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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阿鼻剑束之高阁。
他似乎预料到,自己往后,不拿剑的日子会越来越少。因此想过一段安宁的日子。
拿剑的日子他本不厌倦,但他厌倦杀戮。
谁想得到,这位世间无双无对的剑者,已经不喜欢杀人。
另一边,季寥收起了懒散。
有叶七为青玄的藩篱,季寥便不用再管青玄的是非。
他终于拿出认真的派头,开始做事。
不是参悟梦地。
而是同身下的紫府峰进行深入结合。
他将和紫府峰连成一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紫府峰是地,同样也有道在。
那是自然之道。
季寥沉寂在太微阁里,如观自在坐普陀山,文殊坐五台山。
如果有修为极高明的人,便可以看到太微阁笼罩着一层烟罗之气,同时太乙峰也有,与紫府峰太微阁的烟罗之气,遥相辉映。
第117章 此行下山,定生不良()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太微阁的烟罗之气变得似有似无,太乙峰的烟罗之气,依旧不改,如青山之不改,如绿水之长留,亘古如斯。
季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张若虚虽然经常来太微阁看书,可季寥再没有搭理过他。
到后来,季寥不搭理他,他就看季寥。
古人说,天、地、山、川、草、木、虫、鱼皆有可观的法理,张若虚从季寥身上看到了这些所有的法理。
在他心中,师叔祖好似包罗万象,他无须问,有什么不明白的,看看师叔祖就知道答案了。
他此刻并不知道,不是季寥给了他的答案,而是季寥身上自然流露出慧!
了解事物本质的慧!
张若虚看着季寥时,就沾染了慧,自然而然,心中迷惑便迎刃而解。
一甲子,一晃而过。
有一天张若虚合上书籍,他心下有感,走出太微阁。
太微阁上有龙虎云气汇聚,这是有人要还丹。
他心下一怔。
“还丹的是我自己。”
八天八夜,龙虎之气彻底消散。
百年里青玄自然也有人还丹入道,可是异象能持续八天八夜,表明已然还丹八转。
在青玄漫长的历史中,这也是佼佼者。
一众青玄之人来恭贺。
张若虚一一见礼。
他再不是当初上山的浑小子,身上自有一股沉凝的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以他此刻的学问,即使去人间做个圣贤大儒,亦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的慧还远在青玄在场诸人之上。
见到徒弟,吴道德终于生出自己老了的感觉。
今时今日的张若虚,已经是良才美玉,再非顽石。
张若虚心知自己没这么好,但他能变成这样,只是因为看了师叔祖数十年。
只要见到季寥,他的智慧就会增长,然后将太微阁知识化为己用。见闻增长,又加快了他智慧的增长,形成良性循环,周而复始。
还丹这修道之大难,没对他造成阻碍,日后成就元神,亦将是水到渠成。
张若虚道:“师尊,诸位长老以及师兄,谢谢你们的祝贺,但还丹不过是修行的另一个起点,今后的路还长。所以大家的心意我都记在心里,却不必再做其他的事来祝贺这件事了。”
旁人还丹入道,多少都会意气风发,可青玄众人没想到张若虚竟如此沉稳,如同还丹入道这件事,跟吃饭喝水一样,于他而言,是自然之事。
有长老心里可惜,当年没收张若虚真是失策。
这小子有大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风姿,成就不可限量。
吴道德见徒弟如此稳重,更是欣喜不尽,自不会拂他的意。
众人告辞,只留下师徒二人。
吴道德道:“你接下来还是在太微阁读书?”
张若虚道:“在太师叔身边获益良多,若是没其他事,我打算继续呆在太微阁。”
其实张若虚对吴道德提起过他观看季寥,每每能心有疑惑迎刃而解。
但吴道德自己试过,根本无所得。
青玄其他人也有来太微阁看书的,同样没有张若虚这样的收获。
吴道德让张若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他看得出这是张若虚独有的收获,不告诉他人,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心生不平。
吴道德道:“师叔祖仍是过去那样。”
张若虚道:“是的。”
吴道德道:“也罢,今时不同往日。门内有你和子虚,将来可以期待。何况你的那些师兄弟,亦非常出色,我有预感咱们青玄将进入一个鼎盛期,可惜我时日无多。”
张若虚道:“师尊正当盛年,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吴道德道:“我一介庸人之姿,若非是师叔祖一力扶持,早已埋没荒草,如今能坐上青玄道宗掌教这么久,已经福分匪浅,如何更有他求。”
他顿了顿,又道:“子虚通达世情,才智过人,我本中意他来掌控青玄,但现在见到你这样,为师不免心下犹疑,你对掌教之位,可有打算?”
张若虚迟疑一下,说道:“师弟才情胜过我,但若是做掌教,我倒是比他适合。”
吴道德微笑道:“你倒是不谦虚。”
张若虚道:“师弟通达世情,可咱们青玄内部又不可以世情之理来推之,治世当以法理为准,但梳理青玄当以人情。毕竟咱们青玄修心在修行之前,讲究任性自然,虽有规矩,却皆以大节为要,不以小节为拘,若多了机谋巧算,纵有一时风光,终归会使咱们青玄道统黯淡下去。”
吴道德叹息道:“可惜我这几年才明白这道理,这些年,子虚协助碧游峰主在西荒做下很大的事业,混得风生水起。无论是佛道中坚,还是旁门妖邪,都乐与他结交。按理说我该很欣慰,可他越是这样,我越发担心。而且近日里,碧游峰主还传了一个消息给我,子虚他暗自创立了个势力。”
张若虚道:“师尊觉得师弟有异心?”
吴道德道:“你说他暗自创立势力干什么?”
张若虚道:“师弟行事,天马行空,我猜不出他有什么目的,但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青玄的事,还请师尊相信他,亦请师尊转告碧游峰主,请她也相信师弟。”
吴道德道:“你和子虚已经有一甲子多没见了,你真觉得自己了解他,还是有私心,维护他。”
张若虚道:“师弟确实可能做坏规矩的事,但我相信他心里有分寸。如果师尊忧心,请让我下山去见他一面。”
吴道德道:“也好,你在山上呆了这么久,该当下山走走。到时见了你师弟,如果你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亦不要隐瞒我。你记住,无论他犯下什么过错,师尊都会比你更痛心。但我们不能包庇他。”
张若虚道:“师尊的话,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他顿了顿道:“我现在进太微阁去向太师叔辞行,师尊要不要一同去。”
吴道德道:“我便不进去了。”
张若虚于是独自回转太微阁,向季寥参拜。
“你此行下山,定生不良。”
长年不清醒的季寥,睁开眼睛,对张若虚轻声说道。
第118章 掌法()
张若虚似无意外,深深一拜道:“弟子不肖,劳累太师叔为弟子从定中醒来,只是江头纵是风波恶处,但人间何处又不是行路难。弟子当去,当下山。”
季寥平静地看着他,说道:“那你去吧。”
说完话,季寥再度进入更深的定境。
张若虚朝着季寥再度拱手作揖,这是谢季寥的传道解惑之恩,然后徐徐退出。
吴道德仍在门外。
张若虚又对吴道德一礼,平淡道:“师尊,弟子下山去了。”
吴道德看着张若虚,默不作声。
张若虚亦没有多说什么,三拜九叩,徐徐向山下走。
“徒弟。”吴道德的声音响起。
张若虚顿了顿,回头看了吴道德一眼。
吴道德挥了挥手道:“记住,一定要回青玄。”
张若虚点了点头。
他加快脚步,不多时便缩地成寸,离开青玄。面对茫茫大海,他心生感慨,前次两人去,三人归。
此次能一人去,两人回么。
他拿不准。
凭一叶扁舟,越过南洋苦海。
登临海岸。
夕阳未曾完全落下海平面,晚霞中,一人等着他。
这是个青衣仆役。
“来人可是张若虚道长。”那仆役声音雄浑,妖力深厚。
张若虚心下一突,这是个化形的妖王。
化形的妖王最次也是还丹级数的人物,张若虚虽然不惧,但还是意外。毕竟谁能驱使一位化形妖王当仆役呢?
他心存疑虑,可仍是点了点头。
化形的妖王仆役道:“张道长勿虑,我是奉庄主之命来请你到山庄上歇一晚。”
张若虚立时恍然,说道:“是叶庄主派你来的?”
妖王仆役道:“正是。”
张若虚释然,说道:“好,烦请道友引路。”
妖王仆役笑道:“可不敢当张道长一声道友,叫我丘八便成。”
张若虚含笑,表示记住妖王的名字。
丘八行走速度极快,不压于剑修的剑遁。
张若虚看得出,他动起来时,身遭有一层无形的风力托着。张若虚心下有些感叹,只论风法,青玄怕是少有人及得上这个丘八。
丘八心里亦暗自佩服张若虚,他速度极快,虽然没使上全力,但也有了八成,可这个张道长居然能轻松跟上来,足见道行之高深。
青玄门下,果然是人才济济。
半刻不到,一座山庄飘然在望。
之所以飘然,是因为四周无山,仅有一座山平地而起,白云缭绕其间。
从白云间隙里,便可以看到山庄的飞檐。
走上山,一草一木都有匠心独运之感。
张若虚知道叶七出身修行势家——南方叶家,他建着山庄时,叶家派了不少人过来帮忙修建。
山中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有名门望族的雅兴在里面,但这些都不足为道,真正抵达山庄时,才能教人感受到震撼。
那是修为越高,震撼便越强。
因为整个山庄都浑然一体,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里面错落有致,充满天趣,充满行云流水的自然而然。
除此之外,还有令人震惊之处。
整座山庄,都是被一剑劈出来的。
剑意无处不在,却不伤人刺目,如果修为不高便感受不到。
如日月之运行,无言而无不言,法理自在其中。
张若虚驻足片刻,方才回过神。
他向丘八歉意道:“劳你久等了。”
丘八微笑道:“来山庄的人很多,能看出名堂的人少之又少,张道长是高人。”
张若虚笑着摇了摇头,见高山不可言大,见江海不可言广。
他已经见过太师叔,哪里还敢自称高人。
…
…
时隔多年,张若虚再次见到叶七。
他很惊讶。
初见叶七时,那是无双无对的剑者,望一眼,便能感受到尸山血海的杀气扑面而至。
但此刻。
叶七牵着一位美貌妇人,卿卿我我地走出来。
两人后跟着奶娘,抱着一位俊俏的小公子。
美妇容华照人,但一双眼始终不离叶七。
张若虚见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论辈分,叶七和吴道德是同辈的。
叶七指着身边的美妇道:“这是我的妻子张婉悠。”
他顿了顿又对美妇笑道:“他叫张若虚,是你本家呢。”
张若虚于是便向张婉悠见礼。
张婉悠咯咯一笑,说道:“我去为你们准备晚饭。”
叶七对张若虚道:“可有忌口?”
张若虚道:“没有。”
叶七便对张婉悠点点头。
美妇去往后厨,奶娘抱着小公子跟上。
厅堂内,只余下叶七和张若虚,丘八没进来。
张若虚心里暗道,叶七师叔放下杀剑,琴瑟相合,倒真是叫人出乎意料外。
叶七淡笑道:“或许有一天你会羡慕我现在的日子。”
张若虚道:“若是我师弟在此,他一定说现在就很羡慕。”
叶七道:“白子虚那小子啊,他纵这样说,也口是心非。你很朴实,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比白子虚靠谱。”
张若虚道:“师弟只是不教人轻易猜到心思,但他不坏。”
叶七道:“不说他了,趁着婉悠做饭的功夫,我教你一门掌法。”
张若虚好奇道:“师叔为什么生出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