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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谷一直逼我后退,直到脚碰上床脚我才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了。
我从阿哥床上腾地站起,却突然发现这么一站靠他实在太近,已是鼻尖抵鼻尖的地步。
茶谷嘴角亮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伸手将我搂在怀中。附上我肩头,浅浅道:“你知道么?你本来,不该出生的。”
我推开他,“到底怎么回事,茶谷你说清楚。”
他耸肩:“你还记得你爹打伤的那只冰懋兽么?那是你原本魂魄的寄托处。”听到这消息我很惊讶,想开口问但茶谷示意我莫打断他说的话,于是我只好巴巴闭上嘴继续听他解释。
“你本是恶神的种,却以猫妖的身份出生。”他凑上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无论以哪种方式出生,你都是不被人期望的存在呢。”
他话中的疑点很多,我无法理清这些关系。只能挑最重要的问,“那我到底是……”
他眼神一瞟,凉凉道:“还不清楚么?你就是当年扰乱三界秩序的恶神之女,擎苍的女儿啊。你亲娘当时怀了你,但因你父神孽缘太重,你无法出生,于是你娘便将你的魂魄……”他后边说了甚么我听不太清,“你是恶神之女。”这句话不断敲击我天灵盖,我甚至连想都没想就撞开他,甚么恶神之女?甚么擎苍的女儿?我不媳,我只想要阿娘。
“素真!”茶谷一把拽回我,将我手反压在床柱上,他力气很大,我无法挣脱。
“素真。”他又叫了一遍,脸渐渐靠上,我紧闭双目不自觉地偏头想躲开。只觉他靠近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我试探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颇失落但还强撑着苦笑的脸。他退后两步,松开压我的手。
“我知道,你不愿意。”他别过脸,许是不想让我看见那种表情,“擎苍在后院等你,去吧。”
我很善意地上前拍拍他肩头,安慰他:“比我优秀的女仙多得是,你莫在我这种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说着提裙匆匆赶往门外,身后轻轻响起一声低低的类似自嘲的笑声:“放弃你么?我不舍得。”
第二十二章 生父养母()
今天天气其实很不错,碧空万里,就连偶尔吹起的凉风也带着股不知名的花香
。
我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安抚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茶谷那句话是想将我的心搅得更乱么?甚么舍不得?如果连放弃这种事都舍不得的话,他还能舍得甚么?我不好,不值得他这样做。
后院的千年古树下,站着一个人。银发飘飘,一袭墨袍修身。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过头,手中捏着朵浅红桃花,看着我淡淡一笑道:“你来了。”
他笑起来有种摄人心魂的魅力,我看着这迷人的笑涡不禁变得有些痴呆。
见我没反应男子索性转身朝我走来。
直到他笑容满面地站在我跟前时我才反应过来,不待我开口,他已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一边摸一边感叹道:“没想到你已长这么大。”
我瞪大双眼,愣愣看着他,一副不明白的模样。
男子眯起眼,又撩起我的发把玩道:“连自己父亲都不认识了么?”
我摇摇头,心中顿生落寞感,“家父过世已久……”
他听了沉思良久,突又皱眉纠正我道:“我知道,那猫妖已过世很久。……但他不是你亲生父亲。”
我无法再睁大眼表示我的疑惑,只好摆了一副这话该怎么说的表情给他。
他看到我这有话想问但又不敢说出口的表情没说什么,只走到那树下斑斑血迹处,一边用手摸着那纹路一边喃喃道:“辛苦你这么多年了……”
他这是在感谢阿娘?脑海中的疑问又渐渐多起来。
这些年都是阿娘含辛茹苦将我同阿哥抚养大的,若我真是他女儿,那他这个做父亲的确是该好好感谢阿娘一番。
想着要上前同他将事情问清楚茶谷已从房里走出来。
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方才说的那句话,现在见他总有些不敢对上那道灼灼目光。但我恍然间看见他脸色有些泛白,看起来并不十分精神。
但我还有话要问他,于是只好慢吞吞地踱过去低着头问:“茶谷……,我阿哥到底上哪去了?”
等了许久,他的声音才从头上传来,没有任何感情,冰冰的:“你走了没多久他就跑到我房里喝酒,现在正在我房里歇着。”
他这番话倒给我打了剂定心针,我放心地找了借口去他房里探阿哥。
很久不上茶谷房我有些肖动,轻车熟路地兜到他房里时,推开门看见的却是阿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景象。他脸上还留些不大明显的泪痕,想必还是痛快地哭了一番的。
床脚横七倒八摆了几壶酒,不消想也是茶谷自酿的酒。
我认为茶谷是个挺全能的神仙,会酿酒,能做糕,上得厅堂亦下得了厨房,唯一的缺点就是偏偏看上了我。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看上我这种人哪点?多少年也不死心。
想到这就有些头疼,晃眼一看却发现在他房里的墙角处堆了两三盆花。
清一色的紫花
!
我不知为何见着这紫花总觉得它闷生讨厌,像是会勾起我甚么不好的回忆,但又记不起那是甚么。
我自诩自己记忆一向挺好,看见这紫花便想起前些日子回家时看见的那一园子紫花,妖娆的紫色晃得我两眼昏花。若不是悄悄吩咐扶灵搬走我想那些东西此刻还是摆我房前的。
我走上前想辨认那紫花是否是那日我让扶灵扔掉的那几盆,但床上的阿哥突然呜咽一声。我被他吓得从地上跳起。
阿哥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仔细揉了眼睛好一会,才眨眨眼看着我恍然道:“哦~,素真啊……”我见他这副模样许是没睡醒,便一把将他按下,边替他盖被子边推辞道:“素甚么素,你还是洗洗睡吧。”
他乖乖躺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甚么,但慢慢也就睡了。看着这样的阿哥我实在不忍让他知道关于我是恶神女儿的这件事情。
事实上,就算我再怎么不相信,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其实并不是猫妖家的孩子。
早些年我就曾偷偷听见阿娘同茶谷聊天说到我,阿娘那时许是怕我听见,还故意压低声音凑近茶谷耳边道:“素真啊,其实和素裴看起来不大像,那日我同他俩试血,发现二人的血不相溶,这是怎么回事?”
茶谷听后只笑而不语,我估摸那厮其实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他从来不说!于是阿娘接着道:“我总有种感觉,素真,其实并不是我们家的种。”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关于阿娘说的话,我从来都是好好记在脑子里的。
再次让我确认这件事的就是阿哥带我外出打猎时,无论怎么教我家族惯用的技巧我也学不会,那时阿哥还敲着我的脑袋说我是个天生的蠢妹妹,怎么教也教不会这些东西。
可与这些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视力,同他们一样,能清楚看见夜晚的东西。
茶谷的房很简洁,摆的东西不多。
我从前也爱往他房里钻,但每次弄坏了东西都被他气呼呼地从房里拎着丢出。
但我仍再接再厉三番两次地悄悄闯入他禁地,直至后来他实在受不住便划了一道界限拦我。
而我也直到破不开他法术才死心的。
我一边似往时一般翻弄他的东西一边观察阿哥的动静,他若是醒了我也不能再呆在这儿。
但我无论怎么翻也找不出一些线索。
茶谷身上其实有很多秘密,这也是我从小就爱往他房里钻的缘故。
屋外传来阵阵震耳雷声,其间好似还夹杂了什么其他声音。我赶紧放下手中东西跑到屋外,本是浅蓝色的天空此刻已被团团墨云掩盖,浓云黑压压地挤满天空,紫蓝色的雷电不间歇地直击入地,我对这颜色的雷电感到一丝熟悉。
来不及细想空中已传来天君那厮的声音,“大胆擎苍,竟敢私自落跑。”
果然是来抓人的么?我冷哼了声替茶谷的房做了结界,这样可保阿哥不被吵醒,毕竟我不想再让他伤心了。如果连我都离开,那么阿哥真真切切就是孤身一人。
第二十三章 用生命诠释()
我跑回那棵树下,擎苍手中依旧攥着那朵花,夹在拇指同食指间来回旋转。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那花,似乎并没将天空中喊话的那厮当一回事。
我很好奇,他难道不怕天君派人下来再将他捉回去么?
看我一脸疑惑样擎苍轻松一笑,问:“你莫不是在担心我被天君抓走?”
我点点头,顺势问道:“你不担心么?”
他仍是笑着,伸手摸摸我的头,道:“傻丫头,你爹不会这么容易被他抓着的
。”
他这声傻丫头叫得我心慌意乱,因为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么称呼过我,就连阿娘同阿哥也未这样叫过。但此刻,我竟被一个不大熟悉的且自称是我父亲的人这样叫,本仙委实有些小受用。于是堪堪应了这句称呼,还当自己是个小丫头。
但其实,我已不小了罢。
天雷道道划破天际,响声震耳。
擎苍却不以为然,淡淡吩咐茶谷一道:“茶谷,好好照顾素真,我去去就来。”说着身形一隐,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茶谷,他何时……何时竟同擎苍一道了?还这么听他的话?
茶谷面无表情地上前扯扯我,指着屋里道:“天君的事他会去。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屋里细谈。”说着已迈步走回屋里,我亦点点头忙不迭一道跟着去了。
走到房前时茶谷看着我布下的那道屏障皱着眉摇摇头,抬手化了这东西,回头默然看我一眼,推门进去了。
屋内床上的阿哥仍在熟睡中,他怕是太累了。我不自觉地上前替他将翻开的被褥盖回去。
茶谷在房里找出一支红烛,食指一敲火光乍现。
看着他将红烛火点上我好奇道:“为何要点这东西?”他悠然收回手中的火,仔细将蜡滴在托盘上,直到红烛粘稳才抬起头舒一口气道:“这烛是特质的,能让你阿哥短时间内睡得安稳不被吵醒。”
烛心上酝酿出一丝安谧而温暖的火光,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红烛特有的香味。茶谷静静坐在对面,眼中满是摇曳不定的烛火。
见气氛有些闷热,我三桌上的瓷杯还未开口说话就被茶谷猛地打断,他仍盯着那火苗,看不出脸上表情的喜怒。
“我是擎苍创造出来的。”他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为了能好好照顾你,他将我从自己元神里分割出来。”
我拿茶壶的手猛地一抖,壶里的茶重重晃荡了下,最终从茶嘴处迸出一滩水。
他伸手将我手中的茶壶同杯取走,一边替我斟茶一边接着道:“他这些年呆在那里的时间没有白费,日日瞒着天君修炼只为哪日能伺机逃脱。”
我接过瓷杯,看着白玉般的内壁,思索很久,才问道:“擎苍果真是我父亲?”
他将茶壶摆在面前,一边转着一边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整件事我尚未弄明白,我如何知晓这到底是真是假。
于是我吞吞吐吐道,“是……是吧……”
他低着头观察铁壶上的纹路,幽幽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没等他说完已不耐烦插嘴道:“长甚么长,给我长话短说!”
他挑眉看我,目光中似有甚么深意
。
“若是你当时听我说完该多好……”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你只需知道擎苍是你生父,这点就足够了。”
“可……”
“你不过是以猫妖身份出生了而已,”茶谷伸手打断我的话,“无论怎么变你都无法改变这个事情,你是恶神的种,是不被众生期望的存在。”他说话时似乎是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很直接。我不曾想过有日竟会变成不被众生期望的存在,拒我从来都不喜欢自己。
但他说得确是很有道理,恶神恶神,既然是恶神的女儿,又怎会被众生期望存在?毕竟,恶神在他们眼中无论如何都是个祸害,留着只会祸害苍生。但谁又能否认恶神中就没有心善的呢?
茶谷这么一提我愕然一怔,眼前恍然闪过阿娘遇害时的片段。难道阿娘……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么?她只是为了保护我不被天君抓走而死死缄口不言?她……可是为我而死的?胸口一阵闷痛,阿娘的死牢牢拴着我的心,无法多想。
茶谷看我半天没有反应,也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默默对坐。
蜡油滴滴顺着边滚下,像是失控的雪球,突然碰上什么硬物,戛然而止。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