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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扬?看他的年纪顶多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实力当真这么强?
近半个月来陆天扬名气之盛可谓如日中天,在渭南县一带传得妇孺皆知,甚至有人将他称为“华山第一高手”,言下之意竟是比起这个雄踞渭南二十余载的武林盟分舵主还要厉害得多。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那些习武之人特别是有较高权力身份的习武之人,仅因对方名气便心悦诚服甘拜下风,那是万万不可能。
现在关睢就是这样的心态,他有些不相信、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但脸上还是露出客套笑容,抱拳道:“久仰陆少掌门大名!”
陆天扬洞察世情,哪看不到他的心思,但在人家地头你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便教训人家吧?何况凭他现在的实力,不用“神意飞刀”还真打不过这关睢,当下也不在意,抱拳还礼。
陆天扬越是低调忍让,关睢就对他越是轻视,当下也不与他客套了,自顾自地领着乔啸风先走在前面。
陆天扬还没踏入门槛,便听到睦月道:主人,这宅子里藏了一幅您的醉卧沙场君莫笑。
哦?是我送给天策府李老将军的那幅?
是。就是那幅。
陆天扬不由心中感概,时隔千年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当年随手写下的字居然还存在,但一想到李老将军全家被那昏君斩的斩、流放充军的流放充军,只得孤儿寡母逃脱,陆天扬心里便觉一阵刺痛。他轻叹口气,随着众人走进大厅。
估计因事关重大不宜走漏风声,关睢领着众人进入大厅、奉上茶水后,便关上门窗,令两个武林盟的高手守住厅门四周,不经通报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才入后院请他的父亲。
很快他便引着一位满身书卷气、年过七旬老者从大厅侧门走了进来。老者精神不错,腰杆依然笔直,只是年纪大了,走路多少有些不灵便。
老者也不和众人打招呼,神色不悦地径直问关睢道:“睢儿,是谁说有九成九把握仿冒林郁林大侠的墨宝来着?”
“林郁”二字一出,全场登时便安静下来,好像这个名字有着无穷的魔力,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个”关睢不敢答话,目光却笔直地落到陆天扬身上。
老者上下打量陆天扬几眼,神色更加不悦:“小子,是你夸下海口可以伪造林大侠的墨宝?”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笔走龙蛇()
陆天扬见乔啸风一脸笑吟吟没打算帮腔的打算,只好硬着头皮道:“老先生,晚辈也只是有几分把握”
老者哼了声,毫不客气道:“无知小儿!林大侠的墨宝笔迹浑然天成,转折有如刀削斧劈,充满豪迈的风骨,世上有谁可以仿冒?老夫观摩他的笔法数十载,还不敢说学得个三分,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睢儿,去,取老夫房中取那幅醉卧沙场君莫笑来!我要让这小子见识一下林大侠的墨宝,看他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关睢愉快地应了声,他有心想让这年轻的陆少掌门出丑,马上一溜烟地跑去取了那幅醉卧沙场君莫笑送到老者手中,同时还偷偷地瞥了陆天扬一眼,见这小子居然还是神色淡淡,似乎半点不慌,也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无知者无畏,哼,这小子年纪轻轻,下巴才刚长出短毛,多半是后者。
老者小心翼翼地接过,将它展开放在众人面前。
在场除了乔啸风和另一名执法堂成员外,还有近十名渭南分舵最核心、最得力的干将,几乎人人都听闻过林郁林大侠文武双全,特别是擅书法和古瑶琴,但见过他墨宝的可谓少之又少,此时一见有林大侠留传下来的墨宝,不由围了过来,朝那幅字望去。
一望之下,人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只见发黄的卷轴上,写着几行行云流水、却又笔划清晰的行楷字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下面还有一行蝇头小字:“赠天策府李老将军林郁题”。
在场多数都是武夫,不通文章,但这些字还都是认得的,但见笔法自然写意,偏又银勾铁划英气勃勃,配合全篇豪气万千的诗句,读之便让人神往不已,心生敬佩。
反复将这首诗念了数遍,众人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乔啸风首先叹道:“别人都说林大侠文武双全,我一向不以为意,林大侠武功冠绝古今,文字功夫再了得,又怎及得上他的武功?但今日一见这诗这字,不得不服,不得不信!”他嘴里惊叹,心中却不禁忐忑起来。
陆天扬这小子说可以模仿林大侠的笔迹,问题是笔迹的形格可以勉强临摹,但这风骨、这气度胸怀,又怎仿冒得了?难怪以关老先生这样曾在朝廷之上任过大学士的文儒大才,也自叹苦练一生也不过得林大侠笔法之二三!
众人以武夫为主,对乔啸风的话都大为点头,一时间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老者哼了声,对陆天扬道:“小子,林大侠的墨宝在此,你有本事,便临摹一份,若得其一二,老夫立时郑重道歉!但若证实你是口出狂言,便当众向林大侠这幅醉卧沙场君莫笑下跪,叩上三个响头,老夫便饶你对林大侠不敬之罪!”
陆天扬正望着这幅字出神,根本没听到老者的话。
千多年前的回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想到天策府里的一众好友,又想到李老将军在朝堂之上为自己抱不平、怒骂昏君奸臣却被打入天牢,全家被擒,自己得知消息闯入天牢去救出他时,这个为国为民流尽血汗的老将军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含恨而终
一幕幕场景在心头闪过,陆天扬的眼眶不由得红了。
主人。
忽然一双温暖柔软的小手伸了过来,原来睦月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入厅中,握住了他的大手。
小姑娘安静的凝视着他,脸上还是平平淡淡没什么表情,但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蕴含着说不出的温柔与关怀,似乎他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悲愤她都知道,她都感同身受。
陆天扬心中感动,朝她微微一笑。
睦月这才悄然退出厅外,但柔和的目光依然片刻不离地留在他的身上。
陆天扬刚回过神,便听到一个隐含怒意的声音道:“小子,你可有听到老夫之言?”
“啊?”陆天扬自然不知他刚才说了什么,幸而睦月马上用心灵感应提示了一遍。
陆天扬心中好笑,要自己对自己的字跪拜叩头?这算什么羞耻游戏?
不过见老者如此推崇自己的字,他对老者也生不出什么气来,便淡淡一笑道:“老先生,晚辈尽力一试。麻烦准备一下狼毫毛笔、歙县的徽墨,还有宣城的宣纸。”
听他一张口便要最好的笔墨纸砚,老者哼了声:“你这小子倒识宝。”又令关睢去他书房中取了出来,还让人将一张上好的书桌搬了过来,放在厅中央。
在场众人见陆天扬接过笔墨纸砚,将宣纸平铺在书桌上,开始慢悠悠地磨墨,神情还有些恍惚,都不禁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瞧陆少掌门这样子,似乎真念过几年书。”
“那又怎样?看他磨墨的动作生疏得很,连字能不能写好都是个问题,想临摹林大侠的笔迹,难哩!”
老者一见他磨墨的动作便摇起头来,懂得磨墨,但动作不熟,一看就是平时少写字之人,不然哪会连磨墨都不熟,难道每次写字都有人替他磨墨不成?
以关睢的身份自然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低声嚼舌根,但他一直有观察父亲的脸色,此时见父亲眼露轻视之色,不由心里暗暗暗爽。
陆天扬是乔啸风带来的,他不好在武功上挑战陆天扬,但在这书法上让父亲好好奚落陆天扬一番倒也不错,起码可以让这小子知道,年轻人比起前辈们差距巨大,还是应该脚踏实地、别太早锋芒毕露为好!
他抱着双臂在胸前,对接下来即将发生“叩头”的精彩场面极为期待。
乔啸风也看得眉头紧锁,心中的忐忑不安与期待混杂在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陆天扬显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但若说这小子真能仿冒出与林大侠一模一样的笔法字迹,他实在也没半分把握。
在场众人各有心思,但他们谁也猜不到,陆天扬现在一边磨墨,心思却是一下子回到遥远的记忆中,那时还是十一岁左右外表的小睦月陪伴身侧,天天替他挑灯磨墨,独特的墨香与小小少女身上淡雅更胜兰花的幽香,正是应了书中那句“红袖添香”,使陆天扬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倍觉温馨与难忘。
他朝远处的睦月轻轻一笑,这才提起毛笔,沾墨,笔落,但见笔走如龙蛇,绵延洒下,大有一气呵成的淋漓之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字成,笔起,陆天扬放下毛笔,退后几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人偷听()
见陆天扬依然神然淡然,看不出端倪,众人不禁好奇上前围看,只见笔法如行云流水,银勾铁划当中自有一种凛然的豪气,特别是写到“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力透纸张,竟似蕴含着一股悲壮沉痛的愤慨之情。
再对比林大侠的墨宝,笔法字迹居然真可以以假真,难以分辨差异!
不懂书法的武夫们固然是看得啧啧称奇,老者和关睢这两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更是震撼非常。
关睢原本打算看陆天扬的笑话,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这四行字上时,嘴巴顿时张大,几乎忘记了合上。不用看字的风骨,光看这字形笔法,他自己再苦练二十年都未必能及得上。
不可能,简直不可能!这小子,怎可能写出如此豪迈的字来?他年轻纪纪,哪来这阅历、哪来这胸襟、哪来这气度?
老者极是激动,他一把推开众人,自己走近书桌,仔细地观察宣纸上的每个字,他一生都在研究临摩林大侠的墨宝,眼前这四行新写的字,无论笔迹笔划笔意较之林大侠的醉卧沙场君莫笑都毫不逊色!最后一句更是笔墨奔放、精气神尽汇其中,甚至大有青出于蓝之意。
他双眼泛着光芒,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字迹笔划:“好字!真是好字哪!”
陆天扬写下这四行字,心中因李老将军而勾起的愤懑之情这才缓解开来,他退到角落里,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痛饮。
酒入干肠,更让他想到事隔千年,这醉卧沙场君莫笑也落到关家,不问可知,李老将军的后人怕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可惜了一门忠烈,一门忠骨哪!
他不说话,喜出望外的乔啸风却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小兄弟,你真是让老夫惊喜不断哪,你快说说,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施展出来?”乔啸风虽是个武夫,可字形像不像、字的风骨气度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加上他眼力过人,仔细对比过两张字贴后,原本悬着的心登时便放了下来。
这回伪造琴谱应该问题不大了!
他心情大好,一手抢了陆天扬的酒葫芦,开怀狂饮。
陆天扬翻了翻白眼,你腰间不是有我送你的另一葫芦酒么?干嘛抢我的?
而站在书桌前的老者到这时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他霍然转身,大步走到陆天扬面前,低头道:“老朽关显君有眼不识英才,先前对陆先生多有得罪,愿向先生赔罪!”说罢就要下跪。
陆天扬对这关显君老先生本来就没什么恶感,而且知道这老人家定是个饱读诗书的名士,连忙伸手扶住他:“老先生言重了,晚辈年少学浅,还得多向老先生学习。”说罢恭敬地朝着关显君深深一揖。
这个动作可谓极为暖心,关显君眼中闪过一阵感激与欣赏。他作为一代大儒,若真向一个年轻小辈下跪道歉的话,以后这张老脸往哪搁?但他在众人公然说过要郑重道歉,愿赌服输,像他这样的文人重诺逾于生命,他又怎能不跪?
现在陆天扬此举实在给足了他面子,更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看这小年轻的胸襟气度,难怪能写出如此豪迈的笔法!
他见儿子还目瞪口呆地傻站着,顿时火了:“关睢,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请陆先生上座?”
关睢心中的如意算盘落空大为失望,但父亲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得客客气气地搬来两张椅子,请陆天扬和父亲上座。
关显君先请陆天扬坐下,自己陪坐在旁。
这关老先生何等地位,昔日的当朝大学士、学名响彻天下,连乔啸风这样的猛人见到他都得陪着笑,可现在看关老先生这态度,摆明是极为欣赏这陆少掌门,众人哪还不醒悟过来,一时间各种对陆天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