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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好乱-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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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找到留曲县时,秦苏苏母女已然出事,他心知不好,忐忑不安地回到长淮郡,突然心生一计,既然造一次假为何就不能造两次假?
  
  于是他又找了一名父母双全年龄与秦苏苏之女相仿的女孩,给了她父母一笔钱然后在女孩肩后纹了那么一个胎记,这才定下心来。
  
  游氏还是定期给他寄钱,但再也没派人来探望过,偶尔写信询问一下情况。
  
  直到十年后的一天,游氏三族一夜之间突然都被血洗,他当时在外地躲赌债因而幸免于难,听到风声后心知定是游氏在宫中出了事,于是不敢再在东仪逗留,改名换姓地逃到了西武。
  
  据他说,半年多前,他酒后失言,对人吹嘘他知道东仪皇族的一个大秘密,是关于当今太后的奶娘的,值好多钱。从那时起,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于是一路逃窜,直到被我们抓住。
  
  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观渡听罢,沉眉思索,道:“按他所言,那么,这个肩后有胎记的女孩就不应该是琛王府的郡主,而应该是裴青瑶的女儿,因为裴青瑶就是在回乡祭祖返回东仪帝都的路上产下的皇子。裴青瑶想要偷龙转凤,于是让自己最信任的奶娘去办此事,奶娘却担心过后被灭口,所以先自来了一招移花接木,想留着日后 保命用。如此推断,当今东仪的皇帝,其实并非是裴青瑶亲生,而琛王府的那个郡主,实际上是个冒牌的东仪公主。但整件事中有个漏洞,那便是,如此重要之事,游氏怎不托付自己的直系血亲来办,而来找他这个远房的表外甥呢?而且,即便找表亲,也当找个值得信任托付的人,怎会找他这样一个酒色之徒?”
  
  宴几叹道:“游氏恐怕自己也不会想到,她找的这个人,其实也已经被换过了。据陈藕生交代,游氏的血亲都不在长淮郡,唯有他这一支远房表亲定居在长淮郡已有好几十年。而陈藕生其实还有个孪生兄弟名叫陈蓬生,兄弟二人相貌一样性格却迥然不同。据他说,这个陈蓬生为人正直勤奋好学,是当地有名的才子和孝子,还曾去永安参加过春闱,也就是那次,游氏在永安见到过这个远房的表外甥,对他印象极好。
  
  所以,虽然陈蓬生没能在春闱中脱颖而出获得名次,游氏却还是利用关系给他在长淮郡的衙门里谋了个差事。
  
  不料没几年这陈蓬生突发恶疾暴病而亡,家中父母为了保住他在衙门里的那个好差事,便对外谎称病死的是陈藕生,从那以后,陈藕生便以他兄长陈蓬生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虽然兄弟二人性格迥异,时间久了熟悉他们的人可能会心中生疑,但对于不熟悉他们的游氏而言,却是一时不察所托非人了。”
  
  观渡听罢,长叹道:“想不到事情竟这般曲折。如今,只剩一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了,那便是,秦璃月右肩后,有没有那样一枚胎记。”
  
  宴几捻须,道:“这个,恐怕只能去问王爷了。”
  
  *
  
  书房,皇甫绝站在书桌旁,手中拿着一本兵书,桌上铺着一张西武地图,一边看一边在图上比划,一脸的认真。
  
  温暖的烛光将他的身影修长地投在书架上,完美却寂寥。
  
  门响,一身大红色低胸裙的江含玉端着一盏茶,站在门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进房将门关上,步履款款地向皇甫绝走来。
  
  皇甫绝以为是林鹫送茶来,眉眼不抬随口问道:“林鹫,看见亚父了么?”
  
  “刚看见亚父大人回府,可能一会儿会过来吧。”江含玉将茶盏放在桌角,柔声道。
  
  听到她的声音,皇甫绝抬起头来,看到她从未有过的露骨打扮,却是一愣。
  
  江含玉双颊浮起两团红晕,害羞地看着皇甫绝,低声问:“好看吗?”
  
  皇甫绝移开目光,有些不自然道:“我觉得,你还是穿绿色的裙衫好看。你以前不都穿绿色的么?”
  
  耳边突然没了声音,他僵了半晌,不得不抬头去看她,却见她满眼泪水地看着他,道:“你跟她上床,不是一 时冲动,而是喜欢她对不对?”自从她回到曦王府,不用刻意打听,皇甫绝与璃月的那段风流往事就不绝如缕地传入她耳中。
  
  他们说,他和她曾在这书房翻云覆雨,他们说,他曾夜夜跑到怡情居去与她幽会,他们说……
  
  她听得心都要碎了。
  
  她好恨,恨那个女人即便走了,却还是这样阴魂不散地折磨着她。
  
  她为皇甫绝放弃了家族放弃了父母放弃了一切,如今,他就是她的命她的天她的一切,她不能承受再失去他,失去他她就一无所有了。她急需要证明他是爱她的,他属于她,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这样苍白无力。
  
  “含玉,你这是怎么了?”他侧过脸,语气短促。
  
  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敢去想璃月,不知出于何种情绪,他就是不敢去想她,一丁点都不敢,如今,她蓦然提起让他有些不高兴。
  
  他也曾以为,自己只是受了璃月的勾引所以才与她夜夜偷欢,可随着江含玉回来,他越来越发觉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江含玉的,可,面对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从来就没有过要和她上床的想法,就如此刻,她穿得如此暴露,可他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欲望只有别扭。
  
  “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你爱上了那个女人是不是?”见他避而不答,江含玉情绪有些失控,哭喊起来。
  
  “我没有!”他皱着眉,近乎本能地反弹。
  
  或许是他语气不善,江含玉被他这么一吼,泪凝在眼眶中呆在当场,样子倒有十分凄楚。
  
  皇甫绝叹气,道:“天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突然扑过来抱住他。
  
  皇甫绝僵住了身子,听她哽咽着埋在他怀里道:“绝,不要离开我,你知道的,如今这世上我只在乎你,如果你也离开我,我就只能死,只有死了。”
  
  皇甫绝觉得自己应该感动,可他无法抹灭心中隐隐的反感,他不喜欢这种被人以死要挟的感觉,如果是璃月……
  
  不,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会有意无意地将这两个人放在心里比较了?不应该啊,她们,根本没得可比。
  
  刚想轻轻推开她,耳畔突然传来敲门声,观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可以进来么?”
  
  江含玉忙放开他退后几步,拭去颊上的泪,慢慢向门边走去。
  
  打开门,低声向观渡见了礼,她便走了。
  
  见她那样,观渡心中已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因而进门之后,他道:“王爷,或许现在问你这些并不合适,但此事对我们十分重要,望你如实相告。”
  
  自太妃死后,皇甫绝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丧母之痛后,似乎瞬 间长大了,说话做事考虑事情都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以前那优柔寡断的性子似乎也改了不少。
  
  就如眼下,换做以前,他心情不爽定然面色烦躁地摆摆手,来句“明天再说吧”,可如今,他却是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面色平静地问:“什么事?”
  
  “秦璃月的右肩后,是否有块花瓣状的胎记?”观渡也不与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
  
  皇甫绝双颊一红,移开目光不看观渡。
  
  观渡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只看到,一朵荼蘼。”

81、欲求不满 。。。
  半个月后,盛泱颖王府前。
  
  九月的艳阳葵花般洒在璃月身上,满眼的清艳。她右手提着几包药,百无聊赖地靠在府前的石狮上。
  
  去什么地方还要等人通报,本不是她的性格,但,这好歹也算阿纱姐的家,别人的面子不给,阿纱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是这速度也太慢了,莫不是爬着去的?
  
  璃月等得不耐烦,习惯性地向自己腿边看去,看到几级空空的台阶,才想起把檀郎放去跟它满城的妻妾儿女团圆去了。
  
  唉,现在那厮肯定正快活似神仙,她却在这晒太阳!人不如狗,什么世道!
  
  抬眸看看那高耸的院墙朱漆的大门,璃月想象着里面沉闷的气氛,不禁感慨: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人对它避之不及,有人对它趋之若鹜。简简单单两个字,竟然让曾经驰骋江湖的阿纱姐心甘情愿自闭于这宅门大院内。
  
  不知过了这许久,她是否后悔,又是否幸福?
  
  呵,多想无益,待会见面不就全知道了么?
  
  正想着,方才说进去通报的门卫出来了,对璃月喝道:“你快走吧,不让见!”
  
  “什么?不让见?谁说的?”璃月闻言,火噌的一声窜了上来。
  
  无奈那门卫颇不知进退,竟伸手来推她,道:“不让见就是不让见,你管谁说的?”
  
  “娘的,给脸不要脸!”璃月大恼,见他手伸过来,一掌拍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门卫捧着断臂鬼哭狼嚎起来。
  
  其余三个门卫见状,忙一边发出警报一边拔出长刀围了过来。
  
  璃月冷冷眯眸,她刚突破血魔第六层,正缺人练手呢,看来今天有人皮痒欠收拾,正合她意。
  
  无奈这几人贼不扛打,璃月手都不用动,唰唰几脚就解决了,当即一脚踹开大门走进颖王府。
  
  看着迎面涌来十来个王府侍卫,璃月面不改色,大声喝问:“是谁不让我进府?给我站出来!”
  
  “是我。”一名五十来岁的锦袍老者手中托着一只金丝鸟笼,慢悠悠地从卫队那头走了出来,斜眸瞟了璃月几眼,道:“不知死活,耍威风耍到颖王府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呀,给我把她抓起来!”
  
  侍卫们轰然应命,拔出长刀就向璃月逼来。
  
  按璃月的性格,把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都打得筋断骨折才是她的性格,但转念想到,自己打完一走了之,只怕阿纱姐今后在府中就难做人了。
  
  算了,擒贼擒王,杀鸡儆猴吧。
  
  见刀尖已到面前,她二话不说腾身而起,脚尖踩着众人刀背迅疾无比地几个腾跃就到了那锦袍老者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抵在了王府的照壁上。
  
  众侍卫只看到面前人影一闪,眼看就被他们制住的女孩便不见了踪影,正发愣,身后突然传来管家惊恐的呼救声,这才发现璃月已窜到他们后面去了。
  
  璃月扫一眼重新对她形成包围之势,但眸中明显带了忌惮之色的王府侍卫,冷笑一声,卡着锦袍老者的脖子问:“是你不让我进来?”
  
  锦袍老者吓得抖抖索索,却仍是外强中干地叫:“你可想好了再动手,这是颖王府,我是王府管家,你要是动了我……”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璃月早一拳过去,正正砸在他脸颊上,只一拳他便喷出一口血来,几颗焦黄碎牙壮烈牺牲在脚下的青石砖上。
  
  “标准的不上你爹你就不知道谁是你娘!老娘我见皇帝都没这么费事,来探望一下我姐竟然还要被你这条恶狗挡道!别说你这狗一般的东西,就算颖王本人在场,我也照打不误!”璃月说着来气,又一拳过去,这下他直接晕了,手中鸟笼骨碌碌滚在了脚下。
  
  璃月抬起一脚,被踢飞的鸟笼“砰”的一声撞翻三四个侍卫后,众人又面有惧色地后退几步。
  
  璃月冷冷地扫他们一眼,道:“不想死的,马上带我去见你们侧妃!”
  
  有一名侍卫战战兢兢问:“哪、哪个侧妃?”
  
  璃月眉头一皱,莫非还有几个不成?心中更加不悦,一把揪过那侍卫,道:“傅红纱!”
  
  跟着侍卫走过几个不错的院落,最后来到府中最为偏僻的一个小院子前,侍卫道:“就是这了。”
  
  “滚!”璃月喝道。
  
  侍卫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璃月看着面前稍显暗沉的院子,吸了口气,勉强收拾好情绪,然后缓步上前敲门。
  
  少顷,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侍女探出头来,看见璃月,怯怯问道:“你是谁?有事么?”
  
  璃月微微一笑,道:“傅红纱在么?我是她妹妹。”
  
  侍女闻言,面色一缓,打开了门,道:“请您稍等一下,我去禀报侧妃娘娘。”说着一溜烟向内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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