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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青年原意也不在要刺伤对手,他逼开蓝于正后,纵身跃到华远身边,挥剑逼退两名捕快,又迎上蓝于正,叫道:“华师弟,快走,不要管我!”那华远一得空当,转身便走,那有丝毫管他之意?
他奔到一匹马旁,李逸航以为他要上马,谁知他一剑刺向马身,接着他跑向另一匹马,同样的长剑刺出,瞬间两匹马被刺伤急奔出去,到第三匹马时才飞身而上,两名捕快岂容他逃离,也是急跑到马旁上马直追。
与蓝于正急斗的青年见两名捕快要追去,左手一扬,两枚钢镖急射而出,分别射中剩余两匹马的马身和马臀,两马吃痛,不等捕快上得马背,便奔跑起来,基中一名捕快已上得一半,马儿一跑,摔在地下,被拖着而行,另一名捕快虽已上得马背,却控制不了吃痛发狂的马,朝着另一方向急跑。
在这扬镖的瞬间,青年人心神稍分,出现了明显破绽,被蓝于正一刀砍在左臂上,幸好他缩得快,刀锋入肉不深,没被整条砍下来。青年忍着伤痛,咬牙奋力拼斗,不让蓝于正抽身追华远。
蓝于正心下烦躁,喝道:“臭小子,你虽然救了你师弟,自己却陷入泥沼,可否值得?”那青年人不敢分心,一言不发,继续凝神应战。蓝于正又道:“你放走凶手,阻拦我们抓捕,已是成为凶手一伙,我决不定饶了你,知机的便抛下长剑投降,否则别怪我刀上不长眼睛。”青年人仍是双唇紧闭,不发一声,长剑挥舞。
李逸航心想:“这位师哥为救师弟,竟然不惜陪上一条性命,当真是情深义重,令人佩服!可他这一条性命,换回的却是恩将仇报无无情无义的华远之性命,可真是太不值得。”
蓝于正连使快刀,蓦地里大喝一声:“着!”点点鲜血飞了出来,溅在四周的花草上,原来那青年肩头中了一刀。蓝于正道:“再不抛下长剑,使即取你性命,何必为了一个滥杀无辜的冷血凶手送上一条性命,你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想过值不值?”青年人受了两处刀伤,出招变慢,内力渐失,剑法散乱,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若不是蓝于正心存善意,自己早丧身于他的刀下。
青年道:“相救师弟,乃是我这做大师哥的职责,无所谓值不值得,值得要做,不值得也要做!”蓝于正道:“你不是铁脚门的弟子,那华远怎会是你师弟?”青年道:“华师弟是铁脚门弟子?我可不知道,但他两年前拜入我师门,已是我的师弟。”
李逸航心道:“华远的师父何灵少被杀,又秘芨丢失,连虎头令符也没了,那里还敢回松林山上,从寻香楼上逃过一劫后,却不知又拜入那个门派,竟然结识到这个舍己为他的大师哥。”心中对这青年人越来越有好感,实不愿他便此失却了性命。
蓝于正见青年人如此执迷不悟,兀自在顽强抵挡,心下恼怒,喝道:“你心中有这个华远师弟,但他心中可有你?你两次相救于他,可听得他有一句相谢之声?能眼睁睁瞧着你一个无关之人陷入危险境地而独自逃生,可有丝毫的同门这谊?”那青年人神色一变,脸皮抽动,叫道:“要杀便杀,何必讲此话来羞辱我?”长剑圈转,陡地刺出,蓝于正举刀封挡,刀剑之声相交不绝于耳。一点点鲜血从一刀一剑间溅了出来,青年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蓝于正的刀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
李逸航瞧着身前的争斗,蓝于正并无心杀害对手,看来这蓝捕头也是个是非恩怨分明的好汉,相斗双方皆是可敬可交之人,眼见形势危急,他不欲那青年人就此丧命于蓝捕头的刀下,当即从旁走了出来,叫道:“二位大哥请先停手,听我一言。”
相斗双方早知道李逸航在身边观战,皆不知他是什么人,此刻见他上来劝架,手上不由得都停了下来,二人望着他,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李逸航心中暗笑:“这两人本来就不想打架,却是谁也落不下这个脸子,一叫即停。”当下抱拳说道:“二位大哥,华远已经逃远,再打下去那还有意义?蓝捕头,这位兄弟如此倔强,你把他抓捕回去,就将他杀了,想必也不会开口透露一丝隐密,对你破案于事无补,反而惹下仇怨,于你有无穷后患,不如你撇下这位兄弟,快些是追捕真凶吧。”又向那青年道:“这位大哥,你已将华师弟两回救了出来,且身受多处刀伤,如不及时医治,将会流血而亡,已然尽了力,也尽了你做师哥的职责,华远如被再擒获,那是他的命数使然,你也不须问心有愧;再者,蓝捕头是个光明磊落的性情汉子,抓捕凶手是他的职责所在,你真不必再去阻拦,审清案情之后,华远如不是杀人凶手,蓝捕头必会放了他,如他真是嗜血成狂杀人满门的凶手,那就必须受律法制裁,你又何必再阻挠,相信你师父得知真相也不会偏袒他,你这般拼了命相救他却有何意义?”
第二百零九章 林中菊花()
他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力,极具穿透力蛊惑力,二人都被他说得动了心,蓝于正寻思:“少年说得有道理,瞧这青年神情,他只是想相救他师弟而已,与此案绝无关系,我便抓他回去,正如少年所说,这师哥性格倔强,无论如何也不会吐露师弟行踪,逼死他也是无用,且他武功如此高强,他师父必然更是了不得,若是其师父追究起来,我那能应付得来?”当下说道:“小兄弟说得不错,可他阻差办公,强行劫走犯人,罪名当真不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怎能如此便轻饶了他?”
李逸航道:“江湖上行事,以义气为本道义为重,不比民间官场处处有规有矩,须按章办事,这位大哥出于师兄弟的情谊,这才出的手,这点想必清楚。蓝捕头虽身受朝廷俸禄,但一身高强武功,想必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人,有时行事不免要从权,你今日放了这位兄台,他必感你的情,你在江湖中便多了一个朋友,少了一个敌人,日后你有用得着他之处,这位大哥必然尽力相帮,于你升职高迁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眼下何不放下自己官差的身份,做一回饮马江湖的血性男儿?”
这一番话真正打动了蓝于正,心想:“既然捉他回去无任何用处,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左右一望,并无别人,便道:“小兄弟说得在情在理,不得不让人细思,好罢,今日便放了这位大师哥,但他若还有不轨之行,蓝某必会秉公执法,决不容情!小兄弟,你胆量可嘉,不知怎样称呼?”
李逸航忙道:“多谢蓝捕头开恩,小弟姓李,名逸航,今日得结识蓝捕头,真是幸运之致!”蓝于正道:“好,李兄弟,以及这位大师哥,蓝某追捕真凶去也,日后如能相见,再坐下详谈,告辞。”说完转身飞奔,向华远逃跑方向追去。
那青年见蓝于正走远,松了一口气,再无力量支撑,一跤摔倒在地下,李逸航见他全身是血,失血极多,再不处置,恐怕要晕迷过去,连忙将他摆地躺好,把自己的长袍割成布条,在伤口敷上金创药后,用布条捆扎绑好,忙完后,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数了数他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竟有十一处之多。
青年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低声说道:“李兄弟,真是多谢你的援手,我……”李逸航道:“别多说话,请静心休养。”又见他眼睛干涩嘴唇枯燥,说道:“你在这儿躺着,我去找此水来给你喝,四下里一望,见右首处不远处有一片荷塘,奔过去,十月残荷枯梗,荷叶已然发黄发皱,但装水还是没问题,摘下两片荷叶,折成锥型,装了溪水,飞速跑回去,滴漏给青年喝。
青年流血成了血人,急需水分,张口喝光,李逸航来回弄了几次,青年喝饱了水,休息一段时间后,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精神也好不少,挣扎着坐起,双眼望着李逸航说道:“幸好只是皮肉之伤,我性命已然无碍,真的要多谢你,李兄弟。”
李逸航道:“这还是要感谢蓝捕头手下留情,这位大哥,你怎么称呼?”青年道:“我姓林,单名一个菊字,菊花的菊。”李逸航道:“林大哥,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武林同道有难,谁都该伸出援手,我闯荡江湖四五年,遇上危险无数,也不是靠旁人相帮,这才挺了过来,况且我并没出上什么力,只是随口乱说,算不上帮忙。”
林菊道:“如果这都算不上帮忙,那就不知什么才是帮忙了,小兄弟,林大哥我就大恩不言谢。”李逸航道:“林大哥果然是爽快之人,你肚子饿吗,我这儿有些干粮,你先吃上一些。”林菊道:“天色已黑,咱们回城里再说。”李逸航扶起林菊,道:“林大哥,我背你。”林菊道:“我这么重,你能背得动我吗?”李逸航笑道:“背不动了,就放你下歇一下再背。”林菊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当即伏李逸航背上。
李逸航叫道:“抓好了。”迈动脚步飞奔,一溜烟般穿过山林,越过农田。林菊听着耳边呼呼风声,身旁景物快速倒退,见他负着自己奔跑,气不喘身不热,轻松之极,又惊又喜:“李兄弟,怪不得你开口江湖,闭口武林,原来你功夫既然这般高强,只怕是林大哥我也不如你。”李逸航道:“林大哥取笑小弟了,适才看你的剑法如此神奇了得,只拍我一剑也挡不了,那敢跟你相比?”
奔了十余里,终于得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南京城,林菊道:“李兄弟,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动。”想是他觉得两个大男人相背,不太像话。李逸航也有此意,便放他下来行走。二人找客店住下,安顿好后找掌柜硬弄了两换身衣服,换上便去大堂上吃饭。
饭间,双方聊起各自情况,简单介绍后,李逸航问道:“林大哥,你和华远是什么门派的?“林菊道:“我们只是跟着师父学武,并没有创立什么门派,如非要说是什么门派,那就以我们所在的山头命名,叫太白派。”李逸航道:“你们门派所在地的山头叫太白山么,是在那里的?”林菊道:“太白山在陕西风翔府。”李逸航道:“那儿风景优美不?”林菊道:“可漂亮了,怎么吹嘘也不过份,李兄弟,你要是没事,便随我回去,上太白山上玩玩。”李逸航本来没有什么去处,听他这么说,高兴地道:“好啊,可就不知方不方便,麻不麻烦到你?”林菊道:“有什么不方便,那儿来的麻烦,我把你介绍给我的师弟师妹认识,他们一定会喜欢你这个乖巧的家伙。”
李逸航很是高兴,道:“我怕他们会瞧不起我,不跟我玩。”林菊道:“傻兄弟,怎么会瞧不起你,你武功那么高强,人又如此活泼有趣,他们敬仰钦佩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瞧不起民你?要是他们不陪你,林大哥陪你。”李逸航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担心,不知道你师父会不会有意见?”林菊道:“不会有意见的,我们师兄弟妹平时就有很多亲戚朋友上山来玩,师父都待他们很客气,从来不曾有脸色。”
二人商量好后,李逸航又问道:“林大哥,你这个华师弟是怎么回事?”林菊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是我师门内部之事,不足为外人所知,只是我和你一见如故,你又救过我性命,便不妨对你说罢。”李逸航道:“林大哥,这既然涉及到师门之秘,你还是不要说的好。”林菊道:“这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无妨,华师弟两年前入我师门,他是带艺投师,但具体之前拜在那个师门之下,只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他也从来没跟咱们说过。华师弟聪明伶俐,学剑法内功等各门功夫一教就会,一点则通,而且刻苦用心,修为进展很快,又兼且能言善道,很讨师父的欢心,已成为师父最钟爱的弟子。”
第二百一十章 借酒浇愁()
李逸航道:“难道他比起你来更受你师父的喜爱?”林菊眼睛望着窗外,过了片刻才道:“师父不苟言笑,对我们师弟妹要求十分的严厉,稍有差池,便要受责罚,脸皮从来都是绷得紧紧的,可是对着华远师弟,师父他老人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指导起武功来也十分有耐心耐性,不厌其烦阐述演练,我们跟华师弟,那能相比。”李逸航听他言语间似乎有艳羡之意,便道:“林大哥,每位师父都喜爱机灵乖巧的徒弟,这也没什么奇怪,你也不必慨叹,其实要求越严厉,武功进展越快,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又何必去羡慕旁人?”
林菊道:“我不是羡慕华师弟,只是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这么奇怪,合得来合不来,都是讲缘分,我和你很有缘分,大有一见如故之感,师父对华师弟的感觉,便如我二人的感觉一般。”李逸航道:“不是有句话吗,千里姻缘一线牵,‘姻’字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