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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铁山道:“这一次正儿拿下了江南之地,实力更上一层楼,可据我所知,诸葛韶荣就在桐府里,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会不会闹出什么矛盾来,我本来想要亲自去看看。”
“可正儿眼下,志得意满,完全不需要我这个操心的老父亲了。”
陈煜陷入了沉默,元铁山的家事,着实有些杂乱无章。
云端上城。
收到钟南呈上来的折子之后,元正也是迷糊了一段时间,搞不清楚大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元正对大哥的了解,大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让钟南干出这种让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苏仪在一旁幽幽说道:“也可以,许氏一族这会儿瑟瑟发抖,除了俯首称臣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活路了,原本诸葛家族也是我们的麻烦,但这一次,江南彻底归于我们了。”
“留下来了一些文官种子。”
“对于我们倒是有着不小的裨益。”
元正坐在王座上,喝了一口清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江南倒是归顺我们了,钟南忙活着安抚怀柔的事情,以钟南的手段,不会用太长的时间,就能让江南恢复如常。”
“只不过数百万人的死去,对于江南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一次的安抚怀柔,和以往任何一次的安抚怀柔都不太一样。”
是不太一样,元青何许人也,杀的人,恐怕也没有累计百万之众吧。
广陵江上的死人,超过了三百万之众,彻底打垮了南人的心气,很长一段时间里,南人都会因为这一次的失利,而抬不起头来。
从此以后,江南也不再是江南了。
一个门庭的没落,伴随着数不清的哀伤。
元正道:“传我令,所有大军,养兵屯田,养精蓄锐,好生修整一段时间。”
“也传我令,所有人不得在江南之地耀武扬威,违令者,杀无赦。”
苏仪道:“明白了。”
“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元正道:“西北的战况分出胜负了?”
苏仪道:“是,大魏和大夏的联军赢了,不过也是元气大伤,死伤也有百万之众,三位大秦亲王,铩羽而归。”
“大魏元气大伤,赫连家族麾下,只留下了不足五十万的兵力,还都不是精锐。”
“此番战役过后,这个天下怕是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三五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事了。”
“到时候师弟,大可以去江湖上,好好地游走一番。”
元正乐呵道:“也是,我很想了解一下,进入大争之后,江湖到底成了一个什么德性。”
诸葛家族的全军覆没,对于元正而言,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诸葛清风这个老家伙,元正起初是没有恶意的,但是到了最后,还是看诸葛清风不太顺眼。
桐府里,诸葛韶荣知道这件事后,据闻晚上睡觉,哭了一个整夜。
柳青诗一直都在安慰诸葛韶荣,然而,于事无补,屡次,诸葛韶荣想要自我了断,都被单容给强行制止住了。
元正来到了桐府里,很久都没有来这里了。
刚进入庭院,诸葛韶荣手握一柄利剑,一剑刺向了元正的胸口。
却破不开元正的护体罡气,仿佛面对的是一尊神明。
柳青诗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
元正很是随意的看着诸葛韶荣,无奈的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江南已经不是当初的江南了,新的时代已经来了,对于寒门子弟贩夫走卒来说,这兴许是一件好事情。”
“你的爷爷死了,我的心里也不是那么的难过,如果不是你的爷爷,你也不会来到这里。”
诸葛韶荣美眸一片红润,杀人的欲望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凝望元正,笃定道:“诸葛家族殁了,你是不是也想要杀了我?”
元正负手而立,透出一股无敌场域,轻声笑道:“你之死活,无关轻重。”
“你也影响不了什么事情,而我想要告诉你,没有了家族的牵绊,日后,你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此刻,你便可以离开云端上城,去你想要到达的地方。”
“或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或是找到一个世外桃源,一心一意的修炼武道,都可以。”
柳青诗闻得此言,如果是在以前,柳青诗会非常的生气,但现在,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也从未想过,元正有朝一日,会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这也是诸葛韶荣的无奈。
本来一个比春光还要明媚的女子,遭遇了这么多的不测。
诸葛韶荣眼中溢出血泪,一句话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元正也不打算为了诸葛韶荣而转身。
柳青诗目送自己的好友离去,心里清楚,在桐府的这段日子,也是柳青诗和诸葛韶荣最后的一段日子,以后,不会再见了。
元正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怅然若失。
柳青诗问道:“你就真的不打算对韶荣做出挽留吗?”
元正道:“你想要让我如何挽留,我灭他满门,这是不解之仇。”
“尽管她只是一个政治牺牲品。”
柳青诗继续问道:“他的哥哥呢?”
诸葛韶荣的哥哥,南疆炮锤练得不错,曾经也会元青正面撄锋过,可惜没有破开元青的护体罡气。
元正平静道:“杀了。”
“其尸体,被我安葬在云端上城之外的山涧里,那里清风徐来,可以赏得圆满的日出日落,是一个不错的阴宅。”
柳青诗哭了,便是哭了,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韶荣会不会死?”柳青诗忽然间问道。
元正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柳青诗。
柳青诗惊怒交加,奋起直追而去,却被元正拉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柳青诗梨花带雨的说道:“韶荣是无辜的,何至于如此?”
元正闭着眼睛说道:“我知道她是无辜的,是一个比春光还要明媚的女子,只能怪她命苦。”
柳青诗奋力挣扎,却始终挣不脱元正的束缚。
云端上城之外。
诸葛韶荣伤心欲绝。
一步一步离开了这座外人看来,恢弘无比的巨城。
前面,李尘手握凤翅镏金镋,等着诸葛韶荣。
诸葛韶荣见状,无奈的苦笑道:“果然啊,阴狠的帝王术,就是如此。”
李尘单手握住凤翅镏金镋,平静道:“主上说过,你是一个比江南烟雨要朦胧的女子,也要比江南的鲜花灿烂,更比江南的夜景美丽。”
“所以,特意吩咐我,让你死在凤翅镏金镋之下。”
“而非死于无名之中。”
“你的哥哥,已经被安葬好了。”
“你死后,将会被安葬在诸葛家族的老家。”
这才多久的时间,诸葛韶荣经历了亲人的不仁义,又经历了元正的冷血无情。
本应该含苞绽放的年纪,遭遇了如此之多的不幸之事。
她心如死灰。
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更好的归宿。
李尘一步一步走来,很快,凤翅镏金镋就会要了诸葛韶荣的性命。
可忽然之间,李尘动弹不得,接着,昏死了过去。
元铁山无声无息而来,看着伤心欲绝的诸葛韶荣,恨恨说道:“这个小崽子,果然心肠狠毒啊。”
“连你都要杀了。”
诸葛韶荣不解问道:“你是他的父亲,为何要来救我?”
元铁山不知所以然的回道:“大概是因为,你死了的话,会让整个人间失去原本的颜色。”
诸葛韶荣一口逆血喷涌而出,伤及元气。
元铁山安慰道:“孩子,你是无辜的,我带着你离开这里,以后,隐居世外桃源吧,不要再来人间了,人间不是一个好地方,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
第五百三十九章 寺庙不能避风雨()
元铁山带着诸葛韶荣来到了青州郊外一间寺庙里。
寺庙周围草木丛生,想来也荒废很久了。
诸葛韶荣看着这里的破财荒凉:“叔叔带我来到这里,是照顾我的情绪吗?”
元铁山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沉默了,安慰小姑娘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擅长,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一夜大雨,过后的清晨,不萧瑟,但很漫长。
诸葛绍荣说道:“叔叔,怎么不说话?”
梁铁山很木然地看着诸葛韶荣:“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更不知道如何评价我的小儿子。”
“以及你这个儿媳妇。”
“你和正儿的娘亲一样,都是苦命的女子。”
诸葛韶荣愣了一下。
好奇问道:“元正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元铁山道:“是为了我而牺牲的人。”
“但和你不同,她是很无奈的牺牲,也是因为我的无能。”
“正儿不一样,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也诚心想让你死。”
“我也知道,此时此刻的你心如死灰,如果你死了的话,这个世界会非常遗憾。”
“所以我不想让你死。”
诸葛韶荣,不屑的笑了笑:“叔叔,因为当年有遗憾,所以想在我这里补偿。”
元铁山一时语塞,他的心里一直都有遗憾。
当初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人,而今更是约束不住自己的儿子。
兴许每一个中年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苦涩。
笑了笑,应道:“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我很希望你可以承受我的善意。”
诸葛韶荣冷笑道:“叔叔的善意,犹如鳄鱼的眼泪,虚伪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承受。”
“如果她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们父子两人,恐怕是要反目成仇了。”
“我只是一个政治牺牲品,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个世界会少很多的麻烦。”
“麻烦如果解决掉了的话,那就没有麻烦,如果没有解决掉,那就一直是麻烦。”
“叔叔心里应该清楚,你的小儿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也是你的小儿子,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
“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人生确实有些残酷,但这就是我的宿命,如果我继续活着,这样的宿命就会一直缠着我,犹如冤魂不散。”
这个寺庙已经荒废很久了,哪怕是作为一个颐养天年的地方,都没有丝毫的仁义道德。
贵族的小姐,对于这样的地方实在提不起兴趣。
对于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这也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
诸葛韶荣,真的不喜欢这里。
哪怕是去逃避,她也希望找到一个风水宝地。
寺庙的风水,一般来说都是一个好地方。
可它已经残破了,如同他的心也碎了。
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也是真的,火上浇油。
诸葛韶荣好奇问道:“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地方吗?”
元铁山看到了诸葛韶荣眼睛里的悲伤。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把一个没落的贵族小姐,安排在这样的地方,的确非常残忍。
这会儿,又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人家看上去也不是很老,长发乌黑如墨。
眉目之间,带着几分伤感的神色。
可是那个年轻人看上去仿佛苍老十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彻底废了。
或者说,他的肩膀已经没有意义可言了。
扛不起责任,也挑不起大梁,就连他的心也麻木了。
家族,本应该长久昌盛的,却在朝夕之间,成为了一片废墟。
那些活生生的亲戚朋友,也都,不见当初的笑容。
他自己其实也一样。
诸葛韶荣,看着自己的哥哥,忽然之间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这个世界上,自己还剩下的一位亲人。
往往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或者只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个人是如此的鲜活。
自己的哥哥谈不上碌碌无为,也不是一个多么有本事的人。
可活下来了就好。
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让开了地方。
兄妹,两人坐在一起。
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沉默,只有眼泪。
没有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更没有含情脉脉地,彼此凝望。
时间仿佛凝固了,除了悲伤,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独孤信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是嗓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一声咳嗽,也没有将自己这辈子的遗憾吐出来。
心里的那口气也没有出来。
元铁山也是一样。
苦笑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