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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那几个护院便小声叫骂起来:“不就是东城帮么,有甚神气的,若不是看在他们人多,老子早将他们揍出鸟来。”
一人阴阳怪气道:“老孔你莫胡吹大气,你那两下子大家都清楚,被揍出鸟来还差不多。”
陈****地喝道:“你们这帮废物,怎么不把他们揍一顿,平时白养了你们。”
此时众人看他已不是管事,也不买账,纷纷嘲笑道:“陈管事,何二娘那骚婆娘早就看你不顺眼,恐怕这次咱们兄弟便是跟着你倒霉。”
陈东默然一思索,还真有这可能,不然那走的两人犯的事,为何算到自己头上。不由悲从心来,扬声大哭起来。
一人小声说道:“我听我同乡说,那东城帮招募了一大批人,许多贵人府第都换了护院,请了他们的人。恐怕这次是东城帮作祟也说不准。”
众人顿时议论起来,又一人提议道:“不如我们投奔东城帮去。”惹来众人耻笑:“你那身板能被瞧上?”还有人添油加醋:“也只有陈总管看得上你。”
陈东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突然大叫一声,朝着巷口狂奔,不久只听扑通一声,竟是投了河。
游返与众人赶忙追去,到了河边,里面早已没了气泡,沉了下去,只有一双布鞋浮了上来,过了一会儿,尸体也浮了上来。
众护院唏嘘不已,将其尸体捞了上来,每人凑了点钱,请其中一人给他办后事。游返也拿出钱来,凑了份。
没想到钱没赚到,还死了人。游返心中也颇为难受。
其中一名护院道:“我有个同乡在老马车行做事,听说只要力气足,能吃苦,便能用你。要不然我们去老马车行。”
这一伙人同病相怜,也互相称兄道弟起来,便相约一同去老马车行,游返便也随他们一起去。
还有几个长得高大的同伴,不愿去做那苦力,坚持要去东城帮试试运气,便分道扬镳了。
第十三章 小刀()
老马车行做得是替人搬运输送货物的马车行,在汴京刚刚立足。本来汴京一带河网密布,漕运发达,若是运货,走的一般是水路。可是船运被黄河帮把持,费用甚巨,普通短途也用不到漕运,便兴起了马车行。
老马车行用的是河东马,性忍耐劳,善长途负重,价格也公道,生意便渐渐兴隆起来。不但普通百姓经常用它捎带东西,连官府也经常托它运送物品。
游返随几人来到老马车行所在之处,正是土地庙旁的宽阔空地,旁边的院落里面停了四五辆马车,两匹白马配一车。吆喝声此起彼伏,人头进进出出,拥挤无比。
几人挤进人堆里,一张桌子前坐了个年轻书生,被人群围住。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要捎带的物品,那书生奋笔疾书,竟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几人道出来意,那书生道:“到后院找小刀。”
穿过陋屋,来到后院,几个赤膊上身的精壮汉子正坐在马车边上歇息。其中一人三十出头,虽然瘦小,但一身上下无一寸赘肉。双眼炯炯有神,眉毛扬起,便如出山猛虎一般,一看便是领头的人物。一问之下,果然是小刀。其人姓郑,绰号小刀,因其打斗时如小刀一般尖锐,能直插对手腹心,故得其名。
这汴京是天下第一大城,其中鱼龙混杂,小刀是河东人,跟着老马车行主人马行远来此扎根,已有两年。初来乍到时,总有帮派借故挑衅,都是小刀一手摆平。
那小刀看了几人一眼,皱了皱眉,道:“东城帮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他们挤走了不少深宅大院的护卫,只是老马车行便已安置了二三十人。”
几人面面相觑,顿感不妙,其中两人便跪下道:“弟兄们斗字不识,无处寻生,还望小刀老大收留。”其余几人纷纷附和。
小刀将两人扶起,爽快道:“这是作甚?快快请起。我小刀岂是见死不救之辈。有饭同吃,有难同当,便是老马车行的宗旨。别的不说,我小刀当年流落街头,还是靠马当家的收留才有今日。当初马当家便说:‘力所能及,能帮一人便是一人。’今日老马车行兴旺,几个人还是容得下的。”
几人纷纷磕头道谢,纷纷认了小刀当大哥。游返眼前一亮,只觉此人重情重义,倒是一条好汉。
小刀又给众人讲了车行的规矩,车行伙计分为三类,搬货唤作力士,驾车唤作骑手,录书管账唤作掌书。其中力士负责将物品搬至马车上,是最缺人的,由小刀亲自带队。
小刀又道:“今日正要去收货,你们便跟着一起。咱们只需将重物搬至马车上,便有人来运走。这活不难,但需细心,不能损毁他人物品。若有损毁,须从工钱中抵。”
众人纷纷唱喏,跟着小刀牵着马车出了门。
这一日共走了七家,都是举家搬迁。其中既有朝廷外调的官员,也有寻常商户运货,更有百姓出远门寄送行礼。
一天下来,可比看家护院的活累得多。众护院讲的是身手,用力气却不是长处,哪受得这等苦,当场走了三个,那跟游返一同当护院的大高个也去了东城帮。
其余人观小刀身先士卒,最重的物品总是着落在他肩头,便也不再叫苦,反而心里踏实。
游返吃惯了苦,且每日勤练小颠步诀,内息有了基础,比一般人要轻松许多,搬物的速度也较寻常人快得多。小刀偶尔注意到他,也投来赞许的眼神。
如此过了十日,游返只是整日跟着小刀到处搬货,不曾有断。而每当事了,他从不学人躺下休息,仍然暗运小颠步诀支撑,功力于是与日俱增。
老马车行在土地庙附近有住所,仍是简陋无比,可游返每日睡得极香,与一众力士也渐渐熟悉起来。
小刀不与众人同住一屋,自住于西街白象坊,家中尚有一子一女。
这日搬完货物,游返正要随着众人回去歇息。小刀叫住他道:“今日莫去吃馒头了,我家中婆娘煮了一锅黄羊汤,俗话说三伏羊肉胜龙肉,眼下虽然未到三伏天,可也是酷热难耐,搬货辛苦,便吃个羊汤滋养一番。”
游返经不住小刀热情,便一同去了。
到得小刀家中,临河简陋的小屋里早已香气四溢。小刀妻子与其是同乡,人人都叫刀嫂,长相娇美,只是经不起风霜侵袭,皱纹爬上了脸。儿女活泼好动,缠着游返要糖果吃。游返搓搓手,空手上门总显得不好意思。
小刀骂退两个崽子,给两人斟上了酒,对饮了一杯。杯酒下肚,话便说开了。小刀问道:“老弟搬重物毫不费力,也是练家子出身。平时与那伙人厮混,也没见有个亲人同乡。不知怎地流落到此地?”
游返在西域时,也曾想到中原生活艰难,可也没想到沦落至此,只好重头说起,道:“我出生西域边城,家父是济北人,因避难迁至西域,总盼望有一日能重返故乡,因而为我起名为返。此次随一商队来汴京,我一人身无长物,又没本事,只得干些苦活累活,将养生计。等攒够钱,便回家乡。我自己哪会什么武艺,都是从一朋友那里胡乱学来的,粗浅得很。”
小刀拍拍他肩膀,道:“这几****用心观察你,每次搬运贵重物品,便用布小心包好,避免碎裂。其余人或多或少损毁了物品,只有你一物无损。”
游返正要谦虚几句,小刀又道:“且物品有重有轻,他人总是好逸恶劳,避重就轻,只有你事事争先。如此小处方能见真章,老弟做事有勇有智,非寻常人也。”
游返干了杯中之酒,笑道:“些许小事,何足道哉。倒是小刀兄你身先士卒,令人钦佩。”
两人又喝了几杯,宾主融洽。此时刀嫂端上一锅热汤,两人被香气吸引,放下酒杯。
香气惹来左近孩童,刀嫂心地善良,倒了几碗羊汤给孩童们分了。众孩童欢呼一声,纷纷拿了汤碗四散回家。
喝了热汤,一身汗下,脑袋清爽许多。小刀继续倒满酒,吃了两块羊肉,道:“老弟不是寻常人,将来非池中之物。现时虽然龙潜水底,总不必自怜自伤,总有飞跃的时候。只是这车行搬货,总是下贱之事,若是有了机会,便尽管去罢,莫似我这般在这里空耗气力。马大当家对我有大恩,且我也只空有一身蛮力,干不得大事,权当报答。”
游返醉了三分,听了这话,顿时热血上脸,激动道:“小刀兄放心,我不是忘恩之人。我落魄之时,你收留了我。且我在老马车行,也做得有趣,怎能舍下兄弟自奔前程?”
小刀叹了口气道:“我便是怕你如此想。且不说男儿志在四方,光说这老马车行,也是多事之地。前者黄河帮水路生意,被老马车行抢走一半,对方怀恨在心,已被我吓退两次。黄河帮帮主黄千秋是武林中的一号人物,武功自不必说,与少林丐帮都有渊源,前几次只是试探一二,恐怕长久下去,终须闹出事来。”
游返不由替他担心,劝慰道:“万事强不过一个理字,难道他们还能杀人放火不成?为何不去报告官府,开封府包大人不是一向公正清廉,定能为老马车行做主。”
小刀苦笑道:“江湖之事,非是官府能管得了。江湖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若要生存,便要强过别人。”
游返想起陕西路上胡近臣也说过这番话,又问道:“难道武林中也无主持公道的人物?”
小刀摇了摇头:“一旦涉及好处,谁不为自己去争。少林丐帮,自认武林泰斗,从不相和。底下几个门派更是为了地盘明争暗斗。这黄河帮帮主黄千秋出身少林,又与丐帮副帮主郭备乃是结拜兄弟,占了两方面的好处,吞并了无数河上小帮派。也有人请少林丐帮主持公道,可这两大派也只是睁眼闭眼。时间久了,便无人能奈何得了他。前两次试探后,一直悄没声息,旁人以为其胆怯,可我却知他定会卷土重来。”
刀嫂又端上一碗汤来,劝道:“游兄弟第一趟来家作客,休提这些扫兴事情,你平时为了车行劳心劳力,马当家自己躲着享福,也不曾给你甚么好处,真不知你为何如此死心塌地地卖命。既然到得家中,便好好休息,好好喝酒,不要操心了。”
游返揉着微痛的脑袋,突然想起自己在车行从未见过马行远,或许真如刀嫂所说,小刀也有说不出的苦处。
小刀柔声笑骂:“妇人之言。不是马当家的收留,当年我早已饿死街头。此话不可再提,徒惹笑柄,旁人定要骂我夫妇忘恩负义。”
游返怕他夫妇为此事伤了和气,连忙劝酒,和小刀喝了数杯,便渐渐语无伦次,失去了知觉。
第十四章 丐帮()
次日清晨,游返摸着发涨的头醒来,才发现已经天亮,自己躺在老马车行安排的住处,隐约记得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小刀喊了两人将自己拖了回来。便挣扎要下床,心想今日去得晚了,小刀面上可不好看。
旁边一人道:“你不知车行的规矩么?只要连续做满十日,便有一日休息,不必天天去搬货。小刀已经吩咐了,今日你不用上工,好好歇歇吧。”
游返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原来小刀昨日请自己喝酒,便是知道自己次日不必上工。心中一宽,才磨磨蹭蹭下了床。
突然外头传来喧闹声,一人大喝道:“大事不好,众位兄弟赶快跟我去车行,黄河帮来闹事了。”
房内众人纷纷起身,脱口骂道:“黄河帮这群鸟贼,来好几回了,还不肯罢休。这次咱们可要好好教训他们一回,走,找小刀去。”
游返也记得昨日喝酒时小刀提过此事,神色总是忧心忡忡,便也跟着众人前去壮势。
到了土地庙,平日喧闹之处竟是空空荡荡,地上满目疮痍,几辆马车车厢已被破坏殆尽,满地都是破碎的木块,竟是被砸了个精光,几匹上好的白马也不知何处去了。院子里躺了七八个人,都受了重伤,血染衣襟,有两个已无动弹了。游返认得都是车行的马夫,马夫讲的是车技,于斗武那是不在行的。
看得众人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往日黄河帮只是遣一二人警告骚扰一番,恐怕此次是动了真格。往里望去,屋子里更是狼狈,桌子椅子碎了一地,那记录的书生是个伶俐人,一早便躲在角落,逃过一劫,可也断了一手,再不得动笔。
众人扶起那书生,问他原委。那书生道:“今日对头来势汹汹,恐怕是冲着小刀来的。他们几十人打砸闹事后,只问了一句,小刀在何处,便又走个精光。你们快去通知小刀,赶忙躲起来。”
众人都是头脑简单之辈,当下几人便嚷嚷道:“怕个鸟,我们找小刀老大出头,一起教训他们一顿。”
游返心觉不妙,拔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