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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狩真心头一沉,眼角余光瞥见繇猊尸首,随即往那边翻滚。
“砰!”一束玉皇玄穹清气破空而至,打中支狩真左肩,整个人断线风筝般高高抛起,砰然摔落,口中鲜血狂喷。他竭力撑起身,眼前金星乱冒,呼吸困难,玉皇玄穹清气透体而入,狠狠搅动内腑,他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要不是张无咎身受重伤,十停实力发挥不出半停,这一下便要了他的命。
“一个小畜生,也妄想捡本座的便宜!”张无咎狞笑着转过身,急速喘了几口粗气,再次掐动道诀。突然他面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大叫,“停下!你做什么?快停下,本座饶你一命!”
支狩真强忍疼痛,咬牙翻了个身,滚到繇猊尸首旁,颤抖地抓起内丹,用力一咬。
“噗嗤!”繇猊内丹如同一只熟透的水蜜桃,轻咬即破,一股鲜甜的汁水灌进喉咙,化作一寒一热两道液流,冲入内腑,瞬间游遍全身各处。
“轰!”支狩真脑中像打了个响雷,眼前盛放无限光明。一层薄薄的“壳”遽然碎裂,从身心剥落,整个人与天地亲密相连,乳水交融,再无半分隔膜。
无边无际的光明骤然收缩,在他头顶百会穴凝成一点,继而徐徐绽开,宛如鲜花怒放。
灵窍开了!支狩真心中一动,百会灵窍一张一合,形如婴儿呼吸,天地间似生出一条无形脐带,贯通灵窍,将最纯净的天地精华输入。
支狩真的长发干枯脱落,浑身皮肤起皱,筋骨纷纷碎裂……他忍不住张开嘴,喷出一大口腥黑的污血。
霎时,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钻出头皮,迅速生长。新生的长发乌黑滑亮,如丝如缎。全身的老皮一寸寸蜕落,露出皎洁如玉的光润肌肤。筋骨一一重生,晶莹剔透,坚韧洁净,散发出毫无杂质的清辉……
“脱胎换骨!”张无咎看得额角突跳,愤怒欲狂,玉皇玄穹清气疯狂拍向支狩真。繇猊内丹只剩干瘪的一层薄皮,精华毫无疑问被少年吸干。
恰在此时,支狩真脸上闪过青、红二色,内腑一下子疼如刀绞。入体的寒、热液流像脱缰野马,狂奔踢踏,令他从脱胎换骨的美妙感觉中跌出。他身上忽冷忽热,几欲昏厥,情绪一会儿变得阴冷,一会儿烦躁狂暴,恨不得狂呼乱吼。
“砰!”玉皇玄穹清气遥遥击来,正中支狩真胸膛。他顿时神智一清,往后栽倒,出奇地未受重创,内腑的疼痛感竟然舒缓不少。
“砰砰砰!”玉皇玄穹清气暴雨般袭至,打得支狩真浑身乱颤,筋骨酸麻。每中一记,他内腑的疼痛就减轻一分,玉皇玄穹清气源源不绝冲入体内,与寒、热液流相互撞击,三者频频炸开,转瞬又融合成一缕缕崭新的精气,缓缓渗透全身。
这是炼精化气?支狩真一时福至心灵,按照三杀种机剑炁的呼吸法门催动精气。掌心红痣隐现,剑种不住颤动,大肆吞入精气,继而吐出一丝丝锋锐无匹的剑炁。
武道浊气纳于下丹田气海,术道清气纳于上丹田紫府,羽族剑修则把剑气藏入经络穴道,不断与血肉相融,将自身淬炼如剑。三杀种机剑炁却更霸道,剑炁无孔不入,渗透气海、紫府、经络、穴道、血肉、筋骨……支狩真只觉全身宛如千万针攒刺,忽疼忽痒,难受之极。他心知这是关键时刻,一心紧守神智,不停将精气转换成剑炁。
第十九章 施救奇货可居()
“砰砰砰!”
一道接一道玉皇玄穹清气激射而来,宛如千箭连发,不停顿地落到支狩真身上,猛烈炸开。
滔滔不尽的玉皇玄穹清气冲入体内,与寒、热液流撞击,精气的生成越来越快,越来越多。支狩真听到体内好似潮汐澎湃,哗然有声,夹杂着忽而阴戾、忽而火爆的兽吼。
繇猊为九头相柳与狻猊所生,九头相柳为至阴毒兽,狻猊是至阳凶物,繇猊内丹因此具备至阴、至阳的双重特性。以支狩真之力,原本难以调合阴阳,然而玉皇玄穹清气乃道门正宗,中正精微,恰好将内丹蕴含的阴阳精华打散,重新融合,汇成不偏不倚的纯净精气。
再过片刻,张无咎法力渐衰,望见支狩真并未毙命,顿觉不妥,下意识地停下术诀。支狩真目光一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反向张无咎逼去。
迫不得已,张无咎只能掐动术诀,击向支狩真。
玉皇玄穹清气过处,支狩真的衣衫碎裂飘散,皮开肉绽,血花纷乱从伤口溅开。但他的内腑却舒畅之极,逐渐形成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玉皇玄穹清气、寒热二流转化为大量精气,精气被剑种提炼成三杀种机剑炁,剑炁贯通全身的每一处细微角落,来回纵横穿梭,将玉皇玄穹清气、寒热液流刺得千疮百孔,加速碎成精气……
支狩真深深感受到了三杀种机剑炁的可怖,那是凌驾一切的绝对!绝对毁灭,绝对冷酷,绝对唯一!无论是巍巍恢宏的道门清气,还是汹汹暴烈的古兽内丹,都只能沦为三杀种机剑炁爪牙下的猎物。
“砰!”张无咎拼尽全力,一记玉皇玄穹清气狠狠击中支狩真胸膛,少年往后飞跌,又慢慢爬起来,踉跄向他走来。
张无咎又惊又疑,玉皇玄穹清气连连狂击,打得支狩真跌打滚爬。突然间,他醒悟过来,厉吼道:“好个小贼子,居然盗取本座的法力炼化内丹!”他本该想到,以自己炼神返虚的修为,如此神品内丹尚要慢慢消化,一个野小子怎可能安然无恙地吃下去?
支狩真站起身,继续走向张无咎,逼迫他催发玉皇玄穹清气。张无咎心里像吃了粪蛆一般恶心,要不是自己多事,这小子早被内丹撑暴了。他一手按地,一手掐动术诀,试图以玉皇玄穹清气弹地离开。只需暂时避让,等到内丹的爆发力量平息,他大可以轻松解决对方。至于内丹精华,张无咎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人肉也不是不能下咽的。
脚踝陡然一紧,张无咎大惊失色,扭头瞧去。清风颤抖着抬头,布满血污的手正抓住他的脚踝。
张无咎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冰凉。清风嘴唇微张,一线紫色电光倏地射出,贯穿张无咎右眼。
张无咎狂吼一声,右眼血流如注,玉皇玄穹清气不要命地疯狂喷出,整个人弹地而起,向远处激射,脚踝兀自鲜血滴淌。转眼间,张无咎逃得没了影。
支狩真微微一惊,望向清风,后者眼神虚弱地望了支狩真一眼,歪头昏厥过去。
没了玉皇玄穹清气,寒、热液流又开始在支狩真体内躁动。所幸三杀种机剑炁逐渐成形,不断摧毁阴阳精华,提炼壮大自身。支狩真内腑虽然不时抽痛,但已可忍受。他心里明白,繇猊内丹的精华浩如烟海,足以满足整个炼精化气阶段所需。只要他按部就班,将所有内丹精华炼成剑炁,便可进军炼气还神。
支狩真从草丛中找到短匕,擦干血迹,小心收好。慢慢走到清风边上,默视片刻,他心头忽然冒出王子乔先前说过的话——“奇货可居。”
自己顶包永宁侯世子,日后必遭王子乔钳制,等于授人以柄。当务之急,是另寻一条后路,一条足以对抗王子乔的后路。
还有什么比大晋第一道门太上神霄宗更合适的靠山呢?
支狩真当机立断,俯身抱住清风,一路拖到繇猊尸首旁。他首先挖出繇猊的心脏,这颗心重约百斤,大如山石,宛如半透明的鲜红水晶,闪烁着迷离变幻的光泽。一根根隆起的心血管粗如儿臂,呈现缤纷绚丽的九色,里面彩烟缭绕,忽聚忽散,释放出奇妙磅礴的生命力。
心脏乃生灵之本,主血脉主神智,功效仅次于内丹。支狩真尝试着咬了一小口繇猊心脏,一条发烫的热流霎时滚过胸腹,仿佛饮下火辣辣的烈酒,烧得他面色通红,气血沸腾。
先前失去的气血瞬间补回了一小半,连满身伤口也开始结痂。
支狩真立刻埋下头,毫不客气地先行享用。一颗心脏只吃了二分左右,他便撑得肚子鼓凸,血液燥热,下体一擎如柱,浑身偾张的精力饱满得像要炸开。以往亏空的气血不仅奇迹般地一口气补足,甚至还略有盈余。
多余的气血一点点渗透血肉、内脏、骨骼,进行着微妙的变化。支狩真心知机会难得,强忍腹胀,又硬生生咽下了一分左右的繇猊心脏,直到忍不住呕吐,才停下来。
他托起清风,掰开对方的嘴。刚开始,支狩真需要把繇猊心脏切成一小块,揉碎了硬塞进去。片刻后,清风喉头耸动,本能地吞咽起来,速度也愈来愈快,庞大的繇猊心脏很快被吃得干干净净。
上古奇兽,浑身是宝。支狩真又切了几大块繇猊狮头上的肥肉,把眼、耳、口、鼻、额头上的一对鹿角全挖了出来。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得极大,繇猊的鹿角原本十分坚固,可他连挖带拽,几下就拔了出来。
支狩真转身要喂清风时,对方赫然睁开眼睛,目光对上少年,枯败的脸浮出一抹血色。
“前辈——”支狩真恭谨地蹲下身。
“是你……救了……我。”清风的目光黯淡无神,嘴唇蠕动,语声弱如蚊蚋,显然伤势仍重。
支狩真把姿态放得更低:“晚辈只是在偿还前辈的恩德。若不是前辈,我在山神庙逃不过张无咎的毒手。”
清风见少年毫不居功,心下更增好感。支狩真扶起清风,一边把狮头肉、繇猊眼珠这些给他仔细喂下,让清风吮吸鹿角里的髓液,一边把事情经过告知。尽管支狩真删减增补了一番,但没有隐瞒服下繇猊内丹之事。
他如今气血极旺,根本瞒不过炼虚合道的大宗师,不如坦然说出,反会赢得对方信任。
“你要……立刻走,这里,这里……不能久留。”清风涩声道,张无咎只是被自己惊吓,才仓皇逃离。一旦他伤势稍复,必然会追上来查个究竟。何况还有繇猊尸首这等天材地宝,哪个修士会轻易舍弃?
“晚辈也是这么想的。”支狩真慢慢放下清风,迅速起身。此时,天放光亮,接近辰时。大雨悄然停歇,丛林在晨曦中闪烁着深深浅浅的绿色。
支狩真先用匕首飞快割下近百斤的繇猊肉,裹上泥土,掩去气味,寻了些宽大的树叶包好。再拽了数十根粗长坚韧的藤萝,粗略编成背篓,抱起清风放进篓子,连同繇猊肉一同背在身后。
支狩真如今气力大增,清风加上繇猊肉虽有两百来斤,背在身上却轻若无物。
“好孩子……”清风无力地摇了摇头,“放下……我,否则……你……走不远。”
“放下前辈,我也未必能逃远。”支狩真同样摇摇头,背着藤篓走出几步,忽然又折回来,找到几块燧石,在枯草堆上打着了火。
火苗窜起,迅速升腾,繇猊尸首陷入了熊熊火焰。支狩真辨了辨方向,撒开腿,全速向北方奔去。
一路地势放低,两旁林木渐疏,草丛变得又高又密,翠绿色的波浪在风中翻滚,一直涌向遥远的视线尽头。
支狩真心头微凛,他正在进入蛮荒最混乱的中部地带。好在离开山寨前,他早已作好多种准备。
“身随气走,气随意走。腿如流水,进退宛转。臂似行云,沉浮自在……”奔走中,支狩真听到背后清风嘶哑的低声。他楞了一下,旋即按照清风指点,以三杀种机剑炁引导身躯,臂腿相合,宛如大鸟腾挪转折,奔掠的步伐顿时激增。
清风暗自叹息了一声,默默调息。这几句“行云流水轻身诀”是他外出偶得,不是本宗术法,传给少年也无忌讳。只是此次率众围剿佛门,惨败被屠,回去怕是要闹翻天了。
半个时辰后,张无咎一瘸一拐地赶回原处,一眼望见冒着黑烟,烧成焦炭的繇猊尸首,禁不住仰天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小兔崽子,不把你挫骨扬灰,怎解本座心头之恨!”
第二十章 苦候肥羊不至()
“他奶奶的,看来今天又等不到肥羊了!”
一个獐头鼠目的削瘦男人趴在索桥后方的草丛里,骂骂咧咧地丢开攥得出汗的黑铁弓,把湿滑的手心在草地上擦了擦,探头探脑地往索桥对面张望。
斜阳西下,昏黄萋草和烟。三十丈长的索桥在暮风中轻轻摇晃,麻藤的结绳泛起点点夕光,像镀了一层亮灿灿的金粉。
悬吊的索桥下方是裂开的深壑,灰绿色的乱石犬牙交错,剑戟倒插。一旦对面有人走上索桥,削瘦男人的同伴就会挥起大斧,砍断索桥,他也会配合地射出利箭。来人必将掉下深壑,摔得粉身碎骨,然后便可借助绳梯溜下去,搜刮对方携带的财物。
“呼噜——”他的同伴发出响亮的酣睡声,长满浓毛的手脚平摊,呈大字型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