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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回去通报家主,请你们稍候片刻。”
这种事已经不是普通的柳家子弟能做主的了。
没过多久,有仙乐奏起。
一群老少皆有的修士出现,其中为首的是个颇具威严的中年人。他带着背后的修士,向着凌霄作揖行礼,问道:“鄙人柳云虎,尊客是青玄紫府峰的主人?”
“嗯。”凌霄点了点头。
“那旁边的这位是?”柳云虎道。
“季寥,青玄道宗的修士,如今客居紫府峰。”
柳云虎道:“不知两位上仙到我柳家有何事情?”
他心里其实很是怀疑两人的身份,因为他知道青玄五峰的,尤其是紫府峰那位,昔年名头极大,若凌霄是紫府峰的新主人,有什么事,随便差遣青玄一个弟子来,他们柳家也不敢拒绝,何必纡尊降贵来此。
可他更没法想象,世间有谁那么胆大冒充青玄修士,招摇行事。
要知道洞玄子的修为固然不显山露水,可是当今之世,没有哪位长生真人比洞玄子活的更久,而且这位最擅长推演天机,若有人胆敢如此,绝对会被洞玄子掌教算出根脚,届时上天入地,都难逃青玄制裁了。
凌霄便把柳岩松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家修士听后,倒是没有人露出哀伤的神色。
似乎柳岩松本身在柳家,也不十分讨喜。
柳云虎听后沉吟良久,说道:“我那侄儿,平日里确实疏于管教,他落在仙子手上,亦是应有此报,我们柳家确实无话可说。今后也不会去找冷斋的麻烦,还请仙子放心,只不过……”
凌霄道:“你有什么直说。”
柳云虎道:“将来若是有一位姓柳的剑仙向仙子寻仇,还请仙子勿要迁怒我们柳家,因为那是我大哥,而岩松是他唯一的血脉。”
凌霄道:“我知道了,若是他想来找我报仇,尽管来。我行事无愧于心。”
她又向季寥道:“季寥叔叔,我们走吧。”
季寥轻轻颔首。
柳家众修士神色一变,有人想要开口留下凌霄。
但柳家家主立时开口道:“恭送两位上仙。”
这样一来,其余人自然只能跟着他附和。
等季寥和凌霄离开后,便有一位柳家的长老问道:“家主,咱们就这样放他们走?怎么也得核实一下身份才好。”
柳云虎道:“若那姑娘身份没有问题,咱们强行留下她,是不是平白得罪了青玄,我们柳家的基业,能禁得起青玄一根小指头么?”
“那也不能怕成这样啊。”有弟子嘀咕道。
柳云虎神色肃然道:“我修行人求得是全身保命,而不是好勇斗狠,这些年咱们族里确实比以往要多了一些人才,可是行事也比过去浮躁了一些。岩松仗着大哥的宠爱,肆意妄为,结交妖人,才有今日杀身之祸,你们要切记教训,从今日起,召回所有出行在外的弟子,凡是迈入窍动境界的,皆给我去章台修行,若是有人不听我的话,私自出去,今后便从我们柳家除名。”
众人皆料不到,柳云虎突然下出这样的命令,但他终归是家主,除非诸位长老联合,在祖祠将他的家主之位撤去,否则他们只能服从命令。
“诺。”柳家诸人,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你们先散去,今夜之前,务必去章台,至于青云,你先留下,我有事吩咐你。”柳云虎又道。
于是众人散去,仅留下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修士。
柳云虎道:“这是留影珠,上面有刚才我们见到那两位上仙的影像和气息,你拿着我的信物去上德观见我叔祖,请他出面去青玄查实一下他们的身份。”
青年修士道:“遵命。”
“走密道,速去速回。”柳云虎道。
青年修士领命离开。
柳云虎在他离开之后,将腰间的青囊解开,里面是一条碧玉般的小蛇,正盘做一团,瑟瑟发抖。
“曲灵蛇,你灵性极高,所以对危险事物最有感觉,那两位到底有可怕,让你畏惧到这程度?”柳云虎心道。
无论凌霄二人身份是真是假,但曲灵蛇的反应,说明了对方厉害至极,身份坐实的可能很大,即使不是,也不是柳家能开罪的。
至于核实身份,自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此事涉及到了青玄道宗。而且上德观的叔祖,亦会由此知晓岩松的恶行,只消那位叔祖站在他的对立面,柳云虎便能得偿所愿。
随后他默然将视线投注天空,低声自语道:“大哥,岩松,对不住了。”
其实柳岩松肆意妄为之事,他作为家主,如何不知晓,只是他有意放纵。即使没有刚才那个自称凌霄的姑娘,柳岩松迟早也会被人收拾的。
“我会证明我是对的。”柳云虎默然转身。
他神情变得平静,那条碧玉似的小蛇缠在他手腕。柳云虎的影子拖曳得很长,仿佛里面藏有一条阴冷淡漠的玄蛇。
…
…
凌霄道:“我有些奇怪,那位柳家家主显然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物,可是怎么会任由他的侄儿柳岩松养成那般性子?”
季寥道:“应该跟柳家内部的矛盾有关,我给你讲一个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你便明白了。”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叫郑庄公的国君同其胞弟共叔段之间为了夺国君君权位而进行的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郑庄公设计并故意纵容其弟共叔段与其母武姜,其弟骄纵,于是欲夺国君之位,庄公便以此讨伐共叔段。
凌霄听完之后,说道:“原来那个柳家家主是故意纵容柳岩松,所以即便没有我们,柳岩松迟早也会遇上收拾他的人,如此说来,那个柳家家主心肠也很歹毒?”
季寥道:“或许吧,这跟我们关系不大。现在我要去找一把剑,咱们暂且分别如何?”
凌霄微笑道:“是当别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也不用暗中看护我。”
季寥笑了笑,说道:“你居然聪明到这份上,那柳岩松的父亲想来是个厉害角色,你若是能从他手上活下来,或者杀了他,对你的修行,绝对大有裨益。记住,天地万物无一可恃,可恃者唯我。这个道理之前我已经教给你了,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
凌霄深深一礼道:“季寥叔叔,多谢了。”
季寥坦然受之,他对凌霄做了授业传道的事,这一礼他受得起。
紫衣飘飘,凌霄乘风远去。
季寥目送她背影消失,心道:“今日我渡了你,他年会有人渡我么?”
第38章 见自己(祝大家元旦快乐)()
无尽时空,无尽虚空,忽地有人轻轻一笑,道:“自然是我渡我。”
季寥忽有所应,微笑道:“确实是我渡我。”
天书奇怪道:“怎么了?”
季寥道:“突然间有些感慨。”
天书道:“不对,我刚才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时空波动。”
季寥道:“因为我刚才有一丝时空错乱的感觉,仿佛见到了自己。”
天书道:“见本性?”
季寥道:“见自己。”
天书道:“你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季寥道:“确然如此,但说不清楚,我们去找那把剑吧。”
…
…
酿造千日醉的老板狄希说过巴州有一把不能杀人的剑,那是很有趣的剑,他建议季寥去找到它,但没有给季寥任何线索。
季寥接受了这个建议,虽说没有线索,要找到这把剑很有难度,可正应如此,寻找剑的过程才会显得有趣。
天书没有拦阻季寥做这件事,因为根据它的分析,季寥神魂愈发圆融了。
而且季寥丝毫不担心凌霄会出事,这也让天书很奇怪,因为它给凌霄算了一卦,凌霄有一道死劫。
算了几次,都是死劫。
它能算出来的,季寥自然能算出来。天书觉得凌霄要是死在外面,季寥难辞其咎,这或许会影响季寥继续留在青玄。
可是季寥铁了心不去管凌霄的事,天书能感受到季寥的心绪,所以没法劝阻它。它终归只能建议季寥,因为对方不是它的提线木偶,它只是一个辅助者。
…
…
巴山夜雨涨秋池!
这里是巴山,山下是秋池。今天风很大,雨也很大。
季寥到了山腰一间破庙躲雨,他是第一个到来的,主动生起篝火。他不需要篝火给自己带来温暖,但若是有人在风雨之中见到篝火,便不会那样茫然无依。
世间之人,能够不靠别人帮助的始终极少,更多的人需要别人帮助。季寥有时候显得很淡漠,可他也乐于助人。
只是他做不到当一个无私的慈悲圣者,因为季寥相信,付出能得到回报,才对得起那些肯付出的好人。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做人不外乎如是。
风雨中,有脚步声,一个年轻俊美的僧人进入庙里,他破旧的僧袍,以及身上的雨水,没法掩盖住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
僧人迈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槛,将僧袍脱下,伸到外面拧干,然后再将僧袍穿上。
他才对着季寥合十一礼,然后自顾自地到了庙里的角落去。
季寥看向年轻僧人,那个角落肯定没法烤火,但年轻僧人似乎没有要靠拢篝火的意思。
“法师可以过来跟我一起烤火。”季寥说道。
年轻僧人道:“不了,马上还有人要进来,如果施主有慈悲心,让他们烤火便是。”
他话音一落,外面便又进来七个人。这像是一家七口人,一对年轻男女,两个老仆,带着三个小男孩。
年轻男子做文士打扮,他看到篝火,便主动过来道:“这位兄台,能不能让我家的两个老仆和三个孩子在你这烤一下火?”
他并不提自己以及那个年轻女子。
季寥看了看那个年轻女子,她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脸如鸡蛋般嫩滑,看不到毛孔和雀斑,可以说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年轻男子见季寥盯着自己的妻子看,不由生出怒气,可他毕竟有修养,没有破口大骂,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季寥似乎没觉察到年轻男子的脸色,淡然道:“我要一钱银子。”
年轻男子更生恶感,觉得此人趁火打劫,但他不想让自家的老仆和孩子冷到,所以扔了一钱银子到季寥面前。
于是三个小孩由两个老仆看护着,围着篝火。
三个小孩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可是他们觉得季寥有些生人勿近,所以不敢靠拢他。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很快庙里充满欢笑声,让人忘掉外面的风雨凄凄。
季寥仍是看着那个年轻女子,而那个年轻女子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季寥一眼。
他们呆在角落,依偎在一起,显得很恩爱。
年轻男子几次想要发作,都被年轻女子按住,温香软玉在怀,他便也消了很多怒气。
许是情话说的太多,年轻男子有些无聊,注意到他们不远处的僧人。
“法师是从月陀国来的吧。”年轻男子道。
僧人微笑道:“正是。”
年轻男子有些郁闷,他本以为僧人会问他如何看出他是月陀国来的。
但他怀里的女子很善解人意,问道:“夫君怎么知道法师是来自月陀国?”
年轻男子略有得色,说道:“秋娘有所不知,法师身上的僧袍是月陀国特有一种布料月光纱织成的,据说月光纱是专门供给王室的,所以便是月陀国,也是极有身份的人,才有机会穿到月光纱织成的衣物。”
秋娘美眸看向僧人,问道:“法师,真的是这样么?”
僧人道:“不错。”
秋娘道:“那么法师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了,为何一个人流落至此?”
僧人道:“特来渡一人。”
秋娘道:“什么人?”
僧人悠然道:“一面琵琶。”
秋娘脸色一白,不再看僧人,向年轻男子道:“夫君,这位法师很喜欢开玩笑,琵琶怎么会是人?”
年轻男子见妻子脸色变白,以为她是冷到了,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接着解释道:“秋娘有所不知,据说月陀国的佛法跟其他地方的佛法不同,那里的高僧认为万物只要开启灵智,就应该把它当做人来看待。不过一面琵琶也能开启灵智,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僧人淡淡一笑,不再开口。
季寥不知何时收回了投注在秋娘身上的视线,外面响起沉闷的蹄声。
蹄声沉闷,越来越大。
那位秋娘听到蹄声后,不由得瑟瑟发抖。
“娘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随着蹄声变大,风雨中渐渐传来一阵粗豪的男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