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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个多时辰,陈府的丫鬟小厮已经开始传扬陈二爷今早拜庄的事情。
陈岳刚走进东院后门,迎面走来一个脸色冰冷的黑衣武者,看见他目光就是一凝,眼中杀机毕露。两个当差的丫鬟看见他脸色就是一白,都顾不上向陈岳行礼,赶紧躲回了门房。
陈岳没和此人打过交道,却知道他是老太爷的四大影卫之一——陈四。据说他们才是老太爷最信任的人,老太爷和小妾睡觉的时候,都让他们守在床头。
陈四在他身前一丈站定,一抱拳道:“岳少爷,老太爷有请,跟我走吧!”话虽客气,语气却十分生硬,架势更是不容置疑。
“啊,爷爷他老人家要见我?”陈岳受宠若惊,目光大亮。
陈四嘴角泛起一丝不屑,当先带路,却听陈岳激动道:“爷爷终于肯见我了,不行,我要先沐浴更衣!”
“啥?”陈四愣住,双手猛地握拳,身躯一阵颤抖,心中怒火翻滚:“现在才说要沐浴更衣,你丫刚才干什么去了”
陈老太爷已经带着全族等了一个时辰,他哪里还敢让他们再等陈岳沐浴更衣,咬牙喝道:“沐浴更衣就不必了,多给老太爷磕几个响头就是,你现在就跟我走!”
陈岳却义正言辞道:“那怎么行。不沐浴更衣,不能表达我对老太爷崇敬之情。如果老太爷不急的话,我打算先斋戒三天,祈祷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老太爷很急”陈四实在忍无可忍,一咬牙直接抓向陈岳,势要直接提着他去老太爷面前磕头。
陈岳皱起眉头,若是半个月前,这陈四绝对是他敬而远之、不敢招惹的人物。此时此刻,此人居然胆敢向他动手,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御动身体便是一拳迎上。“精海”同时爆发,一股磅“礴精”元从“血奴”体内涌出,瞬间充溢全身肌肉。
陈四见陈岳居然敢还手,嘴角也泛起一丝疾风,暗暗运起了“真元”。任你陈岳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自己仍然是个没“聚气”的废物。今天他就要让这个废物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爷,手掌照着陈岳的拳头握去。
就在一拳一掌相交的刹那,陈岳的拳头上突然浮起一层寒冰拳套,拳头突然发力,“砰”地一声撞在陈四手掌上。
这一拳,无限接近于“王者”一击。陈四的五指还来不及握紧,掌心便是一震,一股巨力指透肺腑,身躯好似被一头蛮牛撞中,倒飞出去。
“噗——”他摔在地上滑出两丈来远才停住,周围十几个仆役顿时愣住,他自己也是一愣。抬眼看着台阶上如岳临渊的青衫少年,他渐渐张大了嘴巴,眼中充满了恐惧,心中疯狂呐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算他是不世的天才,还没‘聚气’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装,他一直都在装,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无耻”
陈岳张开五指,盯着陈四义正言辞道:“狗奴才,我陈家恪守礼法,规矩森严,你敢以下犯上,还反了你了!来人,将这厮捆到正院,让老太爷亲自处置!”
陈四勃然大怒,你丫回来不先拜见家主,还有脸跟我谈礼法正要反驳,胸口一股腥甜涌起,张口便是一股鲜血喷出,根本说不出话来。一股寒气随即在他体内爆发,他不由一个激灵,眉梢头立时顶升起一片霜花,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岳再没多看他一眼,径直朝浴池走去。十几个小厮面面相觑,随后看向夹巷中走来的一个青衣武者。
他合中身材,浓眉大眼,经常跟着陈二爷出门,见过不少大场面。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却很会做人,颇受陈炼父子器重。他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没听见岳少爷的吩咐吗,随我将这厮捆了送到前院发落。”
众人一愣,又看向陈四,无不暗暗称快。一个小厮眼珠一转,招呼道:“哥儿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如今得势的可是岳少爷,听‘六哥’的准错不了,还不去拿绳子!”
陈四大怒,奈何“丹田”中一股冰寒气息正在肆掠,连他的血液都要冻结,实在是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小厮将自己五花大绑,抬死猪般运往了正院。
陈四走后,陈老太爷阴沉的脸色渐渐泛起红晕,一股气势缓缓攀升,仿佛一座积蓄力量的火山。陈峰首当其中,只觉得一股天威当头罩下,一时噤若寒蝉。其余人也正了颜色,老太爷今天是动了真怒,陈岳到来之时,就是他怒气宣泄之刻,现在谁撞上去谁倒霉。
院中忽然一阵喧哗,陈老太爷陡然睁大双眼,瞳孔中精光爆射,厉声喝道:“小畜生,还不滚进来!”说着端起了茶杯。
这一声大喝声振屋瓦,一股无形气势犹如洪流一般冲向门外,一挂湘妃竹门帘“咔嚓”碎成粉末,屋中瓷器磕磕作响。
赵六一伙首当其冲,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众人循势望去,只见陈四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手脚绑在一起由两根红木棍穿着,和屋中的陈二爷好一比,却哪里有陈岳所得影子。
陈老太爷勃然大怒,陈四是他的人,阖府皆知,在外行走犹如族长亲临,就是他的亲儿子也不敢得罪,今天居然被人捆了送到他面前,这就是当众打他的脸
他扬手就是一个青花瓷茶盅砸了出去,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陈岳那个畜生呢!”
“砰—”茶盅磕在门槛上震成了碎末,所有人噤若寒蝉,满院子鸦雀无声。
赵六一个激灵,也不敢造次,“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回老太爷的话,陈四对岳少爷无礼,被岳少爷亲手教训了。岳少爷吩咐小的们将他绑来正院,给您发落。”
陈老太爷脸一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已经不是在打他的脸了,这就是在他的人,就是在向他叫板
众族人相互使着眼色,嘴角纷纷扬起笑容,讥讽之意溢于言表:“你陈老色鬼坐立起行三十年,居然也有今天”
陈老太爷扫了下手众人一眼,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喝道:“那个小畜生在哪里,给我绑了来!”
赵六一个激灵,心中一阵叫苦。他是来“点火”的,结果火一起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一时却哪里敢动,如果让他在陈岳和陈老太爷之间选一个得罪,他宁愿得罪陈老太爷
陈老太爷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怎么,老夫还指挥不动你们了?”
“小的不敢!”赵六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咬牙道:“岳少爷说他要斋戒沐浴之后,再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呃”众人又是一呆,话是好话,可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陈岳才说要斋戒沐浴,这是要他们继续等下去,这就是在挑战陈老太爷的权威
陈老太爷脸一红,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咬牙吼道:“陈大,去把那个畜生给我绑来!”
狮头大椅后一个铁塔般的黑衣壮汉身子一晃,就要冲出。
“慢着!”下手三个老者异口同声,同时窜出座位挡在了大厅当中。
陈老太爷目光一凝,沉声问道:“老七、老八、老九,你们什么意思!”
左边一个红光满面的皂袍老者冷哼一声,说道:“陈岳在给隐门做事,陈家已经得罪隐门了。四哥以为陈家现在是该拉拢陈岳,还是该继续得罪他?”
陈老太爷一阵牙根发痒,陈岳如此打他的脸,难道还要他舔着脸上去讨好陈岳?
旁边一个须发花白的干瘦灰袍老者也是冷哼一声,沙哑的声音坦然说道:“四哥,你已经老糊涂了,我们认为你不再适合担任族长一职,回你的后院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你们”陈老太爷脸色一变,霍地起身,双眼中精光爆射犹如两柄利剑,气势轰然爆发。
三人冷哼一声同样鼓起“真元”,三股护身真气犹如一道铁墙,稳稳挡下了陈老太爷的气势冲击。
陈三爷几个兄弟相视一眼,也霍地起身鼓起气势。就连人蛹一般的陈二爷,也站起身爆发出了自己的气势。现在旁支出来叫板,他们兄弟自然要一致对外。
他们一动,下手十几个族人同时一声冷哼,也站起身来鼓起气势。
面对二十多个巅峰武师同时发难,陈老太爷也是一个激灵,脸色微微发白。陈家兄弟相视一眼,不由发抖。这些老家伙,什么时候拧成一股了。面对这股合力,就算再加上陈大、陈二和陈三,他们也毫无胜算。
陈峰夹在两股气势当中,顿时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昏死过去。但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两拨人各自亮出实力,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之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九章 逼宫()
陈家的族人一动,院里的家丁也跟着分成两拨拉开了架势,相互怒目而视,大有不共戴天之势。
作为一名合格的家丁,当主人生气的时候,他们必须比主子更加愤慨,才能被主子当作自己人。陈老太爷毕竟是族长,倒有一半人站在了他这边。
院门口还站着二十几个武师,相视一眼便纷纷退到了墙角,作势两不相帮。
陈老太爷发现自己这边明显不占优势,不得不压下怒火,咬牙问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否则休怪老夫和你们鱼死网破!”
“我们的要求很合理!”红脸老者神情郑重,坦然说道:“四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你的自私和无能,我们一致认为你没有继续担任族长的资格,更不可能为将家族发扬光大。所以请你离开正院,搬到后花园颐养天年吧。”
陈家兄弟相视一眼,俱是怒不可遏。陈三爷更是后悔不迭,他故意去账房“点火”,是为了挤掉“二爷”陈炼,不是想被这些家伙一锅端啊
陈老太爷气得脸皮一阵哆嗦,盯着红袍老者咬牙问道:“我无能?当年是你们推举我当的族长,陈家在我的带领下一跃成为雍城三大世家,是我让你们锦衣玉食说我无能,你们又凭什么将陈家发扬光大,就凭你们人多?”
“我们也老了”红莲老者轻叹一声,看了众人一眼,义正言辞道:“我们今天反你,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我们不想死了以后,也跟着你被人戳脊梁骨。以前是子孙无能,但是今天,子孙中出了一个陈岳。以他的资质和才华,我们相信陈家会在他的带领下重现‘真龙血脉’的荣耀!”
陈老太爷脸上一阵火烧,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陈岳刚刚打了他的脸,这些老家伙非但不同仇敌忾,还要抬陈岳出来顶替他的族长之位,分明是要接着打他的脸。还说什么陈岳的资质和才华,陈岳是什么料难道他不知道?分明是在骂他瞎了眼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气极而笑:“陈岳!一个给隐门跑腿的喽啰,就值得你们如此巴结?他今天怎么对待老夫,明天就会怎么对待你们!”
红脸老者微微摇头,展颜笑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你必须退位,这也是族长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决不能看见陈家毁在你们手上,限你们天亮之前搬出正院!”
陈老太爷看向昏死在地上的陈峰,就恨不得一把捏死他。但当务之急不是赔礼认错,赔礼认错就意味着要接受惩罚,承担后果。只有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才能解今日之危
陈老太爷也是一代枭雄,越愤怒越冷静,心念一转便想到了对策,一收气势重新坐下,向陈大挥了挥手,大声喝道:“换茶!”
众族老相视一眼,也各自坐下,等着陈老太爷开条件。陈大一晃身,又退回了狮头大椅后。一众丫鬟随后战战兢兢地走进厅堂给众人重新上茶,一时间清香四溢,将之前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许。
陈老太爷硬着头皮端起热茶轻啜了一口,语重心长道:“各位兄弟,此事有误会。峰儿也不知那丫头竟然能被隐门收为弟子,他堂堂雍城三大世家的少爷,难道看见自家的三等丫鬟还要恭恭敬敬?若被人知道,岂不笑话陈家没有上下尊卑
人不轻狂枉少年,这孩子这次得了教训,我又重重罚了他,他以后会悔改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嘛!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纨绔习气,何必一棍子打死呢
老二教子无方,即日免去少族长之位。来人,送他们回去休息!”
陈二爷一个激灵,身子一软瘫坐在在了椅子上。屋外一众小厮也松了口气,立即有人抬来春凳,将父子俩送了下去。
三爷陈炼看在眼里,心中狂跳
陈老太爷随即脸色一沉,又说道:“峰儿犯了错,好歹能诚心悔过,认罪受罚。但陈岳这个小畜生以为混出了点名堂,就张狂起来,简直目无尊长!”说着他目光一凝,扫了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