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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第三十八章 蛊惑人心(三)()
待赵雅和秦风访查回来,已近卯时。
渡过漫长一夜,虫鸟苏鸣,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这也意味着,留给应飞扬的时间也只余两日一夜了,两日一夜,非但要找出蛊神,更要从他口中逼问出解方,让谢灵烟摆脱母蛊寄体,时间,并不站在他那一边。
所以二妖方回,应飞扬直截了当便问道:“查的如何了?”
时间所剩不多,秦风依旧浑不在意,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调笑道:“两条消息,好消息是,从楚颂离开铁山身死的客房前往书阁、到应飞扬被公子击杀后她重回客房,皆发生在午时前的一刻间。如楚颂所说,要破解她留下的药毒,约莫也需要一刻钟时间。而在午时前一刻到午时这段期间内,大部分姐妹都要么在搜捕应飞扬、要么在聚集避危,行踪都可掌握。而这期间内,没人能证明行迹的全庄上下只有六个。”
嫌疑的对象远低于预估,应飞扬眼前一亮,又追问道:“哦?是哪六个?”
秦风摊摊手道:“这就是坏消息了,谁想查贼查到自己身上了,一共六个妖,你面前就站已经着两个了。”
“你和赵雅?”
“没错,我和雅姐算两个,韩赋也算一个,剩下的三个……”秦风扬扬下巴,示意道:“喏,现在都在书阁呢。”
“书阁?”
赵雅点头回应道:“是的,魏萌和苗儿两个小丫头知道的太多,我怕她俩不知轻重管不住嘴,便让她们暂住在书阁,由文书主事苻有书看管着。”
“苻有书……《博观虫鉴》是她抄录副本,却被撕去了关键一页,或许,她有线索也说不定。”应飞扬略一思索,已有决意,道:“既然如此,便随本公子走一趟书阁,到了书阁,再将各自行踪交待个明白。”
说罢,应飞扬领着风雅颂三姝径直向书阁而去。
虽近卯时,但天气阴沉,天亮得比平时晚,至今不见半点曙光,连阴的秋日,是最宜安眠的时节。庄内群妖半夜被拽起来询问踪迹,如今正是补回笼觉的时候。一个个皆在美梦中,浑然不知山庄已陷入危境之中。
路上空无一妖,富丽堂皇的锦屏山庄竟显几分静谧压抑,不多时,书阁的檐角已在夜幕下隐约可见,优美的弧线勾勒成翅膀形状,好像一只孔雀振翼欲飞,要冲破压抑的天幕。
然后,真的有一只灰影,悄无声息的从书阁阁楼飞出!
应飞扬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灰蒙蒙的鸽子。
应飞扬从公子翎那得知,书阁的阁楼是鸽房,负责传递往来书信。山庄女妖识字得不多,又以苻有书出于书蠹天性,最喜抄文写字,平日书信收发皆有她打理。
又因她性子孤僻,长期居于书阁不出,所以索性将鸽房也一并迁到了书阁阁楼中,山庄信鸽亦归她统管。
但为何在这种时候,会有鸽子飞出?莫非她在向谁私下传递书信?
应飞扬和三姝交换了眼神,确定并不是她们授意。
眼看鸽子消融在夜色中,只余一个不易察觉的模糊灰点,应飞扬朝秦风点头示意,秦风当即纵身而起,朝鸽子疾飞而去。
而应飞扬则快步而行,到了书阁直接破门而入。
书阁楼梯下的拐角处,又见到那一大堆书堆放而成的一个“书窝”,这本是苻有书睡觉的场所,此时却只魏萌和苗儿两个小丫头和衣而睡,不见苻有书身影。魏萌和苗儿被响声吵醒正揉着睡眼惺忪,但见到来者是“公子翎”,忙起身梳理头发行礼。
“赵雅,你照看她们俩。”应飞扬无暇理会她们,留下赵雅稳住两个小丫头,自己领着楚颂登楼而上。
推开阁楼之门,便感一阵聒噪声浪迎面而来,与楼下清幽的书阁俨然两个世界。
阁楼不过数丈方圆,但隔音做得极好,两方皆是鸽笼,而中间一女妖正俯身弓腰喂食着鸽子,察觉应飞扬的到来,拍散手上鸽食上前行礼,道:“公子,一大早的,怎来到了这脏秽地方。”
女妖有些不修边幅,面色苍白,看起来很久没见过太阳,正式文书主事苻有书,与前次见她一样,苻有书依旧是一种冷淡漠然,不愿与人接触的样子,即便在行礼,也有一种疏远感,并没有因他身份从应飞扬变成了公子翎而改变。
应飞扬道:“你不也是?一大早的,便来这喂鸽子。”
苻有书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山庄的鸽子早午两喂,傍晚放风,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到卯时和午时、就会准点得叫着要食物,稍晚喂食片刻,便会聒噪不休。”
“哈,禽鸟之属,脾性真是难以伺候!倒是辛苦你了。”应飞扬口上说着鸽子,想得却是孔雀化形的公子翎,想到孔雀公子强行把他推到台前,忍不住接了句感慨。
苻有书道:“也不能这么说,鸽子这种东西天生会记时,体内便像装了个刻漏似得,飞行时再结合太阳位置,便可辨识方向,培养它们准时吃食的习惯,对传书送信也有帮助,所以,我一日也不敢懈怠。”
应飞扬挑挑眉,进入正题,“这么说,昨日午时前后,你也在喂鸽子?”
苻有书点头道:“没错,为楚总管翻找出《博观虫鉴》后,我估摸着时间将近,便开始准备喂食,之后也一直在鸽房中。”
“外头已经打翻了天,你倒还能沉得住气。”
苻有书淡淡道:“外头的事,自有几位总管操烦,况且有公子在,便是真翻了天,公子也能只手再将天翻回来,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苻有书对公子翎的夸赞,应飞扬可不领受,又问到:“你说你在鸽房中,可有谁能证明?”
苻有书摇头道:“鸽子若会说话,倒可为我证明。”
应飞扬又环顾周遭,见窗子半开,透过窗子,书阁前的小院尽收眼底。便指向院中枫树问道:“赵雅说她被应飞扬击伤,就在那树下调息疗伤,你可曾见到她?”
苻有书歪头思索一下后道:“午时的时候,确实见她在那里,但再之后,我便不曾留意了。”
应飞扬又想了想,有道:“你抄录的《博观虫鉴》被撕去一页,而你成日都居住在书阁内,可知晓是谁能不引起你注意将其中一页撕去?”
苻有书摇头道:“书阁也非什么要地,我抄录的书也并不归档整理,而且每日喂鸽子的的时候都在楼上,任谁都可能在这段时间将书撕去。”
应飞扬没收到什么有用讯息,眉头不由一皱,直言道:“你可知你现在身处嫌疑之地,若再不能提供些有力言辞洗清自己,只会越加让本公子才艺!”
苻有书依旧淡然道:“一番询问,虽不知公子在怀疑什么,但我问心无愧,亦没什么可隐瞒。”
“没有隐瞒?”应飞扬轻笑一声,手指向前道:“那处笼子似乎空了,本公子来时,恰远远见到一只信鸽飞过,莫不是你天还未明,便赶着帮谁传讯?”
图穷匕见,应飞扬说话同时,紧盯苻有书面孔,却见她神色微微一滞。
“扑棱棱!”笼中鸽子们似是久等不到食物,不耐的撞击鸽笼。
只滞了一瞬,鸽子飞扑声就让她回神,苻有书旋即轻笑道:“天还未亮,哪有什么书信要寄?是我方才喂食时不小心碰掉了笼栓,不小心让一只信鸽飞了出去。”
应飞扬不置可否道:“哦?是么?”
“公子不信?”
“哈,本公子信或不信,要听她怎么说。”应飞扬目光偏转,看向窗外。
话音方落,一道窈窕身影破窗而入,自外而来,正是秦风,便见她怀抱一只灰鸽,道:“公子,鸽子被我抓到了。”
“秦……秦主管?”苻有书受了一惊,终于不复淡漠,也不知是因为秦风的突然闯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只是随着秦风到来,气氛顿显压逼,笼中鸽子也愈显不安,聒鸣声不绝于耳,欲逃脱般撞击着鸽笼,撞得羽毛纷纷而落下。
应飞扬瞥了苻有书一眼,见她的瞳孔微微缩了几分,又道:“秦风,告诉她,鸽子上捎带了什么讯息?”
“回公子,鸽子身上什么也没有。”秦风平静回应,说出的却是意外之语。
“没有?”
“没错,什么都没有。”秦风又重复一遍。
“忽——”一阵冷风从破开的窗口吹入,吹散了方才压逼气氛,却让气氛更显怪异,只有笼中鸽子们还在撞着铁笼,不停撞不停撞不停撞不停撞……
一阵静谧后,苻有书盈盈一礼,化解尴尬道:“多谢秦总管替我将鸽子追回,把它交给我便好。”
却在此时,忽闻“咔”得一声,笼中一只鸽子竟将铁丝笼网硬生生撞出个窟洞,飞纵而出,而出路被打通,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相继飞出……
而鸽子掏出后竟并不逃窜,而事故如破闸鹰隼搬,振翼亮爪,以不畏死生的慑人气势,朝苻有书齐冲过去,没头没脸的抓啄着。
“小心!”
应飞扬察觉不对,拉过楚颂护在身后,同时挥动衣袖击向鸽群。
秦风见状也同时出招,一时间小小阁楼上气劲横扫,鸽羽纷纷而落,如雪飘零。
可待羽毛落尽,却见苻有书已倒在地上,羽毛盖在她身上,就像披上一层绒被,让她安详睡去……
卷九 第三十九章 蛊惑人心(四)()
鸽羽落尽,苻有书已倒在了地上,旁边散落着被气劲击落的鸽子尸体。而值得注意的是,两侧鸽笼中,那些未从鸽笼中脱出,未被气劲波及的鸽子,此时竟也抽搐的倒地,最后两腿一蹬尽数死去。
在确认没有危险后,楚颂上前看了看倒地的鸽子,又检查了苻有书,苻有书修为不差,方才虽被群鸽突袭,但多数攻击都被她挡下,只在最开始猝不及防下,脖颈处被抓出一道爪痕。
可一道爪痕,便足够致命。
楚颂连忙伸展经纬针术,银光流闪间,已连刺苻有书身上要穴,之后才吐出口气来。
见楚颂舒出口气将针收起,应飞扬才问道:“看这情形,是中了蛊毒?”
楚颂点头道:“是的,但看起来蛊虫炼制的仓促,不是什么厉害货色,已经被我压制了,苻家姐姐暂无生命危险,只是……这几日怕是醒不过来了。”
应飞扬看了散落的鸽子尸体道:“鸽子也中了蛊毒?”
“没错,是鸽子先中了蛊毒,再噬咬苻家姐姐,让她也受到了感染,至于下蛊的方式……”楚颂说着,目光移到秦风怀抱的鸽子。
而应飞扬和秦风心领神会,同时道:“是鸽食!”
其余鸽子尽数死去,只有秦风手上的灰鸽无事,显然蛊毒是被掺杂到了鸽食中,而这只鸽子是在喂食前飞出,所以并未染上蛊毒。
若是蛊神所为,那他是先下蛊毒给鸽子,通过鸽子,来毒害苻有书。
但为何要毒害苻有书?
她一个足不出户的文书主事,有何值得谷玄牝针对?
是她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还是她并不真的是足不出户,也并不只是个文书主事?
思绪至此,应飞扬再度打量周遭,发现了木质地板上,陷下了两个小小足印。
是苻有书的足印。
方才苻有书动了真气,所以足印入木三分,这本没什么奇怪,但应飞扬灵光一闪,察觉异处。
足印虽只两个,但受力并不均匀,两只足印均是右后脚跟处足印深,左前脚掌处足印浅,而整个右脚的足印又比左脚足印深。
从受力的方向看,她是往右后方避闪,但鸽子飞来的地方却是右前方。
若按照正常的反应,受到突然的攻击后,会本能的远离攻击方向,拉开距离。苻有书应该往左后方闪避才对,除非……
应飞扬闭上了眼,进入意识深处。
眼睛虽闭,但整个鸽房物品、摆件、甚至每一片羽毛斗都清晰无比、分毫不差的印在他的脑中。
随后,时间倒流。
坠落的鸽子再度振翼飞起、地上的羽毛旋飞而起,如流风回雪萦绕眼前,倒散的水槽回正,覆水重收,逆流回水槽之中,而鸽羽散去,苻有书已站立在了面前。
然后,时间再度恢复流逝。
苻有书在与我交谈。
这时秦风来了。
苻有书瞳孔缩了两下,额头有汗渗出。
她在紧张什么?
她的脚在暗暗运力,重心在向右后方倾斜。
为什么要往右后方?
因为我在她前方,秦风在她左侧。
右后方有什么?
是窗户,她在提防我们,她想破窗逃走!
但她没有动,因为秦风没发现什么异常。
却也没有松懈,脚下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