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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她并没有给自己机会去思考卫卿笑的异常,她也并不想去思考。
卫卿笑这才松下一口气,他并没有独自上岸,只是手揽着夜锦衣的肩头,他担心夜锦衣会不小心再溺水,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了。
他的手才刚触碰到夜锦衣,夜锦衣就明显顿了一下,似乎连肌肉都完全紧绷,卫卿笑感觉到夜锦衣的这种反应,眉头又微微皱起。
夜锦衣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卫卿笑,压抑着开口:“不要再碰我了,否则这冷水就白泡了。”
天太冷了,水太冰了,以至于夜锦衣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变得发青,但她仍然勉强笑着看着卫卿笑,如她平日里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夜锦衣挤出来的笑意,听到夜锦衣发颤的却带着打趣意味的话,那一刹那,卫卿笑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跟他脸上还未干去的水渍混合在一起。
缓缓的,他的手松开了夜锦衣。
“你上去吧,我没事的。”夜锦衣继续道。
“我在这里陪着你。”卫卿笑勉强咧开嘴笑了笑,安慰道。
“这样泡着,必定要受寒,我病了,还有你来照顾,若是我们都病倒了,不就惨了吗。”夜锦衣说话的语气太过平淡,以至于卫卿笑无从辩驳,但他也并没有上去,只是同夜锦衣一起泡在靠岸的地方,一动不动。
“如果你一定要等着我的话,我可能现在就会给自己一刀,这样也许就不用担心那什么媚心散了。”夜锦衣的头又微微向前抵着青石河岸,手也扣着岸沿,因为冷,她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但由于药力未散,她的眼睛还是烧的发红,布满血丝,却没有丝毫光彩,看向卫卿笑的目光平静无澜。
卫卿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竟也平静地出奇,但只片刻,他就果真按着岸边,手肘一撑,就落在了岸上,给岸边带出一片水渍来。
夜锦衣微眯着眼睛看着卫卿笑飞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缓缓撑着岸边翻身上了岸,整个人平躺着喘着粗气。
地上被她湿透的衣衫浸出一片水渍,因为天气的寒冷,青石板上很快结出一片薄冰。
她看着阴沉的夜空,嘴唇早已冻成乌青的颜色。
渐渐的,她身上的高热和痛楚慢慢褪去,但眼前阴沉的夜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知道眼前一片黑暗,她也没有了任何知觉。
清晨的小镇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即使天依旧冷得出奇,街道上还是有不少的摊贩早早地摆起了摊子,开始了自己的生意。
客栈的门也从里面被打开了,掌柜一边招呼着店小二招待陆续下楼的客人,一边自己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着将来的客人。
“客官,请进,打尖还是住店?”两个商人模样的人走进来,掌柜忙迎上去招呼。
赛贵妃正是在这时候下楼的,她才刚刚踏下台阶,就一眼瞥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盯着一碗热汤发呆的卫卿笑。
冬日清晨的一碗热汤总是吸引人的,可是卫卿笑却只是看着碗里冒出的腾腾热气,一言不发,他的手指搭在汤匙的小柄上,却也是一动不动。
只不过,他却不时地回头往楼上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这一瞥,就扫到了站在台阶上正笑吟吟地看向他的赛贵妃。
他明明是与赛贵妃对上了眼,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只不经意地扭过头来,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碗里的汤。
赛贵妃已经坐到了他的身侧,一旁的小二也有眼色地小跑过来站在桌旁问道:“姑娘,您要些什么?”
赛贵妃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她瞥了一眼卫卿笑的碗,便微微侧头笑道:“跟这位公子一样。”
赛贵妃本就长得勾人,说为倾城倾国也不为过,这盈盈一笑更是惑人地厉害,以至于这店小二只是一瞥,就被勾地回不过魂来,呆呆地盯着赛贵妃许久,这才忙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好,好,这就来,姑娘您,您稍等。”
不多时,汤就被端到了赛贵妃的面前,她用汤匙小心翼翼地搅拌着,待汤稍稍凉了一些,她这才不慌不忙地舀了一勺送到自己唇边,浅浅地尝了一口。
“这汤性凉,这么冷的天,公子不怕喝了之后心更凉吗?”赛贵妃放下手里的汤匙,试探着将纤纤素手轻轻扣在卫卿笑的腕上。
卫卿笑微微侧头,将目光定在赛贵妃的手上,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外界的一切都惊不起他心底的任何波澜。
赛贵妃轻轻附身,在卫卿笑耳边吐气如兰道:“公子昨晚与楼上那位可是······”
这时,一直沉默的卫卿笑突然轻启薄唇道:“与你何干?”
他的语气很淡,好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眼里的淡漠情绪清晰可见。
但偏偏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话令赛贵妃更加相信昨晚卫卿笑与夜锦衣的确是有了夫妻之实,然而也正是这一缘故,令赛贵妃将目标放在了面前的卫卿笑身上。
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奇怪的女人,想要等到自己等不到的东西,更想要抢走别人的东西,似乎这样的事情总是能让她们对自己的美貌亦或是魅力越发自信。
很明显,赛贵妃就是这样奇怪的女人。
她本身对卫卿笑没有任何兴趣,可是现在,这种兴趣却渐渐浓厚起来了。并非是因为她发现了卫卿笑身上的某些优点,而是因为卫卿笑现在同夜锦衣似乎已经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她很乐意去摧毁这种联系。
非常乐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何物浇灌梅树()
“你跟她关系似乎不错,可是看起来,你昨晚才知道她是个女人。你费尽心思地对她好,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她的欺骗,值得吗?”赛贵妃直接将手扣在卫卿笑的手背上,细腻的指腹轻柔地划过卫卿笑的手指,带着丝丝暧昧的味道。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卫卿笑的黑眸倏然紧缩,连搅拌着羹汤的动作都蓦然停住,只因此时赛贵妃的话恰巧说中了他一直以来最怀疑的问题。
为什么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夜锦衣的真实身份,包括楚修翳,而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像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傻瓜一样被夜锦衣蒙骗,直到昨晚几乎已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夜锦衣对他说的话是什么。
“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傻的无可救药,也让他一刹那之间忍不住地痛恨夜锦衣。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样的情况下,夜锦衣还是一如既往地欺骗他,连一丝机会都不给他留。
或许,唯一的原因便是楚修翳。
那个夜锦衣曾经深爱无比,而又无比深爱夜锦衣的男人,即使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即使他同夜锦衣之间已经有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夜锦衣心里最重要的人竟还是楚修翳。
这个认知令卫卿笑心里忍不住发颤,也从心底里嘲讽自己自不量力。
赛贵妃感觉到卫卿笑的手在轻微地颤抖,这让她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公子,您下来了,稍等,你的姜汤马上就来。”
不知何时,夜锦衣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因为昨夜在冷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她的嘴唇苍白的厉害,连脚步都有些虚浮。她的手死死地扣着楼梯的栏杆,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出苍白的颜色。
她穿着黑色的衣袍,以至于让她整个人显得苍白的过分,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她的眉目低垂,只在听到店小二的话时才微微抬起头,勉强点头示意。
店小二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善意提醒道:“公子,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大夫,这样冷的天,着了凉只喝姜汤可不成。”
夜锦衣微微抬眸道:“不必。”
说罢,她就缓步走到卫卿笑的对面,坐定,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并没有对赛贵妃和卫卿笑之间的暧昧举动有任何反应,抑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有看到。
热腾腾的姜汤被端在了夜锦衣的面前,店小二的手还没有离开汤碗,一直黑着脸色的卫卿笑就突然开口道:“若是我记得没有错,小二,这碗姜汤是我点的。”
店小二因为卫卿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疑惑,他摸着自己的脑袋问道:“方才,公子不是说,姜汤等这位公子下来再端上来吗?”
卫卿笑冷飕飕道:“我的确是这样说过,可我有说过这姜汤是点给这位公子的吗?”
店小二想了想,忙摇头道:“没有。”
卫卿笑笑了笑,道:“那烦请你把姜汤端到这位姑娘面前,昨夜天亮,姑娘家身子弱,免不了要受些风寒。”
店小二闻言,便犹豫着将夜锦衣面前的姜汤移到赛贵妃面前,然后慌忙退下去,不再多管闲事。
卫卿笑的脸色难看地厉害,尤其是在透过氤氲的热气,他隐隐瞥见夜锦衣状似嘲弄的抿唇一笑之后,他的脸色更是差劲,面上像是布满了阴沉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狂风骤雨。
但卫卿笑的脸色愈是难看,赛贵妃面上的笑意就越发灿烂,因为她突然觉得卫卿笑原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至少是个会照顾女人的男人,面前这碗泛着热气的姜汤岂非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突然发觉,就算卫卿笑不属于任何人,她也想拥有这个男人。
女人的决定往往是一瞬间完成的,而且这在赛贵妃眼里,并算不得是草率的决定。
夜锦衣并不知道赛贵妃或是卫卿笑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很虚弱,纵使内力深厚,可她说到底还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会死,当然也会生病。
但很明显,现在的局势并不能允许她的身体有丝毫的差错,她必须想办法让自己的身体立刻恢复,否则她不确定她还能不能顺利地找回泣血剑。
“咳。”她的嗓子突然之间刺痛地厉害,这令她克制不住地轻咳一声,然而,也仅此一声而已,因为在她咳嗽的瞬间,她的手掌就已经合拢起来抵在了她的唇边。
她不大喜欢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此番也并不例外,所以只是调整了气息,她就按着桌子缓缓站起,浅声道:“我出去一趟。”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卫卿笑交代,这句话还未落音,她就已经转身出了客栈,不多时,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色背影。
赛贵妃目送着夜锦衣离开,也感觉到卫卿笑的手越来越僵硬,她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卫卿笑,柔笑道:“难不成,你想去追她?看样子,她似乎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给你,这样的人,真的配你对她死心塌地吗?”
“配与不配,与你何干?”卫卿笑冷笑一声,将手从赛贵妃的手中抽出来,起身缓步上了楼梯,只剩下赛贵妃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嘴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唯有街道旁的摊贩手插在袖子里等着来光顾的客人,夜锦衣每走过一条街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而在这叫卖声中保持沉默的人却更能引起人的注意。
路旁一个戴着硕大斗笠的小贩正摆弄着手里的花枝,与其他小贩不同的是,他没有叫卖,反而在仔仔细细地侍弄着筐子里的花朵,更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垂在胸前的头发是雪白色的。
他手里红的妖艳的梅花与他雪白的发丝更是引人注目地厉害。
夜锦衣停在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筐子里开的正好的红梅花,轻声道:“这红梅花开的未免早了些。”
摊贩放下手里的花枝,轻笑道:“我这梅树用稀罕物浇灌,所以开的比普通的梅花早了些。”
夜锦衣微微抬眸道:“敢问先生以何物浇灌梅树?”
摊贩道:“人的精血、真气。”
夜锦衣手一顿,敛眸道:“的确稀罕。”
摊贩将筐里其中一株梅花捡出来,抬手弹去花枝上一只隐在花瓣下的虫蛹,颇为惋惜道:“只是可惜这花中了毒,花期比普通的梅花短得多。”
夜锦衣从摊贩手里接过那株梅花仔细端详着,半晌才沉声道:“什么毒?”
摊贩笑了笑,道:“你不知道?”
夜锦衣冷笑道:“我应该知道?”
摊贩道:“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夜锦衣敛眸道:“这毒可解?”
摊贩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解毒亦如此。”
夜锦衣从腰间拿出颗金粒子丢给摊贩,道:“这花我要了。”
摊贩接过那枚金粒子,再摊开手时那枚金粒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致的药瓶,他笑道:“你既买了这花,我便把这药送与你吧。”
夜锦衣扫了那药瓶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