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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寥却不由激动,他再度有了作为生灵的感觉。
只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岂不是回到了最初。好似久远前丢失的记忆,一下子回来了。
这就是他的过去,他是那一株草,他是季寥,他是一颗能生根发芽的石头!
季寥终于意识到第一次在紫府峰见到清水真人时,为何他有一种熟悉感,因为他本在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
一切都得到了解释。少年道者,也就是清水真人的父亲,一定跟太乙峰有关联,那到底是谁。
不过无论他是谁,一定都是无比恐怖的存在,而且超出季寥现在的理解范围。
季寥明白了,自己的来历跟这位有关,这位又和青玄太乙峰密切相关。自己跟青玄的因果本是注定的,无关乎天书。
可是其中涉及到时空的复杂性,颠因倒果,简直没法用逻辑解释,或者说不能以芸芸众生的逻辑来解释。这样一来,岂不是说那位少年道者已经超出芸芸众生的范畴,而是另一种不可言喻的存在。
他难道已经超脱了?
季寥觉得唯有如此,才能勉强解释。
季寥得出匪夷所思的答案,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最接近事实。
他想明白了许多事,不明白的又更多了,比如那一滴让他这块石头生根发芽的泪。
他深知石头要生根发芽多么不易,可是一滴泪就做到了这种事,这又是一种何等可怕的存在流下的眼泪,可那样的人怎么会流泪,难道那种存在跟观自在一样么,见众生不肯回头,故而流泪。
季寥不太相信是这个原因。
可是作为一株草,确实比作为一颗石子强,虽然做人更好。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出现了,那是一个皇者,或者说道君,道之君主。他身穿皇者服,胸口两袖有阴阳太极,梳着道髻,目光所至,一切皆是他眼中的微末凡尘,唯有季寥例外。
他看到了季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后对着季寥,念了一段道经。那是太上所著的道德经,而且几乎让季寥以为是太上亲自对他口述道德经。
字字玄音,诠释大道。季寥仿佛间,觉得这人就算不是太上,那也是道之化身,至高无上,无可比拟。
可他想起少年道者,又觉得面前的人,有所不及。
第134章 轮回不寐()
季寥突然间为这位皇者惋惜,他明明已经可以比拟大道化身了,仍是较那位少年道者差了少许,如果这位皇者,知道世间还有少年道者那位人物,只怕心情不会好受。
更重要的是,季寥隐约感觉到,皇者已经算是修行的尽头。
修行的路是有终极的,面前皇者便是修行的终极,可是少年道者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一半心神沉浸在道德经中,一半心神思绪飘飞。
他还想到那白衣如雪的男子,给他感觉就是少年道者,可现在细细思量,两者仍是不同的两个人。
现在回想起来,白衣如雪的男子不见得比面前皇者更高明,但季寥也难以生出他比少年道者逊色的念头。
好似白衣如雪的男子和少年道者根本没法分出高低,如一体同人。
这种感觉,简直没法用常理来解释。
道德经五千言,皇者没有刻意放慢语速,念诵完毕之后,竟显出一丝疲累。他这样的人,应当是永不会疲累,只能说念诵这段道德经,耗损他太多神思。
季寥得聆听皇者口述道德经,而且他还有天仙级数的心境,所获之大,实在难以想象,不过许多好处,都要在将来很长一段日子才能显现出来。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那也不是全部。
皇者随后转身离开。
季寥竟生出一丝不忍,他有种预感,可能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位了。心里生出复杂难言的滋味,那是久违的酸甜苦辣。或许是那一滴泪的因素,更或许源自季寥本身。
由始至终他也没能和这位皇者说上话,当然他也说不出话。
得闻道德经,季寥觉得天河的日子没那么枯燥了,其中的精义,足够他消化很久。
季寥在想办法,再次成为人。寻找那一滴泪的主人,寻找那位皇者,甚至追溯白衣如雪男子和少年道者的秘密,然后去见清水真人,踢她一脚!
沉浸在道德玄言里,浑浑渺渺,不知多少时光,一纵即逝。
忽地季寥惊醒,耳边仍是河水哗哗,可是他又觉得,世间正生出某种奇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变化明显。
在一片思索中,季寥听到一阵佛音。
一位僧人走来,对他道:“你若有来生,定当轮回不寐。”
僧人如皇者一般,飘然远去。
季寥只见到他头上有光圈,圆满无极,那是证就无上正果的表象。如果皇者是道尊,那么僧人便是如来。
如来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种境界,那也是修行的尽头。
佛音伴随那句话,如温水浇灌季寥。
季寥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飘飘渺渺,忽地一怔,出现在太乙峰山脚下。确切的说,他半只脚还在太乙峰境内。
抽出半只脚,一时轻松,一时怅然。
他好似做了一场大梦,可是他深深清楚,那是实实在在的经历。
青玄太乙峰,他兴许已经见到它的神秘了,可仅是如此么?
他细细思索此前遇到过的那些人和事物,白衣如雪的男子、少年道者、天河、清水真人、猴子、佛掌、皇者、僧人。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块石头,还有那一株草呢,这都可以说是他曾经的躯壳,总不至于在世间泯灭痕迹了吧。
季寥深深意识到,找回石头和草,对于他有极大帮助,或者说那将是他的一个罩门。
少年道者颠因倒果,让他去经历那一切,绝非无心为之,当是有意。
季寥明了自己过去,虽然有更多迷惑不解,但也得到许多信息。他的出身来历,确实非比寻常,难怪神主会认错他,兴许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些人中间的某一个。
不过少年道者当排除在外,毕竟仅凭感觉,少年道者凌驾在所有人之上。
“天书,你出来。”此前季寥是感应不到天书的,现在又能感应了。
天书弱声道:“季寥,我觉得我要死了。”
季寥道:“那你至少现在没死。”
天书道:“我求你了,以后别带我上太乙峰好不好。”
季寥哭笑不得,这家伙有了情感之后,怎么怂成这样。他道:“好了,下次不带你,成了吧。”
天书犹犹豫豫道:“算了,你和黄泉宗主决战时,我得在你身边。”
季寥好奇道:“为什么?”
天书道:“那将是一个契机,对于你和我都很重要。”
季寥略作沉吟,心里推算,随后道:“好像是这样的,对了,之前你见到什么没有?”
天书道:“我被一股气息定住,几乎被泯灭掉,但是后面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季寥干脆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天书知道很多秘密,说不准能告诉他一点有用的东西。
天书沉吟道:“那一滴泪的来历或许跟那位皇者有关,他的来历我是知道的,那是太清嫡传,八景宫的小老爷。”
季寥心中一动,暗道:“小老爷,赵真人也说过,她梦里有一位小老爷传授她道法,赵真人也是太上一脉,看来两个小老爷都是同一人。”
季寥问道:“那位小老爷有多厉害?”
天书道:“我全盛之时,也奈何他不得,你说他有多厉害。”
季寥道:“那看来不怎么厉害。”
天书愤愤道:“我以前可是命运,芸芸众生的枷锁。季寥,你别太过分,换做以前,我一定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季寥道:“那命运无所不能,你又怎么落到这样的地步?”
天书顿时无语。
季寥逗了逗天书,心情舒畅不少,又问道:“那个白衣如雪的男子和少年道者呢?”
“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
季寥道:“好吧,那个僧人呢?”
天书道:“结合你在庙里的经历,应当是地藏无疑。他身为婆娑三圣,同世间有情,因缘甚深,显化世间,渡了你一次,不见得多稀奇。庙里的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误认你为地藏。不过地藏怎么成了世尊,我也弄不明白。”
季寥道:“看来许多事情都能解释通了,兴许最后的谜底,黄泉宗主能为我们揭晓。”
他目光幽幽,穿过无数空间。
第135章 落宝金钱咒()
季寥的视线投注向无限玄远的地方,但天书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天书道:“季寥,即使你战胜黄泉宗主,咱们也没办法离开这个时空啊。”
季寥知道天书说的是有人截断万古的事,他们再没法凭此回到山海界所在的时空,那应该是未来。
季寥道:“时光长河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虽然有颠因倒果的经历,但对于时光长河,仍是没有任何理解。
天书道:“时光是永远向前的,那是万事万物的发展过程,其实咱们现在也可以说身处时光长河之中,因为时光本身要和空间一起来看。”
季寥道:“那么我们为什么可以逆转时光回到这个时空?”
天书道:“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事,但也符合时光本身的逻辑,因为我将你那时在山海界身处的时光流向了此时,所以咱们才到了这里。而先前你颠因倒果的经历,却跟我用的方法截然不同,如果时光是一条河,那么你是先跳出河,然后又进入某个节点。而且清水真人踢你那一脚,据我的估计,应该也让你穿梭了时空。”
季寥道:“她的来历,你清楚么?”
天书道:“不清楚。”
季寥叹口气。
“怎么了?”天书道。
季寥摸着下巴道:“我觉得她确实很厉害,所以我要踢她一脚,怕是很有难度。”
天书……
…
…
季寥那场在太乙峰的奇遇之后,只过去三日,世间便传遍了一个消息,来年一月十五,就是上元节,亦是祭祀太一神的日子,便是青玄季寥真人和黄泉宗主决战之时。
决战地点是太乙峰,所以除却青玄的人,都不太可能看到此战。
但这一战,到底牵动世间人心。
毕竟若是连青玄的季寥真人亦不能降服黄泉宗主,那么仙佛两道,都将陷落在黄泉魔宗的魔威中。
这将是决定世间命运的一战。
不管季寥是否抱着为世间修士一战的心思,但他已经背负上太多人的期望。
如果是正常人,多少会有些压力,但季寥没有。
他不是特别无情,也并不是特别不在意,只是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击败黄泉宗主。
这种自信在太乙峰的经历后,变得无以复加。
当他经历过那些事,便觉得黄泉宗主不算得什么。
如同夫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这都是一个道理。
见惯沧海的人,再见到河流,只会生出,不过如此的念头。
因此季寥每天都在青玄里闲逛,一有空,就指点青玄的弟子修行。他没有藏私,能讲清楚的,一定会讲清楚,可以预见,再过一代人,青玄便会开启一段黄金大世。
届时一定会有很多出色的真人冒出。
这既有季寥的功劳,亦是时运到了的缘故。
洞玄子默默耕耘,到吴道德时,便开启收获。
前提是季寥能战胜黄泉宗主。
青玄众人对此多少有些忐忑,他们都很清楚,季寥师叔祖满打满算,在青玄,也不过修行一甲子而已。
一甲子,对于凡人是很长的时间了。
可是对于“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修士,实是算不得很长的时光。
…
…
“叶七,你觉得时间有什么意义?”少年宗主问道。
叶七道:“不知道。”
少年宗主在一张纸条上画了两个点,他微笑道:“从这个点到下一个点的过程,便是时间,如果我将这张纸条折起来,两个点便重合了,它们之间的时间便没了。”
叶七道:“宗主的话,似乎在讲时光的奥妙?”
少年宗主淡淡道:“你慢慢理解吧。”
外面下起漫天风雪,少年宗主走进风雪中,他一身白衣,所以雪落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有些臃肿。
按理说,任何风雪都难以近他身才对,可现在那些风雪确确实实落在他身上。少年宗主似乎变成了普通人。
“今天是腊月初八。”风雪声中,少年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