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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次,李雪飞再也看不见爷爷了。。。
老人领着两个孩子走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看见了乌苏里江支流,只要过了河,就算进入黑龙江地界了。
他们要过河就得坐船,也只有市集才能有船家。
老人跟汪天羽说道:“过了河再有半天时间就到了,但是前面人多了,人多就有官兵,我们一定要小心。”
汪天羽点点头。
进入市集,道路两旁买卖店铺甚是兴隆。什么当铺、茶馆、饭庄、宝局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老人从不在这卖羊皮,只有一个原因,这离草原太近,羊皮不值钱。
他们继续往前走,河边在市集前面,只有穿过市集才能有船工租船。老人买了包子给他们吃,吃的两个孩子噎得直翻白眼。太好吃了,汪天羽从来没吃过包子,因为他们蒙古人从来不做这么麻烦的食物。二妞则很少吃,毕竟来市集的次数是有限的。
二妞抬头看了看狼吞虎咽的汪天羽,把自己的包子分了两个给他,说道:“羽哥哥,你吃吧,我吃饱了。”
汪天羽接过来,也着实不客气,一口半个,一眨眼就没了。拍了拍胀得鼓鼓的肚子,冲着二妞一乐。二妞也露出天真的笑脸。
正在这时,从街道拐角走出一队清兵,擎着长矛,表情严肃。由一个骑马的武将带领着朝这边来了。
旁边的老百姓都往道路两边躲,像避瘟神一样。李老汉拉着两个孩子也躲到人群中,在一家卖肉的店铺门前站定,低声跟两个孩子说:“千万别出声,天羽,你现在的样子看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你千万别说话,你的蒙古口音很重。”
虽然这句话他已经嘱咐了很多遍,但还是不厌其烦,生怕小孩子忘性大。汪天羽点点头,很懂事的说道:“放心吧李爷爷,我懂。”
他们的对话前面的清兵没有听见,可是却被卖肉的屠夫听到了。他眼珠转了转,恶毒的表情覆盖了他那黝黑的脸庞。
等清兵过去,市集恢复正常,老人也带着两个孩子朝前走了。屠夫放下手中的刀,在又脏又硬的皮袄上擦了擦手,冲着清兵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人带着孩子没一会便到了河边,正好有一个船夫要开船。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船夫是回对岸有事,不等客了。他们正好也顺路,就准备搭这条船过去。
就在船刚把绑绳解开的时候,船还没离开港口。就听远处嘈杂之声响成一片,貌似有一队人马朝这里跑来。一路之上挡路的人全被掀翻在地,躲得快的算运气好,老人、小孩反应慢算活该。
有一个老太太被前面的兵士撞到在地,后面上来的连停都没停,直接踩着老太太的身体就踏了过去。等队伍跑远,地上的老太太也没气了。
李老汉远远看见跑来的是清兵,心里打鼓,但是装作镇定,对船老大说道:“这也不知道谁犯了王法了,这么折腾,哎,船工,开船那。”
船老大也没在意,拿起竹嵩顶在岸边的石阶上,一用力,船边驶离了港口。李老汉也帮着划水,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就在他们划了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一匹马到了岸边,看着小船,后面的人陆续赶到。
那个屠夫也跟在队伍后面,“呼哧呼哧”的跑到马前,喘着粗气说道:“赵,赵,赵头,就是他,他们。”
那赵头官不大,是个七品武官,管着一百多人。他官虽不大,官瘾可不小,他有功夫,一直想立功升官。刚才屠夫过来把老人和孩子的对话跟他一说,他就感觉不对劲。那孩子要是没什么问题那为啥怕说话呀,朝廷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个蒙古孩子,也一直没找到。莫非这个孩子就是那葛尔丹的儿子?
想到这,他这可控制不住了,勒马喊了一声“追”,就朝着河边追去,屠夫怕他不认识,跟着兵丁转身就往回跑。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军队过后,鸡犬不留。
船工看见了岸边的清兵,他立刻停了桨,喏喏的对李老汉说道:“他,他们是不是让咱们回去啊,咱回去吧。”
李老汉哪里肯回,把船工推到一边,自己划了起来。两个孩子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
那赵头本来想呵住,一想没必要,要真是朝廷的亲犯也不可能听他的。算了,自己也卖卖力气吧,毕竟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说着,把袖子挽了挽,一抄手,便抓住了他旁边两个兵丁的长矛,一手一只,脚下一用力,便从马上飞了起来。一下越到岸边再一用力,朝着船的方向跳了过去。
当快要落入水面时,他把手里的一只长枪横着扔在水面上,然后双脚一踩,一借力,便又向前窜去。快落水时又把一根长矛扔在水面上,再借力。
就这样,两只长矛借力,他就到了船上。拔出佩刀,指着划船的李老汉,喊道:“老头,停船,开回去。”
这时李老汉也懵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会功夫,只是有打猎的本事,如何能对付的了这名武将?
他病急乱投医,见对方已经跳到船上,刚说完让他开回去,他忽然一用力,把撑船的竹嵩在船的一侧猛地一用力,船立刻斜了过来。多亏这里水浅,要是江中心,竹嵩一定够不到河底。
那赵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船一斜,他一个踉跄,差点就栽水里去。这可把他气坏了,站稳脚步举着刀一跃,就向李老汉砍了过去。
那李老汉见对方在空中,弄船也没有用了。毫不思索的就把竹嵩从水里拔出,向对方戳了过去。
那赵头也是有点轻敌,见马上就能把老汉砍倒便放松警惕,胸口猛地被竹嵩戳中,被直直的顶了出去,胸口一口气闷住,两眼直冒金星。咣当就摔到了船上。
李老汉不敢轻敌,扔掉竹嵩立刻把背上的弓箭拿了下来,抽出一支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那赵头毕竟是练家子,听到风声不对,知道有东西飞来。躺在地上把刀往身前一横,只听“当”的一声,箭被弹开。
李老汉见一射不中,马上抽第二只箭。赵头迅速从船上跃起,走了个蛇形步,使李老汉无从瞄准。赵头转眼便到了进前,使了个内八字挑刀法,把李老汉的弓箭砍断。紧接着一脚踢在李老汉胸口。
李老汉只觉得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出,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可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倒下了,自己的孙女和汪天羽都完了,现在,拼的一条老命也得跟对方周旋。可是自己不会武,怎么办?
突然,一条计策越入脑海,他站了起来,一拱手,大人,您这是何意。
赵头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哈哈一乐:“稳军计啊,老头。”
李老汉也一笑:“大人说的哪里话,您功夫了得,小老儿自认也练过几天,跟您比是差远了。刚才看您从岸上飞奔而来,便想跟您比试笔试。您。。。”
话还没说完,那赵头便一摆手,说道:“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那蒙古孩子呢?”
李老汉哈哈一乐,说道:“您说哪里话?我是汉人,带着孙子和孙女到雅克萨投亲戚去,哪有什么蒙古孩子?大人您太爱开玩笑了。”
赵头也不说什么,一伸手,便把船舱的帘子掀开。用刀指着汪天羽说道:“你说句话我听听。”
汪天羽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说话。
“呀呵,小兔崽子,真拧啊,我砍你一刀看你还拧不拧。”
说着便举起了刀作势要砍。
李老汉这时早已轻轻的来到赵头的旁边。
这赵头也是大意,他之前通过动手知道这老头不会功夫,是个老百姓,应该是猎人。那几个动作明显就是打猎的姿势,便也没太在意,哪知李老汉这时已经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有句话说的好:一人舍命,万将难敌。
那李老汉看离得近了,猛地从身上抽出一个绳子头。他是猎人,这绳子他从来都是缠到身上的,打猎的时候方便携带。
只见绳子头刚触到那赵头的身上,他便反应过来了,回手一刀便砍在老人的肚子上。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里面的物事也跟着流出,可是老人手上却没有停。
他从小便跟长辈学这捆猪的功夫,说是功夫其实也不是,只是这绳子用的神了。他有的时候打猎,需要弄回去养着。便不用弓箭,只要近身,眨眼的功夫他就能把一头牛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了。
他甩出绳子时虽然同时中刀,可是他这一辈子的手艺也不含糊。中刀的同时,绳子便缠住了赵头的身体,转眼便动弹不得。赵头惊讶的看着李老汉,支支吾吾想要说什么,可是嘴上也被绳子缠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要是给他时间他还是能出来的,毕竟他是练家子,可是这会,就算神仙也脱不了身。
李老汉捂着肚子,知道自己命不长了,嘶哑着嗓子对汪天羽说道:“照,照顾好二妞,等安顿好了去找雪飞,要快,不然他就饿死了。”
汪天羽含着眼泪重重的点点头。
二妞此时已经傻了,张着嘴看着爷爷。李老汉看向二妞,说道:“以后听你羽哥的话,爷爷不能陪你了。”
汪天羽和二妞此时再也控制不住,扑向李老汉,痛哭着。
李老汉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转头又看向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船工,说道:“朋友,对不起,给你惹了这些事,我只请你把孩子们撑到对岸,这大恩大德,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船工这时也站了起来,说道:“朝廷不把咱汉人当人,我早都看不过去了,老爷子,你放心,这辈子咱爷们也干把长志气的事,我一定把两个孩子平平安安送到对岸。”
李老汉微微欠了欠身,表示谢意。转身看向那赵头。
只见赵头浑身栗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但身上的绳子有所松脱,看来过不了多大一会就会挣扎出来。
此时,船已经到了江心,浪花很大,河水深不见底。
李老汉猛地把两个孩子推到一边,冲向赵头,赵头看他强弩之末还有如此气力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肚子里都流空了。只剩一口气支配着身体。
到得近前,只见老汉又伸出一个绳子头,把自己和赵头捆在来一起,然后一翻身,两人便双双落入江中。一个浪花,便不见了。
两个孩子和船工跑到船舷,向水里张望,还哪有两人的影子。
过了一会,船工一抬头,突然发现远远的有船朝这里划来,知道大事不好,得赶快过江。
把哭的几乎昏厥的两个孩子抱入船舱,支开桨便向对岸划去。
第九章 查狼()
船工载着两个孩子向对岸驶去,身后的清兵不时徒劳的放几只箭,但全部射到了水里。
船靠岸,两个孩子双脚踏上地面,回头望去,江水湍急。清兵的船只正驶到江心,也就是李老汉落水的地方。
两个孩子眼泪又一次溢出,特别是二妞,李老汉是他唯一的长辈,她年纪小,但是却非常懂事,知道爷爷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而对于最近见惯了生离死别的阿米达,也就是汪天羽来说,悲痛之余又增添了对朝廷的愤恨,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夺回祖先的天下。
船工却理性的多,到岸上来不及固定船,拉着两个孩子就跑。他这个祸是惹大了,生死关头还是逃命要紧。
两个孩子被他牵着,汪天羽还行,二妞却吃不消了。她毕竟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船工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一抄手便把二妞抱了起来,奋力狂奔。
穿过一片荒草垫子,离森林已经不远了。回头望去,远处尘土飞扬,显然清兵已经追来。
船工抱着女孩一路跑来,让本就体质单薄的他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汪天羽也感觉自己腿脚发软,好像没有了知觉一样。
看着不远处的树林,船工大喊一声,更加拼命跑去,他已经没有力气对汪天羽鼓劲。汪天羽也不说话,卯足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往前冲去。“腿大不了不要了,那也比命没了强。”他想着。
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终于跑进了树林。后面已经隐隐能听见马蹄声响,他们还是不敢放松,奋力向深处跑去。
冬季刚过,森林里一片衰败的景象,积雪已经融化,露出深埋了一冬的枯草。不时的一声鸟喝,让人更加感到凄凉。森林的边缘树木并不繁茂,甚至有些稀落。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处断崖,堵住了去路。骑马不能上山,这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船工和汪天羽想也不想一头就往山上爬,这个陡峭的山崖非常险峻,但还是比较好爬,峭壁上嶙峋的山石为攀登者提供了落脚的地方。
船工把二妞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