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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江景烨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她亦不是懵懂不知的女孩儿。一见钟情这样的戏码,在他们这样的年龄,在电视剧里是一种美好,在现实里……
谁信?
陆胜男微微有些失神,说起来,她似乎对江景白,是真的一见钟情,从高二到现在,整整十年有余。
原来她和江景白,已经认识了这么久……
明明陆胜男就坐在身边,然而江景烨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她的走神和失落。她侧着脸,贵宾室的暖光落在她身上,长长的头发被她简单的挽成丸子头,有些碎发落在耳后,白皙的脖颈好似度了光晕,泛着光,柔和而宁静。
却无端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悲伤。
江景烨抿着唇,眼神微凝。
“以你的聪明,难道会猜不出来我想做什么?”
陆胜男握紧了手,内心即使风起云涌面上依旧平淡如水:“是为了江家的继承权?”
“你说呢?”
“如果是,我并不认为我可以帮上忙。”
江景烨忽然笑了,看着陆胜男满是讥诮:“陆胜男,这么多年我都找不到江景白,你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回来吗?”
想到萧然然的话,陆胜男只觉得胸腔好似被巨石压着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现在他回来了,你直接找他不是更好?”
江景烨却久久没有回话,陆胜男侧头,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呵呵,真有意思。”江景烨忽然冒出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来,“我也不着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多长的时间我都可以等。”
江景烨作势起身,嘴角挑了起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陆胜男,别说你有老公这样的话来敷衍我,已婚未婚,就算赵恒之不清楚,民政局那里却是一清二楚的。我可以等你想清楚,可是,陆海升却不一定能等。”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对正在沉思的陆胜男说道:“陆胜男,下次见到江景白,替我转告他,有些东西,他永远守护不了。”
说到最后,江景烨的声音已然有几分痛恨的口吻。
陆胜男坐在沙发上,绞着手指,千头万绪,她对江景烨想做什么,只觉云里雾里,让她困惑不已。
若是因为江家的继承权,既然江氏企业董事长已经宣布了江景烨为继承人,这些年也一直是江景烨在打理,那么江景烨没有理由这样煞费苦心。
即使当年江景白放弃这一切是迫不得已,那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打转,却依旧理不清。
最重要的是,他和江景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对彼此都那么仇视?
感情从来都不是讲道理的,若是真有是非,陆胜男将百叶帘拉起,透过落地窗看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神色惘然。
陆海升肝癌复发,虽然现在一切顺利,可是情况并不算好。当年曾切除了一部分肝脏,可是现在却无法手术,只能靠化疗和药物控制病情。
陆胜男带着陆海升跑遍江城,去过北上广,结果都不尽人意。可是,她依旧抱有一丝幻想,再多一些时间,五年,三年,哪怕多上几个月也好……
若是连陆海升也不在了,这世上,她就真的成了孤儿了。
做江景烨女朋友,然后帮着他去对付江景白?
只是想想,陆胜男都觉得可笑。
她怎么可能帮着别人去算计江景白?
从前曾听人说江景烨算无遗策,在江城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家世,还因为他擅长人心。是人都有软肋,或是钱财,或是美人,或是其他……
而江氏企业自他接管以来,版图扩了不知多少,有多少人暗地里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陆海升和江景白,她只能选一个……
“江景烨,你果真好算计……”
?
失眠的人无非是两种,一是手里拿着手机,二是脑子里有个剧场。
而在陆胜男无数个失眠的黑夜里,她所有的剧场都是江景白的模样。
今晚亦然。
陆胜男觉得身体很疲惫,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向暖说向恒出国培训去了,于是她请假带着安安和向妈妈去了云南旅游,作陪的还有高子豪。
发来的照片上,向暖抱着安安,眼角眉梢都是满足,而高子豪站在她身后,眉目温柔。
陆胜男披着薄毯坐在沙发上看向暖发给她的照片,心里很为她高兴。
若是没有意外,向暖和高子豪大概能走到最后吧?
陆胜男看了看阳台,总觉得那晚江景白站在那里的背影依旧还在……
闭着眼,世界归于黑暗。
江景白淡笑的模样,却依旧清晰好似万千晨光。
江景白,我很想你。
陆胜男握着手机,情不自禁地就将这几个字打了出来,几乎没有犹豫地,发到了那个她烂熟于心的号码上。
放下手机,陆胜男起身走到阳台上,学着向暖的模样点了烟,却呛得她眼泪都流了下来。
没有开灯的客厅忽然亮了一下,是手机的光亮。
这么多年,她没有期待过会得到回音,然而在看到那条短讯的回复时,却忍不住落了泪。
陆胜男,你要好好的。
………题外话………求收藏,求咖啡,求鲜花钻石荷包臭鸡蛋……是不是我写得太不好,为什么成绩这么惨不忍睹?
100 100谁心任荒年(4)()
呐,暖暖。记得那年大学排球社比赛摔到了腿,破了皮,流了血。
那年六月的太阳格外炽热,你说伤口不处理会痛,就像感情不争取或许永远不会开始一样。
你说,胜男,你和他从来没有开始过,所以结束吧。
可是暖暖,早在江景白离开的那年夏天,所有埋在心底的伤口都已溃烂,无药可治撄。
你知道的吧?于我而言,江景白,是一道无论如何都缝合不了的伤口。
——陆胜男
?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的监狱,陆胜男还是去了偿。
这天陆海升一大早就起来了,仔仔细细地洗漱好,刮了胡子,因为化疗的关系,曾经浓密的黑发早已不见,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头顶。
然而陆海升选了他觉得最好看的一顶帽子,穿着黑色衬衣,郑重的问她:“我看起来还行吧?”
郑重得好像他不是去探监,而是去赴一场约会。
“嗯,很精神。”陆胜男由衷说道。
陆海升正了正帽子,语气铿然:“走吧。”
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关于陆海涛的一切记忆,都停留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潮湿,血腥,冰凉,遥远而模糊。就好像曾经的露天电影,大大的白色幕布上投影的影像布满雪花,看不真切,却挥之不去。
这些年陆海升也不再提及陆海涛,好似忘记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然而很奇怪,每次她预约探监的时候,陆海涛都不曾拒绝过。
大概这些年,也无人去探监吧?杀人犯的头衔,在落后贫穷的陆家村,依旧人人避之不及她的那些伯父,姑姑,从未露过面,当年尚且不管她,又怎会顾及陆海涛?
陆胜男抿着唇,踩着油门的脚更加用力,车窗外的风哗啦啦作响,扰乱了心神。
江景白说,陆胜男,你要好好的。
是,她当然要好好的,不然这漫长的人生,要怎么过?
在去监狱的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里,陆海升格外沉默,不言不语。
陆胜男却依旧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关押陆海涛的监狱离江城不算太远,灰蒙蒙的天空下,高墙铁网的监狱看起来带着森凉。
这座四四方方的监牢,将会埋葬陆海涛的一生。连同她和他的父女之情一起,都悉数埋葬在这高墙里。陆海升走在前面,背影有些佝偻,不过是上午九点多,晨光正好,但落在陆海升身上,好似阳光也蒙了灰,无端就多了几分寂寥。
陆胜男跟在他身后,想着年轻时陆海升的模样,岁月终究是公平的。
英雄和美人,都会迟暮。
到了探监室,陆海升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又不安地将鸦青色的帽子取下,抚平了帽子周边的褶皱再重新戴上。
郑重其事的样子,好似赴一场久别的约会。
狱警带着陆海涛出来的时候,原本坐着的陆海升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枯瘦的双手“啪”的一下拍着隔音玻璃上……
陆胜男急忙拉住他的手,陆海升怒目圆睁的模样太过狰狞,眼里布满血丝,目光灼灼的盯着陆海涛看。
肝癌折磨他太久,此刻他紧握的双手露出青筋来,越发显出他的瘦弱。
隔着厚厚的玻璃,陆海涛却忽然“嗬嗬”地笑出声来。
快四年不见,陆海涛好似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灰蓝色的条纹囚衣,板寸头,看见陆胜男时,依然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对于陆海涛,“父亲”一词之于她,这些年来原本仅存的温柔幻想早在高中毕业那年就被粉粹成渣,而三年前她孤注一掷的来这里寻求安慰时,已经死掉的心立刻就成了灰。
那时起,陆海涛于她,不过就是一个医学上的父女关系而已。
不在乎了,便不会受伤。
陆海升逐渐平复下来,探视时间有限,他禁不起太多情绪的撩拨。
“听说你要来看我,我还以为天上下红雨了,没想到你果然来了。可惜现在隔了玻璃,你再想打断我一条腿却是不可能了,哈哈哈……”
陆海涛盯着陆海升,眼神冰凉刺骨,宛如毒蛇,眼里的恨意让人惊心。
陆胜男握着另一只听筒,没有开口。
陆海升闭着眼,好似在怀念什么,而后缓缓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仿佛刚刚的失态和抓狂都只是错觉。
“陆海涛,我来这里,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咦,难得还有咱陆家村大才子不知道的事呢,这可真是稀奇。”
陆家村的贫穷落后在青木关都是鼎鼎有名的,小学的时候曾听村里的老师提起,若是当年陆海升不去部队而去考大学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在他们还年轻的时候,陆海升也曾是陆家村这个鸡窝里的金凤凰,也曾有一大票的女人迷恋过他。
“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你要什么我都让着你。为什么还要对阿音出手?”陆海升不理会他的讥讽,目露痛色,声音也渐渐拔高,“既然得到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
陆胜男微微一愣,目露诧异。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陆海涛和陆海升竟也曾以“兄弟”相称。
陆海升却是偏头,厌恶而怨恨地看了陆胜男一眼。
片刻后邪肆地笑了,露出微微泛黄的牙齿,挂着让人费解的得意模样。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哪里输给你了?为什么别人提起你都是好的,说到我都是孬的?不就因为你读书好,脑子好使?哦不,更多的是因为你长得比我好吧?”陆海涛托着下巴,眼里忽然绽放出异样的光芒来,“可是那又怎样?你的女人,最后还是变成了我的……啧啧,你不知道,那滋味……”
“陆海涛!”陆海升暴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当着阿音和你的女儿的面,你说这些话,你还要不要脸?!”
陆海升已然被激怒,脸上渐渐染了潮红,捏紧的双拳,绷紧的腮帮子,都显示着他的愤怒。
陆胜男这才明白过来,陆海涛刚刚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陆海升说,是陆海涛强*暴了她的母亲,而后才有了她……
胃里忽然翻腾得厉害,五脏六腑好似都变得扭曲,止不住的恶心感从身体里传出来,陆胜男扔了听筒,捂着嘴向门外跑去……
直到出了大门,陆胜男才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永远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好似江城氤氲的天气,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江南的清风细雨。她的母亲,何以就这样结束了她的一生?
以这样的方式,以这样的结局……
陆胜男坐在门外的台阶上,阳光落在脸上,依旧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她记得自己幼时有个玩伴,是陆三叔家在路边捡来的一个女孩儿,取名小丫。陆三叔家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因为患了小儿麻痹症而行动不便,于是被捡来的小丫自小就知道,她是陆三叔家的童养媳。
只是那个时候的陆胜男和小丫都不明白,童养媳意味着什么。
小学毕业后陆胜男去了青木关中学,而小丫辍学了,理由是陆家村的人都坚决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更何况还是女孩儿,一个捡来的女孩儿。那以后她们的关系就疏远了。
初二那年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