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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已明自己落到他们手上没有活路,但阿娘偏偏想不明白他们是为何突然上门找她。
于是阿娘哼了一声,道:“就算不放也行,你们总得让我明白到底天君为何要抓我?”
其中一个天将转过脸,脸上的疤痕甚是清楚,我知道那是谁。
他看了阿娘一眼,幽幽叹气,悄悄告诉她道:你夫君当年砍伤的冰懋兽,身上存着一个恶神的种,本来是没甚么事。但天君近来夜夜睡不好觉,被关在牢里的恶神时时在夜里咆哮,他想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便命人追查,这么一查方才知道,当年的恶神种早已被那只野猫吸收了,现在许是生出来成人了……
阿娘顿时明白,为甚么我们一家到现在不曾被天君接纳,原来竟是万儿八千年那冰懋兽中的恶神种害的。但她明明顺利产下两个孩子,且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好,没有甚么不妥之处。天君靠着这点证据来抓她,实在有些强求。
但她没有狡辩。我估摸阿娘那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只有救阿哥。
于是阿娘起身提腿狠狠踢了方才踹自己一脚的天将的裤裆,那厮大喊一声:“畜生……”捂着受伤的小兄弟趴在地上,他指着阿娘向外逃去的背影向旁边几个天将吼道:“愣着做甚么,快追!”
于是阿娘在意料之中被追到那古树底下,被踹得差点断子绝孙的那天将气急败坏,将阿娘的头发抓着往树干上一敲,恶狠狠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娘戏谑地看他一眼,笑道:“那么,你替我喂了那酒如何?”
那天将已将脸凑近,阿娘冷不丁猛地咬上他唇,利齿外露,她将他咬伤了。
待阿哥同茶谷解了术赶来时,阿娘已被弃置树下良久,血流了一地。阿哥上前抱着她,闷声哭了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是首次见阿哥落泪,即使是幼时被人打倒却未落泪的阿哥,此番却突然软弱起来。
阿娘挣扎着开口,附上阿哥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顷刻手放下,登时没了气。仙气逐渐环绕,阿娘的躯体就这么随风飘逝。而我,却连最后一面尚未见着。
我是个不孝顺的女儿啊。
这下不仅失去阿爹,就连阿娘,也不存在了啊。
阿娘的血迹模糊了我的眼,我想哭,但却不想现在哭。阿娘是为了天君那厮莫名其妙的搜查结果丧命的,只要没有报她的仇,阿娘的事就一日不算完结。
我抽抽鼻子,转向阿哥,阿娘当时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这是我很在意的事情,因为说不定关于那恶神的种的消息,阿娘知道些什么。
第二十章 女儿()
但阿哥精神恍惚,我问他甚么他也不答。眼下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强逼他,便打算回去好好整理整理头绪再寻个时间来同阿哥讲这事。
我刚一转身,茶谷却突然拉着我手,一双黑瞳中映出我的映像。他动动嘴, 薄唇有些颤抖,嗫嚅道:“你大可在此休息几日……”
他这提议似是不错,但我前些日子已因回家迟被狠狠教训了顿,这事尚未过几日我却又突然失踪的话,也委实不给家中那位戾神面子了。
衡量轻重后,我只能婉然拒绝:“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但他却已不耐烦上前,将我手抓得紧紧的。
“你为何不离开那?”
我哑然,如何离开?这事是说离开就离开的么?难不成他将这事当成儿戏了?
我摇摇头,直接道,“茶谷,这事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他目光灼灼,手劲加大,“难道你就甘愿被他们伤成这样?”
我怎么可能甘愿?身上的伤口是何时弄的我完全没有印象。
他看我沉默不语,终于轻声道:“素真,回来吧
。”
我想开口,但身子突然被一人拽入怀中,还未感受到那身体的温热,来者一把捂着我嘴,甚自然地同茶谷点头道,“她自是会留下的。”
我抬头一看,眼前的人脸冷得几乎要起霜。他低头漠然看我半响,道:“你怎么就跑到这来了?”
我从他怀中挣脱开,“你不是去替那红吟报仇么?”
他一刮我鼻子,有些怪罪问:“这点小事值得你吃醋么?”
他说的话像是开玩笑,但我此刻确是没甚么心思同他开玩笑。阿娘离去不久,我心里甚是不舒服。
茶谷木然看他半响,手在空中停得很尴尬,他脸色有些发青,又为难地看向我。
我本意确是想呆在家中替阿娘服丧几日,但碍于戾神面子也不好贸然答应,既然芍弋来了且开口让我留下本仙又怎能辜负他好意?
于是我诚意十足地转身向芍弋委身道谢:“那就麻烦芍弋君回家报信了……”
芍弋扯扯嘴角:“本君何时说过要回去?”
我奇道:“你不回……”
他淡然道:“娘子在此,作为夫君的自是该同你一道。”
我额上青筋跳了跳:“很抱歉家舍简陋并未有空房招待你……”
他饶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茶谷的脸已黑得不成样子。我慌忙搀着阿哥往屋里走:“我同阿哥还有事,你们慢聊……”
上次因为赶时间我尚未在家呆多久,这下既然得了机会本仙自是要趁机好好享受一番。
阿哥的手冰凉凉的,我悄悄握紧那双手。记忆中的阿哥永远是一副没烦恼,逍遥自在的表情。
何曾几时见过这样的阿哥?
我扶他入房时,他终于回过神。怅然看我一眼,开了口,但随即又闭上了。他许是想说什么,但却没有告诉我。
我替他将身上的血迹清理掉,又握紧他手看着他眼信誓坦坦道:“阿哥,莫担心。阿娘这个仇我定是会替她报的。”
他低头没说什么,看到这样的阿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黯然道一声“好好休息。”便带上门离去。
芍弋已靠在门边良久,他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指环,语气很怪。他问我:“我怎么觉着你对你阿娘的死不感到伤心?”
我冷冷看他一眼,径自走下。他也不拦我,声音幽幽传来:“那东西……”意指附在红吟身上的仙,“是来寻你的。”
我停下脚,想听他接着往下说,但他却甚么也没说。只走到身后轻轻环上我腰,告诉我:
“白誉……他爹好像出了甚么事。”
白誉他爹?我慢吞吞地在脑海中搜索,白誉他爹不是玄冥真人么?
“白誉还说,你最好再去找找那个人
。”
果断抛下家中的事,我同芍弋再次上了趟天。
一路上芍弋还同我打趣道:“难得见你不问原因主动去找人。”
他说的难得似是从前就知道我有这个坏习惯般,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我很快否决了。
我绝不可能在很早前就同他认识。
这次的大殿没有上次那般平静,戾气不时从牢里外传,男人正坐在地上,闭目屏气,似在运功。
我隐约觉得他是想做些甚么惊动天界的事情,这样的人目的很明显,不是为了私事挑天君就是想以恶人之名名留青史。
芍弋看着这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目光里明显有着对此人的厌恨。
怕是有甚么过节罢。我想。
“你要找的人是他?”芍弋首先开口问我,目光仍死死盯着那男人。
我仔细分辨出男人的模样,肯定点头道:“不会错。”芍弋奇怪地看我一眼不再说话。
眼前的人一头银发仍这样耀眼,我呆呆地出神看着,不觉有些恍然。再回过神来时那男子已立在栏边,紫眸深深看着我,如一汪潭水般平静。
他身上的枷锁不知何时已被切断,勒痕处道道是深红色忧。
他伸手搭在栏上,清清楚楚叫了我一声:“女儿……”
我不知道那时在一旁的芍弋听见这个词已大惊失色,但他却没有上前问个究竟。
男人依旧重复着上次的话,他说,“女儿……救我……”四目相对,我分明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
男人的话像是命令,我竟不自觉将手放在牢锁上。脑袋一片空白,仿佛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就在我即将划破自己手腕时芍弋上前狠狠抓过我举在空中的手,往后猛地一扯。
我生生被甩到一旁。
男人许是见芍弋坏了自己的事,怒吼一声:“混账!!”
神智渐渐恢复,我站了起来,但眼前的一幕却让我颇为震惊。
芍弋不知何时已趴在地上,男人活络了一番筋骨,看他一眼,又转向我,换了一副笑颜。他招手叫我过去。
我巴巴看了眼在地上的芍弋,男人是个明眼人,摊手解释:“别担心,我不过是让他睡着了。”
男人看起来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我谨慎地挪过去。
他已将披散的发丝束起,这样看着倒也不失为一个美男子。他打量了我一番,笑得更深了。
他想开口,我却抢先一步同他挑明:“我不是你女儿。”
男人又仔细端详了我脸一番,摇摇头,确定道:“你就是,我拿性命担保。”
第二十一章 放弃你我不舍得()
他说的这么确定我却找不出什么证据证明,于是只能悻悻问:“证据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的手,若不是芍弋及时抓住我差点就被自己割腕了。
他浅浅一笑,指着牢锁道:“你的血能打开这门。”
我瞠目结舌:“怎……怎么说?”
他狡黠一笑,将我手拿过,伸指在手腕处轻轻一划,一条血痕显出,接着鲜红的血液从裂口处涌出。我诧异地看着他,想将手收回,但全身却动弹不得。
体内的血液不断被吸出,我觉得脑袋有些涨的利害,双脚开始发软。
大殿猛地一震,牢门开始不安分地晃动起来,四周结界陆续发出警报。紫色雷光轰隆隆往我这边击,男子只一抬手即刻将雷化了。
他果真如我梦中那般强大,明明凭借自己力量就可轻松逃离囚牢,但为何,他却宁愿被关在里边也不愿出来?
这事情有太多疑问,我无法一一弄清楚。
他仍旧是笑着,一脸风轻云淡地将我冒血的手扣在锁上。他一边看那牢锁汲取我血液一边淡淡道:“这门是玄冥做的,任何人都无法打开,就连那老头也是。”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完全不被周围事物干扰,语调平缓。
“能打开这门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我女儿,你的血。”
牢锁上细细流淌的血液有目的地环绕在四周,锁把吱吱作响,我甚至能听见锁内机关的运作声。锁开始不断颤抖,凹槽处注满我殷红的血液。
男子见状满意地送了我的手,我双腿已无力支撑堪堪坐到地上。殿外响起兵将的呼号声,许是方才的震动将这些人引过来。
真是摊上大事了!
我身此时已匮乏无力,站都站不起,何谈离开?
锁链从门栏上落下,男人推开门急急上前将我抱起,我迷乱地指着地上躺着的芍弋喊:“芍弋……芍弋还在……”
他却没有听我的话,
“管好你自己!”说着一捏决带着我逃了……
再次睁眼时,眼前坐着的是一脸焦急的茶谷,他见我醒了急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我问道:“好些了么?”
我将杯中的水认真饮完,抹抹嘴,点头。
他接过空杯子,放到一旁,又问:“芍弋哪里去了?”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芍弋还被落在那殿里,因为我已被那男子带出,所以也不知他后来如何。
想着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平日有甚么事都会考虑我,但我却在危急关头将他落下
。真是有些对不住他。
“同你一道的那人……”茶谷欲言又止,“你……你认识么?”
我瞪大双眼像看怪物一样看他,“我怎么会认识?”
茶谷摇摇头叹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道:“素真,你知道么?……你不是你阿娘的女儿,也不是你阿哥的妹妹。”
急急赶往阿哥房的路上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茶谷的话,“你不是他们的孩子。”
“阿哥!”我猛地将房门推开,但映入眼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阿哥?”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无人回应。转身想离开,茶谷从后边跟来将我堵在房内。
“他走了。”茶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无需要找到他。”
他一边说一边将我逼近房里,我连连退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他突然反手将门一关。我心咯噔猛地一跳,他想做甚么?
茶谷一直逼我后退,直到脚碰上床脚我才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了。
我从阿哥床上腾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