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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作沉思,决定今后回青玄,将这门道法留在太微阁,青玄人才辈出,早晚能有人将这门道法加以改进,挖掘出其内藏的潜力。
至于外篇,主要是法术的运用,固然也艰涩,但季寥只用了一会,就领会其中精义。
他挥了挥衣袖,便有一泼风雨出现,显现于门外。
狄希微微讶然道:“便是我当初修行‘呼风唤雨’,也不比你快。”
季寥微笑道:“理明一窍通千窍,世间高明的道理,总是相似的。”
狄希洒然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季寥道:“我现在就去解决雨城的旱情?”
狄希道:“如此甚好。”
季寥轻轻颔首,又问道:“其实你自己也可以施展呼风唤雨,为何你不自己去做?”
狄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叹声道:“我曾经向她承诺过,她在的地方,我不能施展神通道法。”
季寥道:“你这不是作茧自缚,难怪你要躲避她。”
狄希道:“这是我欠她的。”
季寥笑道:“看来这是你的情劫。”
狄希一声苦笑。
季寥对风烟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完事后就回来。”
风烟自无不可。
…
…
季寥离开了狄希的酒家,到了城里一条干枯的河边,河边原来有杂草丛生,此时都成了干枯的草茎。
他停在这里,准备在此处施展呼风唤雨,因为这里正好是雨城中心位置,只需要不断扩大“呼风唤雨”的范围,终能将整个雨城笼罩。
季寥平心静气,随即施展“呼风唤雨”,不多时就有一片龙形水汽凝聚在上空。
他耗费的法力并不多,因为“呼风唤雨”是以自身法力为灵引,同天地间的气呼应,从而生出风雨。
如风起于青萍之末。
龙形水汽,正是一场大雨的灵引。
当其成形那一刻,季寥清晰感受到,有什么禁锢被龙形水汽冲破。
可是大雨并未出现,因为一道神秘力量,将龙形水汽冲散。
季寥向前方看去,干枯的杨柳树的枝干上正坐着一个青衣女子,正是那日的玉真观女修——“南雁”。
当然她现在不是真正的自己了。
神道的气息。
季寥曾有一尊神灵分身,所以能清晰感受到“婧衣”现在身上的气息来源自神道。
她坐在柳树上,身体随着枝干,似荡秋千般起伏,视线停留在季寥身上。
季寥道:“刚才是你在破坏我的道法吧。”
“是的。”
季寥道:“雨城的旱情跟你有关?”
她摇了摇头。
季寥淡然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南雁”道:“神主很欣赏你,让我来请你。”
季寥道:“你就是这样来请人的?”
“南雁”道:“在带你去见神主之前,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神主座下排名第一的神侍只能是我。”
季寥微笑道:“原来你们的神主是想让我当她的神侍。”
他几乎一叶落而知秋,瞬息间就判断出“南雁”的来意。她背后的神主应该是那日在上德峰闹事的人,当日另一位玉真观的女修“婧衣”也一同消失了,看来也是被那位神主收服。
“南雁”道:“这是你的福气。”
“呵呵。”季寥道。
“南雁”道:“你确实很强大,不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神道的力量,根本不是你可以抗拒的。”
她话音未落,季寥就出现在她身前。
一只有力的男子大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
季寥淡然道:“真的么?”
“南雁”被卡住脖子,却没有丝毫的气促。
她挥起手,神光爆闪,如刀锋般朝季寥脖子砍过去。
可是她的手还没砍到季寥的脖子,就被季寥一把摔进柳树里。
柳树咯吱作响,却见“南雁”将树干从中撑开。
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全身有一层神圣的光辉笼罩,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季寥道:“这就是你获得的神道力量?”
“南雁”道:“这是神主的恩赐,你臣服吧。”
她眼眸中没有丝毫人类感情,整个人如一块冰冷的石头。
季寥负手笑道:“不过尔尔。”
“南雁”道:“大言不惭。”
季寥看向左边,悠然道:“凌霄,这个对手我让给你。”
不远的石桥上,出现了一位紫衣少女。
正是凌霄。
她出现在这里,季寥说实话,也是有些小小意外的。
季寥清楚意识到,此时的凌霄就是同他分别时的凌霄,而不是另一个她。
凌霄眨眼就到了季寥这边,道:“季寥叔叔。”
季寥道:“你来解决她,我去办正事。”
凌霄道:“好。”
季寥直接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高空。
“南雁”没有追上去,因为她眼前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紫衣少女,正用气机锁定着她。
“南雁”没法动,否则必然招来雷霆一击。
柔弱的紫衣少女身上,隐藏的力量,竟让她有些颤栗。
凌霄道:“我不想杀人了,你认输吧。”
“南雁”道:“我知道你,你就是紫府峰的传人,真是一脉相承的自大。”
“南雁”即使成了神侍,也没有丢失过去的记忆。
因为玉真观背后的太素道宗并不喜欢那位,所以玉真观也很不喜欢那位。她们对那位的评价,便是狂妄自大。
那位在世间的举止,于世人而言,确实多有狂妄。
但是那位也将世人以为的狂妄之举,做成了。
白鹿书院的院长是紫府峰那位的忠实拥趸,他在紫府峰那位存在遁破大千后,说过这样一句话。
“她来到世间,重新定义了何谓修行。”
第64章 庙里的人()
风雨在九天之上凝聚,地面上凌霄和南雁的大战已然开始。
她们的交手,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肉眼不可见,但地面上不停出现的沟壑,俨然表现出这场大战的惨烈。
因为这些沟壑,都是她们交手的劲气造成的。
在某一刻,风雨豁然下起。
季寥没有关注地面上的战斗,他于虚空负手而立,风雨不沾身。
自从凝结成太清神符后,他同天地万物的关系比过去更紧密了,这种感觉,跟他过去同草木的亲和力很相似。
随着雨水落下,他能清晰体会到那些雨城里尚未枯死的草木,隐藏在土地裂缝下的种子,嗷嗷待哺的幼鸟,甚至一些躲在水洼的鱼儿,都开始欢呼雀跃。
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雀跃,十分纯粹。
渐渐地,枯竭的河床开始重新出现流水,虽然潺潺,却给人以无限生机。
季寥生出一些满足感,行云布雨,自然是很了不起的神通,但用来滋养万物,那又是一种很快乐,跟握有神通的得意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快乐。
德合天地曰帝。
季寥突然有些理解道家天帝的意境。
自身有德,合于天地,滋长万物,这便是帝。
只是他终归做不到如此啊。
他不能如佛陀那般,渡化众生,只救得了眼前。也不能似太上那般计之深远,留下万世不朽的至理,他一直都是走一步是一步。
这场雨下了三个时辰,共三尺三寸八点雨水。
雨城总算恢复了过去的一些气象,而凌霄和南雁的战斗亦在大雨终止前结束了。
凌霄身前是一条深长的剑痕,剑痕末端离她只有寸许。
而南雁的血却混杂在泥水中,空气里还有她未散的血气。不过她还是逃走了,凌霄亦没有追上去。
季寥到她身边,说道:“她逃走时这一剑没伤到你,可见你的太虚神策已然臻入化境。”
季寥口中的化境不是寻常人理解的意思,是指凌霄将南雁的剑气化去了。
这有些类似元佛三限,不过世间高明的法,总是殊途同归的,太虚神策具备这样的特征不足为奇。
凌霄没有丝毫击败强敌的喜悦,而是向季寥认真道:“季寥叔叔,我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季寥道:“然后呢?”
凌霄道:“她很强大。”
季寥道:“哪方面的强大?”
凌霄道:“果决,无情,以及坚定。”
季寥道:“你缺少这些么?”
凌霄点了点头,说道:“我做不到像她那样。”
季寥微笑道:“那她也做不到像你这样。”
凌霄道:“我?”
季寥道:“还记得道德经么。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
凌霄注目河畔的流水,沉吟道:“我明白了,季寥叔叔的意思是我的柔弱,能胜过她的坚强?”
季寥淡然一笑,说道:“这个道理,你还不够明白,不过你相信自己的理解也没错。”
凌霄道:“好,只是我还是好奇,如果我完全明白这个道理,又会如何?”
季寥道:“那你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凌霄眼睛一亮,拱手道:“我还是想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季寥道:“那我再送你一句。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凌霄道:“这也是道德经的内容,只是我更不明白了。”
季寥道:“你今后慢慢思考便是,有些道理,不到时候,不经历一些事,是想不明白的。而且现在不是说大道理的时候,你既然来了,不若跟我去喝那刚酿造好的千日醉。”
凌霄道:“我也正要到那里去,因为我想到若那位酒家老板已经回到雨城,我可以向他请教刘玄石的事,说不定能发现关于清平子叔叔下落的线索。”
“那就走吧。”
…
…
狄希满脸忧愁。
季寥有些不解,说道:“我都照你的话下了雨,你却好似比之前更苦恼了。”
狄希道:“她还是找到了我。”
季寥道:“什么时候?”
狄希道:“在你施展呼风唤雨的时候,不过不是因为你,而是有人在帮她。”
季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狄希道:“这次我不打算躲避了,因为帮她的人,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确定我的位置,所以我逃到哪里都没用。”
季寥道:“什么手段?”
狄希道:“龙王境是一种特殊的境界,这个跟道家元神和佛家的金身罗汉都完全不同。准确的说,我不算仙佛,而是神。因为世间的龙王只有我一个了,所以人间对龙王的信仰愿力都归了我。因此我无论如何掩盖,都解决不了那些香火气气息流向我。帮她的那位,便是一位神道中的强大存在,她能感应到我身上的香火气息,从而确定我的位置。”
季寥微笑道:“我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位神道的强大存在是谁,因为她刚才派人来找过我。“
狄希道:“她算是失策了,你这样的人,得她亲自出马才行。”
季寥道:“不错,而且我没动手,因为她帮我把那人打发走了。”
他指着凌霄。
狄希终于开始注意凌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凌霄道:“老板,我想问你一件事。”
“刘玄石的事,我并不比你清楚多少。”狄希早有意料地回道。
凌霄道:“可我还是想你说一说他的事。”
狄希沉吟片刻,随后道:“你自己想知道的,今后你出了事,就别怪我。”
凌霄正色道:“不会。”
狄希道:“刘玄石是庙里的人,他的生平,没有人比庙里的人更清楚。”
“庙里?”凌霄怔然,她想起刘玄石死之前留下的遗言。他说清平子叔叔死在庙里。
这两个庙,很可能是同一个地方。
狄希道:“庙是个很神秘的地方,确切的说,庙不在世间之中,而且庙通往世间的路,都是临时产生的。因此若不是庙里的人愿意带你进去,那你基本不可能进入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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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蜕皮()
凌霄沉声问道:“如果这个‘庙’真的如此神秘,那么刘玄石怎么会轻易死去?”
狄希淡淡道:“庙里死人是常有的事,他们也不怕死。而且正常的人,根本没法理解庙里的人。”
季寥道:“你这样一说,连我都好奇了,世间不怕死的人终归是少数,尤其在修士里,就更少了。”
其实修士比普通人更怕死,因为修士对生的执念远比平常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