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怕是一点火星,亦能将一锅油烧为虚无。
他想到了另一件事,自己对这类的东西克制这么大,会不会也存在某种东西克制自己。
季寥很明白,世间之物,本就是既有相生亦有相克的。
他在思考世间会不会有自己克星的时候。某不知名的荒山里,正不断发出异响。
荒山似一道门户,居然从中分开,露出一个通道。
一位披着银色甲衣的人走进通道,经过一段漫长的路程,终于进入一个宽敞的山洞里。
荒山闭合,严丝合缝,再看不出它刚才竟被分开过。
山洞仿佛一个陈列馆,摆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正中的位置却挂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
铜镜左右两边也摆着物件,但其中一只木制的扁舟却已经粉碎了。
铜镜很是模糊,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道:“鬼舟被人灭掉了。”
“谁干的。”银色甲衣人问道。
“在江州府的府城出的事,你应该知道它去江州府是为了什么东西。”
“莫非是禾山道提到的那个和尚干的?鬼舟在我们的组织里能够排进前二十,怎么会一声不响就被灭掉,它有没有传出什么信息回来。”
“没有,它是很干净利落的被解决掉。”
“怎么可能。”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
“便是登仙的修士,亦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那绝对不是人的力量,难道他已经掌握那个秘密。”
“秘境的入口还很完好,他不可能掌握那个秘密,更或许并非那个和尚做的。”
银色甲衣人沉声道:“必须再派人去查清真相。”
“牵丝已经去了。”
“好,有她去,我就放心了。”银色甲衣人注意到镜子右边空了片地方,那正是牵丝的位置。
“皇宫怎么样了。”镜子里的人模糊人影问道。
“圣上仍旧没有死心,你知道的,这位陛下实是大凉王朝最出色的皇帝,从某方面而言,他已经胜过了大凉太祖元丰帝,但他仍有一个弱点。”
“那也不算弱点,只因为他是一个好人罢了。而且若不是因为这一点,我早就死了。”镜子里的模糊人影幽幽道。
“但你也没有感动放弃复仇。”银色甲衣人道。
“够了。”
一股巨大的劲气爆发出来,将银色甲衣人仿佛一幅画一样,挂在山壁上。
清晨,聂小娘子正要出门去上课,刚打开门,便看到一只精致的木偶娃娃静静躺在门槛外。
“这是谁送来的?”聂小娘子看到木偶娃娃很漂亮,有些高兴,但又疑惑木偶娃娃的来历。
此时,木偶娃娃突然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第23章 女孩()
木偶娃娃绽放诡异笑容时,聂小娘子恰好低眸看去。但她还是没看到木偶娃娃的笑容,就被遮住视线,因为一只手将木偶娃娃捏住了。木偶娃娃诡异的笑容就此定格住。
这只手虽然细腻白皙修长,但聂小娘子还是很轻易分辨这是一只男人的手。木偶娃娃被这只手很不客气地提起来,然后一声崩裂的脆响出现。
聂小娘子差点惊叫起来,只见那精致的木偶娃娃成了一地碎木。
聂小娘子抬头看向来人,居然是季寥,她刚才心里还想会不是季寥送的,果然是想多了。
她生气道:“你干嘛捏碎这个娃娃。”
季寥道:“这个木偶有问题。”
聂小娘子收敛怒色,忙问道:“真的?”
她又低头去看那一地碎木屑,看了好一会,都没发觉有什么古怪。再抬头,季寥已经不见了。
聂小娘子跺了跺脚,又摸了摸脸蛋,道:“脸上应该没脏东西,我又没凶他,他跑什么。”
她已经选择性忘掉刚才生了气。
季寥捏碎木偶后,便快步走上大街。他往河边的垂柳望去,只见婆娑之中,似有人影。
季寥微微晃身,闯进垂柳之中,什么都没有。
他伸手往虚空一抓,有丝线被拉断的声音。
他摊开手,一片虚无。
“元气丝?”季寥微微沉吟。他刚才有抓住一条丝线的实质感觉,跟四季山庄那一世修炼过的元气丝有些相似,但这丝线显然妙用更多。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季寥耳边又响起童谣,让他心头生出莫名的波澜。
他追踪溯源,很快到了昨天那石桥边,这时候一个普普通通的孩童正在唱童谣。
季寥凭空乍现,那孩童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似乎因为他突然出现,被吓到了。
季寥看见是个孩子,虽有所警惕,却还是道:“别哭,我是僧人,不是坏人。”
他走近小孩,打算安慰他。
小孩子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季寥心头一凛,轰轰轰,小孩子居然爆炸成一团血雾。
这时候石桥上人来人往,爆炸的威力一旦展开,必定会伤到许多无辜。
季寥目光微冷,电光火石间,他拍出一道玄妙的轨迹。
元佛三限——归元。
只见那爆开的血雾在一层气劲覆盖下,十分迅速的缩小,最后凝聚在季寥掌心里。
血雾里有清幽的光芒闪烁,那是一颗灵魂。
季寥轻轻一叹,念起往生咒,身上发出阳和的气息,将里面的灵魂渡化。快速念完往生咒后,季寥幽幽道:“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别这么倒霉了。”
血雾被净化为一团青光,之后绕着季寥转了一圈。青光里似乎有个小孩正向他作揖行礼,很快便消散了。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根本无人注意到。
他昨夜遇见那样的事情后,自然会有警惕。木偶娃娃偷进聂小娘子的住处,立时被他察觉,这才有了他及时拦阻的一幕。
从他发现木偶到将其捏碎,再之后出去追踪那个幕后人物,可谓一口气都没喘,实是展现出了他这一世最高的修行水平。结果仍是没有将对方追踪到。
这一次的对手看来颇有些棘手。
季寥目光落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低声道:“你最好不要让我碰见,否则可不会有这次一样幸运了。”
府衙外的大街两旁种满了梧桐,因自古都有凤栖梧桐的传闻,于是便被很早以前的一位江州知府将这条街命名为凤栖街。
如今入秋,梧桐叶落,早有勤快的百姓将家门前的梧桐叶和污秽扫到一处堆着。
数只绿油油的苍蝇拍打翅膀在污秽的梧桐叶堆上盘旋,还试图钻进缝隙里,寻找腐败的食物。
这时候叶堆突然分开,从里面钻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但她没有被污垢沾染的地方,却是粉嫩雪白。
趁着只有几只苍蝇注意,小女孩浑身一抖,那些污垢尽皆落去。登时变成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粉嫩小姑娘,她扎着两条辫子,一脸天真。
不一会便钻进人群中。
“爷爷,我要吃糖葫芦。”
一个正在街上叫卖糖葫芦的老人被小女孩叫住。
“一文钱一串哦。”老人看着小女孩,笑吟吟道。
“可我没钱。”
老人微笑道:“那你回去让你家大人来给你买。”
他话音刚落,手里就不由自主摘下一串又红又大的冰糖葫芦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张开小口将糖衣咬破,一脸满足。
老人很是奇怪,小女孩虽然可爱,但自己也没想白送她一串糖葫芦啊。只是片刻疑惑,他便发现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府衙外背后一座房屋的屋顶上,小女孩正对着糖葫芦舔。
她又看向学宫方向,小腿无意识荡漾着,嘴角露出跟木偶娃娃一样的诡异笑容。
明明是大白天,可她周围,却鬼气森森。
府学宫里,上课的钟声响起。
今天第一堂课,正是季寥的课。
他走进学堂时,二十四位生员一个不少的安坐在课堂里。
季寥微笑道:“今天没有人逃课,你们很幸运。”
生员一脸疑惑。
季寥道:“上次忘了说,若是有人逃课,这门课肯定就不能过了。”
生员们都暗自腹诽,你这是故意不说。
他们又松了口气,还好今天来了,否则一定得后悔死。毕竟上一堂课,他们要是走了,这门课便一定会过,因为季寥承诺了的。
接下来季寥道:“上一次我讲了金刚经的法会因由,你们当时都很疑惑,那一段不足百字的经文为何会是金刚经的因由。我也让你们下去想了,现在有谁想明白了么?”
他目视众人。
聂小娘子举手道:“我明白了。”
一众生员都不免好奇往她看去,他们都不认识这个聂同窗。只是听说她可能是学正大人的亲戚,学正大人还特意拨了一间学宫的房子给她住,那可是一个小院。
即使成绩最好的廪生,都没有人能有单独住这么好房间的待遇。
季寥笑问道:“你说说看。”
第24章 伽蓝()
聂小娘子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这一段文字,其实说的就是佛陀在展现他的佛法,这自然也是佛陀设金刚发会的因由。
而佛陀展现了什么佛法,便在每一句话的内容当中。如是我闻在佛经里本意便是阿难尊者耳根发光,‘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这是佛陀通身放光。至于什么是放光,回想一下庙里佛陀和菩萨的画像,自然便知道那是什么了,但凡神圣,周身自有其光明,这也叫慧光”
聂小娘子侃侃而谈,几无停顿。听得众生员大为意外,他们下去自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有些道理也想到过,但绝无聂小娘子说的这样透彻。如今聂小娘子比了悸禅师更像高僧大德。
季寥含笑听着她说完,随后才道:“她说的本也是我想说的。”
他面上虽然含笑,心里却颇是意外,按理说聂小娘子不该对佛法有如此透彻的理解。
这一堂课的内容也由聂小娘子说的差不多了,季寥并无要补充的。他很是随意地宣布下课,却又将聂小娘子单独留下。
大家都走后,聂小娘子一脸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季寥悠悠道:“我很好奇那段对金刚经的理解,究竟是谁教你的。”
聂小娘子道:“没有谁教我,我自己想明白的。”
“不见得吧。”季寥凝眸看向她。
聂小娘子道:“就许你聪明,不许我有慧根?”
季寥见她神色并无异常,心道:“难道真是她自己开悟的。”
“季寥,快问她在何时何地想明白的?”慕青突然道。
季寥心道:“你看出什么了?”
“你快问。”
季寥便依照慕青的话询问聂小娘子。
聂小娘子迟疑了一下,便道:“昨天我去伽蓝寺游玩时,突然间想明白的。”
“伽蓝寺?”季寥得到答案后,便转身离开。
“喂,你还没告诉我早上那木偶娃娃哪里有问题了。”
聂小娘子追了出去,却连季寥的背影都没看到。
伽蓝寺和兰若寺一样都是很大众的名字,而季寥面前这座伽蓝寺与其说是寺庙,不若说是一尊佛塔加几间不能遮风挡雨的破屋子,和兰若寺这远近闻名的佛堂根本没法比。
“地方已经到了,你快说急着要我来这里干什么?”季寥笑问道。
望着被不知多少年风雨侵蚀的佛塔,慕青悠然道:“大约是两千年前,还是三千年,我遇到了一个和尚。”
季寥道:“然后呢?”
慕青露出追忆的神色,她道:“我杀了他。”
季寥嘴角一抽,说道:“这果然是你的作风。”
慕青淡淡道:“他没有喜欢过我,但我也杀了他。”
季寥问道:“为什么?”
慕青道:“他自找的。这和尚佛法修为极高,若是跟我斗法,我未必能稳胜他。但他是个好人,见到我后,说我心有戾气,便对我说讲佛法,我听得很不耐烦,就道:你既然慈悲为怀,那就别说那么多,我心中怨气极大,你要是真的想渡化我,便给我打几下,使我发泄怨气。没想到这和尚还真同意了。”
“这倒是一位真正有慈悲心的高僧。”季寥没有嘲笑对方的迂腐,反而生出敬意,当然如果换作是他,肯定是选择打死慕青,一了百了。
“他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接不住我三掌,但我每打他一掌,心里便多出一些东西,直到第三掌后,他受了不治之伤,我也有种豁然开悟的感觉。那时我便明白了,他是将自己一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