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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姓商人只好低声下气地问道:“不知几位朋友,这买路财不知几许?”
那几个大汉听了这话,知道事情成了,打头那人脸上放光,道:“好说,也不多。一个人十贯钱,你们十四人,便是一百十四贯。”
旁边一人低声道:“王二,算错了,应为一百四十贯。你不会算账么?”
那王二老脸一红,讷讷道:“不是看他们脸善么,给个折价,我王二岂是不讲人情的人?”又目露凶光,朝着商队恶狠狠道:“若是不交出来,休怪我们兄弟几人不给情面。”
游返到中原也有一阵子,渐渐适应了大宋文绉绉的风气,人也失了西域时那种野性,此刻见这么几个小毛贼啰哩啰嗦,旁若无人,心中渐渐不耐,斜刺里便纵马冲出,手中长剑带着剑鞘便往那人头上击落。
那为首的王二避之不及,头一歪,肩头被狠狠砸中,一屁股倒下,痛得哇哇直叫。
那几个大汉哪能想到这人一声不吭便开打,全然不守江湖规矩,轰然散开,捧着屁股便要离开,那王二大喝道:“跑什么,快将这厮扯下马来。”
几个大汉于是又纷纷拎着棍棒围上来,又是牵马绳,又是扫马腿,游返哪知道马上打斗的技巧,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慎,便被拉下马来。
游返被拉下马,手中长剑不小心磕落在地,一时陷入重围,顿时尴尬。本要出头充英雄,不料功夫不到家,终究不是胡老三东方笑那种高手,一遇人多便慌了手脚。
心里一发狠,糅身上前,抱住其中一人一齐跌倒在地,两人撕打起来,浑似泼皮街斗。
众大汉见他不堪一击,胆子为之一壮,手中棍子便要朝他背上噼里啪啦打下。旁边一声怒喝:“大胆狂徒敢尔?”
这声音游返甚是熟悉,抬头望去,恰是那尾随其后的魁梧男子。结合身形,游返一下子想起他便是在西域沙漠中见过的快刀手凌孤。
凌孤给他印象极深,但当时月色下看不真切,认不出脸来。此刻细细一瞥,只见其头上扎了个头巾,眉目分明,留着些许胡渣,下巴稍尖,但仍看起来英气不凡。
几个毛贼肩上被其刀背击中,一时之间被弄翻在地,游返甚至未看清他是如何出刀的。
王二在后面本来要起身赶上前去,狠狠出口恶气,眼见这人凶神恶煞,将自己兄弟都砍倒在地,吓了一跳,连忙折返身体,一头窜进草丛里,逃之夭夭了。几个大汉眼见他如此不讲义气,纷纷破口大骂,也都跑了。
凌孤仍端坐马上,看着这伙人四散逃走,也不追赶,只看了游返一眼,见他也没受伤,便欲离开。
游返连忙叫住他道:“敢问是凌孤凌大侠么?在下游返,曾在龙门镇沙漠里见过一面,这番多谢援手。”
凌孤怔了怔,随口道:“哦?想不到当时你也在场?这么说来,你若非沙盗同伙便是龙门派弟子。你武功这么差,还随便替人出头,殊为不智。”
游返起身拍拍身上灰尘,脸上一阵发烫,前两日,胡近臣从郭备手上救下他时,也说了类似的话,又想起东方笑曾说过他根基太差,学武为时已晚,心中一阵沮丧。
凌孤又自言自语道:“沙盗绝不会出现在此处,那你便是龙门派弟子了罢。那晚与我交手那人剑法极为高明,不知是何人?”
这话既似询问,又似感叹,游返接口道:“那便是龙门派少门主东方笑,在下游返,却非龙门弟子,只是恰逢其会罢了。东方笑也曾称赞凌大侠刀法迅猛诡变,也是佩服得很。”
凌孤淡淡道:“武功只是末道。原来那人是东方笑,倒是闻名已久,原本以为是浪得虚名之徒。”
这时商队之人也凑了上来,纷纷感谢两人相救之恩。
与凌孤一道的女子也赶了上来,她倒是对凌孤颇为放心,一副笃定的神色,一点不怕凌孤对敌五个毛贼时会有不逮。
游返看见这女子,想起一事,张口道:“这位姑娘莫非便是五色剑杨锐兄的妹妹?”
那女子正是杨沁,只见她露出关注神色道:“你认得我哥哥吗?不知道他现在在龙门派呆得可好?”
游返摇了摇头,道:“杨锐兄因师伯姚前辈身死,不告而别离开了龙门镇,不知去处了。”
杨沁露出茫然的神色,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哥哥心中始终放不下振兴五色剑的念头,执念太深了,恐怕这次打击不小。”
一旁凌孤冷冷哼了一句:“懦夫而已。”
杨沁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却也不反驳,心中恐也是默认了他的话。只是问道:“那几个小毛贼就这么放走了?若是不抓住见官,下次恐还要猖狂。”
凌孤对其他人皆是冰冰冷冷,可唯独对这姑娘语气温和,缓缓道:“这几个泼皮只是某人请来的爪牙,故意在此骚扰往来商队,抓了这几个,也会有其他人来作恶。”
那几个商人都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可知是谁这么可恶,竟做这等下作之事?”
凌孤哼了一声,拨转马头,转过身去,道:“凭你们几个,就算知道了是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何必多此一问?”说罢,坐骑撒开马蹄,径直离去了。
杨沁略为尴尬,向众人道:“凌大哥外冷内热,并不是故意折辱诸位,还请多多包涵。其实早在开封府时,凌大哥也尽力办过几桩大案,想造福于民。可惜因为触怒权贵,不但惩治不了恶人,连自己官职也不保,才变得这个样子。”又多说了几句得体的话。
众人得凌孤援手,本就心存感激,此刻杨沁又说了几句好话,心中早已放开芥蒂。
对于游返而言,凌孤惊才绝艳的刀法已深深刻入他脑海中,至于凌孤说什么做什么,则完全无法留下什么印象。
第二十章 天工()
此后一路无事,终于进入大名府,事先游返已打听到金剑山庄的位置,却是在城外聚鹿湖畔一处偏僻的庄院。
这聚鹿湖不大,连着运河,金剑山庄通过漕运,将生产的兵器运往四方。本来最大的买主便是大宋朝廷,不过由于与西夏止息干戈,又严禁江湖私斗,此刻这河上零零散散往来着零星船只,显得格外冷清。
游返从陆路穿过庄外的小村庄,这村庄田亩都是金剑山庄的私产,几百佃户在此劳作,供山庄吃用。
来到山庄正门,奉上拜贴,守门的是一个老头,听说他来送一件东西,便说:“既然如此,你放下东西,我自会呈上给庄主。”
游返客气而坚决道:“在下受人之托,不敢懈怠。此物珍重,须亲自交给庄主。还请老人家通报一声。”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东方笑反复交代非要他求见庄主庄墨寒本人,而非直接将信件和石头交给山庄的人。也许其中有其深意,既然是东方笑刻意的要求,游返也忠人之事,不折不挠。
那老头温言劝道:“年轻人,你可知咱们庄主事情多,整日在工坊转着,可没时间专门见你。我劝你赶紧放下东西,自行归去吧,老朽绝不会贪你东西。”
游返哪知他转的是这念头,顿时苦笑不得,只得道:“无妨,庄主一日有事,我便在这里等他一日。十日不见,便等十日。只要老人家给个地方睡觉,我便一直等到庄主有空接见为止。”说罢,拉过马,卸下沉重的石头。
那老头一愣,没想到他这么执拗,不禁有点气恼。
这时从庄内出来一群人,为首一人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留着五绺长髯,神态闲适,颇有些仙风道骨,只是大腹便便,身材略显臃肿。后面簇拥着几个小厮,又是牵马,又是扛弓,闹闹腾腾便要出门。
守门老头连忙恭敬道:“原来是二庄主,可是要出门打猎了?”
二庄主点点头,道:“今日天气不错,北林的鹿肉滋味正鲜,回来炖上一鼎鹿汤,颜老也来分上一盅。”
后头一个高大小厮高声道:“二庄主百发百中,箭法出神,就算没有鹿,弄上几个野兔也是好的。”
惹来一阵埋怨道:“陈二你这晦气嘴巴,还未出门便泄了气来。这许多人一同出门,只弄些野兔,岂不辱没了二庄主的神弓?”
众人纷纷起哄,热闹不凡。
庄老二看着游返和其白马,问道:“此人来此作甚?”
游返正要介绍自己,忙道:“在下是从汴京而来,受人之托送一样宝贝给庄主。要亲自给庄主呈上,听这位颜老说庄主正忙,便在此等待片刻。”
庄老二笑到:“你是汴京那个衙门办差的?我与中书还有少监几位大人都相熟得很。”
游返尴尬道:“在下是受龙门派之托,并不属公门,前来送一块宝石给庄主。对方说与庄主有旧,须亲自送到庄主手中。”
不由心中惴惴,心想若是诈称朝廷衙门办事,或者能被请入里间。
庄老二敛起笑容,唤过颜老,道:“既是江湖朋友,也不能在门外干等,显得我山庄不懂待客之道。颜老,你且引他到偏厅稍待,若是我大哥事忙,好酒好菜招待起来。”交代完了,便自领着人马走了,也不再招呼一声。
颜老唤过游返,道:“你且随老朽进庄,将信件交给我,待庄主有隙,便转交给他。至于见不见,就非老朽能决了。”
游返谢过,便将白马交给山庄下人打点,自己背上装有玄铁黑陨的筐,提着长剑行李,跟着颜老进去。
到了一个会客厅,颜老命人奉上茶点,便收了信,自行去了。
游返喝了口茶,便在旁边坐下,一动不动等了下来。
等了半晌,突然外边脚步声响,突然进来一个老头,脸上红通通的,身体黑瘦,穿着破布单衣,浑身流着汗,一头花白头发随意扎了起来,显得散乱。
那红脸老头也没想到此处有人,看了游返一眼,拿起他面前的茶壶,便一饮而尽,才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此处?”
游返正要说一遍来历,那人看见他放在一旁的镔铁长剑,眼中放光,一手便拿了起来,拔剑出鞘,端详起来。
游返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红脸老者突然道:“这剑怕不是中原打造的。”
那剑正是龙门派所赠,游返心道金剑山庄果真是天下兵器祖宗,一个普通老头便能一眼看穿他这长剑的来历。于是语气便带了三分恭敬,道:“老人家说的是,这剑是西域所产。”
红脸老者拿起剑,对着他指了一指,气吁吁道:“可惜了这材料,你看这剑刃纹路细密,是一块好钢,可惜锻造的师傅手艺不行,好好的剑却没淬好,浪费了好材料。你若是不信,用力拿它劈砍石头,必然折断。”
游返心想好端端砍什么石头,这本就是普通的剑,昆仑派弟子都用这种长剑,哪里可能是把好剑。口上客气道:“西域工匠稀少,哪里能和中原比,远在西域时,便听说金剑山庄的兵器质量上乘,千金难求。”
那红脸老者瞥了他一眼,道:“你从西域而来?来此贵干?”
游返这才忙着将来由说了一遍,想着这人说不定能引荐一下庄主。
没料那老头直接找出那包着玄铁石的包裹,膨一声放到桌子上,忙着打开那包裹。
游返忙拦住他道:“这石头是给庄主送来的,可不能乱动。”
“看看而已,这破石头又不会掉一块。”那老头推开他,还是打开了包裹。
只见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石头静静躺在那里,表面圆滑,黑里透着光泽,还有几个凹坑陷下。乍看之下,便是一块普通石头。
那老头似是着了魔一般,用粗糙的手指细细摸着石头,口中喃喃作响。半天才吐了一口气,道:“不错,是块上好材料。这份量,打造一把宝刀,一柄宝剑,绰绰有余。你说若是锻出两把兵刃,该叫什么名字。”
游返只觉好笑,心想宝剑连剑穗都还没着落,就想着起名了,于是随口敷衍道:“这刀剑还没成形,可如何起名?”
那老头皱起眉毛,苦苦思索了一番,道:“这石头通体乌黑,打造的刀剑恐怕也是如此。古有吞日之天狗,吞日之时,万物皆墨,此剑便名为吞日剑。弯刀如钩,便如残月一般,刀名残月刀,刚巧合适。”于是一刀一剑还未出世,便有了名字。
游返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觉得别有一番风味,而此人未成剑先有名,气魄也实在不凡,观其外貌,虽然与那二庄主一胖一瘦,大相径庭,可眉目之间却有三分相似,于是恍然大悟,出口试探道:“前辈莫非便是此间庄主,人称天工的”
那老头哈哈一笑,笑声中甚是爽朗:“正是老夫,你小子也算机灵,能看出老夫的来历。说罢,是不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