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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后顺手掂了掂,顺口说:“这么重,你说碟仙会不会被压了出不来啊?”
卓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何况,你当他和你一样都是小受吗?”
他这话简直太毒了,我听后一愣,只好说:“那我只希望他一定得是强受啊。”
陆温茗:“……”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陆温茗又不知从哪里摸出半截白蜡烛点上,当一片幽幽的烛光将地下室森然的气氛烘托至最佳时,碟仙的“开坛”正式开始。
时间正值夜里11时,我们将食指点在倒扣在旧报纸上的白瓷碟上,口中默念着“碟仙、碟仙请出坛”,然而,就在我以虔诚的口吻念着的时候,我却不小心瞄见卓扬的唇角上飘着的一丝无奈,而此刻他的表情,就像是明明不信,但碍于某人的坚持又不得不陪着一起。看到这,倒是他也察觉到我的目光,我呼吸一急,赶忙将脸别过。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我在心中暗暗问着自己,可惜,也许是这一次我们几个着实都不够诚心,所以时间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食指点着的瓷碟依旧不为所动。
我气馁了。
陆温茗说,也许是他传说中应龙的体质煞气太重,所以导致碟仙不敢现形,我想了想,觉得搞不好也是。于是忙问:“那怎么办?再这样拖下去,时间就真要到子夜了。”
我话音落,没想卓扬接着就一挑眉,道:“葛叶、温茗,难道你们没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一个误区么?只是因为看到了桌上有瓷碟所以下意识的就认为应当跟她们一样来玩一场碟仙。可是……”他说着一顿,“你们当真相信这世上有碟仙么?即使有,你们又认为他真有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这句反问着实很有见地。的确,就拿我们这些的阴阳师来说,一直以来做的,都不过在维持三界的平衡,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过是以人界的立场解读着三界的众生。倘若这个解读正确,那是不是反过来也可以说,在我们解读着这些超自然存在的同时,其实也正在被解读呢?
那么既然如此,所谓“碟仙”这样的通灵游戏所建立起来的连接,其意义也同样应该是在解读。只是,若以时间为单位计,“碟仙”不过是较人界存在的更久而已,如此,他们的确是可以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情报网,但就算这样,所谓的预知未来又是从何谈起呢?
事实上,任何的异力量都有代价,那么它又何必为了向你透露一点所谓的“天机”而折煞自己呢?所以,至多只是玩笑而已。
想通了这点,我很快向卓扬点头示意,不过,这其中我还有一项并没弄明白,于是又一顿,说:“就算你说的都对,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我从来这里就无法感觉到这里的煞气。”
“那一定是被什么给压制住了。”陆温茗沿着墙壁走了一圈,突然道。
“不是吧,师兄,”我扫了一圈这里满满堆着的液态氨瓶罐,无奈叹下口气,“你有没有听说过能对四年前开放的搜灵术啊?”
陆温茗:“……”
时间又过了会,介于我们查了一圈都无所收获,于是只好停下步子,倒是卓扬的视线一直顿在那个三合板的方桌没动,不由让我觉得好奇,我走上前,故意说:“卓总,你该不是把它想成那个云什么什么了吧?”
他听后一挑眉,随即将镜片后的冷静眼眸对过来,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个瓷碟是倒扣着的。”
“请碟仙的瓷碟都得倒扣,这是规矩,有什么好奇怪的。”陆温茗一边检查着墙角的液态氨瓶罐,一边接话道。
“不对,你的意思是?”我皱眉,一时间倒恍然了,我下意识用指尖碰了碰那个白瓷碟,正准备要翻过,然而——
“葛叶,你是忘记乐悦事务所的教训了么?”卓扬轻呵声,同时截住我的手,“还是仗着自己有女娲石,就有恃无恐了?”
他这话说的很有歧义,事实上,女娲石这一路其实并未给过我什么看得见的好处。但是,就孔方险些以女娲石替妻子续命;金生因女娲石获得灵体;童梓一度用女娲石窥探人心;沈一菲则被女娲石恢复过视力的情况看,我的这颗又怎么会没发挥作用呢?
还是其实发挥了作用,但我却……不知道?
正想着,那边听到我们对话的陆温茗也走了过来,他见我手还在白瓷碟上但却没有翻的意思以为我是不敢,于是当下便嗤了声,一把就将东西翻了过来。
我、卓扬:“……”
“这不是啥事儿木有吗,瞧你那胆小的劲儿。”他说着拍拍手,正要准备得瑟,但就在紧接着的下一瞬,他突然脸色一白重新看向了我,然后指尖颤抖的指了指那三合板的桌面,说:“阿叶,你看这上面是什么?”
一片的烛光中,只见原先被白瓷碟扣着的地方,七枚生锈的钢钉呈倒立的等腰三角形排列着,而这个图形,就好似一轮圆月里出现了一只没有瞳仁的眼睛,不过等等,这个图案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我记起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罔象之眼!阿叶你……你千万不要碰它……”
陆温茗的声音随即响在身后,可惜我听着,只觉那个声音在瞬间涌入的黑暗中越发飘渺了,擦耳而过的呼啸风中,我也像是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第69章 罔象之眼(2)()
我听到此起彼伏的滴水声。
无尽的黑暗里;我有种置身幽深地下溶洞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即使如此,我也依旧能听到一阵阵的风声;只是;那些风似乎并无法聚集到这里,仅仅能来回的拍打在岩壁上发出呼呼的声响。
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多久,我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一片水光,那片幽绿的光盛着这顶端深不见底的黑漆壁影,简直犹如一面封印着无数亡魂的邪镜。
一时间,我误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忘川河;那个传说中分界了黄泉路和幽冥府;沿途哪怕饮下一口它的河水,都能让你忘记今世前尘的地方。
然而,来到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想象力过剩,所以很快,我就强迫自己用理性思维战胜了感性思维,而我的理性思维告诉我,这其实是一条地下河。
但我所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来到这条地下河的。也许,来到这里的仅仅是我的意识,我想。
是的,因为在这里,我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重量。
我决定沿着这条地下河一直向前走,我猜测,也许走到它的尽头,就能得到罔象之眼要告诉我的答案,尽管,在传说中还没有人能走出罔象之眼,因为所有走出它的人都已经死了,而那些曾有幸见过罔象之眼的人则声称,他们见到的罔象之眼,就是世界的终极。
什么才是世界的终极?
我并不得而知,但我能推测的是,它一定是个哲学层面的命题。只是,但哪个凡头脑正常的人,恐怕都不愿跟这方面的命题扯上关系。
自然,我是个头脑正常的人,但不巧的是,我恰好掉进了这个哲学的命题里,我叹了口气,觉得也许这个时候我应该认命。事实上,我一直以为一个人如果说他认命,其实并不是说他真的认命了,而是说他安于现状,妥协于现实了,我以为我本不愿妥协现实,但奈何现实的力量太过强大,就像孙猴子之于如来佛的五指山,不得不让人感到伤感。
这个伤感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发现了这沿路半漂浮着的点点明火,接着它们越来越多,多到几乎要让人错觉是望见了天幕倾泻一角的星河。
基于这个发现,我也只能打消了自己先前关于忘川河的假设,因为在所有和它有关的传说中,忘川河边都是盛放着大片红色的曼珠沙华,显然,明火之于曼珠沙华,差别绝不是两个字这么简单。
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我决定和所有恐怖电影里的主角一样,以身试法这些明火,毕竟除此之外,我暂时也提不出什么更有建设性的意见了,但,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到那簇新腾起的明火的刹那——
“别碰它们,小叶!”
好熟悉的声音,是……宋娅楠?
我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吓了一跳,更忙不迭四看了看,此刻,在这个被幽谧明火点亮的深邃洞穴中,一团暗红色的火苗漂浮在我身侧,它极力闪烁着,像极了人的一双眼睛。
“小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小叶?”像感应到我了一般,那火苗很快绕着我转了一圈。
“宋宋,是你吗宋宋?”我下意识就要触她,但随即被她避开。
“是我,小叶。”那火苗做出点头的模样,“但是你不应该来这里,在这里,每一簇明火都代表一个人的灵魂。”她接着又说。
“这里是哪里?是罔象之眼么?”我问。
“不,罔象之眼只是个‘门’而已,”见我的手放下,她这才安心的再次飘回我的跟前,“这里是归墟,也是烛阴的身体。”
“归墟,烛阴的身体?”我啊了一声,声调也不由得拔高了。
归墟,传说中海底的无底之谷,也是世上所有水源的汇聚之处,但神奇的是,归墟里的水永远不会有盈满的一天,因为它们都通向了世界的心脏。等等,世界的心脏,世界的……终极?
想到这,我的下个问题随即脱口:“难道这里真是世界的终极?不,我的意思,什么才是世界的终极?”
“还记得衔尾蛇吗?”她说着,飞快在空中画下个圆,“在古义里,烛阴的本体就是蛇。”
“我不明白。你说这里是烛阴的身体,可我是见过烛阴的,它没有这么大啊。”我急急说。
“不,小叶你理解错了,”她暗红的光芒闪烁的更厉害了,“在传说里,烛阴是创世神之一,不单这样,它的身体还连接着世上的阴阳。”
“身体连接着阴阳,你的意思,难道它……”然而,我后面的那句“守门人”还没说出,洞穴里的一簇簇明火突然就像受到某种感应似地一齐向我涌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耳边只听宋娅楠尖利叫道:
“小叶快走,要被发现了。”
“可是我……”
“你顺着河跑,别再回头看了。”
“那我要怎么才能再找到你?”
如同被亿万簇明火点亮的洞穴里,我讶异于自己居然真的可以健步如飞,我很快越过了那条河,而我耳边也连同宋娅楠最后说的“面具”两个字一起,再无法听见她的声音了。
》》》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卓扬的帝庭豪邸的公寓里,依照言情小说的一般规律,我觉得这个时候作为男主角的某人应该在我身边等待我醒来,然而,等待我醒来的却是他的朋友君柏。
此时,坐在我床对面的君柏正戴着副和卓扬一样的黑色细框眼镜在沙发上对着台笔记本入神,在盯着他标致的侧脸研究了好一会后,我断定他现在应该是在玩某一款的网络游戏,时间又过了会,我终于忍不住的问:“小白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入迷?”
可惜,我话刚说完,茶几上他的笔记本就啪地就合上了,他直起身向我走来,表情也在一瞬里恢复了往日的笑吟吟,他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感慨:“没良心的小朋友,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你家小卓去哪里了?”
我:“嗯,他去哪里了?”
君柏:“你这问的太没有诚意了,我看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都不像小朋友你这样。”
我:“要么,咱们again一次?”
君柏:“……”
顿了下,他终于认命般将手从我额头上撤下,说:“事务所还有事等他处理,不过,他出门前给你煮了爱心粥。啧啧,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小卓对谁这么忠犬过,嗯,他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忠犬攻呀。”
他明明就是腹黑攻的好不好?我忍住了没将话说出来,倒是对他刚才话里的关键词有了想法,于是追问道:“他出门了?什么时候?”
然而,这话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确切说,从开始的港中医院的地下室到现在卓扬的公寓,时间无论如何也应该过去了好一阵,果然,君柏很快就回了话:“小朋友,你从今天凌晨一直睡到现在,嗯,果然这就像那句话说的,”他说着一顿,“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呀。”
我:“……”
在君柏令人发指的歌声中结束这场无营养的谈话后,我起床简单梳洗了下,决定去一趟铜山公墓拜祭宋娅楠。我不知道我的这个想法和之前在那个亦幻亦真的归墟里听到的宋娅楠提及的面具二字有什么直接关系,尽管,从事后看,我当时的这个决定其实是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