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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说不准,现在也有一身惊天动地的剑道修为了。”
说到这些的时候,唐峰苦涩的笑了笑,是真的苦涩。
他不曾经历过的腥风血雨,可能这一代的铸剑阁人,会去经历的。
这也是好事,破后而立,那就真的破后而立,光喊口号,什么事也做不成。
元正很想说,自己认识白卫,也认识姬清泉,可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唐峰的剑道起步,很晚。
可元正也不好说这件事,毕竟他也不确认唐峰以后会不会更上一层楼,或是很多层楼。
人到晚年,偶有所悟,也许会回光返照,也许,只是回光返照。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江湖赤子()
元正已然知晓,唐澜如今彻底成了铸剑阁的主事人,到达元境,亦有唐峰这样的顶梁柱作为拥趸,许多事宜,亦是不必再受各大长老的制衡。
本来以为会很麻烦,看来只是需要和唐澜一对一的对话即可。
单容开口道:“据我所知,有地下火灵芝可让师傅延年益寿,虽不至于重返青春,可以师傅如今的武道修为将其消化,理应可回到年富力强的岁月。”
“拜月山庄里,便有一朵地下火灵芝。”
当年不是唐峰,兴许单容早已夭折。
唐峰知道单容的性子很倔强,认准了什么事,便再难更改。
他没有拒绝,只是害怕自己的徒弟跟自己怄气。
单容平静道:“其实以前我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孝敬师傅,还以为自己的一生,注定活在悲苦当中。”
元正也好,单容也罢,还是李尘,这三个人以前都很悲苦,只是悲苦的各有不同罢了。
唐峰道:“你们若是想去找阁主,现在就去吧,我也知晓,你们都是大忙人,平日里难得清闲。”
单容看了一眼元正。
元正心领神会,便带着李尘离开了此地。
单容这时才对师傅说道:“我并不忙碌,如今算是一个富贵闲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师傅。”
唐峰眉头舒展,这一刻,仿佛年轻了十岁。
铸剑阁,总阁。
在元正的记忆中,他只是来过这里一次,就是带着徐人凤等人,来这里营救自己的师姐。
李尘看向周围还算气势雄伟的建筑,心生感慨。
忽然间说道:“当年我为了在这里当一个守卫,花费了很多功夫,也受够了很多白眼,做了很多苦活,始终都没有成功。”
如今,駮马跟在后面,气势如煌煌天日。
总阁处,守卫寥寥无几,也只有大门口的地方,站着两位守卫,看上去也上了年纪,起码也在四十岁左右。
排面这种东西,建立在雄厚的基础上,若无里子,哪里来的面子。
唐澜自从废了悟剑崖以后,便不在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了,一者是铸剑阁的账面日渐消瘦,二者,愿意留在铸剑阁里的年轻人,也都是为了学习剑道而留下来的。
理应让那些年轻人,握住手里的长剑,钻研剑道。
而不是摆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花哨势头,尽管那样很好看,可如今的铸剑阁,连徐人凤都不愿意搭理了,好看,也没有人去看。
两位中年守卫,看到元正和李尘来了,也没有拔剑四顾,因为这两个人认识元正,也认识元正的万里烟云照。
微鞠一躬道:“见过公子。”
如今的元正,是云端之巅的主人,如今的李尘,等同于云端之巅的二当家,单论身份地位,不弱唐澜,不惧铸剑阁,甚至还强了很多。
阁主唐澜从里面走出来,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衫,腰杆挺的笔直,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悲苦,也多了几分坚毅。
双手抱拳道:“好久不见。”
元正和李尘回了一礼,道:“好久不见。”
唐澜做出邀请手势,请他们进入内厅中说话。
里面,古色古香的家具,黄杨木铺垫的地板,仪剑依序摆放,形成森然浩荡之风。
茶桌上,唐澜斟茶一二,茶香味弥漫开来。
和上好的大红袍比较起来,这茶香,显得有些逊色。
可元正知晓,人情味很浓。
唐澜道:“公子闹皇城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几年未见,公子得意了不少。”
元正道:“我记得,当初我走的时候,给徐人凤交代过,给铸剑阁多安排一些营生,怎么忽然之间,铸剑阁成了这个样子,走掉了几位长老,许多年轻人也走了。”
“我算过一笔账,如果当初徐人凤按照我的吩咐做事,铸剑阁的入账,理应不是很难看。”
唐澜也不避讳这些事,他本来也不是讲究繁文缛节的人,江湖人,就要有江湖中人应该有的风采,非要搞得和读书人官员一样磨磨唧唧不得精要,那算是怎么一回事?
淡然道:“中良造大人起初的时候,的确对铸剑阁有多多照拂之意,我也知晓,这是公子对铸剑阁的善意,只是后来许多政策变了,南阳郡直接修建了一座兵器库,自然也就没有我们铸剑阁的活路了。”
“可中良造大人是一个念及旧情的人,便是有了兵器库,还是没有忘记照拂我们,让我们铸剑阁勉强有一日三餐可以吃,事实上,铸剑阁都一直被动的吃老本。”
元正了然于心,南阳郡有一座兵器库,这件事元正倒是头一次听说。
看来大魏,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战事当中。
开口直言道:“我意打算,将铸剑阁归拢到云端之巅里,成为云端之巅的附属势力,依然可以保持铸剑阁的名头,你意下如何?”
唐澜微微一怔,苦笑道:“公子此意,兴许也是看在唐峰的面子上,据我所知,过一段日子有许多江湖豪强去拜访,与其说是拜访,还不如说是抱大腿。”
“大争之前,那些本就日子不好过的江湖门派正在四处找靠山,能去官府的就去官府,能去军伍的就去军伍,不喜欢官府和军伍的,便只能向更上一层楼的大鳄靠拢。”
“我铸剑阁除了骨气之外,已经一无所有,让公子挂念,甚是荣幸。”
元正道:“是有人情世故在里面,二者,我曾浪迹江湖,也对江湖情有独钟,也很希望,铸剑阁再现辉煌,铸造出稀世的神兵利器,于我而言,铸剑阁的利用价值的确不大,可我也不忍心,看到本该传扬下去的东西,断绝了传承。”
“上古年间,有寻常小卒手握利剑,可穿金洞石,有绝代君王,手握仪剑可开天辟地。”
“可也不知怎么搞的,无缘无故的,大名鼎鼎的春秋铸剑术就断了传承。”
“对于铸剑的人来说,这是悲哀,对于剑客而言,何尝不是剑心的悲鸣。”
唐澜眼角有泪痕,无声而哭。
所有的辉煌,到了一定的时间,总是要用寂寞来偿还。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转动的风车()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辉煌,诸子百家粉墨登场。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悲凉,传承精粹无辜断绝。
春秋铸剑术,已然失传,纵然是后人想方设法,弥补传承,始终都是一无所获,走向了另外一条支路。
复兴铸剑阁,乃是唐澜毕生的志向,既有延续香火的意志,亦有守护传承的决心,各种滋味,颇为复杂,唐澜心中悲苦,可每日早晨,都会站在最高的地方,看日出。
唐澜道:“如此,便谢谢公子的好意了,铸剑阁事务繁杂,家大业大,虽说账面难看,可终归还有一些物件有一些事情需要打理,兴许得一月有余,才能迁往至苍云城。”
云端上城还没有修建完成,铸剑阁去的人去了,还真的没有地方住。
可转念一想,趁着官府对铸剑阁还没有下手,提前接引过去比较好。
好端端的,元正又想起了西蜀双壁,去过皇城,见过陛下,和父王畅聊许久,元正内心深处,终归还是升腾起了对西蜀双壁的招揽之心。
常帮那里,地方足够大,实力盘根错节。
元正索然无味的笑了笑,当去做眼下的事情,眼下的事情必然又牵连到了眼前的事情,牵连到了眼前的事情,也就牵连到了往后的事情,就像是雪球从山顶花落,越滚越大,也不知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人生忙碌,人生果然忙碌。
元正道:“无妨,你尽管收拾就好,去了苍云城之后,我必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也知晓,铸剑阁里有许多铸剑的器皿和材料,到时候,这座山,除了建筑,剩下的都会带走,也许过上很长一段时间后,你又可以带着一个全新的铸剑阁回来。”
很长时间以后,唐澜不知道那个时间到底有多长,更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唐澜道:“这一次去拜访你的人会有很多,有黑道豪强,也有江湖游侠,兴许里面会有那么一两个扎手的点子,庙堂之上,对你已经毫无办法,可江湖之中,总归还是有人的。”
唐澜都是过来人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个道理他还是很门清的。
元正也在想这件事,有尉迟阳主持大局,理应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可元正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唐澜这时看向了李尘,锦衣玉带,一表人才,一股凌厉的冷峻之风,令唐澜的心里充满了遗憾。
说道:“我记得你,当初你也是铸剑阁的外门弟子,只是不清楚,到了最后怎么就找不到人了,你还有一个弟弟。”
李尘心里一沉,不太自然的应道:“真是荣幸,未曾想到,阁主还知道我,还记得我。”
唐澜给李尘倒了一杯茶,以前在铸剑阁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的时候,李尘怎么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铸剑阁的阁主会给自己倒茶,口吻还是如此的柔和。
只可惜,这一次没有带着弟弟来。
也不可惜,从头到尾,李尘才是那个独当一面的哥哥。
唐澜道:“其实我记得铸剑阁里的每一个人,大到内门弟子,小到杂役。”
“当初我也曾暗中留意过你,你的根骨悟性很是不错,可始终觉得当初的你,略有些偏执极端,便克制住了收你为徒的想法,打算过几年再看看。”
“现在想起来,也不是多么的后悔,当时的铸剑阁,我一个人也无法完全做主,你和李鼎的离开,我也难过了一段时间。”
“也许是我错了,大概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也太辛苦了,让我忽略掉了一个少年最初的梦想和野心。”
李尘微微一怔,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也并不认为唐澜说的只是一句套近乎的话,因为李尘自从知晓唐澜毁了悟剑崖,进入元境之后,便已经明白,这个阁主,是一个不错的阁主。
只是许多事,阁主身不由己。
李尘如今也算是为人主上,他也有很多事,身不由己。
只能走最老套的路子,有矛盾了就疏导,有分歧了,就制衡,没有办法像一个人的时候,想要杀人放火,就去杀人放火。
李尘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其实这一次来,我也是想看看铸剑阁,以前我和弟弟流浪的时候,是铸剑阁收留了我们,虽然在铸剑阁的日子很不愉快,可始终也没让我和弟弟饿死。”
“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
“我也渐渐开始明白,恩情,其实是大于自尊的。”
唐澜柔和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如此人才,怎能错过。
可转念一想,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当初身不由己的错过了,才造就了今日的李尘。
铸剑阁里的人所剩无几,也许只在没有人的时候,没落的铸剑阁,才会在云雾之中,在日光之下,显露出当年辉煌时期的一星半点。
元正好奇问道:“如今铸剑阁在铸剑一事上,可有把握,铸造出诸侯的仪剑,神兵利器暂时是不指望了,可比神兵利器稍弱一点的,应当是可以的吧?”
阎罗在打铁,在锻造兵刃一事上,的确有着非比寻常的天赋。
可阎罗手中出来的家伙事儿,凶性太重,用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影响到心境。
元正听说过,铸剑阁在铸剑一事上,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有助于念头通达。
刚好可以和阎罗中和一下。
唐峰抿了一口茶,平静道:“材料足够的情况下是可以的,我铸剑阁锻造之法其实从未断绝过,只是材料不行,还有铸剑师们的修为不够,无法彻底消化那些锻造之法。”
元正心里有数了,秦岭深处,奇珍异宝无数。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