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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鱼龙冷笑道:“听你们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倒好像你们北斗派教是名门正派一般,寻香楼惨案是谁干的,陆家堡灭门之灾又是谁犯下的?挖大师哥的坟墓,又算不算是白道人物能干之事?”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我们清楚得很,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也不用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大魔头来教训指点。”朱开阳毫不示弱,张口就是大魔头来称呼梅鱼龙。
“哈哈,好笑,你们杀的人该杀,叫为民除害,我杀的人,叫双手沾满鲜血,你这张嘴可真会说,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梅鱼龙敢做敢当,恶人坦荡荡,所做过的事绝不否认,不像小人常戚戚,做了恶事藏头露尾,你们北斗派休想既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天下可没这般便宜之事。”梅鱼龙的反击言辞更加刻薄有力,掷地有声,朱范二人闻言脸色大变,范摇光喝道:“梅妖人,乖乖便束手就擒。”
梅鱼龙仰头大笑道:“范摇光,你识相的便给我立即滚开,梅爷我今天饶你不死。”梅鱼龙和李逸航都是色厉内荏,只剩下吓唬之色。
梅鱼龙失去内力他们早已知道,但李逸航散去一身功力之事却不曾听说,朱开阳和范摇光对望一眼,朱开阳道:“李少侠,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七弟,你把这四个邪教妖徒擒回山上。”范摇光道:“是,凌宫,雄平,动手。”朱范二人带下山的四名弟子,武功已然达到江湖上一流高手的水平,听得范摇光的命令,便纷纷向李楠郑安等动起手来。范摇光抽出长剑,一剑刺向梅鱼龙,他想早点把鱼龙制服,与六哥二人合斗李逸航。
那边朱开阳说动手便动手,挥掌劈出,掌见飒然,猛向李逸航扑去。此时混元功只练到第五层的李逸航不敢硬接他这一掌,闪身避开,以太白派上学来的招式还击,两人斗得数十招,朱开阳发现李逸航的劲力比先前弱了不少,他心中疑惑,以为对手是引蛇出动,只稳扎稳打,只求无失,不求有进,李逸航在他凌厉的掌法攻击下,只能是勉强应付,根本无能力展开反击。
范摇光对阵梅鱼龙未能占得什么上风,梅鱼龙经过半年的苦练,内力已然有所恢复,面对范摇光的精妙剑法,尚自能应付。
而郑安李楠及李灵月那方则处在下风,被四名北斗派第二代弟子当中的佼佼者逼得连连后退。李逸航眼观八方,耳听六路,见到已方大处下风,心想绝不能拖延,只有速战速决才有生路,拼斗中拔出背上长剑,说道:“朱六侠,得罪了。”长剑斜挑,刺向朱开阳掌心。
朱开阳这一掌势大力沉,可见得对手长剑刺来,一掌使到一半便不得不转向,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拍而出,李逸航双腿一蹬急弹退开,长剑指刺四名北斗弟子,剑光闪烁下,四人纷纷手腕中剑,不得不一一退开,朱开阳见他撇下自己攻击弟子,急忙晃身追上,但他一双肉掌如何敌得过对手,李逸航虽内力不如朱开阳,但临场经验,战斗意识,料敌机先等方面却是较他略胜一筹,蜀山剑法精微奥妙,数十招后逼得朱开阳连连后退,李逸航不欲下重手,只希望这个六师叔知难而退不再纠缠。
李逸航害怕斗得时间长了,消息传到山上,那五人将再难离开,手中长剑连晃,急攻敌人。朱开阳在对方长剑下,空有一身力量使不出,每招之出皆被对方洞悉,手脚刚起,敌人的长剑便已经候着,往往一招刚开头便被逼结束,越战心中越惊,对方眼花缭乱的剑影中徒然剑尖指到胸前,自己后背靠在墙上,再也无路可退,躲闪已然来不及,朱开阳心中一声长叹,闭目待死。
没有等到利刃透胸,却听到李逸航道:“六师叔,得罪了,在下所为乃逼不得已,还请见谅。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向四位师叔师伯解释清楚。”睁开眼睛,瞧见李逸航已收回长剑,那边厢七师弟也渐落下风,而自己带出来的四名弟子身上全挂了彩,再战势必是一败涂地自取其辱,又见李逸航认了自己这个师叔,想到他是三师哥五师哥的弟子,二十多年前的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般不是滋味,对手既然饶了自己一命,朱开阳这个自视甚高的北斗七侠之一,如果能再纠缠下去?当下他道:“七师弟,收手罢。”范摇光征战江湖多年,向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那曾遇到过今日之挫折,听得六哥的吩咐,当即退开三步,长剑下摆,梅鱼龙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现今的北斗派惹不起,抱拳说道:“范七侠剑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范摇光默然不语,脸上神色黯淡。李逸航又道:“朱六师叔,范七师叔,今日所为,大大冒犯了北斗派及四位师叔,但事出无奈,他日我再上山负荆请罪,现还有急事,告辞。”朱开阳道:“李逸航,这梅鱼龙及血手鬼差郑安手上冤魂无数,你救走他们,那便是与天下白道侠义道为敌,不是你一句事出无奈便可推脱得了的。”李逸航愿认这个师叔,朱开阳却不愿认他作师侄。梅鱼龙气不过朱开阳,说道:“谁是白道侠义道?你北斗派自认为是侠义道吗?在我们眼中,你北斗派跟我光复教难分上下,都是同一路货色。”范摇光虽明知自己一方六条性命处于敌人掌下,却一点也不惧怕,骂道:“谁跟你突厥邪教是同一路货色,哈哈哈哈太好笑,一个无恶不作的卖国求荣的家伙,竟然将自己自视如此之高,当真是令人大感意外。”
梅鱼龙脸色一变喝道:“谁是卖国求荥的人,范摇光,你说清楚。”范摇光嘿嘿冷笑:“谁为突厥人卖力,谁就是卖国求荣的家伙,还要我说吗?”
第四百零七章 不辞而别()
一 李逸航怕他二人又要打起来,说道:“梅左使,事不宜迟,咱们早点离开这里。”梅鱼龙知道李逸航夹在中间难做,便哼了一声,转身正要走出大门,却见门口陆续走进十余人,李逸航暗叫:“屋漏又夜雨,真是好戏连场。”进来的人,正便是上山要人的蒙月赵双全冷静等人,这十余人与酒楼大堂内的十一人打了照面,个个都惊讶得目瞪口呆。李逸航连忙上前行礼,叫道:“晚辈李逸航拜见蒙女侠,冷阿姨以及位各位掌门各位前辈。”
蒙月见得大堂里乱七八糟,北斗派弟子身上还带了彩,料得是两群人刚刚打了一架,便问道:“李少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口中的这位李少侠伙同光复妖人,胆大包天上黄山大闹北斗派,把大魔头梅鱼龙硬生生劫走了。”范摇光不等李逸航回答,抢着说道。他心想:“就算你蒙月没有参与进此事当中,可这个你相当推崇的‘少侠’却干出这等事,瞧你如何处置?”
李逸航的为人蒙月一行十余人尽皆清楚相信,他救梅鱼龙,肯定事出有原,蒙月与北斗派不但不合拍,并且在上回抢亲一事中还生了嫌隙结下仇怨,见得范摇光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微微一笑道:“范七侠,我昨日在山上时便劝你们北斗派梅鱼龙不可留,而你北斗派却不知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迟迟不肯落杀手,现下好了吧,他被人救走,将来江湖再掀风波,你北斗派只怕是难脱其责,水洗不清。”
朱开阳道:“杀不杀魔头,我们自有分数。”
梅鱼龙冷笑道:“钟天璇不杀我,你们可别以为他是仁慈,而是他想从我口中得知大师兄秦天枢墓穴结构,以便盗大师兄的墓,朱六侠,范七侠,我说得对不对?”朱开阳脸色陡变,说道:“蒙女侠,你不一向以诛魔灭邪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吗,怎地碰上了这个魔教头子却不动手?”
蒙月没有理会他的言语,说道:“李少侠,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能从北斗派眼皮底下把严密看守的梅左使救出,实是令人诧异。”青城掌门朱仙鹤承蒙李逸航的救命之恩,接口说道:“不错,若不是大家知道李少侠本领高强机智过人,定会有不清楚内情的人以为北斗派浪得虚名不过尔尔。”
范摇光见蒙月一群人都站在李逸航梅鱼龙一边,嘿嘿冷笑道:“青城派什么时候竟然和光复教同流合污,共站在一条战线上了,同声同气,更加令人惊诧。”朱仙鹤道:“范七侠,你什么时候看见或听闻我青城派与光复教同流合污?信口污蔑之事,北斗派一向不爱干,怎地范七侠却与众不同?”
李逸航把蒙月拉到一边,低声道:“郑大哥的骨髓丹过两天就到期,须得马上吃解药,可现下只梅左使可能有解药,因此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冒死得罪北斗派反他救出来,请蒙女侠知悉体谅。”蒙月也注意到了郑安脸色苍白,她不知道郑安受重伤捡回一条性命,还以为是即将毒发的表现,点了点头,问道:“那他有没有?”李逸航道:“我没来得及问,刚与郑大哥接上头就碰见他们。”
本来蒙月等人见得梅鱼龙,毫无疑问要拼个你死我活,可眼下的情势却不得不放下这一段恩仇,只有把梅鱼龙争取过来,获得骨髓丹的解药配方,天下武林便不再惧胡定中及上官瑜的毒药,才能真正把光复教的流毒威胁清除干净。当下说道:“那你们快走吧,等一下钟天璇老头下来了,想走也走不了。”李逸航道:“如果你放走了我们,北斗派追究起来那怎么办?”蒙月道:“我们敌不过你,知难而退,他还能怎么办?他要怪只能怪他两位师弟武功不如人制不住你,而不能怪我们拦不住你。”
李逸航大喜,说道:“多谢蒙女侠!”走到冷静跟前低声说道:“冷阿姨,刘大夫,芷菲和弟弟现都在江西我朋友那儿,你要有空就过去看他们罢。”把地址说出来后拉着李楠出门而行,梅鱼龙道:“静儿,你跟我一块儿走。”冷静摇摇头道:“梅鱼龙,我跟你早恩断义绝,你如心中还有旧情还有我,那就请尊重我,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梅鱼龙望了她一眼,长叹一声举步出门。
范摇光叫道:“蒙女侠,你就这样放这些魔教邪徒走吗?”赵双全道:“不是蒙女侠放他们走,是你们放他走。”范摇光怒道:“你明我们两兄弟敌他不过,没办法拦住他们。”赵双全道:“你们鼎鼎大名的北斗派七子都拦不住他,我们这些二流教派的人更是拦他们不住,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眼睁睁瞧着他们离去。”
“你们……你们……”范摇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目前北斗派已然被孤立,朱开阳知道讨不了好,便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蒙女侠,各位掌门前辈,朱开阳及师弟范摇光就此别过。”蒙月不想与北斗派闹得太僵,分薄侠义道的力量,便道:“朱六侠,请借一步我有话与你说。”二人走到静处,蒙月把心中的想法跟朱开阳讲了,最后说道:“你师侄疾恶如仇,绝对不会与为非作歹的魔教妖人一起,他现在这样做,必然有他的目的及道理,请朱六侠回山跟你二师兄钟掌门言及,想必钟掌门定然看得开。”朱开阳脸上不动声色,抱拳道:“多谢蒙女侠相告,后会有期。”与师弟及四名弟子出门离去。
蒙月望着他们的背影长长叹一口气,说道:“朱掌门,赵掌门,此处不宜久留,咱们就别吃晚饭,赶紧离开这儿,以免钟老儿追了下来,多生事端,你们认为怎么样?”朱赵二人齐声道:“不错,目的既然达到,那就快快离开为妙。”
李逸航和梅鱼龙等五人离开后酒楼后马不停蹄出城门南下,在路上,李逸航问梅鱼龙有没有解药,另外三人眼光都射向梅鱼龙,期待他说出一个“有”字。却不料梅鱼龙摇摇头,道:“贺兰山上大爆炸与洪水淹城,制炼好的解药一颗也没来得及带出来。”郑安脸色登如死灰,低下头一言不发,李楠轻轻叹了一口气,李逸航也感到失落之极,只有短短两天时间,却那里能找得到胡定中及唐海流?唐海流生死未知,胡定中行踪飘忽,就算找到了他,人家也未必肯给。
瞧着四人无精打采的样子,梅鱼龙道:“解药配方我倒是记得,药材也不难找,只是配制需时一四十五天,郑堂主不知能不能捱得下去。”众人默然,谁也不想多说话,到了一座镇上,五人住下后,李逸航拿来纸笔墨砚,让梅鱼龙写出解药配方及制炼方法,说道:“梅左使,现下光复教已经支离破碎,教中人物死伤大半,但那胡定中不死心,仍以骨髓丹害人,李楠李大哥便被迫吃了一颗,我想请你把解药配方写出来,虽然郑堂主来不及,但仍可拯救邱帮主,李楠等一批存世之人,我们有了解药,便再也不用担心胡定中以骨髓丹挟制武林人士。”
梅鱼龙长长叹一口气道:“光复教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