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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主人家,此时街上人数最多,门外人来人往穿梭如织,但没有人顾客进来,也许因此也无人掌柜。
过了片刻,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出来,看到游返两人站在兵器架前,连忙过来招呼:“两位公子是要买兵器?我们这里卖的都是金剑山庄的刀枪,质量上乘,经久耐用,童叟无欺。”
这年轻人说的话倒是耐听,就是语调一成不变,显然是说惯了的用辞。说完了这一气,接着道:“买不买,最近生意实在不好,给你们打个折,半卖半送喽。”
游返和楚谨对望了一眼,各是苦笑。笑的是对方夸耀是金剑山庄的货,浑不知金剑山庄的人就在眼前,苦的是兵器这行情确实不好,连东京繁华之地的兵器铺仍是冷冷清清。
楚谨道:“小伙计,这附近可有其它铁匠铺?”
那年轻人以为他不满意眼前的货,要另寻一家,连忙急着道:“客官,可别走啊。咱们可是东京最老字号的兵器铺了,太宗朝便开张了。后堂还有更精品的兵器,保证比这一批好。不知贵客是要长枪还是朴刀,宝剑也是有的。”说着便要引着两人到后堂。
游返和楚谨随着他绕到了屏风后,后堂杂七杂八堆着许多铁器。一个光着膀子壮汉正在躺椅上打着呼,旁边是一个火炉,但没有生火。
那年轻人小声道:“这是我爹爹,正在打盹,先不用理他。我来给你看看好货色。”说着到了一个兵器架前,揭开蒙在上面的布。
这上面的兵器成色比刚刚好了不少,兵刃反光下,表面的光纹更为流畅,游返用手指弹了弹,发出铮的响声,云云未绝。
那中年人从躺椅上被惊醒,看着眼前两人,问道:“两位客人是来看兵器的么?这时节倒是少见”那人喃喃唠叨了两句,道:“外头的入不了法眼,这处可是好货。只不过一般客人识不出好货,便放在里面,免得折损了。”
那人站起来,胖大的身躯像只熊一般,几乎可与胡近臣这样的身板比肩。
楚谨道:“是自家老板么,最近生意怎么样?”
那人不说还好,一说便滔滔不绝起来:“年景不好。前面官府又禁了兵器,来买的人更少了。贵客你看对面那荣记扇子铺,一天能赚我一月的钱,铺面还比我小了一半。倒是有些西域的刀剑,虽然少,但价格高,半天就能卖出去,买家都是些达官贵人,用来收藏,给的价高。咱们这些把式,虽然打的刀剑都不错,但再好也没人买。还好这打铁的本领也有用处,你看这些菜刀农具,还是需要铁匠来修缮打造的,但也就如此了,利润远不如兵器的。”
游返转头看了看那些农具,铲子叉子,捕鱼的网兜等等,都是些奇奇怪怪,没有铁匠,自己也能造,只是铁匠的手艺更好些。若是铁匠吃香的行情,这些活都是不稀罕做的,利润很薄。现在可是饥不择食了。
游返和楚谨挑了一把还不错的朴刀,便一脸沉重的出了门。之前听说这个听说那个,真正的情况却远比真实所见糟糕许多。先前与庄文清商议要在汴京也开个分店,恐怕在这光景下要血本无归了。
两人登了马,那年轻人将选好的朴刀送出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男女惊叫。游返忙问道:“那是怎么了?”
之间喧哗声传来之处,一个墙角,不少衣衫褴褛之人奔跑出来,还伴随有陶器破碎之声,场面甚是混乱。接着四周围上来一些官差,将其道路堵住。
那些奔逃的男女冲开个口子,便朝着远处四散开去。只有一小部分被官差擒住。官差狠狠用刀柄拍倒几人,其余人则瑟瑟发抖地蹲下。
那铁匠铺的年轻人将朴刀递给马车旁的随从,随后放置到马车上,一边接口道:“那是拜火教的信徒,每日无事做就聚在一起传教,无聊得紧。官府是不准众人在街角聚集的,这不,有人举报了,差大人便来捉人了。”
游返点了点头:“这拜火教我在西域也见过,回鹘那边有些人也是信的,不过那边似乎是叫摩尼教的。我还以为拜的是菩萨,原来拜的是火。”
楚谨笑道:“中原之人哪有拜教的,都是拜孔圣人的。”
孟紫蝶和一众护卫看得新奇,见那些公差开始捉人,才收回目光。孟紫蝶问道:“游大哥,这些拜火教的是做什么的啊?”
游返撇撇嘴道:“我也不知道,和寺庙里面的和尚差不多吧。”
孟紫蝶道:“有没有什么武功高手啊?”
铁匠铺的年轻人多嘴插了一句:“都是些穷人,好端端地不去种田,信什么拜火教,还得自己出钱,听说只要入了教,交了钱,就不分彼此,你能用我的钱,我能用你的钱。但都是穷人,哪来的钱,连兵器都买不起,否则哪会让官差随便欺负?”啐了几句,扭头回了铺子。
游返也招呼众人起步,此番刚到汴京,还未找到落脚之处。恐怕得学昆仑派,买下一座院子,当成常驻之所。
刚上马未走远,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游兄,多时不见,别来无恙啊。”
游返转头看去。
第六十七章 踪影()
游返在马上转头,便看到解军。昔日放荡不羁,时常肩上扛着打狗棒的丐帮美男子如今锦袍加身,身后跟着五六个护卫,均是王府的高手,想来是已经和景陵郡主完婚,成了大宋朝的郡马了。
解军遥遥举了举手,笑道:“相请不如偶遇,游兄,老规矩,还是喝一杯吧。”
游返心头涌起诸多回忆,丐帮寿宴之后,他们几人在解军招呼下,在旁人愁眉苦脸中,笑哈哈地喝酒,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白眼,说不出的肆意。不由脸上泛起微笑,道:“走,去太白楼。”
太白楼是汴京知名的酒楼,以酒著称,以诗仙的字为名。
游返与楚谨孟紫蝶随着解军上了楼,一众随从和王府护卫则在大厅中坐下。
解军甚是熟稔地要了一个雅间,房间中央放了一张桌子,刚够四人坐。墙上挂了一副泼墨山水,一副狂草字帖,透着一股墨香书意。
孟紫蝶是一身男装打扮,一路上也风尘仆仆,不过解军是何等人物,风月场中混惯了,一眼便瞧出这位孟小弟是个女子,但同坐也不以为意,还是叫上了四盅酒。酒香四溢,顿时充满了房间。
“这白酒,首要讲究的便是香气。这太白酒是这里的独产,浓香本色,快来尝尝。”解军一边招呼一边已经一杯下肚。
楚谨闻了一闻,笑道:“妙!”孟紫蝶不懂,骨碌一口吞了下去,然后连忙咳嗽起来。
游返忙拍拍她背,道:“解兄还是这么好杯中之物,郡主倒也放心你。”
虽然不熟悉,但喝过几次,也打闹惯了,了解解军的脾性,首先便开了记玩笑。
解军果然笑道:“平时倒是管的,只是近日她出门拜访好友,我便重得自由了。”
两人哈哈大笑。此时酒楼的伙计又上了几叠小菜。
解军道:“再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了,游兄是来参加这破什子大会的罢。可惜东方笑这小子不在,他家昆仑派心心念念便是要在中原扬名,将昆仑派开到中原来。”
游返心中一动道:“不知道昆仑派近况如何?他回去也已好几个月了。”
游返和解军一聊开,其余两人便没有插嘴的份了,楚谨只是品着美酒,而孟紫蝶却是被最初的那一口呛着了,兀自回不过劲来。
解军举杯道:“东方笑走前倒是给我留了书信,不过我也没多关注,听说只是门派里面争权夺利的事。东方这人虽然表面谦和,但处理起这些事来也算是一把好手,不用替他担心。”与游返碰了一杯,又道:“倒是游兄,想不到摇身一变,成了金剑山庄的话事人了。原本平常是庄老二代表金剑山庄的,怎么这次派你来了。”
“那个二庄主被关禁闭了,现在是我表哥主事。”孟紫蝶虽然晕乎乎的,也不忘插嘴。
解军眼前一亮,道:“妙哉妙哉。有了游兄这认识的人,说话便更方便了。说老实话,这回我是代义父和丐帮来联络各门各派的。”
游返心中一凛,和楚谨互相望了一眼,沉默不语。
解军继续道:“朝廷的态度,恐怕各位都清楚了。这回选中的武林盟主是战功累累的儒将周醒。周醒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义父也和他打过交道,我师兄李莫非更是在其麾下效力过。虽然挂了一个儒将的名头,但论手段着实不是一般人,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心里的算计之深,非寻常能够想象。摊上这么一个武林盟主,恐怕武林同道是没有几天好日子喽。”
游返想起楚谨说的,朝廷任命一个武林盟主,其第一步便是要打压少林和丐帮,做个表率,接下来才是其它门派。果然丐帮上下开始鼓动起来,解军虽然成了王府郡马,但立场仍是在丐帮这边的,替师门奔走也无可厚非。
楚谨谨慎地问道:“解少侠,斗胆问一句,你现在是朝廷的人还是丐帮的人。”
解军突然怔了一怔,哈哈笑起来:“这问题好。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姑且算是江湖人吧。江湖人论江湖事而已。”
游返举杯道:“其实就算是朝廷的人,我们坐在一起,便是朋友,朋友间说话不需有什么顾虑。”
楚谨讪讪笑道:“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解少侠,干一杯。”两人碰了一杯,尽饮了杯中之酒。
游返继续道:“金剑山庄不算纯粹的江湖人,亦商亦武,只要这武林盟主不影响到我们,也没兴趣管他人如何。其实其中利害解兄也清楚,只是身在其中,朝廷怎么样,实在不是我等可以影响到的。相比武林盟主,我等更关心的是朝廷的禁武令,还要维持多久。”
解军抹了抹嘴巴,露出一丝微笑,道:“既然游兄也是明白人,我便不多说了。早说了我不是什么高明的说客,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怎么样,还是听天命吧。喝酒喝酒。”
几杯酒下肚,便说起风花雪月,汴京的青楼,哪家弹词高明,哪家唱功独特,哪家服侍周到,环肥燕瘦,解军都能胡诌一把,说得孟紫蝶面红耳赤,却仍是伸长脖子听了个究竟,还不停问“那今年花魁究竟花落谁家”与“哪家姑娘腰细如柳”这类的问题。
到最后游返只得扶着紫蝶到了马车上,又扶着紫蝶到了客栈里。
客栈是祥福客栈,单独租了一个小院子,一落三进的宅院,分外清净,价钱也是贵地令游返咋舌。想起东街区的连床房间,跳蚤臭虫满地爬的景象,犹在眼前。
拒绝了解军的游说,只是觉得大势所趋,不应逆势而为,但话并没有堵死,若是朝廷干涉到了头上,该作为的还是要作为。只是事情还未如此紧迫,便先走一步看一步。
游返站在院子里,望着墙外的绿树枝头,一只鸟儿正在啾啾叫着,格外高兴。
左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楚谨梳洗了一下,又出了门。看到游返在院里,道:“游兄还要珍惜此刻宁静,也许再过半天,等汴京城里鱼龙混杂了,各种拜贴便要纷至沓来了。”
话音未落,下人便执着一封拜贴上前来了。游返拆开一看,却是不知名的一个小门派,他摇了摇头,暂时收了起来。瞧着楚谨道:“这些江湖门派聚集到一起,最可能的,恐怕是比一个高下,以武会友。恐怕八臂神侯刘大人此时要伤透脑筋了。”
楚谨道:“未必。朝廷既然要压服这些江湖人士,自然有他们的手段。不过这几日,只要不死人,任何比斗都会允许。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们不如出门看看热闹去。我知道有个好地方。”
此时酒味未散,身体躁动,出去走走正好散心,于是楚谨拉着游返出了门,一路穿过闹市。
这是却是午后,不少摊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归去。还有不少摊贩正在排出东西,准备夜市开席。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开阔的所在,却是几处宅院中间的空地,此时人头攒动,挤满了人。
楚谨道:“此处原是一个员外郎的居所,后来失火以后烧光了,成了武林人士聚会的所在。此时三山五岳的江湖人都聚集在汴京,要开武林大会自然去官府搭的台子,但私下比斗便只能选在这种私密的地方。”说着指着不远处人群围绕的中心,中间一块空地上,道:“我们到前面瞧瞧。”
游返看他一介书生,居然对武林密事如此熟悉,不由刮目相看,想起他之前阻止失惊的马匹,身手矫健,恐怕文武双全不是自夸。
随着他一路向前,周围的人发出一阵阵咒骂,总算到了前排,能看清楚中央圈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