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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庄珣那不掩饰的姿态,这样令得她更难下手,她也清楚,庄珣的这种不掩饰真正的作用其实就是掩饰,可这么些日子下来,在大多数时候庄珣都是对自己还是坦诚相待的,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想让别人发现也再正常不过,即便是夫妻之间也会有各自的秘密。
庄珣对自己的警惕情有可原,但是为了西越皇室,为了长孙家族,也为了那个打小便宠溺自己到极致的祖母,长孙玲珑还是接受了将庄珣尸体带回西越的命令,这也是她接近庄珣的真正目的。
而这么些日子下来,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像开始那般下得了手了,有时她还会想,若是两人真能够喜结连理,这不是比带回他的尸体做剑炉更好的方法吗?
所以,长孙玲珑很纠结,这让身边等她命令随时准备刺杀庄珣的人也很焦急。
……
西北边境海域,艳阳高照下,一艘艘巨大无比的银色仙帆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气势恢弘磅礴。
殷商舰队一共七艘仙帆停靠在了这西北边境幽深海域,而庄珣与白展堂所上的仙帆也即是此次展开物品交换会的仙帆。
当白展堂踏上仙帆之时,十八位金身发亮的佛陀似乎是心有所感般互相对望了一眼,但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行动,只不过在下来目光总是会不着边际的掠过白展堂。
上得了仙帆,庄珣慨然无比地打量起了四周,如果不是亲自踏上船,他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艘船,这更像是街边闹市,人声鼎沸,只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大多数人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不一般的感觉。
“你先在这逛上一逛,若是真有那剑的消息,别轻举妄动,等我回来。”白展堂回头对庄珣道,这么些年来,四年来一次的仙帆其实他早就熟悉无比了,甚至于年少轻狂时还背着大先生随同舰队远航了一番,到达了遥远的殷商域,那一次回来后,大先生收拾他收拾得可惨了。
虽说这十八个金身发亮的佛陀总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但白展堂却清楚这里头的规矩,倒也没什么担忧,径直便往仙帆里面行去。
当白展堂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时,那十八个佛陀有六个也尾随了过去,其余十二个依旧镇守在这巨大帆船上,目光也并不曾在庄珣身上停留,似乎有能力察觉谁有威胁谁没有威胁似的。
于是,庄珣便自个在这仙帆上瞎逛了起来,只是与寻常瞎逛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多的是惊叹连连。
“尾光毒草,顾名思义,这是一株毒草,在遥远时代以前,几乎是属于禁忌类的存在,但在如今,若是配以特殊的方法,便能够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说白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真正正的毒物,也没有真真正正的宝物,只看如何使用罢了,客官若是有兴趣,半颗灵石即可。”
行走间,庄珣也听到了许多灵草灵花的消息,这在平时几乎就是看不到的珍贵东西,没想到在这仙帆上却层出不穷,从这里便可看出那殷商域的富饶程度了,根本不是区区东临域能够与之相比的。
就在这时,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如何,庄珣将目光望向了自己右前方,那里处于热烈高阳下,所以并无多少人在那边,只是尽头处的一个人却引起了庄珣的注意,这人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茫茫海域,似乎仙帆交换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不能说是瘦骨如柴却也差不了多少,一眼望去便可知是病入膏肓,且还拄着一根紫檀拐杖,看那拐杖的破旧程度,应该是拄了有些年的了。
“这样的人,为何能够上得了殷商舰队?就不怕中途暴毙吗?”庄珣心头疑问,明眼人也看得出,那年轻人所剩时日应该不多了。
期间也不止是庄珣注意到了那个年轻人,旁边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有人便好奇地问向一旁的殷商商家。
“他啊,听说呆在这舰队有八个年头了,一直跟随着大舰队远航,可也只是呆在船上,从未下去过陆地,平常时也不与人打交道,跟他在一起的,独有那把破烂的紫檀拐杖罢了,也不知这舰队为何不将他赶下去。”那商家似乎也并不太清楚情况,只说了个大概。
当这名商家回答完后,那些问的人也兴趣索然了,也便没再去注意那病态青年。
“这舰队既然有关于“天下第一”剑的消息,而这青年据说也在这仙帆上呆了八个年头了,不如去向他打听打听,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消息也不一定。”庄珣倒是想到了这一点,呆了八年,好歹对舰队上的一些东西有所了解吧。
于是,庄珣步伐看似不着边际,实际是向那名病态青年缓缓靠近。
第155章 坦诚()
此时边境海域风平浪静,漆黑色的波浪翻滚又翻滚,不时可看见一些覆海巨兽腾跃而起,激起千层涛浪,有那么些个巨兽还会悄悄从水面露出一双黑瞳来,静静地注视着那一艘艘在艳阳下散发着闪亮银光的仙帆。
这西北边境海域以前也的确有许多渔民在此打渔,但自从一些渔民神秘莫测的消失后,来此打渔的人便少了许多,直到最后有人说这里的海域有许多灵智开化的妖兽,就是这些妖兽将渔民们吃了。
也到底是一些灵智开化的妖兽,清楚这银色仙帆舰队上能够斩杀它们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即便是远远观望也不过是露出一双妖异黑瞳罢了。
那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的病弱青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人在靠近他,或者说,这么些年来,他的这种状况其实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了,肯定中间不乏有人前来询问的。
“这么做反倒是有些让人感觉心虚一样,我只要旁敲侧击问一些这舰队的奇闻异事便行,倒也不需要这般鬼祟,担心别人发现一样。”这下庄珣也大方坦然了起来,谁都想得到宝物,这份心思其实很正常才对。
想到这里,庄珣已然来到了那病弱青年身旁不远处,同样打量着一望无际的漆黑平静海域,而后缓缓开口道:“我听人说,你在这船上已然呆了八个年头了,这舰队还会有这样的待遇吗?”
庄珣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很是普通,至少是每个知道这病弱男子情况的人都想问的问题,倒也看不出有其他的什么心思。
那病弱青年原本略显空洞的眼神微微起了些波澜,紫檀拐杖也悄悄收回了自己脚边,然而细心的庄珣还是发现了这个动作,一个人的内心其实与他的动作是相连的,既然是收回拐杖这个动作,也代表着这个病弱青年内心也在悄然关闭,但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警惕旁人的一个动作。
约莫片刻,庄珣见他没有回答,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继续道:“这舰队载人往返一次便需要半颗灵石,可若是一次性交出一颗灵石,那舰队可免费再给这位顾客往返搭乘一次,也就是三次,这也是基于半颗灵石与完整的灵石成色差距很大的缘故,只是半颗灵石,只能乘坐一次,若是一颗完整的灵石,便可乘坐三次。你在这呆了八个年头,无论怎么算,付出的灵石都超过了三颗,很难想象,如你这般的人身上会有三颗灵石。”
这点也不止是庄珣感到疑惑,那些好奇病弱青年的人也感到疑惑,这病弱青年身上竟会有如此多的灵石?那可是三颗灵石啊!
这应该早就有人来抢夺了才对!
“我不用付灵石。”似乎是知道庄珣心中在想什么,病弱青年目光望着淼茫海域回答道,声音很小,但却让人听着很舒服,抑扬顿挫,从他说话的语气可听出,这年轻人的生活应该过得很有分寸。
庄珣微微一愣,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这个男子不回答自己的准备,却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竟然回答了,这样一来的话可能性便只有一个,就是这个病弱青年担心别人以为他身上有灵石而对他出手,所以当每个人都问到这个问题时,他需要做出一些解释才能让那些人不至于对他虎视眈眈。
果不其然,病弱青年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了,而且庄珣还看到了他嘴角一抹溢出的黑色淤血,显然是病入膏肓到极致了,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而是继续道:“我知道很多人都以为我身上是有这么多灵石才能够在这舰队当中待如此之久,只不过他们都错了,我不过是被可怜而已。”
病弱青年说得很是坦然,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虽然这话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嫌疑,不过,我倒是有些相信你,你可能觉得我这个相信不靠谱,但这些都基于你觉得自己说的话靠不靠谱。”庄珣微微一笑道。
病弱青年明显一愣,这时才转过头真正打量起了庄珣,见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也是一笑,虽然这笑怎么看都有些磕碜,不过庄珣看得出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同样回以一笑。
“我觉得靠谱不靠谱其实都一样,人在贪欲面前很少有人能够控制得住,说说吧,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病弱青年直接点明道。
庄珣也没觉得惊讶,这个青年看似病入膏肓,可是至少精神上还是很好的,估计与他的生活起居关系很大,虽然身体已然病残,可是却还有心思去坚持好的生活起居,为了能够活得更长,这固然是每一个病患之人都想要去做的事,但却并不是每一个病患的人能够做到的事。
庄珣依稀记得,自己父皇当年也是病入膏肓,可却没了生存下去的勇气,终日寡寡,直至最后病逝,若是期间能够生活得阳光些,好情绪多些,那么活到现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庄珣清楚,真正让他父皇病逝的是绝望,无能为力的的绝望。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庄珣一眼望去便知道他的病比自己父皇当年患得还重,但却依旧能够对人微笑,与人和善,这说明了一点,病弱青年自己还有生存下去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还带着很大的希望。
察言观色至此,庄珣对自己的想法终于肯定了下来,只是这个生存下去的理由却是千万,有可能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或者是与人有承诺,或者是还有必须要见的人等等,这些都是可能性,庄珣不知道是哪一个。
但从剥析这些可能性庄珣又发现了一点,除了活下去的希望这一点,其它可能性都涉及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特征,无论是与人有承诺还是生命中还有必须要见的人,或者说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比如报仇,中间都与情义有关。
也即,这病弱青年要不然就是重情义,要不然就是无情无义那一种,而从刚才两人寥寥几句的对话看来,庄珣认为这青年应该是极重情义的那一种人。
因为,无情无义的人,再怎么笑,也不会像病弱男子这般阳光。
于是庄珣道:“先不说我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说说我活这么些年来最遗憾的事吧。”
病弱男子一愣,而且眼神中明显有惊讶,他不知道庄珣为何突然这么说,他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我出生在皇室,出生那年便被立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已经得到了一切,可是……”庄珣此刻确实是心照了,把一切都娓娓道来。
有时候,我们总会对陌生人说出更多,或许便是如此吧。
“……父皇病重离世,我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哭着,什么都做不了,世人都认为生长在皇室定然会幸福之至,不用为吃喝发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大多数人都不清楚,每个人真正想要的,很多其实都已经是失去了的,所以人们会才会感到失望,感到落魄,那是因为珍惜这两字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它就是两个字而已!”
病弱青年静静地听庄珣说完,一句话也没说,或者说,其实不需要说话,他完全理解。
第156章 成胤()
所谓晓之于情大概就是庄珣这般吧,那唤作“天下第一”的剑既然都能够从遥远的殷商域传到他耳中,那呆在这殷商舰队八年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关于它的消息,庄珣也是掐准了这一点。
可这毕竟不是一个寻常的东西,有些人为了不招惹是非情愿是没听见这消息,即便是听到了,也会装作不知道的人大有所在。
要一个人将不愿说出的东西说出来,要一个人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么就要得到这个人的信任,想要得到这个人的信任,一则是用骗,第二则是坦诚相交,庄珣选择的是第二种,在他看来,这其实也没什么损失,病弱青年若真个不知道那剑的消息,自己也就是多交了一个朋友,何乐而不为?
在一席发自肺腑的话说完之后,不知为何,庄珣也感觉自己舒畅了许多,这些东西一直憋在心中却也不是一件好事,能把它们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