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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香贤圣宫遣人造访后,留朱便大发雷霆,过了片刻,便独自回了寝宫。
她将寝殿内侍女尽数赶出殿外,就连雪诗也不留。
而后谨慎进入一间狭小厢房,左七右三,在墙上绘出一片全然无法辨别的复杂图形。厢房石板地面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冷气四溢的方正入口,青石阶蜿蜒向下,其内透出青白寒光。
留朱拾阶而下,全然不知身后有人跟随,须臾便穿过狭长过道,进入一间封闭石室,她再度开启阵法,石室地面竟又滑开,露出愈加森寒的入口。
如此反复了九次,方才进入一座冰天雪地的圆形冰晶大殿之内。
殿中空无一物,唯独有一个冰雪巨茧悬停空中。莹白冰雪中,隐隐有一条狭长阴影横桓其中。
展长生心头狂跳,喉咙发干,连指尖也颤抖不已。他却不敢耽误,再度在入口处布下封锁阵法,正布阵时,腰带失效,留朱乍然见殿中有人,立时施法,数百冰晶如剑雨袭来。
展长生却早有准备,身形一晃,手掌间青光闪烁,曾被照空用来捆住许文礼的缚灵索灵活缠绕上那公主娇躯,顿时将她绑得结结实实。
留朱奋力挣扎,竟发现那缚灵索能困住丹田灵力,全然挣脱不开。顿时面色惨白,颤声道:“你、你待如何?”
展长生却不看她,只靠近那巨茧,距离尚有一丈,便觉冰寒刺骨,仿佛连神魂骨髓也要一并冻结。
他只得将金莲子握在掌中,唤道:“师兄……”
那来世之刃却过了许久,方才断续道:“九十九座……万年雪山,化不掉。”
原来那日里留朱同几个同谋协商未果,魔枪原主又逃脱,只得退而求其次,先将斩龙枪封印在雪山茧中,再各自去寻上古阵法器具,设法令这魔枪降伏。
这雪山茧看似不过一间房屋大小,实则是以九十九座万年不化的极寒雪山压缩而成。质地紧密、冰寒无双。
以冰克火,乃是最粗暴的手法,展龙被困其中,不知受了多少苦楚。
展长生怒极反笑,微微扬手,冰晶受了驱动,化作数条莹白绳索,将留朱悬吊半空。
那青年修士面上不见戾气,眼眸却极黑极深,问道:“如何破解?”
留朱怒道:“你这宵小,竟敢擅闯公主寝殿,若是放开……”
展长生不愿听她废话,又喝道:“如何破解?”
留朱柳眉倒竖,面色铁青而森寒,冷笑道:“我若不说,你要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不成?”
展长生道:“我非君子,亦非圣贤,公主亦非弱女子,如若一味逞强,莫怪我冒犯。”
留朱便圆睁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娇声道:“仙师慈悲,饶了我吧。”
她嗓音娇媚,婉转缠绵,此乃雪狐天生魅惑的技巧,闻者莫不心神激荡,为她之命是从。
怎奈今日却碰了铁板。
展长生全然不受她影响,只取出一个如指头般粗细的狭长玉匣,轻轻推开匣盖。留朱视线扫过,顿时惨然变色,怒道:“你敢!”
那玉匣中有无数根发丝般粗细,朱红色草茎,此时犹如活物般,一头漂浮,四处打探,只需碰上血肉,便要立时钻入其中。
正是昔日展龙为他展示,用来炼化傀儡的自道茎。
展长生冷淡道:“想来公主也是识得自道茎是何物,自然也知晓这邪物若是侵入经脉是什么滋味。公主,容我再问一次,这雪山茧如何破解?”
留朱面色惨白,扫一眼巨茧,再看一眼玉匣,终是咬牙道:“无法可破!”
展长生眉头微皱,仍是一抖玉匣,便有数十根细长草茎碰到留朱雪白皓腕 ,顿时精神百倍,钻入皮肉下。
留朱只觉无数烧红的钢针刺入皮肉,竟一路钻探,剧痛自手腕窜过整条手臂,终是惨叫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见面了= =otz
第一次得了编辑推荐章嘿嘿=…=略高兴啊,谢谢编辑大人谢谢读者们
第四十四章 杀()
公主寝殿;名唤拢玉,此时人人摒息静气;守在殿外不敢擅动。
雪诗清点了巡逻侍卫;见大殿依旧紧闭,不觉皱起英挺细眉;却知晓公主每次同那几方势力会面后;便要独处上一些时候。她便估算时间,命侍女先预备下沐浴香汤,以备公主出关时享用。
雪诗自然料不到留朱此时正在她足下百仞的寒冰宫中,凄厉惨呼;不成人形。
展长生见那美貌女子哀婉泣鸣,面无血色,娇躯颤抖,犹若一枚凛冬枯叶,瑟瑟栖息枝头,被折磨得气息奄奄,目中便流露些不忍,“公主何苦这般折磨自己?普天之下,神兵利器何其众多,为何偏偏要抢夺他人之物。只需解开雪山茧,释放斩龙枪,我这就远走高飞,绝不出现在公主面前。”
留朱心头暗骂这无知小子,面上却仍是娇娇弱弱,楚楚可怜,一双清澈泛红的眼眸娇怯怯抬起来,望向展长生双眸,“求仙师饶了奴家,奴家当真不知晓……”
展长生被她春水般眼眸晃得险些失神,眉心骤然一痛,方才醒觉,暗道好险,面上却愈发冷笑,“到了这时刻,也不忘施展狐媚之术,留朱,你不知好歹。”
他后退两步,又取出一支狭长玉匣,这次却是整匣掷在留朱那胭脂色的华贵宫裙上。
留朱骇然变色,尖叫声变调刺耳,只一味挣扎。难以计数的朱红自道茎密布宫裙,蠕动攀爬,最后蜿蜒钻进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中,自手指、手臂、脖颈各处。
仿佛无数火红钢丝在血肉中钻探,吞噬经脉,留朱痛不欲生,终是在惨烈嘶喊中,化作一头四尾的雪狐,唯有眉心一团菱形的火红毛色,仍旧被缚灵索绑得解释,一面挣扎翻滚,一面惨烈嘶叫。
展长生两世为人,也不曾对旁人下过如此辣手,眼下却只紧扣手指,压抑心头恻隐,冷漠看那雪狐。
他又缓缓取出第三支玉匣,嗓音冰冷却坚定,又道:“待这邪物噬尽经脉,公主今生又如何证道?莫非要去何处夺舍不成?”话音才落,仍将玉匣扔在雪狐身上,成百自道茎再度汹涌而出,往雪狐毛皮稀少处钻入。
那雪狐着实痛得狠不能死在当场,凄厉惨叫回荡冰宫,就连那硕大的雪山茧也随之微微颤动。它见展长生毫不犹豫取出第四支玉匣时,终是觉出了几分畏惧。
如若丧命于此,抑或修为尽毁,纵使魔枪有通天彻地之能,又同她留朱何干?
她便竭力叫道:“停、停手,我说!我说!”
展长生依然将玉匣握在手中,冷然道:“讲。”
留朱呜呜哭得脱离,忍住剧痛,哑声道:“储物袋中……有阵图。”
展长生提防有诈,先是一脚将脱落在地的宫装踢开,便见到一个绣工精致的莲花状琥珀色荷包露出来。
他才欲拾起时,那来世之刃的小人却忽道:“且慢。”
那小人立在展长生肩头,只虚虚一指,顿时金光一闪,那荷包竟嘭一声轰然炸裂,放置其中的各色物资林林总总,井喷而出,散落满地,几乎覆盖半个冰宫地面。
留朱失声惊呼道:“来、来世之刃?!”
刹那间眼中又是怨毒,又是狂热,直勾勾瞪过来。
展长生心头一沉,冷道:“你对斩龙枪倒是知之甚详。”
留朱一惊,方才垂下眼睑,四条狐尾紧紧缩在身后,娇弱道:“不、不过随口一猜。”
展长生本想夺回斩龙枪便放她一马,眼下却有些踌躇。这魔枪纵使位列百兵之首,又有斩魔龙、碎神墙的辉煌事迹,却断不至令这公主狂热至此,连斩龙枪部件功能也查得清清楚楚,熟谙于心,竟能一口叫破来世之刃的名头。
更何况,当初更不惜耗费一个小秘境捕获展龙。
他这师兄……只怕另藏了机密。
展长生并不怪师兄隐瞒,却只是犹豫不决。眼下留这公主性命是个祸患,不留,展长生却委实难对这无法反抗的囚犯下手。
来世之刃却一声冷哼,冷然中藏了些许有气无力,却仍是缓缓化成了黄金枪之型——就连这化形速度,也远比他在仙境时缓慢了许多,随即漠然道:“斩草除根,除恶务尽。你若下不了手,交给我便是。”
展长生却一把将他握住,低声道:“师兄……不如收它做个灵宠,时时监视着就是。”
留朱心头暗恨,她堂堂天眠城公主,这下||贱修士竟妄想收她做灵宠。有这等妄想,碎尸万段亦不足解恨!
然则她心思如此,面上却惶恐,颤声道:“求仙师……收我做灵宠,我绝不……怨恨。”
来世之刃却在他手中一挣,怒道:“养虎为患,愚不可及!你自做你的正人君子,杀孽血债,我来背负就是。”
展长生面色一沉,却只是紧紧握住黄金枪,神识一扫,便寻到了附有阵图的白玉符,上前拾在手中,细细查阅。
随即又询问留朱几句,留朱此时只为保命,也只得藏头掖尾地答了。实则心头暗喜,那缚灵索正逐渐失去效用,自道茎的痛楚亦在减弱,再拖延些许时辰,她便能回复人身,将这野修狠狠踩到脚下!
展长生却不再同她纠缠,只握着玉符望向那雪山茧,过了不过几息功夫,留朱终是惊喜发现缚灵索全然失效,正欲暴起时,冰晶地面、宫顶,骤然窜出数道冰刀一般锋锐尖刺,犹若一头巨龙的獠牙上下合拢,将那雪狐咬得对穿。
刹那间,殷红鲜血喷溅在冰柱上,缓缓淌落。留朱丹田尽碎,口中连连吐出几口鲜血,茫然看去。
展长生依旧气定神闲,目光坚定,沉静同她对视,“留朱公主,若你入了冥府,切记同冥使分说清楚,取你性命者是我展长生,同他人无关。”
“展……长生!”留朱凄厉嘶喊,眉心骤然窜出一条细小的朱红魂魄,黄金枪骤然挣脱展长生手掌,将那魂魄绞得粉碎。
展长生叹息道:“我自会动手,你又何必非要将这笔债揽在自己身上。”
来世之刃恢复莲子形态,于半空落下,被展长生接在手中,低沉道:“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造杀孽,报应在你身,你造杀孽,自然也报应在我身。哪个动手并无区别。”
展长生怔愣道:“你先前却说自有你背负……”
来世之刃冷哼:“若非如此,只怕你要放她一马。”
展长生叹息一声,事已至此,却不再同他多费唇舌,他不过稍作犹豫,却是知晓其中利害,展龙终究是小瞧了他。
他只争分夺秒,照那阵图拆解雪山茧。
九十九座雪山若在此粗暴释放,单凭其冰寒同重量,只恐要将斩龙枪压得折断。展长生只得强忍心头焦灼,依阵图所示,逆向施展。
诀窍之处,便是以极热之物为核心,重新转移雪山,另造一个雪山茧。
展长生在留朱遗留的众多法宝中一扫,便寻到了几样火属性宝物矿石,再取出他当初在大周上安村后山取得的火泉精,催动灵力,生成一股真元灵火,将矿石同火泉精熔炼合一。
惊人高温在冰宫中升起,火泉精化作一团红艳烈焰,悬停半空。展长生服用回灵丹,毫不休息,便引那团烈焰缓缓靠近雪山茧。越过一丈冰寒,而后五尺、三尺……最终手掌贴上那雪山茧。
冰寒刺骨,展长生打个冷战,灵力如蛛丝,牵引一缕火焰,触碰到冰雪表面。随即赤红细丝四散分布,在光滑无痕的冰雪茧上交织成网,若是细数,便正是分割成九十九块。
过了足有半炷香功夫,只听轻轻脆响,就有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冰雪块自那巨茧上分离,顺着那一缕细长火焰,缓缓滑行,付着在火泉精外。
展长生见此法有效,略略振作,再吞服一粒回灵丹,驱动火焰,乘胜追击。
拢玉殿外,雪诗依旧焦虑来回行走。留朱固然时常将众侍从驱赶出殿外,这一次却委实拖延得太久。
她却不敢贸然打扰。自半年前她故意示弱,放走展长生后,留朱公主便对她诸多不满,信任日减,此时若再惹怒公主,只怕更要将她降罪。
雪诗来回徘徊许久,却愈发察觉心惊肉跳,仿佛有恶兆降临。
她堪堪鼓起勇气,要闯入殿中看公主是否安好时,寒月峰顶,天眠城最严密宫殿中突然传来一声凄惨悲怆至极的尖啸。
雪诗面色剧变,众侍卫仆从亦是骇得面无人色,胆小者更是双膝一软,跌跪地上。
服用雪妃果后稍有好转的魔王留霜,不知为何突然凄厉嘶吼起来。
雪诗却立时知晓了原委。
一只白头雕自山头飞下来,慌张道:“雪诗大人!公主的命魂灯……灭了!”
留朱若安好,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