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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玄四已是惊叫一声,向着悬崖下滑落。柳书瑶奋力一扑,左手已是抓住玄四的衣领,右手顺势向前,想要抓住玄四的手。玄四下落的力道极大,顿时将柳书瑶也是拉得向前滑去。玄四纵身一跃,却已不及,柳书瑶惊叫声起,已是被玄四带着向悬崖下落去。
下落带起的风从耳边刮过,玄四脑中一片空明,只觉得一切都已经解脱了。柳书瑶眼神中充满着不甘,过往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当李忘尘最终选择了夏雪静时,柳书瑶万念俱灰,只想要离开二人。一个小酒馆出现在眼前,柳书瑶冲了进去。
当柳书瑶踉跄着走出酒馆时,天已经黑了。黑暗的夜里,山路似乎没有尽头,柳书瑶软软的倒在地上,沉睡了过去。
朦胧中,柳书瑶好像回到了李忘尘的身边。李忘尘正温柔的吻着自己的红唇,柳书瑶紧紧的抱着李忘尘。
天蒙蒙亮了,柳书瑶醒了过来,感觉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晃了晃疼痛的脑袋,柳书瑶终于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赤身的男人,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
柳书瑶尖叫一声,一掌拍出,正好拍在那正在沉睡的男人脑袋上,红色混着白色的东西流了出来。
柳书瑶胡乱的穿上自己的衣裳,像是疯了一样,向前跑去。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柳书瑶趴在地上,泪水一颗颗的落在草地上。
失魂落魄的柳书瑶已经成了乞丐,没人认得出面前的乞丐是一个曾经美丽的少女。
十个月后,柳书瑶在荒山野岭中生下了一个女婴。有了这个哭声洪亮的孩子,柳书瑶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柳书瑶带着小轻尘四处流浪,却是在蜀南竹海中无意碰到了出外采买的李忘尘。看着李忘尘从自己面前走过,柳书瑶很想开口将他叫住。看着自己的模样,柳书瑶却是不敢开口,只是下意识的跟在李忘尘的身后。
茅屋前,夏雪静牵着只有一岁多的李宁,投入李忘尘的怀里。两人一人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李宁走进了茅屋。
柳书瑶呆住了,多么想投进李忘尘怀中的是自己。直到已经三岁的小轻尘摇了摇自己的手,柳书瑶才清醒了过来。
还记得那天清晨,夏雪静外出,李宁一个人在茅屋外玩耍。柳书瑶偷偷的潜入了茅屋。李忘尘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柳书瑶,却是闻到了一股异香,身子已是慢慢软倒在地上。
当柳书瑶夹着李忘尘冲出茅屋,李宁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这个夹着自己父亲的陌生女人。尚未开口,柳书瑶已是手上一弹,一股迷烟弹在李宁的小脸上。一不做二不休,柳书瑶点燃了茅草屋,夹着李忘尘与小李宁向前窜去······
扑通声响起,咸涩的海水冲入口鼻,柳书瑶已是无力挣扎。
这一刻,一切成空。
第一章 无名()
渔火点点,无名躺在渔船的船头,鼾声如雷,唯有一个敞着的酒葫芦陪着无名躺在一边。高粱酒的香味和鱼腥味混在一起,产生一种酸臭的味道。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无名的身上时,无名睁开惺忪的睡眼,伸手一摸,酒葫芦就躺在那里,哪里都不会去。无名将葫芦里还剩余的一点高粱酒倒进嘴里,随手从船板缝里掏出一个塞子,塞住葫芦嘴。无名从船头跳到岸上,向着村头的小酒馆走去。
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家小酒馆,掌柜和小二都是一个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寡妇,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海螺,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叫她海螺嫂。
“笃”的一声传来,海螺嫂抬起头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无名兄弟,来啦!今儿出海吗?”
无名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一旁坐下。
“嫂子给你做早点去。”海螺嫂像一阵烟似得飘进了厨房。
“嫂子今天送你个卤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线糊放在无名的面前,散发着香气。一眼就能看出来加了海蛎干、小鱿鱼、虾仁,还有切成两半,露出金黄色蛋黄的卤蛋。几叶香菜浮在碗面上,带来清爽的香气。
无名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种当地特有的面线糊,只要不是漂在海上,无名每天早上都会来到这里,吃上一碗海螺嫂的面线糊。
无名端起碗来,沿着碗沿“跐溜”就是半圈,滚烫的面线糊带着鲜香的味道直入喉咙,特别的有滋味。
“慢点,烫着呢!”海螺嫂将酒葫芦轻轻的放在桌上,有些嗔怪的说道,顺势坐在无名的对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海螺嫂已经习惯了这样坐着,看着无名配着烧酒,将一碗热热的面线糊吃得干干净净。对面这个邋遢的男人,一脸的大胡子,偏生长着一双如深潭般的眼睛,让人看不透,却又被吸引着想要去一探究竟。
自从五年前,海螺嫂的男人去了海神那里,海螺嫂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另一个男人有了心思。看着这个男人,海螺嫂那被海风吹得有些小麦色的脸上,不由有些发烫。
“哟!海螺嫂,又在看无名兄弟吃面线糊了?瞧瞧,脸都红了。”
海螺嫂刷的站了起来,呸了一声,对着刚刚进门那黑瘦的汉子骂道:“张乌贼,你这老小子就是嘴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给哥也来碗面线糊,对了,也加一个卤蛋!”张乌贼自是不理海螺嫂的埋汰,看着无名碗里的卤蛋说道:“无名兄弟,早啊!”
“早!”无名抬了下头,顺手拿过酒葫芦咕噜噜就是一大口。
“少喝点,对身体不好!”刚走到厨房门口的海螺嫂嗔怪的喊道。
张乌贼已是在靠墙的位置坐下,背靠着墙壁,将一只脚放到了长凳上。听到海螺嫂的话,张乌贼却是抬起头来,冲着厨房喊道:“海螺嫂,你这卖酒的,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别人喝多了呢?”说完自是哈哈大笑起来。
厨房里传来叮当的声音,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惹来张乌贼更大的笑声。
“张乌贼,你小子又来调戏海螺嫂了,小心海螺嫂的锅铲把你吃饭的家伙铲平了。”
“海生哥也来了啊?这边坐,这边坐。”张乌贼赶紧起身,将蔡海生让到自己桌上。
蔡海生对着低着头的无名喊道:“无名兄弟,海螺嫂可是这附近几个村里的一朵花。虽然是朵带刺的野花,但好歹也是一朵好看的花。兄弟你赶紧把她收了吧!办酒席钱不够,海生哥借你。”
厨房里又传来叮当的一声。无名抬头对着蔡海生,笑了笑才道:“海生哥,您就别取笑我了。”
蔡海生顿时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却是对着厨房里喊道:“海螺嫂,别紧张,锅铲掉地上了吧?”
“别把碗也给摔破了!”
张乌贼也跟着喊道,两人都是大笑了起来。咻的一声,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厨房里飞了出来,两人忙手忙脚乱的闪避,张乌贼却是连凳子都碰翻了。那黑乎乎的东西噗的一声,正好落在桌子上,却是一块抹布。
蔡海生故意大声叫唤:“砸死人了!砸死人了!快来人啊!”
眼睛瞅见海螺嫂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黑里透红的脸上,一双大眼瞪着自己,蔡海生慌忙住嘴,老老实实的坐好:“海螺嫂,早!”
“早你个头!”海螺嫂砰的一声,将托盘放在桌上,溅起的汤汁顿时飞到蔡海生和张乌贼身上,“啊!烫!”
“烫死你两个王八蛋,看还多不多嘴!”
“不敢了!不敢了!”二人慌忙求饶,看着海螺嫂将碗从托盘里取了出来,自顾自的收起托盘,向着厨房走去,张乌贼却是喊道:“海螺嫂,怎么没加卤蛋啊?无名兄弟都有!”
厨房里传来海螺嫂的声音:“没了,想吃就吃,不想吃滚蛋!老娘还不稀罕伺候你呢!”
“哟!哟!”二人顿时起哄了,蔡海生又是对着无名喊道:“无名兄弟,海螺嫂就愿意伺候你,赶紧收了吧!”
无名只得又抬起头来,冲着二人傻笑,却不说话。
这一次,厨房里安安静静,却是没发出什么奇怪的响动。
无名喝完最后一口面线糊,提着葫芦向柜台走去。海螺嫂正好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从柜台下取出一叠衣服,递给无名:“给,都洗好了,破洞的地方也补上了。”
“谢谢!”无名接过衣服,夹在腋下,顺手掏出两枚铜钱,放在了柜台上。
“一个钱就够了!”海螺嫂收起一个铜钱,将另一个推到无名面前,脸红红的说道:“自己攒点钱,将来好娶媳妇用。”
海螺嫂说完,脸上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无名对着海螺嫂笑了笑,却是又将铜钱推了回去。海螺嫂的脸更红了。
蔡海生与张乌贼顿时又开始起哄了:“海螺嫂,都开始给无名兄弟攒钱了!”
“不是娶媳妇,是娶嫂子吧!”
无名看着海螺嫂拿起柜台上的算盘,作势想要扔出去,却又舍不得的样子,却是傻傻的笑了。
出了小酒馆有些距离了,身后才传来海螺嫂的怒吼声。
第二章 灭倭()
“无名,你也出海啊?”
“是啊!祥叔!”
村子里的渔船,只有最大的几艘才敢进到深海。像无名这样的小船,大多只是在近海的海湾里下下网,抓些海鱼,或者是干脆用来在滩涂上种海蛎用。无名却敢驾着渔船深入大海,每次都是一去好几天,带回成船的海鱼,让整个村子竖起大拇指。
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这已是无名这半年多来见到的第三十七个海岛了,也是这片海域最后一个小岛了。
无名将船停到岸边,收起渔网,网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海鱼。待将海鱼都取下后,无名又是将渔网全部下到海里,独自一人朝着小岛走去。
日落前,无名从海岛上走了回来。涨潮的海水早已将渔船与小岛隔得远远的,无名扑通一声,跳到海里,像一条鱼儿一样,快速的朝着渔船游去。
涨潮时带来的海鱼又是挂满了渔网,收完这一次,已是有半船舱的鱼了。
无名从船舱里取来淡水,冲洗了身子,才换上一套干爽的衣裳。葫芦里的酒只剩下一半了,无名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将葫芦嘴塞住,自是仰躺在船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海鸟低飞,天空上阴云密布,无名手上加力,渔船向着渔村的方向而去。天越来越暗,终于开始下起雨来了。远处已是能看见陆地的轮廓了,无名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坏了!倭寇!”
渔港里停着三艘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那是东洋倭寇独有的标志。
小小的渔村里,到处都是哭喊声。十几个倭寇驱赶着几十名村民,向着海边赶来。村民被驱赶着走上船板,倭寇会将这些人运送到海岛上,当成奴隶一般驱使。
无名纵身一跃,从海底向着海盗船游去。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挡在面前,无名知道已是到了海盗船的船边了。
左右手交替,无名的手指竟然入木三分,紧紧的抓住船板上,向上快速的升起。无名挂在船上,探出头去,向着甲板上看去。村民正被驱赶着走进船舱里。
手上稍稍用力,无名已是跃到了海盗船上,向着船舱摸去。船舱的隔板在无名的手中被捏成粉末,只有四五个倭寇站在船舱中,却是没有丝毫发现。
无名从身后捏住一个倭寇的喉咙,轻轻一扭,那倭寇已是无声无息的倒下。张乌贼傻愣愣的看着无名,无名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咔嚓一声,无名扭断了一个倭寇的脖子。余下的三个倭寇终于发现了无名,叽里呱啦的叫唤了起来。无名不再犹豫,向前冲去,已是一个手刀劈在一个倭寇的胸口,那倭寇鲜血狂喷,已是倒在地上。
余下的两个倭寇大叫着向舱门跑去,无名脚下用力将一把单刀踢出。单刀穿过一个倭寇的胸口,却是带着那倭寇,扑向已经到了舱门的另一个倭寇,直插入那倭寇背后。惨叫声中,两个倭寇已是摔出了船舱,砰的一声,落在甲板上。
渔村的人们退到船舱的一角,带着惊恐的眼神看着无名。舱外的倭寇早已大乱,喊叫声四起。
无名向着村民们露出一个笑脸,转身已是窜出了船舱。
甲板上,尚有二三十个倭寇,早就顾不上还未进到船舱的村民,手举着五花八门的兵器,狂叫着向无名扑来。
当先的那倭寇,手中却是一把锋利的唐刀。唐刀带着刀芒,向着无名当头劈去。无名稍稍向左移动脚步,已是让开了迎头而来的唐刀,右手顺势向着那倭寇的手腕上拍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倭寇手中的唐刀已是脱手掉了下来。
无名脚尖向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