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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摇头道:“主持说了悸煮茶的手艺很好,他们辩论佛法久了,有些口干舌燥,让他赶快烧些茶水招待智善禅师他们。”
了悸也不失望,微笑道:“正好打了一桶井水,刚好能用上。”
大雄宝殿里,四个僧人相对而坐。
分别是兰若寺的主持一心和长老一意,他们对面正坐着宝光寺的智善和智渊。
长老一意正擦着额头的汗水,显然是被智善提出的问题难住了。
一心主持闭目,仿佛要睡着了一般。
大殿里其他僧人都看得焦急得很。
“主持、长老、智善大师、智渊大师你们想必都口渴了,请喝茶水解解渴。”一声清亮的声音传遍大殿,僧人们都听到了。
只见一个年轻僧人端着茶水,从殿外走进来。
寺内的僧人纷纷给他让路,见他出现,许多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而跟着智善前来的宝光寺僧人们,见他只是杂役打扮,并不把这个年轻僧人放在心上。
一心主持,忽地睁开眼,说道:“茶来了。”
他最先从年轻僧人手上接过茶,好似渴极了,慌忙地把茶水倒进嘴里。
下面有僧人们议论道:“一心主持看起来很口渴,他说了很多话么。”
“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意长老在和他们辩难。”
“对哦,我也记得是这样。”
“嗯,主持一定是在等一意长老支持不住时再出手。”
“不对啊,一意长老好像有一刻钟没说话了,刚才智善大师问的问题太难了,一心主持怎么还不出手。”
他们嘀嘀咕咕时,一心主持却是显得很平静淡然,似乎成竹在胸,实际上一心主持此刻嘴唇微动,悄悄传音入密道:“把他们打发走,可以一天不上早课。”
年轻僧人微微一笑,亦传音道:“三天。”
一心主持传音回道:“再不行动,一天都没了。”
年轻僧人颇是无奈,只好点头。
他又奉茶给一意长老,一意长老轻轻颔首,接过茶水,传音道:“了悸这次得靠你了。”
年轻僧人微微颔首。
智渊就在一意长老对面,于是年轻僧人先奉茶水到他面前。
智渊漫不经心接过茶水,道:“一意长老,我师兄以三关问你和一心主持,你们尚未回答呢。“
第2章 辩难()
年轻僧人走到智善面前,问道:“敢问大师,究竟是哪三关,小僧不才,愿意一一作答。”
智渊道:“小和尚,你这般年纪能背几本佛经,我师兄的三关你是答不出的。”
年轻僧人淡淡一笑道:“达者无先后之别,大师为何觉得我定是不能回答。
智渊露出一丝讥嘲。
智善听后,却淡淡道:“那我就问问你。”
只见他问道:“人人尽有生缘,汝之生缘在何处?”
所谓生缘便是人的里籍、姓氏,也就是你姓什么,从哪里来,这是平平常常的问题。
不及年轻僧人回答,智善接着伸手道:“我手何似佛手?”
紧接着又伸出脚问道:“我脚何似佛脚?”
他一连三问,先是平常之问开头,马上就发出第二问第三问,两问都是机锋重重,跟第一问大相庭径。就像是先拉了你一把,马上给了你一脚,让人喘不过气来。
面对智善的逼问,年轻僧人从容不迫将茶水奉到智善面前,说道:“请喝茶。”
智善道:“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喝也不迟。”
年轻僧人淡淡一笑,继续道:“请喝茶。”
智渊道:“你这小和尚好不晓事,我师兄问你,你答不上来就答不上来,怎么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
年轻僧人说道:“我已经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智渊道:“你就回答了请喝茶,这也叫答案?”
年轻僧人微微笑道:“智善大师问我生缘,旨在用平常之问,试探我有没有体究佛法的本领。我请大师喝茶,乃是要大师不为禅机所惑,而能够当下纯然直心地享用茶的真实原味,如此一来心无成见,茶便是茶,万事万物的本质,亦是如此,以此心自然可体究佛法。”
他说完后,瞧向智善,道:“大师,我说的对是不对?”
智善终于接过茶水,微笑道:“不错,还请继续。”
年轻僧人继续侃侃而谈道:“大师所问‘我手何似佛手’,意思是人人皆有佛性,皆可成佛,所以大师的手自然跟佛的手相似。”
智渊不禁点头,说道:“第三问你又如何作解?”
年轻僧人淡淡道:“无论诸佛龙象,还是众生马牛,都是本质如一,没有区别的,所以大师的脚,自然也似驴脚。”
智善叹息一声道:“兰若寺果然藏龙卧虎,贫僧领教了。”
智渊见师兄有甘拜下风的意思,便道:“我还有最后一问,你们若有人能答上来,今年入学宫教学的名额我们宝光寺便不和兰若寺争了。”
一意长老冷声道:“若是我们答不上来,是不是也不能和你们争。”
智渊道:“这倒不必,只要你们答不上来,自然也争不过我们。”
一意长老轻哼一声,道:“你说吧。”
智渊道:“一粒谷子落地时没有响声,两粒谷子落地时也没有响声,三粒谷子落地时还是没有响声,由此可见,一整袋谷子落地也不该有响声,为何事实并非如此?”
他此话一出,众僧都心知不对,但又觉得他的推论有些道理,说不出不对在何处。
只见年轻僧人哈哈大笑,引来众人注意。
智渊道:“小和尚,你又想明白了。”
年轻僧人道:“大师欲知答案,可跟我往大殿后去一趟。”
智渊道:“好,我就看看你到底怎么解释。”
他便跟着年轻僧人去佛殿后面,过了好一会,两僧才出来。
年轻僧人道:“我已经回答大师了,大师你说是不是。”
众僧不由看向智渊,智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次和宝光寺的佛法辩难,便就此完结。
只不过智善和智渊他们因为没有难倒兰若寺的僧人,故而没有留下来住一宿,却是直接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后,一意长老将年轻僧人唤到身边,问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年轻僧人轻声道:“他那是诡辩,没有答案,所以”
一意长老好奇道:“所以怎样?”
年轻僧人微微一笑道:“我打了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一意长老气道:“你怎么这样做,这下可把宝光寺彻底得罪了,去去去,给我抄十遍心经,明天早上交给我。”
年轻僧人道:“诺。”
一意长老瞧他还是浑不在意,便道:“你非要把我气死,抄十遍心经不够,你明天还得去给我挑一百桶水。”
“诺!”
夜,青灯如豆。
一间偏僻的禅房里,年轻僧人正在认真默写心经。只是他面前的白纸上不断有黑影晃来晃去,让人眼花缭乱,但年轻僧人不为所动,从头到尾一字没有写错。
但他还是有些忍受不了,搁笔道:“你不停晃来晃去干什么。”
“我说你现在怎么这样老实听话,让你抄经就抄,还十遍。”房间里无由冒出只有年轻僧人才能听见的女子声。
年轻僧人正是季寥,他已经转世此间二十年了,也在兰若寺呆了二十年。
季寥淡然道:“抄经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可以平心静气。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轻松愉快,要是没有你,就更好了。”
“哼,你以为我想跟你在一起。”说话的女子是慕青,她到底没死透,反而因为那一丝天魔本源跟季寥纠缠不清。
现在成了一个类似鬼物的存在,附身在季寥心口的一道青色疤痕上。
本来任何鬼物触碰到季寥都会烟消云散,偏偏现在的慕青成了例外。
而且现在季寥身上有阴阳两种力量,阳性的他自己掌握,阴性的便归于慕青。可两种力量的本质是一样的,所以慕青修行进步,季寥也会进步,反之亦然。
发现这件事后,季寥就懒得打坐练气了,反正慕青一直很努力的在修行。不过后来慕青也发现这一点时,差点气疯。不对,她本来就是疯子。
正因为慕青在他身边,季寥便很小就争取了独自一人住的机会,免得旁人看到他和慕青对话,以为他有病。
这个时代,已经是他当年和慕青决战之后一千多年。
现在的天地元气浓度,比一千多年前居然变弱了一些。而当初得他指点的凉国,通过六代人的努力,居然一统天下,成为了如今的大凉王朝,连道门五派和那烂陀寺都不得不屈服在大凉王朝的铁蹄之下,向大凉称臣。
现在这个世界主要是普通人、江湖高手、修士三种存在构成,他们各自之间内部的事,官府一般不会插手,如果江湖高手滥杀普通人,便会引来官府的注意,同样修士胡乱杀戮江湖高手和普通人,官府也会追究。
官府的力量极其强大,佛道邪三家比一千多年前已经收敛了很多。
不过现在也没有了能活近千年的老古董,根据季寥的查探,最厉害的人物论武力跟千多年前的顶尖层次还是差距不大,但是只能活个三四百岁了。
可能是天地出现了某种变化,他也暂时没弄清楚缘由。
现在正是大凉王朝最鼎盛时期,四海臣服,并且将天下划分九州,各地都有重兵镇守。
兰若寺便处于九州之一的江州,但不是修行门派。寺内主持他们虽然会武功,却一心礼佛,并不参合江湖争斗,只是会跟官府有些来往。
第3章 画皮()
树枝摇曳,花影婆娑。
不知何时,外面有一丝若远若近的哭声,哀哀切切,教人听了,不觉心酸。
可是在兰若寺内,这声音亦只有季寥和慕青能听见。
季寥将青灯吹灭,对慕青说道:“我去看看。”
声音的来源是兰若寺背后的乱坟岗,这个地方的历史比兰若寺还要悠久一些。季寥猜测当初兰若寺开山祖师造佛寺于此,便是为了以佛法净化乱坟岗的怨气。
夜间露重,山路湿滑,季寥在其间行走,却没有一点足印留下,如果让别人看见了,只怕还会以为他是哪里飘来的孤魂野鬼。
不多时,到了乱坟岗。
季寥步出十丈远,转过一块巨石,只见到一株老槐树孑然而立在月光下。犹自能见些许磷火在槐树枝丫间游荡。老槐树左右各有一根粗壮的大枝,好似人手般抱拳合拢起来。
“了悸大师好。”
老槐树居然对着季寥口吐人言,发出类似老妪的声音。
它原来已经通了灵,成了精。
季寥缓缓点头,道:“槐树姥姥好。”
槐树能聚阴,又生长在乱坟岗着阴气极重之地,年深日久,自然而然就生出灵智了,渐渐能修行。只不过它修行全凭本能,也不懂得去芜存菁,连带那些死者的怨气都给它吸收了不少。
季寥见到它时,它已经被怨气影响,开始有了向邪魔转化的趋势。
好在季寥是一切怨气、阴气的大克星,替它将身上汲取的死者怨气净化,又传了它佛门的禅定之法,才让老槐树的修行走上正轨,不至于沦为胡乱害人的邪祟。
故而这株老槐树对季寥感激的很,每次季寥来,都十分恭敬。
老槐树道:“傍晚外面送进来一头烧焦的女尸,哪知道她怨气极大,到了夜里,竟靠着这周边的阴气,缓缓凝聚了鬼身,这会她一直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她。”
季寥道:“我听她哭声,怨气当真不小,看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化身厉鬼。也罢,我去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
老槐树便分开枝丫,露出一条甬道。
原来那女尸怨气极强,如果不是老槐树有意压制,只怕不等季寥来,她便已经化身厉鬼。
走过甬道,一具烧焦的女尸旁伏着一个黑衣女子,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季寥见她周遭阴气仍是不断往她身上汇聚,便点出一指,似清风徐来,将阴气驱散。黑衣女子立时有反应,她转过头看向季寥。
季寥都不由一叹,只见她面目全非,身上还有许多烧伤。这也是她死前的形象,随着她因怨气缔结鬼身,便将这形象显化出来。
只是瞧她身段,十分婀娜,若是相貌不丑,定是有许多人喜欢的。
这黑衣鬼女见到季寥,心头隐隐有些畏惧,止住哭声,道:“你是谁?”
季寥道:“我是旁边兰若寺的僧人,听你哭得凄切,所以过来看看。”
黑衣鬼女听到他是兰若寺的法师,面露畏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