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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看着洗脸镜中顿起冲天火光,这一刻,我只觉再看不见自己,而我耳边,也依稀环绕起了滴答水声,宛如从伞缘滑下石阶,或者初雨落入荷塘……
愈见清晰画面里,只见曲院风荷之字回廊中,一名书生打扮男子远远被前方人群甩下。他面容清秀而年轻,但从他透着茫然和无措表情看,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同僚们为何会疏远他。他长长叹了口气,因为刚刚一阵大风关系,他一个人已经这里躲了好一阵,他一直以袖袍掩着半张脸,直到不久前风停,他才发现脚边多了个东西。
“咦,这是哪儿来画?”他弯下腰,好奇拾起了地面上画轴。四下无人,他揉了揉眼,终于小心翼翼展开了画。
那一刻,潋滟山水映他眸中,却不知是画入眸,还是眸入画。
那也是他们初相遇,就犹如被上天安排好一样,一眼望了千年,一眼也等了千年,但……
“啊啊啊,来人!救命!救命啊!”
金炉中氤氲着紫檀香阁楼中,青衫书生一屁股跌坐矮榻上,他惊恐看着墙壁上挂着画轴,除了大喊救命,手中是滑稽抱着一方墨色古砚,像是随时准备着以此为武器,攻击画中那道突然变出绛红人影。
“汝瞎嚷什么嚷!”略带一丝慵懒女声从画里透出,很,人影便变幻成了名倾国倾城妙龄女子,女子黛眉扬起,故端出一副捉弄人表情,“汝信不信汝再这样嚷下去,吾就把汝给吃了!”
“晚生、晚生不好吃……”
“嘁,一点儿都不好玩,原来是遇上了一个呆子。”
……
“喂,呆子,汝告诉吾,汝偷偷躲那边是画什么?”
“晚生、晚生是奉皇命作《南庄图》……”
“皇、命?南庄图?唔……”
……
“哼,汝个死呆子,汝竟然想要把吾送走!吾,呜呜呜……”
“你你!你怎么哭了,我平生害怕女孩子哭了!啊啊啊!砚台里墨怎么都出来了!啊啊啊!我画,我画啊!”
“呆子周文矩,吾告诉汝,汝要是再敢把吾送走,哼!”
“女鬼大人,你就放过晚生吧,晚生……”
“不行!汝是这千年来头一个看见吾真身人,吾、吾要汝对吾负责!”
“负、负责?”
……
“……这么说来,画上那块石头就是你?”周文矩盘腿坐榻上,他皱紧眉,拿过案上画轴仔细对比看了看,终于他握惯画笔手还是没忍住想要触一触正对着他转圈女孩子。但不知为什么,那距离已近了一半,却又停了半空。
不过,一直说话金生显然没注意到他刚才举动,她不过是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学作他模样也盘腿坐了下来:“呆子,汝开始说那个南什么图,究竟是给谁画?”
“这里是南唐画院,我作图,当然是为了当今圣上。”
“哦,那汝只给那个圣什么上一个人作图吗?如果,如果吾说吾要汝替吾作图呢!”
“这……”
“哼,呆子周文矩,别以为吾不知道,就汝身后那个柜子里,早不知道摆了多少女孩子画像!”
“不是,金生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宫里贵妇公主……”
“吾不听吾不听,呜呜……”
“哎……啊啊啊!我画,我画啊!”
……
“金生,你看见了吗?外面下雪了。”
“什么是雪,是窗外那些白白吗?咦,呆子,汝拿这些笔墨来,是打算要画吾了吗?”
“嗯……不是。”
“死呆子,臭呆子!汝敢骗吾!吾要吃了汝,吃了汝!”
“金生,我……”
“咦,吾眼睛怎么看不见了!不对,呆子!呆子汝是要把吾摆去哪里!喂、喂!”
将画轴移开了原本位置,周文矩望着屋檐下飞雪长长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丝绸方巾,小心盖了画中原属于多孔奇石位置上。
“不是我不画你,而是……”他挽起宽袖,将制狼毫墨水里蘸过,笔锋再一顿,终于开始画面和奇石对应另一端一笔笔勾勒起来。
此时,小阁楼半支起和合窗外,一阵阵脚步声越发急促,就犹如那漫天飞雪一样,皑皑漫过天边,簌簌落屋檐,直至——
“不得了了,宋兵就要杀入金陵城了!”
“啊?那还不赶紧收拾收拾逃命要紧啊!”
……
但对外面发生这一切,他都像没听见似,他不过是直挺坐着,依旧握住笔杆,然后蘸过墨,将笔锋落下。
被人遗忘角落里,他背影有点寂寞,但也有种不容亵渎虔诚。
“金生,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他一边作着画,一边没什么逻辑开始自问自答,“我梦见这画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告诉我,他说他可以帮助我实现梦想,梦想……可连你都知道,我只是个画画,能有什么梦想呢?”
说到这,他笔尖微顿了顿,目光也跟着掠向窗外,“有金陵飞雪这么美景致,你说,为什么他们仍然不顾一切要走呢?还是,他们根本不明白,走出那道城门很容易,但要回来,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金生,你会怪我吗?”将画画好以后,周文矩苦笑了声,终于不舍将画轴收入袖袍,缓步走出了阁楼。
楼外,深深覆雪上犹可见杂乱鞋痕,然而,该何去何从,心其实一早择定好了方向。
“相信我,他定会永远守着你。”
……
思绪从戛然而止古风画面中抽离而出,我使劲吸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了。洗浴室中重清晰过来镜子里,我瞪大眼对上卓扬和陆温茗,实很难置信刚才那一幕,我说:“这就是金生要我们帮周文矩还魂目么?她是想……再看一次当年和他一起过往?”
“听过一句话么?醉枕春秋三十年,与尔从头走一遍。”
镜子里,卓扬低低沉吟了一声,他朝我点点头,并顺手将身旁墙壁上开关键按下。当屋内光线再次亮起瞬间,我陡然发现画轴上那块多孔奇石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而原先位置,现正被一团洇开墨色渐渐取代,我屏息,只见墨色中,一块拇指大小玉色石头就这么浮现了出来。
“谢谢汝。”耳边,一声嗲气谢意很消失不见。
我还发懵,倒是陆温茗先一步将画轴上浮出石头拿了手里,啧了声说:“真搞不懂这些自命清高文化人,跳楼很好玩吗?跳就跳了,干嘛还要带上这卷古董?”
“因为对他而言,那就是他世界。”卓扬淡淡回了句。
“她世界……”我重复声,跟着也长长叹了口气,“你说,他们这样,值得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一顿后,卓扬忽而说,说实话,我确很难得听他说这样一句文艺,但奇怪,此刻我并不觉得违和。暗黄灯光下,我看着镜片后他微垂下睫毛,只觉这样弧度,似极了微镜头下扇影。
我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将目光移开了,我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吧,总体来说金生还挺好命,毕竟有个画家呆子成天给她欺负不是?”
他听罢一挑眉,一双深黑眼望过来,故意停了停,才说:“葛叶,要知道,对传说而言,也许这样消失,才是好结局。”
传说?我眨眨眼,不可否认自己是没跟上他节奏。气氛静默了一阵,忽见他俯□动作优雅将画轴小心卷起。镜子里,我瞧见他表情既真切又淡漠,犹如隔着千里万里静静诉说:
“因为这画轴,就是传说中……山河社稷图。”
第34章 孤山诡寺(1)()
事实上;对于第三颗女娲石原来就是被封印山河社稷图里这一说法,我着实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搞明白。不过好有沈一菲这么个偏执古文化研究迷和卓扬卓解说员身边;所以我听后总结了总结;归纳中心思想如下:
由于《山河社稷图》本为女娲至宝,有滋养天人、化生万物功效;使得长久被封印于其中女娲石得到滋养;所以便渐渐地孕化出了女娲石灵体——金生。再后来这幅图误入南唐画院被当时画师周文矩拾到;就又有了前面那段故事。
只是;当时我怎么都没想到是,就我们终于替老萧事务所处理完拍卖行委托;正准备从苏州赶回港岛时,没料到事务所突来一通电话,又让我们马不停蹄踏上了由北至南旅程。
但;这件事情中令人诧异,并不于对方会舍近求远找上港岛灵异事务所。而是,此次发生事件地点,竟会是有南佛国之称石城。
不过,我们还未将情况彻底了解清楚前,反倒是——
“所以,你们就要走了吗?”大概没想到我们这么又会接到任务,公寓里,周唯看看我们,目光不时又瞄向一旁背着我们收拾东西林弯弯。
“嗯,不过……这次弯弯会不跟我们一起走。”接话是正从楼上下来卓扬,他对周唯点点头,然后道:“air事务所不能一直缺人,但可惜我们航班是下午四点,所以……”
“卓先生放心,明天一早,我会亲自送弯弯去上海。”周唯一愣,很了然道。
“嗯,那我们就放心了。”卓扬点点头。
他们话说完,我明显看见落地窗户前林弯弯背影募地一僵。我抽了口气,不由同一旁默默陆温茗心照不宣对视眼:只可怜我们林弯弯同学,竟然就这么短短一个谈话间,就已经被人卖掉了……
解决完林弯弯和周唯问题,当天中午,我、卓扬、陆温茗、沈一菲便踏上了南去上海动车。再后面沿途辗转这里不多赘述,总之,当我们到达石城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抵达前,卓扬将这里发生情况大致跟我们讲了讲:
原来,日前有一帮驴友结伴去石城少池岭游玩,但因为山雨,众人进入了山顶一间名为兰若古寺。寺庙这一夜,众人除了听见奇怪声音外,各自还莫名遗失了一些东西,甚至是比较大物件。然而,事情到此,也并不算得奇怪,但怪就怪自从他们下山回来后,他们当中有犹如撞了大运,但有,就开始霉运连连。后来,他们为了证实自己想法决定再去一次,可这一次,他们却找不到这间古寺了……
记得当时卓扬说完,陆温茗几乎立刻地就提出了疑问:难道这帮驴友第二次出发前,就不知道先询问下住那附近人?
卓扬听后推了推眼镜,然后不算是笑笑了笑,说,可那些旅店人说,少池岭上,根本就没什么寺庙。
他说这话时候,我们刚下长途大巴,自然不会清楚石城今天会气温骤降,不过,当这句话飘入耳际,我们正听着几个,皆再整齐不过打了个妥妥儿寒噤……
》》》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上少池岭一看究竟,首要一步,自然就是准备相当数量“物资”。为了保证速度,我们商量了下,决定分头行动:陆温茗、沈一菲一组负责购买食物和水;我、卓扬,则负责置办野营用帐篷和睡袋。
对于此项分配,原本我是相当有意见,奈何卓扬和陆温茗联合打压下,我只好忍辱负重跟了卓扬身边。
国内,石城目前还不过是个四线城市,所以自然,像帐篷这类专卖店相对也就少些。今天整一个下午,我和卓扬都石城市瞎逛着,终于,我们市中心宾利广场二楼,发现了一家专营户外用品店面,不过……
“那边是男装,葛叶。”发现了我分神,下瞬,某人手就这么不轻不重搭上了我肩头,然后说:“你这样看,会让我以为,自己是误会了你性别。”
我:“……”
我白他一眼,索性指向对面玻璃柜中那件刚一直看淡卡其衬衫,“你说这件要是穿温老师身上,会不会特别有型啊?”
我话说完,本以为可以将他气上一气,怎奈何他眉毛一扬,不咸不淡回了句:“你这么说,是想我试穿来给你比较一下?”
我:“……”
我叹了口气,心说跟这样人说话,该是得有多么健全心理素质啊。我心中斗争了又斗争,只好艰难决定放弃这屡败屡战战术,甩开他一人走进了旁边户外专营店。
然而,很就让我感到郁闷是,就我刚要开口询问那名站门口年轻女店员时,她已经主动站出身来,满面笑容对卓扬道:“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
卓扬:“我们准备去野营。”
店员点点头,目光吝啬暼了我一眼,当下又收回去了,“那么,先生是需要户外帐篷是单人……”
卓扬立刻打断她,“要两个双人型。”
那店员大概有点疑惑,我于是补充:“我们一共是四个人。”
店员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