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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寥从马车下来,突然间望到远处有个沙弥。
那个沙弥应该之前就在那里站着,见到季寥下来后,就眼睛一亮,径自往季寥这边走过来。
有军士将他拦住,他就大声道:“木真子师伯,我是翠岩禅寺的宝象法师座下的弟子心缘,奉家师的法旨来请你上山。”
季寥对军士们开口,道:“你们放他进来。”
这个小沙弥既然这样说,显然他师父是认识木真的,交情肯定很好,否则小沙弥不会叫他木真子师伯。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沙弥身上透着一股邪气。季寥心里一想,木真子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结交一些邪魔外道做朋友倒不是很稀奇。
等叫心缘的小沙弥走过来,季寥问道:“你师父请我上山干什么?”
心缘答道:“师父听说师伯要出远门,特地设宴为你践行。”
季寥瞧他说话,不似作伪,也没感到恶意。
他心想这法师既然是木真子的朋友,说不准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木真子过去的事,因此还是可以见一见。
他也不怕对方瞧出他有何不对劲,毕竟小沙弥叫他师伯,可见这个法师纵有些能耐,都应该不及原来的木真子,自然更及不上现在的他。
只消小心谨慎一点,应当是无碍的。
季寥不是胆小之辈,便点头道:“既然你师父盛情邀我,那我就不推辞了。”
他又对已经下马车的凉使马原道:“我随他去赴宴,明早之前一定回驿站,到时候咱们一起上路。”
马原自无不可,直接应了下来。
在他眼里国师是能斩妖除魔的道家高人,一个人独自出去,哪怕是到荒山野岭,亦不会有什么大事。
季寥就跟小沙弥心缘一起上了山。
这沙弥显然是有功夫在身,往翠岩禅寺的山路很是陡峭,他也走得健步如飞。
他似一点也不担心季寥会跟丢,后面越走越快,不多时,转过一个山坳,过了一个栈道,一块天然的翠岩上正有稍显破落的寺庙孑然而立,那便是翠岩禅寺了。
季寥和沙弥到了寺庙外,隐隐听到婴孩的哭声。他问道:“你们庙里新收养了孩子?”
这上翠岩禅寺的路可不好走,寺庙的破落也证实了此处香火不盛。现在天色已晚,更不可能有香客抱着孩子来。
何况和尚和道士不同,子孙观的道士尚有婚嫁一说,和尚庙一般是禁止婚娶的。
季寥只能猜测是寺庙新收养了孩子。
沙弥笑道:“这是人参果,师父专门用来招待师伯的。”
季寥微微蹙眉。
沙弥并未观察到季寥的脸色,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师伯请进吧。”
季寥闻言走进庙门,里面的大雄宝殿正架起一口大锅,有两个沙弥负着烧火。只见大锅冒起滚滚的白色水汽,一个袒胸露乳的大和尚正翘着腿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
大和尚身上挂着一串珠子,季寥见多识广,瞧得出那是人骨头做的骨珠。
他一瞥眼,大锅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四个盘子,里面盛着两个不足一岁的男婴和两个不足一岁的女婴。
哭声就是从他们身上发出的。
大和尚见到季寥进来,立时起身,哈哈大笑道:“木真子道兄我听人说你要出远门去晋国,心里琢磨着你肯定要往我这边方向过,打听好你出发时间后,就让心缘这小子今天在山下的驿站候着,就是为了让你来尝尝我给你准备的新鲜人参果。”
季寥淡淡道:“我没看错,这些都是不足一岁的婴儿吧,怎么会是什么人参果。”
大和尚道:“这四个孩子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灵气十足,对咱们修行大有裨益,可不跟人参果一样么。”
季寥问道:“吃了他们真的能增进修为?”
大和尚拍胸脯道:“自是千真万确,你看我现在年过百岁,看起来也才不到四十,就是因为我常常服用人参果。这果儿第一次吃效果是最好的,等会用热水将他们洗干净,咱们就可以开吃了。”
季寥瞧他神态语气,显然是惯常做这种事的。此人虽是个和尚,哪里还有天良可言,因此心里动起杀机。
这时大和尚突然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大和尚吼声如狮子,从他嘴里依稀可见实质般的声纹,大殿都随着晃动。
他年过百岁,修的也是佛门神通,便是季寥听到他的吼声,体内的气血都受到了影响。
季寥正犹豫要不要立即动手。
一道惨绿色的光华突然而至,季寥依稀可以看见光华里是个“死”字。
大和尚身上已经冒起护体气罩,结果那惨绿色光华直接将其视如无物穿了进去。随后季寥瞧得清清楚楚,那个“死”字,一靠近大和尚,上面的笔划就化成一条条小蛇,钻进大和尚的耳朵、眼睛、鼻孔里。
倏忽间,大和尚就脸色发黑,鼻子、眼睛、耳朵冒出黑血,死得不能再死。
随后一条淡青长袖飞进来,将心缘和另外两个沙弥的脖子都绕了一圈。
咔嚓一声响起,三个沙弥也被勒死。
第5章 剑咒()
转眼的功夫,大殿就剩下季寥和四个婴儿。
季寥泰然自若,望着庙门,悠悠道:“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大和尚都能察觉来人,季寥自然能察觉到。不过他既见识过刚才那诡异的惨绿光华轻易将大和尚置于死地,因此内心里是充满警惕的。
“我可不是什么高人。”说话的人,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她的语气也充满天真和稚气。
一道人影出现在庙门口,随着一阵风起,她已经到了季寥面前。
这是个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妙龄少女,她长得很斯文、很秀气。长发披在肩头,拥有一双清泉般的眼眸,似能将人心照得分明。无论是谁瞧到这样的眼睛,都很难瞒住自己的心事。
季寥很有些意外,他以为能轻易击杀宝象的人,怎么都应该年轻不小,但面前的少女看起来,说她有十八岁,都已经稍显过分了。
何况她身上的修为似不怎么高,至少从气息来判断,没有给季寥深不可测的感觉。
少女好似知道季寥的心思,笑道:“我刚才是用师父姐姐赐下的剑咒杀死大和尚的。我知道你应该是个好人,否则刚才连你也杀了。”
“剑咒”,季寥听到后,心中一动,他并不知道剑咒是什么,但显然少女靠的不是本身实力杀死大和尚的,如此一来倒是能说通她为何能以不怎么高明的修为轻易杀死大和尚。
季寥又问道:“你怎么判定我是好人。”他现在想来,刚才少女要是认为他和宝象是一伙的,估计他也要尝到那所谓剑咒的滋味了。差一点就惹上无妄之灾,好在少女竟不知如何判定出他跟宝象不是一路人。
少女轻笑道:“你身上的气息很清新自然,又是道士打扮,肯定是我们道门的修士,而且你修炼的功法好似跟我的功法很相近呢,所以我不觉得你是坏人。”
季寥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你的气息有点熟悉。”
少女一提醒,季寥便反应过来,她身上的气息自己也觉得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正心中凝神回忆。
少女吐了吐舌头,道:“大叔,这四个孩子你记得把他们送回家哦,我有事要先走了。”
季寥下意识点头,又反应过来,问道:“你要去哪?”
少女明眸灿然,微笑道:“大叔你问那么多干嘛,你是见我漂亮,喜欢我了么。”
季寥失笑道:“没,我就是顺便一问。”
少女说她自己漂亮,季寥不免又仔细看了看她,确实很美。不过她长得怎么也有些面熟。
而且她明明长得斯文秀气,说话却很活泼,声音更是又娇又甜。由于外表和性格的极大偏差,反而更让人印象深刻。
少女巧笑嫣然道:“大叔,我们不是很熟哦,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能问太多。”
季寥一笑,说道:“好,我就不多嘴了。”
少女咯咯一笑,她又走到那四个婴孩的身边,拿出一块香帕。那香帕是极轻柔的丝织就的,不会伤到婴儿的娇嫩皮肤。少女仔细替他们擦干泪水,低声道:“不哭,不哭,你们很快就能回去见到爹爹妈妈了。”
将四个孩子的脸都擦干净后,少女又郑重地道:“大叔,你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回家哦,要是他们不能回到爹爹妈妈身边,会很可怜的。”
季寥听她语气,竟有一丝难过。想必她也有过不幸的遭遇。季寥不由心想,自己女儿怕也是有眼前少女这般大了。
他心里生出一股柔情,说道:“我一定将他们送回到父母身边。”
少女道:“我相信你,而且你要是做不到,我会回来找你的。”
这时庙门外的远空里闪现一道清泓。少女道:“我得马上走了。”
季寥只看见少女身上竟冒出一对轻薄的蝉翼状翅膀,轻轻煽动,人就上了天空。她飞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化作小点,消失不见。
她飞行的速度竟比剑修的身化剑光还要快很多,季寥可以看出那对翅膀,定是了不得的法器。
少女一走,季寥就觉得庙宇变得很是冷清。
他心里再度回想少女的相貌,突然脑海里一道电光闪过。她长得分明跟自己的上一世很像。
季寥从前也摸过自己的脸,知道自己做四季山庄少庄主时长什么样。只是他一开始并未往这个方向联想,而是往从前见过的女子的容貌中寻找答案,自然在刚才没有想到少女和他上一世长得相似。
世间固然有容貌酷似的人,而且这种例子不再少数。但结合少女的年纪,便真有可能是他女儿。
可惜他刚才没想起,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
季寥稍稍遗憾,便又将注意力放在四个婴孩身上。他沉吟片刻,对着宝象和三个被长袖勒死的沙弥捏了个法诀,一道火光分作两半落在宝象和那淡青色长袖上,须臾间大火就将他们的尸体焚烧干净。
他随后又催生出藤蔓,很快编织出一个篮子,随意在庙里寻了些布料垫在篮子里,便将四个婴孩放进去,最后化身流光一般下了山。
接下来他让当地的官府将四个孩子的父母找到,便继续前行。
因为无论少女是不是他女儿,去了晋国,应该就能得出答案。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纠结,毕竟重生后,已经换了身份容貌,便是回去,亦不知如何面对过去。
否则季寥一开始就会孤身一人,直接跋涉万里,急忙回四季山庄去看看。
他暂时尚未想好如何处理此事,所以还需要想一段时间,便不那么急着要赶路。
接下来走了十天的路。
凉使马原在这天对季寥道:“国师大人,前面就是狂沙城,我们需要在城里做一些准备,因为过了狂沙城,便有一段数百里的沙漠之路要走。”
沙漠是大自然最危险莫测的地方,即便修士有超凡的能力,但是对于大沙漠的天威,很少有能够做到彻底无视。因此季寥知道做些准备是好的,自无反对的道理。
黄昏时他们就见到狂沙城了,这座城池是建立在扼断东西的要道上,向来很繁华。城池的主人武狂沙在晋国江湖都有很大名气,因为他年少时曾到晋国游历,打败了当时很多的江湖名宿。
很快马车便进了城里,随着车队在大街上行前行,季寥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诡异古怪的感觉。他推开车厢的窗帘,瞧了瞧外面,只见车如流水马如龙,一切都仿佛很正常。
只是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
第6章 夜市()
季寥他们入住的客店叫做“天乡居”,乃是狂沙城条件最好的客店。季寥和马原分别要了一间天字房,季寥是三号,马原是五号,正好在他隔壁。
因为一路赶来,大家都很疲惫,所以他们吃完饭后,都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季寥虽然心中有不安的感觉,可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他没有大意地在房间里入定,而是选择闭目养神。反正他现在就算十天十夜不睡觉,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到了半夜,季寥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在黑暗中,季寥出声问道:“是谁。”
他一连问了三次,没有任何回音。
那“咚咚咚”的敲门声依旧不停的响起,好像他不开门,就决不罢休。
季寥突然发现,隔壁马原的呼吸声竟不知何时消失了。
门外除了有东西在敲门外,季寥还能感受到一股阴气。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诡异莫名的事物,所以很是镇定,心想:我就看看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