了力气,仍像是深陷林中,毫无效果。
舒怜伊武功平平,虽然善使飞鱼针,现在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宋恩克和敬希宁为免她受伤,将她拉到中间护着。过不多久,这些树移动得越来越快,树枝也变得越来越锋利,像一把把利剑插在树干上,不断在身后绕行,十分之危险。
宋恩客急道:“这天机阵果然厉害,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时间一长我们的体力会被一点一点消耗掉,不过世上万物相生相克,这里面一定有出口。”正在在说话之间,舒怜伊被一根树枝划过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疼得叫了起来,宋恩客焦急问道:“丫头,怎么样了,你没事儿吧?”然后又对敬希宁说道:“希宁,我们得赶快先把舒丫头送出去,否则她是撑不了多久的。”
敬希宁也满是担心,“前辈,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将舒姑娘送出去。”说着双臂展翅,宋恩客看出敬希宁所使的乃是“飞鸟横天”,这一招是专门用在危急时刻救人的,虽能助人却极大地耗费自己的功力。
敬希宁道:“怜伊你站稳了,我和宋爷爷把你送出天机阵,希望老天垂怜,能保佑你安全离开孤云山。”舒怜伊道:“你们都走不了我一个人走有什么意义呢?”
敬希宁道:“你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了我们,反而还会分散我们的精力,只有你出去后我和前辈才能专心的找到破解的出路。”宋恩客喊道:“丫头,不要犹豫了,你再不走,到时候我们都走不了了。”舒怜伊转念一想,自己留在阵中,非但不能帮他们,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只好含泪点了点头。
敬希宁抓住舒怜伊的肩膀,将其托举在半空,然后将手拍在她脚下,将她推出,宋恩克踩上敬希宁的右肩,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将舒怜伊用力往外一推,把舒怜伊扔出了天机阵。
虞载道见舒怜逃出天机阵,大吃一惊,准备上前去将她擒拿,突然从他面前蹿出一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将舒怜伊从半空之中接住,然后抱起她快速地消失在黑夜之中。虞载道见状,紧追而去,可是刚追出去不久,便不见了那人踪影,顿时又气又恼,想到敬希宁和宋恩克还被困在阵中,只好放弃追索,返了回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密道()
施吾言见虞载道空手而返,问道:“怎么回事儿?抓到人了吗?”
虞载道满脸羞愧,低头回道:“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不过那人好像对孤云山十分熟悉,若不是我教之人根本无法从我眼皮子地下带人逃走。”
施吾言道:“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调查,舒怜伊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不足为虑,只要敬希宁和宋恩克还在我们手上就好。”
舒怜伊虽然被送出了天机阵,但宋恩克和敬希宁深知她未必能够逃出孤云山,不过就算被施吾言抓住也好过待在天机阵中的惊险。两人又在阵中苦斗了一阵,仍没有找到妙门所在,可各自都已经精疲力尽。宋恩客绝望的看着头顶上的夜空,安静祥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大笑起来,“希宁,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敬希宁不解,宋恩客解释道:“这天机阵其实是根据二十八星宿的原理布阵的,你看这些树,它们移动的位置正好与二十八星宿一样,你往上看,各个方位就是一个圆正好对应这个院子独特的位置。”宋恩克一手指着上方,“你看,东方苍龙七宿分别是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分别是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分别是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七宿分别是井、鬼、柳、星、张、翼、轸,而这二十八星宿自角宿始,壁宿终,壁宿多吉,我们就赌一下从这个位置闯出去。”
宋恩客和敬希宁不管眼前阵法如何变换,直奔壁宿方向而去,没想到一试便成,宋恩克大笑道:“这天机阵看似厉害,其实十分简单,看来布阵之人只学了其中一点皮毛而已”,宋恩客和敬希宁找到妙门,合二人之力很快便打破天机阵,冲到外面。
只听一阵声响,宋恩客和敬希宁破阵而出,周围枝丫横七竖八散落一地,好不容易呼吸到外面的气息,顿时来了精神。正当两人欣喜忘怀之时,虞载道挪动脚步,只三两步跨便到敬希宁身后,乘其不备一掌拍去,宋恩客感到一阵阴风袭来,往旁一看虞载道正攻向敬希宁,大惊之余一把将敬希宁推开,自己挡上前去,虞载道那一掌便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宋恩客身上。
宋恩克方才与敬希宁在天机阵里耗尽力气,突遭虞载道一掌,须臾之间体内真气难以聚拢,全身骨头像是碎了一般,吱吱作响,疼痛难忍,一股鲜血顿时从口中喷出,直接跪倒在地上。
敬希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宋恩客倒在地上,血水溅湿长袍,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拼命摇了摇头,失声大叫道:“宋爷爷”,快步奔到宋恩克前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上前将他扶起,“宋爷爷,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宋恩克双眼微睁,满口是血,说不出话来,敬希宁摇着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一手抓在他的左肩将他扶正,一手放置在他的背后替他运功,可却不见有任何好转,宋恩客使劲力气,颤颤抖抖地抓着敬希宁的左手摇头道:“希宁,没用的,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大限已至,你留着点力气自己想办法冲出去,宋爷爷没用,帮不了你了。”
敬希宁哭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没事的。”
宋恩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