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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莉法微微一愣,然后才明白他究竟是在提醒自己什么,随即又想起自己怎么样都没办法办的像个真正男孩一样——不由得有些苦恼。
“女孩子一个人行走时间总是很危险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的,有些地方专门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卖给‘红纱房’……”他顿了顿,想到这个丫头可能不理解在上下苏茉纳‘红纱房’是什么地方,于是补充道,“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那种地方看到的话就躲得远一点。”
虽然一路上跟这个丫头对话并不多,但是克莱夫还是衷心的希望她接下来的路途可以一帆风顺的。
这类似于一种上了年纪却没有孙子孙女的老头对于同样处在可以当自己孙辈年纪的孩子共有的关心。
卡莉法垂下眼,然后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您。”
“……不,并不用感谢。”克莱夫反而噎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孩子,你该多笑笑。”
“……并没有那么多值得笑的事情。”卡莉法迟疑了一下,缓缓地回答道。
“总会有的,活的像我这么长的话,总会有那么一两件值得笑一辈子的事情。”
也许会有吧。卡莉法摇了摇头,“谢谢。”
她重新钻回到了车棚里,闭上了眼睛,然后想到如果自己快要离开南方线了,那么……
“修达,我要走了。”
那边久久没有得到老龙的回答,后者像是聋了一样,仿佛没有听到女孩的话一般。
接下来的三天,卡莉法都没有再听到来自修达的声音。
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不管是歌声还是絮叨或者忍不住嘲笑她是“木鱼疙瘩脑袋”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寂静的好像这段时间听到的来自他的声音,只不过是卡莉法压力太大而出现的幻听一样。
……寂然无声。
安静,孤独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试了好几次,然而修达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耳旁。
在第三天的时候,最终呼唤修达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的卡莉法不得不承认了一件让她不知为什么并不太愿意承认的事情。
她好像,又一次失去了。
这让她有些沮丧。
当最后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原本以为就这样再也没能听到修达的声音的卡莉法却意外的听到了这段时间来说对她万分熟悉的声音,“小丫头?”
她猛地惊醒从车棚里坐起来,“修达?”
“嗯,我在这里。”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怎么了?”
“先不要问……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此刻老龙的声音比精灵王的还要轻柔,像是充满了困惑一般,“有个人……一直被厌恶他的对手关在牢里,他被关了很久,很久,久到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倔强的被关在牢里,忍受了足够长的孤独和惩罚——如果想要获得自由,就要向他的敌手屈服……你说,他到底该不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没有再说只字片言。
卡莉法闭上眼睛,“这取决于你,嗯,他到底多么的渴望自由。”
修达没有再说话,最后他轻笑了一声,“比起自由,他好像找到了更加值得他屈服的东西。”
卡莉法眨了眨眼,“什么?”
然后像是被丢进深水池中的小石子一样,除了一圈波纹什么都没有——修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再一次消失的干干脆脆。
卡莉法长舒了一口气,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真的不能去深究那家伙的事情。
然而对于克莱夫来说,这场虽然平静却不可思的最后一次旅程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在旅途的最后一天,他居然在自己的路线上——碰到了活人。
碰到了活人。
这可不是碰到野兽那么普通的事情,对方穿着一身只能遮住要害部位的袍子,黑色的长发反而像是衣服一样披在身上免得露出苍白的肤色——像是长时间没有照到太阳一样,脖子上还带着类似狗的项圈一样的东西,手里抱着一把黎琴。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的以至于克莱夫都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停下了马车,然后听见那个用头发遮住眼睛的男人用动听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微笑道,“请让我搭一下车吧。”
“我叫修达,是个……啊,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了呢。”
第73章 £城()
修达的头发长度简直让人觉得难受,所以在同意他顺路搭个车之后,卡莉法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把他的头发弄短到正常人的长度——然而那头发的韧度惊人,她最后不得不用龙牙剑去割,然而就算是这样,修达也因为头发被用力扯而忍不住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毕竟是留了那么久的头发……嗯,卡莉你做什么?”在哀悼一样看着自己在车里堆成了小小一堆的被割掉的头发以及自己现在这个狗啃一样参差不齐的发型,修达发现那女孩又开始捣鼓起了奇怪的东西,一盆红色的粘稠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汁液,“这是什么?”他向后退了两步,卡莉法伸手揪住他脖子上那个项圈还留在上面的一截铁链把他揪到自己面前,然后把那盆红红的散发着青草酸味的汁液倒在了他的头上。
——修达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不先让自己穿好衣服了。
那粘稠的液体黏哒哒的流了他一身,让他看上去像是被砸破了头血流了一地一样。
“茜草的汁液,用来染头发的。”这样说着,卡莉法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折腾的有些干枯而且颜色不黑不红的头发,她一直都将头发削短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找个能倒映自己样子的东西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其实修达在之前的交流中已经知道她大概是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身上寄宿了龙力的别的什么种族的孩子,因为她有个夏特的名字所以猜测她是夏特人,等真正见到才发现她其实就是个人类的幼崽。
也不能完全算是幼崽,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她这个年纪的人类都能当妈妈了。
龙之力集中在她被遮住的那只眼睛那边,显然是不知道那条龙给了她一只属于自己的眼睛,修达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这种事情——虽然在理论上确实是能够做到的,但是事实上在成功之前这个接受眼睛的人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
就算侥幸活下来,疼痛也会伴随她一生。
除非这只眼睛真正“死去”,否则那疼痛永不息止。
修达伸手抓了抓自己粘糊糊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卡莉,这到底还要等多久?”因为天气比较热的关系,车厢里又很闷,他已经觉得自己头上那些带着青草酸味的东西在冒出一股真正的什么东西**掉的酸味了。
“等着吧。”少女没有回答他具体的时间只是抱着胳膊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抓耳挠腮。
修达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过了一会他像是开窍了一样迟疑着说道,“我说,卡莉,你不会是……在报复我当初故意把你吵醒的事情吧?”他抬起头来,金色的,有着细长竖瞳的眼睛微微眯起,倒也不是说他现在不能让它们表现的更加像是多毛动物一样温润,只是他刚刚回到地面上——从那无尽的幽暗里——保持爬虫的竖瞳更加能让他尽早的适应这里的光线。
他顶着一头黏糊糊的茜草浆,抿着嘴唇勉力抬起眼皮好让满头粘糊糊的东西不流进眼睛里,加上脖子上还带着一小截铁链的项圈——让卡莉法产生了一种自己养了只小狗的错觉。
然而他确实说对了。
“对。”女孩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她捂着嘴尽力让自己笑的不要太大声但是最后还是捂着肚子笑的捶地,“没错,我就是报复你。”
修达像只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蠢样被逮个正着的狗崽一样蜷缩成一团,“那个,这也并不是那么好笑的事情吧?”他咕哝了一声,却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恶作剧了而感到生气,只想着快点洗掉头上中这些用来染色的茜草浆。
克莱夫在车棚外面抽了口烟,然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小白脸就是占便宜。
事实上就算是上苏茉的码头之一,阿罗作为一个“码头镇”每天到达这里的商队也并没有那么多,克莱夫暗自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是占了便宜,没有受到多少野兽的攻击不说,自己带着的足够的硝石也弄了不少野兽的皮毛。
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再少那也是铜子。
在付清剩下的佣金之后,卡莉法在阿罗的街道上随便看了看。但是如果想要在阿罗寻找一份能带她去更北方的工作,她可能需要逗留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而这意味着她现在要把自己手上的钱换成苏茉纳通用的货币。
女孩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货币,一边的修达则是被在地下关了数不清的岁月而对这些人类使用的东西一窍不通——于是他很干脆的用干净的布条把自己的眼睛绑了起来装作瞎子的样子。
卡莉法对于他的小聪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反而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上苏茉和下苏纳的货币是同一种,但是这里的市面上也偶尔会流通玫瑰币,剩下的,就是苏茉纳本地的货币了,一种被称为“那卡”的铜币在这里被使用的最多,这里也有专门将其他国家的货币换成“那卡”的地方,只是分被宰得轻一点还是重一点罢了。
卡莉法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过去却发现修达跑的不见踪影了,为了掩饰他脖子上的项圈,她给修达围上了自己的围脖,那家伙现在穿着看上去跟他那高挑的身材完全不相称的衣服——捉襟见肘的上衣,露出一大截苍白的小腿肚,拖拉着草鞋,怎么看怎么像个脏兮兮的瞎乞丐。
“修?”她试着叫了一声,环顾四周却发现那家伙居然找了个屋檐抱着他的黎琴蹲在那边像个落魄的吟游诗人一样开始自娱自乐起来。
——卡莉法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这家伙现在就是个每天弹琴唱歌傻笑的小白脸。
“修。”她走到他的身边,无奈的抱着胳膊,“你在做什么?”
修达并没有多理会她,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黎琴的琴弦,开始自顾自的弹唱起来。
卡莉法咳嗽了一声,“修?”
她听不懂他弹唱的这种语言,但是却觉得这首歌十分的悦耳。
悦耳动人,如同淙淙的泉水,又像是北方,那能被称为她第二故乡的森林秋天落叶的絮语。
有个家伙往他面前抛了一“那卡”。
卡莉**愣的看着依旧满脸微笑的修达。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龙爷居住过的山洞里那堆山叠海一样的金银珠宝。
——修达也是龙,也许他也曾经向龙爷那样,有过足以将他的身体都埋起来的巨大宝藏。
然而现在。
只有他的琴和他面前不会反光的一枚小小的那卡。
然而即使是面对这样巨大的落差。
这家伙依旧笑得像个捡到了能拿来当好陀螺的橡子的孩子。
第74章 ££城()
阿罗的小旅馆并不比其他的地方好多少,至少进去的时候依旧是一股熟悉的扑面而来的汗臭味,以及早就习以为常的在推开门那一瞬间从小酒馆各个位置投射过来的目光,卡莉法拉了拉自己的围脖,低着头穿过人群走到靠近角落的位置上去。
酒馆上面就是暂时住客的地方,然而她是需要找到能带她去北方的商队——这里不少人都是一样的目的,可以说在场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也不为过。
修达坐在一边趴在脏兮兮的上面都不知道沾了多少油污的桌面上,他依旧用布条遮着自己的眼睛装的像个真正的瞎子一样。
这种肮脏的小酒馆,出一个那卡能买到两杯掺了水的黑麦啤酒,里面还漂浮着没有过滤干净的麦壳。修达并不打算喝酒,他问百无聊赖看了一会菜单,不知道该要点菜饼还是别的什么玩意的卡莉法道,“我说,我能要点水吗?”他指了指喉咙,“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听我唱歌呢。”
他在那幽暗的地底培养出来的兴趣已经深入骨髓,以至于他来到人多的地方所想的事情是将自己脑子里篆刻下的旋律用自己手上的亲弹奏出来。
他唱的挺好。
卡莉法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面装着十几枚那卡——修达专注于唱歌的时候,抛到他面前的,显然那些人是把他当成吟游诗人了。
卡莉法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