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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面具被夹巷里的风送到这里,正与玻璃门发出坚硬的碰撞声……
第54章 又一张明信片(1)()
“这是你的朋友要来找你了吗?”身后的葛莫言在替我捡起面具时;突然问。
我一吓,但下意识的反应仍是向远处看了看;可惜,此刻除了他手里的那个熟悉的半截面具外,就再找不到其他有可能遗留下的线索了。
我想让自己冷静了好一会;但许久也没冷静下来,我转过头,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知道的事,远比你想知道的还要多。”像是吃定我一定会这么问,所以他的神色里不免就显出了些漫不经心;不过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他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露出如此神棍似的神情;索性避开了,又问:
“那好;你告诉我我是谁?”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怎么地表情就开始微妙,而他紧皱的眉头也似在告诉我他现在的忍耐,他顿了顿,说:“除了这个,你问别的吧。”像是生怕我反悔似地,他后面的那句补充的有些急。
然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也许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对刚才的提问多多少少掺杂了一点醉翁之意。我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想因此放弃,于是提议道:“要不然这样,我问问题,你只用回答是与不是,这样如何?”
见他点头,我想了想,决定旁敲侧击,我说:“你开始所说的并蒂双生的意思,是不是指……双生子?”
他点头。
我深吸了口气,继续:“你和孟婉清关系非比寻常,是不是?”
他仍然点头。
我停了停,突然问:“另外一个是男孩子,是不是?”
好吧,我承认这其实是我故意设下的一个陷阱,我以前学过一些谈判的技巧,说的是在谈判桌上,有时候需要攻其不备,出奇制胜。想这问题,我若直接提问成“那对双生子是不是一男一女?”可他刚好又不打算回答,那么他接下来的反应必定是任意说一个。
但我现在这个直接跳过选择的问法,则会让他在瞬间的思考中暴露出真相的一些蛛丝马迹,所以,这道题问的其实并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在问对方在听到问题的一刹那里最无法掩饰的反应。
现在,我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的脸,倒是他虽然不避,但微垂下细碎的刘海挡住深茶色的眼睛的细节还是在不经意间使我的计划变得被动。
许久,他抬起头,正视起我的眼睛,说:“再等等吧。”
似曾相识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的同时,我身体里的某个零件也好似在突然松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清楚的是,自从和他相见以后,这种好似很熟悉的见鬼情绪就一直在影响甚至左右着我,它让我变得敏感,甚至……迟钝。
然而更要命的是,这迟钝并不因为我的反应慢了,而是他那早已洞悉一切的言谈,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出招都仿佛陷入了一团又一团的棉花里,所以我再花哨的招数都对他无效,因为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另一个的我。
我避过他的眼睛,努力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倒是他也没打算给我提议的机会,只沉默着将手里那个仅能露出下颌的半截银色面具交给我,就抬眼看向了玻璃窗外,他的嗓音磁而低,如同最深沉的大提琴,他说:
“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
》》》
之后我们从昆石店出来,我就收到了陆温茗发来的短信息,知道了他和葛西现已回到了葛家老宅,除此之外,他的信息里还友情附加了以下内容:
我的亲亲小师妹,据说你的狗狗不见了,哦不,是你的狐狸不见了,现我正动员姥爷全家给你寻找狐狸ing,不要客气,哦呵呵呵~~
你的亲亲师兄致上。
什么?我的狐狸居然不见了?好吧,虽然它暂时的所属权还不归我,但……我明明记得今天上午出门前就已经用铁链子把它栓好在床头了啊!
我叹了口气,在听闻这个不幸的消息后,我那本就不怎么端正的心态跟着就更坏了。
所以说,对于古人总结的那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其实在我分析来,往往最好的东西有时并不在于得不到,而在于你捞着了一回,但偏没了下次的。
思及此,我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但可惜的是,我的这份感慨还没抒发完,一滴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冰凉液体就猝不及防地滑入了我的颈脖间。
来不及反应,很快,一场小雨就这么淅淅沥沥地落了起来。此刻,它就像是突然绵荡开的薄雾似的,轻易匿去了巷陌间的迂回折曲,让天地的线都仿佛在同一时间交汇成了一个点。
一个原点,一个找不到最初,但也看不到最后的原点。
下一瞬,我的头顶就移来了一把伞,它遮住了一片的天光和水气,像是要把我和这个世界分隔开,然后遗漏下来。
接着那个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说:“葛叶,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想象中的未来?”
未来?好遥远的一个词。我轻叹了口气,却到底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了。毕竟这个词是如此,即使带着憧憬和希望,但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它都依然不是一时能够讲清楚说明白的论题,它就像一枚硬币,正与反的结局都同样会给人们带来深深的在意。
所以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权衡得失,实在人心的本质是,有时纵你有再多的理智,都比不得眼前一刹那的动心。
我看着他,半响,说:“我不知道,我想它也许更好,我想它也许更坏。但那又怎么样呢?毕竟我们现在再怎么假设,它都不过是个伪命题而已。”
“不,我只是希望你设想一下。”他打断我的话,用一双和我极像的眼睛看过来,说:“假如你能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异常庞大,庞大到足以凌驾于任何的道德和法律,甚至万物的一切法则之上,那么你会如何应用它?”
我被他这突然间压低的语气弄地一怔,而此时,他大概没注意到自己一双深茶色的瞳仁里那诱人沦陷的光,我避过,随即打起哈哈,说:“那你是打算让三界管理协会情何以堪?不过等等……难道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略短,下章会补全~~
第55章 又一张明信片(2)()
… …
我终于反应过来;我看向他;下秒且听他笃定的答:“是;我的确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才将话题引进来,他究竟是想要说明什么?我皱眉,又想起他毕竟是沈一菲的表兄;那么会知道一些我的事恐怕也就在情理之中。清楚了这点;我顿了顿,说:“身为阴阳师最重要的责任就是要维护三界的平衡,而不是让人破坏它。再者说,我不信这世上有能破坏这股平衡的力量;即使有,它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可你真的认为这是破坏吗?”他凑近我;眼里的火焰像是能将我烧着,“我接触过一些你们的书,你知道吗?当我阅读到那些文字……”他闭上眼,努力将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像是被完全颠覆了,但后来当我慢慢的有了解,我明白,那是另一扇天地的门向我打开了。”
“你真不应该知道这些。”我实话实说。
是的,毕竟在我看来,当一个人多了其他人所没有能力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的肩上多了一份其他人所没有的责任。虽然这种责任本身并没有对错,但个人的选择,却是反映了他的担当。
“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自己了。”他说着,朝我勾起了唇,“葛叶,有时候人生的改变,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有了这个契机,改变就可以无往而不利。”
我摇头,着实认为他的弦外之音令人费解。
我说:“所以你的意思,人生的改变有时就在忽然之间?可是那又怎样,我并不认为我现在的人生有什么需要改变。”
他呵了声,鼓励似的将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接下来的提问也开始离题,“三界的说法诞生于创世之后,但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之前,在那个没有三界的时代,人们的存在是什么样子的?”
好吧,我承认他的这个问题我从前的确没有深思过,毕竟那已是太过遥远的事,远到了太古以前,连传说都尚未形成的时代,远的仅仅剩下了历史夹缝间的只言片语,成了记忆里的一个断层,或者说的更准确点,一个盲区。
想到这,我苦笑了笑,说:“或许就像神话里形容的,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哪里都是一片混沌吧。”
然而,话说出口,我就意识到我其实答非所问。倒是他虽然意识到了,但显然没有挑破的意思,而是将话顺下去,“所以依照你的想法,既然一切都是在创世之后才被界定,那不如索性一切就按后来的秩序进行,我理解的对么?”
敢情他把我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还真是不容易,我点头,补充:“既然被这样界定,那势必然有它的原因和道理……”
可惜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了,“所以得出的结论套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坏人生出来的儿子也是坏人,一世为恶就永生永世都为恶。”
我摇头:“话不能这么说。”
他逼看我的眼睛,一边继续举例:“就譬如三界中的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魔不过是世人对他们的定义,可你有没有想过,虽然他们是魔,但并不是魔鬼。就像一个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被人贴上恶的标签,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也以为他是恶人了。”
话听到这里,我吁了口气,几乎要因这套说辞而动摇,但是,换个角度想一想,我现在为什么要和这个人在这种地方探讨这种问题啊,反应过来以后,我很快意识到我十之**也是跟着他一块发疯了。
我顿了顿,索性开始总结性发言:“不管怎么样,总之你这个立场不太对。”
我话刚说完,他的眼神跟着就暗了,就像是一团火突然间熄灭似地。他看向我,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也似掺了嘲讽,他移开在我肩头的手,说:“我还以为至少你能够明白。”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怔了,我心说我为什么要明白?我跟你才认识一天你就要求我明白,那我只能说,你是不是想象力也太过剩了点啊?
当然,现在我并不可能表述的这么直接,于是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善恶是非是个永恒的话题,这涉及到道德和真理的源头,但我们现在这样讨论,会让我觉得有点……”
“疯狂吗?”他替我将话接上,“也或者,我只是想确定,那些人们所信奉的真理,真的能找到足以信奉的理由。”
“所以你是想要挑战么?”我问。
“不,是质疑。”他说的很肯定,“就如同传统不去反省,它就没有价值一样。”
“我感觉我快要被你绕晕了,”我诚实地答,“但我依然觉得,或许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你只需要对自己解释就可以了。”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唯心主义者。”他说。
“不,我只是照着自己的感觉走罢了。”我想学他的语调,奈何话说出口,才明白终究是少了那么些神棍的气场。
天可怜见,跟这么一个思维异数的家伙沟通得是需要多么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勇气啊。来不及嗟叹,很快,他就不再说话,而是将雨伞递给我,兀自走进了渐渐大起来的雨里。
看他这样,我自然以为刚才是我哪里说错了,可我前后又想了想,依旧没找出什么问题。于是我跟在他后面又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忍住,我说:“大表哥,我这人挺不会说话的,我刚是不是说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不。”他看着我,回答的很简洁,但是他的脚步依旧没停,仿佛只要照着这条笔直的线继续,哪怕再远的路就都能抵达。
“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很特别。”他顿了下,说的很肯定。
听到他这个评价,我沉默了一下,只好说:“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还真是……挺有个性的哈。”
葛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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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葛莫言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等我们买好礼物一齐回到葛家老宅时,我自然难以知道,就在我未归的这短短两个小时中,居然还发生了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而这件事若用我进门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形容就是:
要说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啊?阿叶,要不咱赶紧回去查查黄历?
毫无疑问,说这句的自然是我们的脱线师兄陆温茗,不过,现在让我诧异的却是站在他身边的沈一菲。此时,在这栋透出无不幽秘的古宅里,檐下昏黄的灯盏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