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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北面,乃是茫茫不可测度的墨海,上面海岛无数,每一座岛屿面积都不比人世间要小,在无数海岛之上,却有一方净土。
净土之中,耸立着一尊参天石碑,石碑下方是广大无边的湖泊,占据了净土大半面积。
这湖泊便是魔界的魔池,有无数魔神从其中孕育而生。
此时有一片晦涩魔光渡过魔池,到了石碑之下。
石碑下正有两尊魔神身高千丈的魔神守卫,不过比起石碑,两尊魔神便显得无比渺小,如同蝼蚁一般。
渡过魔池魔光到了两尊魔神面前,立时化身为一尊千丈高下的魔神。
石碑下的两尊魔神,忙上前迎接,道:“见过帝君,不知来圣宫有何要事?”
魔神心知这位帝君镇压魔界苦境,常年不出,如今到了圣宫,必然有要事。
那帝君道:“圣帝即将现身,我等四方魔帝,自然当来参见。”
两尊魔神神色大喜。
突然之间,魔界尽数为阴云笼罩,有无数地方亮起仙佛圣光,但在阴云之下,显得无比黯淡。
阴云越积越厚,仿佛末日来临!
第103章 中央魔帝()
参天石碑之上,阴云里蓦然出现一面万丈大小的佛经,从中伸出一只满是蛆虫的佛手,往参天石碑抓去。
那底下的两尊魔神露出恐惧之色,而那帝君冷哼一声,他才离开苦境一会的功夫,这厮便出来作怪。
他身子再度拔高,足有十万丈,头顶冒出一团火红庆云,顶向那只满是蛆虫的佛手。庆云里显出五尊魔影,将佛手团团围住。
过了一会,又有三道魔光度过广袤无边的魔池,抵达参天石碑之下。
随即那只佛手便退去。
此时魔界四方亦有多出爆发出强大的神圣气息,试图驱散天空的阴云。
三道魔光连同那帝君,共同发出滔天魔威,镇压那些神圣气息。
在两方僵持间,魔界的虚空荡起一阵涟漪,阴云散去,一切风波随之平息。那参天石碑之上,现出一道紫色身影,常人身高,却自有股盖压九天十地的威势,魔池之中无数魔神探出头,朝拜石碑上的紫色身影。
三道魔光亦化出魔神之相,连同此前那位帝君一起对石碑之上的紫色身影行礼。
那紫色身影手一招,虚空里现出五座黑色莲台,连同那帝君一共四尊魔神坐上莲台,唯独中央一座莲台,空空如也,显得不圆满。
“我于轮回中觉醒,此次必当扫清那些余孽,统一魔界,再行灭度众生之举,汝等随我,将来自有功果可证。”紫色身影淡淡道。
“愿随圣帝,百死无悔。”
一众魔神连同莲台上四尊帝君俱回道。
随后占据北面方位莲台,也就是最先抵达参天石碑的帝君道:“自中央魔帝反叛之后,如今此位一直空悬,还请圣帝指定新任的中央魔帝。”
紫色身影道:“我心中已有人选,只待他来见我。”
她说完之后,便道:“汝等各自回去镇压四方苦境吧。”
“谨遵法旨。”
越过原始密林,走过一望无际的荒野,季寥在麋鹿和犀牛奔跑的草原上,赤足踏入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流中。
千载之前,季笙亦在这条河流里玩耍过。
季寥在这里瞑目了不知多久,连河上的蜻蜓都以为他是尊毫无生命气息的石像,在他光洁的头顶暂时栖息。
伸手捏住蜻蜓透明的翅膀,随即将它放飞而去。
季寥看向远处半是被积雪覆盖的高山,那便是此行最终的目的地灵飞派所在。
此世肉身的母亲便生于斯归于斯。
千载之前,千载之后,他都跟灵飞派有扯不断的因缘。
季寥不是为了断因缘而来,但亦有许多感慨。
他杳然而起,上了高山。
最终徘徊在一座道宫之外,顿足道:“兰若寺了悸,前来拜访贵派。”
灵飞派的道宫自有重重法禁,可哪里能阻隔季寥的仙音。
人世间已无他不可纵横来去之处,但季寥对灵飞派始终存了一分礼敬。他传音之后,不疾不徐,自在宫门外等着。
宫门打开,不一会便有无数道装女冠出来,排列开,夹道相迎。
仙音袅袅而起,更有清越的钟鼓之声夹杂其中。
灵飞派的历史长河中,受到如此礼敬的人,屈指可数。
但季寥也当得起这份礼遇。
季寥缓步而入道宫,没有施展任何神通术法。他已经无需任何神通术法来证明自己,光是深入皇宫,击杀大凉皇后一项事迹,便已经可以永载修行界的史册,千秋万代,都不能磨灭他的威名。
道宫最深处,便是灵飞派的祖师祠堂。那是连灵飞派的真传弟子都不能轻易进入的地方,如今此地,毫无遮拦,任由季寥踏入。
一道道神位排列在神龛上,其中最上面的便是灵飞派的开派祖师灵飞子,左右依次是季笙和清水仙子,在之后,赫然是季寥此世肉身的母亲惊鸿。
灵飞派神位排列,显然是以功绩和成就论,达者为先。
而神龛之前,正立着一位美艳绝俗的女冠,她便是灵飞派现任的宗主了。
她眼角略有一丝皱纹,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反倒是多出一丝岁月沉淀的美好。
宗主含笑道:“我师姐大约也想不到,将来有一天你能有如此成就,且进入到这个地方来。”
“按道理我当称呼你一声师叔,不过我想称呼你一声道友。”季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洒然道。
宗主负手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如果你没有如今的成就我自是不许的,但现在,随你的便。”
季寥大笑道:“寥寥数语间,我已经知道道友是什么样的人。”
宗主道:“那你且说说。”
季寥道:“胸怀韬略,世间奇伟之才。”
宗主笑了笑,说道:“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本以为你只是纵横世间,快意恩仇的人物,但你对世情人心的把握,显然不逊色你的修为。我本有千言万语,想劝你同我做一番人世间不朽的功业,到现在却一句也不用说了。”
季寥悠然道:“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如果不是我别有要事,这三不朽倒也可以尝试一番,如今却只好作罢,不能奉陪。当然我此次是有求而来,道友若有别的请求,我会酌情考虑。”
天下之大,亦只有他这等人,敢对灵飞派宗主说,她对他有请求。
宗主沉吟片刻,道:“那你所求是什么?”
季寥道:“贵派的两卷帝经。”
宗主一怔,叹口气道:“看来你已经去过易象宗了。”
季寥微笑道:“不止去过易象宗,天师教、太玄宗、太清道我都去过。”
宗主不由震动,随即淡然一笑道:“看来你对我们灵飞派真是另眼相待了。”
她何等智慧,寥寥数语,便清楚季寥走访其他四派,当不会那么和谐。
季寥道:“这份相待,我不需道友投桃报李,我自会付出相等的好处酬报贵派。”
宗主道:“我也不劝你说什么帝经不能兼容之事,想必你已经清楚得很。你想要那两卷帝经,便跟我到后面来吧。”
第104章 尚未得鱼,何以忘笙()
祖师祠堂后面,地势很是开阔。
一条溪水从崖壁中奔出,竟沿着某种奇妙的轨迹到了崖壁之上,冲刷地势的过程中,亦有款款水声如同仙乐,但如果不进来,根本听不见这些美好的声音。
这里也无奇花异草,草木俱是常见之物,竹石亦很普通。
溪水蜿蜒曲折回旋之处,建有一个亭子。
季寥突然发现亭子的构造,跟他在大凉王朝京城他肉身母亲居住的庄园里的那处亭子很相似。
那不但是物理结构的相似,而且神似。
不过此地亭柱上没有黄庭经,更无“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诗句。
但这亭柱上还是有句子的。
东西南三根柱子上皆有文字,分别是:
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
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
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北面的柱子虽然没有文字,却有图画,画着一只大脸猫。但季寥还是认出来,那是北落师门。
猫儿的图形充满天趣和稚气,但没有任何玄虚。
季寥能体会做画之人当时的心情,那是美好而快乐的。
而那些文字,是字字玄虚的。
三句话都是出自同一段的道经,诠释着同一个道理。
其本义是领会了深妙的义理,表达它的言语可以忘掉;鱼捕到了,渔具也可以忘掉。意思是言语和渔具虽不可少,但毕竟只是手段,而领会精神实质,达到自身目的显然更重要。
这跟得法而忘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说起来季寥此时,只能理解这个道理,尚且做不到。
这不怪他,只是他所学的东西都太过高深,能够将其兼容并蓄,已是不容易了。
宗主向季寥微笑道:“这个亭子叫做‘得鱼忘笙’。”
季寥不免心下幽然,好个得鱼忘笙。季笙的名字里有笙,她忘了笙,也忘了季笙。这是忘我之境。季寥也有这个境界,但他是天生的,而季笙显然是自己领悟出来的,对此理解深刻,不会如季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可以说女儿在修行上的天赋实是比他卓越,清雨仙子断定她将来成就会是灵飞派有史以来第一人,果是一点错漏都没有。
季寥对宗主微微拱手,他踏步进入亭子里,触摸那两个笙字。
第一个笙里包含了灵飞派的帝经,第二个笙包含了易象宗的帝经。
他早已得悉过灵飞派的帝经,但这次感受又有不同。
耳内响起天籁,窍穴鼓动,如拉风箱。
随之易象宗的帝经的影响出现,使他体内的法力仿佛天象变化,充满不可测度的玄微。
天籁和法力如天象变化,导致季寥体内有失控的迹象,但是一股孤高出尘,若沧海月明的异象浮现他的心灵里。
这是太清道帝经的法意。
沧海桑田,任由岁月变迁,明月千古,古人今人皆如是。
在这股意象下,体内的异变便显得无足轻重。
三股法意交织起来,猫儿当日破虚的情景再度浮现季寥心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了。
季寥周身荡起空间涟漪,冥冥中阻隔两界的法则,如同一张纸般,很快就要被捅破掉。
突然间一轮红日照耀,使那些意象溃散。
季寥从那种境界里剥离出来,没有一鼓作气,破碎虚空而去。
他没有着恼,因为红日的做法是对的。
季寥并未完全吃透破虚的玄妙,贸然为之,只会导致不可测知的结果。他尚未得鱼,何以忘笙!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还好你安然无恙。”宗主舒了口气,但不很意外道。
季寥不由一怔,他以为只过去了一小会,没想到居然过了一天一夜。是了,那沧海月明的意象,本就是看淡岁月变迁的。
玉笙尘梦头如雪,待得醒来海又田。
如果没有无字经的印记红日唤醒他,说不准过去数十年上百年,他都不会醒转,更不会警觉。
当然更可能的是,在此之前,他已经破虚,甚至陷入危险的境地。
季寥看向宗主,道:“你似乎不很惊讶。”
宗主道:“不错,我不敢打扰你,也是因为我见过类似的事,那是发生在我师姐身上的。不过她时间要比你久一点,大约过了两日才苏醒。自那次之后,我在追求天道的路上,便落后了她很大一截。”
季寥沉吟道:“这并非好事,其实此事是‘为学日增,为道日损’的,看似能有很大收获,实则为自己埋下隐患。我现在大约有些明白,她坐化的原因。”
季寥基本断定惊鸿仙子是在这次领悟中受到了不可磨灭的重创,那是强行领悟更高层次法意,导致的结果。
这也侧面说明惊鸿仙子的气运不及他,同样的事情发生,他却安然无恙。
修行果然是需要运气的。
季寥暗自叹息,同时也可惜这位疑似跟他为学霸那一世世界有密切关联的母亲的黯然陨落。
宗主闻言细细思索,她隐约间有些明白季寥说的话,她道:“所以我师姐是过犹不及?”
季寥颔首道:“有点这意思,但我也说不太清楚,当然你如果想知道我领悟了什么,我也会毫无保留告诉你。”
宗主摇头道:“每个人对道的见解都不一样,而且你我修为差距不小,我不想为此受到你的影响。”
季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