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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谷看我半天没有反应,也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默默对坐。
蜡油滴滴顺着边滚下,像是失控的雪球,突然碰上什么硬物,戛然而止。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强风,伴着树叶的响声。风声愈来愈急促,呜呼呜呼地亢长哀嚎。
我有些坐立不安,想起身出外看个究竟但看见茶谷一副无所谓似地模样仍坐在凳上,便也只好暂时按压心中不安,乖乖呆在屋里。
风声像是愈来愈靠近,叫声愈来愈高亢。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强风吹开,我惊得坐不稳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人,银丝飘飘,一双紫眸闪闪发亮。他瞟了室内一眼,邪邪一笑,道:“我回来了。”
茶谷见他来了一指床上的阿哥问:“还剩一人,怎么办?”他手指的位置阿哥正蜷在一团酣然大睡,我实在很难想象他醒后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
擎苍往床上一看二话不说便上前扛起阿哥,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拍拍我肩膀道:“这件事等有时间我会慢慢同你讲,”说着紫眸已兜了屋内一圈,“这地方不适合你,你有自己该呆的地方。”语毕身形一闪已走到屋外。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哭不笑没有反应。茶谷识趣地走到我身边,安慰我:“我会为你娘立个衣冠冢……所以,跟他走吧?嗯?”
这事其实不需要征求我意见。
阿爹是为了家人才舍命争地,而阿娘是为了保护我才命丧黄泉,二老的心意早已默默传达了。就算此刻让我付孝心同他们一道去也无谓,但我不能这样。
爹娘的仇就摆在眼前,我若不能替他们枉死的灵魂伸冤那我素真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皆是天君!是他害死了阿娘,亦间接害死了阿爹。
心中萌生恨意,那芍弋一家何尝不是如此?为了一块不起眼的小地竟生生将我阿爹杀害。
可现在让我面对芍弋,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
我不想,同他动手。
第二十四章 新家之地()
拒对这个地方再怎么不舍,它终究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于是我默然应了茶谷,听话地同他一道离开。
从空中俯览全景,那棵古树下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我牢牢盯着那块地方,只为将它深深印在脑中,以便日后时刻提醒自己要为阿爹阿娘报仇
。
“烧了吧。”我冷冷出声,只觉心中怒火难烧。
擎苍,不,应该说是父神,同茶谷一齐不可置否地看向我。
“烧了全部。”
“这可是……”
“烧了!!”我发狂似地吼出这两个字,就连我自个也不相信原来本仙竟是这样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没有再啰嗦一句,看见父神覆手一遮我连忙紧闭双眼,不忍再多看这块伤心地一眼。脚下的烈火轰然烧起,温热的感觉不断侵蚀我脚底。
我明白,这一烧,就烧去了我的全部,烧去了我的从前。这地方已不再属于我同阿哥,它只属于过去,是我不敢触及亦无法触及的痛处。
再次睁眼时,眼前的父神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他伸手摸摸我的脸颊,用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珠,开口叫了我一声:“丫头……”便不再言语。
若不是他替我拭去那滚烫的泪水我还不晓得自己已哭得泣不成声。
茶谷替他接过肩上的阿哥,他松了手走上前紧紧搂着我,一边揉我的发一边喃喃向我许诺道:“丫头放心,父神定会带你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毕竟,天君也欠了我们一家很多。”
他很明白我心中想什么,说出的话再次击中我内心柔软处,我不禁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内心的愤怒此刻已化为滚热的泪珠,谁说我对阿娘的逝去不感到伤心?我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柔弱罢了。
阿娘从小就爱教导我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柔弱,因为她担心我会因为被人发现太柔弱而被欺负,但事实,总归是我欺负别人多过他们欺负我的。
女子柔弱些固然是好的,但我因太久未在人面前表现柔弱,反而现在不晓得该如何柔弱了。
哭了许久我总算觉着心里好受些,于是迷离地睁着眼,一边擦干泪珠一边疑惑地看茶谷莫名憋紫的脸。
茶谷见我往自己脸上看,总算气呼呼地提起一口气,喘道:“你阿哥……实在有些沉……”
……
就算茶谷是从父神元神中分离出来的人,但他总体却仍比不上父神。既没有父神那强**力亦没有他那般强壮的体魄。所以直到同父神来到新地方时我还在为他那句类似发牢骚的话傻笑。 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自个变脸的速度竟比雷电还快。上一秒仍是哭嗒嗒的,下一刻确会因为茶谷的一句话而破涕为笑。
难怪阿哥以前总爱敲着我的脑袋感叹道,素真啊,你着实不是甚么好人。
面前的土地广袤无垠,风一吹显得甚是悲凉。
这哪是甚么属于我的地方?这根本就是属于恶物的地方,不过照现在看来我勉强也算得上是个恶物……
父神看着这无限荒凉的土地只递给茶谷一个眼神,茶谷那厮便顿时心领神会地上前施法召出当地的土地神
。
直到头上顶着三朵鸡冠花的土地出现时,我已忍不住打算破口大骂。
这土地神明明生得貌美,为何要头顶三朵鸡冠花?!
但别人的喜好归喜好,我不忍再目睹这凶残的一幕,索性转过脸,一边感叹这些年仙界的神仙审美水平被某只无良帝君拉低,一边听身后动静。
茶谷语气很平缓,他问土地神:“这地如何变成这样?”
那土地神不仅喜好怪异就连性格也大不相同。
她收紧胸前的衣襟口,双手捂在胸前,糥糥道:“茶谷大人您声音太大了……”声音很甜,引得我不禁倒回头又仔细打量她。
这女子乍眼一看其实并不算美得惊天动地,但细细观察她脸上每一个部位时你总能发现她的美妙之处。
一双美瞳中暗泛橘光,鼻翼形状很美,鼻梁很挺。一张红唇娇艳欲滴,看得让人恨不得上前啃一口。
我知道她这橘色瞳孔是土地专有的,因为茶谷也同样拥有这一副瞳孔。
茶谷这语气比平日对我的不知好了多少,她却觉得他说话声太大了!
于是茶谷无奈地换了副更加好声好气的语调问她:“小君君,告诉我,这地到底怎么了……”
他这声小君君没将那女子吓着反而将我恶心得一身起疙瘩,原来这茶谷,也能让我为他某时的话语折服的。
小君君见他这样好言相问也不再挑刺,小小声道:“自从君上和大人走后,大家都离开这儿了。我见他们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便只好将房屋毁了……”
我听她说得很理直气壮,于是悄悄偷看父神的表情。他没太多大表情,只额上青筋跳了跳。我知道,他许是怒了。不过就是多年没回,竟被她将这地都给毁了,这女子果真是好不简单!
茶谷听这话也被她气急了,但碍于我同父神面子,只好扯着她的小辫子故作狠狠道:“三十秒内不将这地方复原我就火烧你小庙……”
小君君许是有些怕茶谷,被他这么一说两眼一眨,即刻变得水汪汪的。
本仙今个总算找着知己了!她的速度简直比我变脸还快……
但装可怜归装可怜,茶谷并不给她面子,仍旧抓着她小辫子晃悠悠地甩来甩去。
我其实挺替小君君感到悲哀,被茶谷这一大男人把玩自己的头发,真是耻辱啊耻辱。
纵使再不情愿小君君也只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土地恢复原样。
被恢复的地方原来竟是间十分辉煌的宫殿!只可惜空有地方却毫无人气。
父神见她将自己的家恢复成原样很是满意,于是愉悦地抱着阿哥往里走,茶谷仍旧不松开抓着小君君的那只手,我本想上前助她一把,但因着茶谷在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十分抱歉地对她一笑,提着裙角也跟着父神进去了。
第二十五章 他的归来()
殿堂很宽敞,但因少了人气不免显得有些凄凉。我一边四处打量这落寞的殿堂一边啧啧感叹,就连走在前边的父神突然停脚了也并未发现而是正正撞上他的后背
。
我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抬头想开口问父神怎么了只见他微微侧头一双紫眸瞟过,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他说出的一番话让我将本想好的话生生咽下肚,他说:“年纪轻轻就爱叹气,这点同你阿娘倒很像。”
现在为止我还不确定他是否就是我的生父,只是莫名地觉得他比一般人要亲切的多。
父神将阿哥横摆在长椅上,捋好他的衣服也坐到一旁。
他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搭在阿哥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空空的地面。空气似是凝结了,一切都静悄悄的,像是一不留神就会突然出现甚么似的。
我对这安静过度的环境感到一丝害怕,想要解闷时只见坐在最高处的父神突然猛地一跺地,同时大喝道:“还不出来么?”
他的喝声很大,我其实并不太懂他叫哪个出来,于是便傻傻地看着他。但是不多时地面开始震动,殿内连晃了三晃,我有些重心不稳差点向后倒去,若不是一只手及时接着我也许我就该华丽丽地坐到地上给父神看笑话了。
我十分感激接着我的那人,顺着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白皙的手往上看,我怔住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来人,这这这……
我手指颤颤地指着面前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你你……”我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那人笑盈盈地看着我,俏皮道:“娘娘怎么了?是太久不见扶灵所以吓成这样么?”
内心一瞬间欢喜满溢,我颇有失控地紧紧搂着扶灵,生怕一松手她也离我而去。
单单不见她的这些日子我身边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阿娘仙逝,与芍弋分开,同时身边还突然多了一个父神……
我激动地开口想同她叙述,但转眼间却突然发现殿上多了一堆人。
各个看到父神皆激动不已,连忙俯身拱手道:“君上……”父神堪堪点头,看起来很是高兴,应道:“吾回来了。”
父神因同那些神仙还有些事要商量,于是先让人给我准备了一间房。
而扶灵就是来替我整理房间的。
她还是如以前那般勤快,打扫干净房间后还贴心地替我装了一盆水洗脸。
她一边整理床被一边问我:“娘娘,自从那日上了天庭后您就不曾回家……现在,怕是将近有一个月不见您了。您看您脸蛋都瘦了不少……”
是吗?我不自觉伸手摸上脸,嗯,也许是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桌上放着扶灵一早备好的茶水,我三茶壶倒了一小杯。
杯里的本是一个个缩成团的干叶,但泡在水中不多时便变成一片片墨绿的茶叶,缓缓在水中展开。还似之前生在那些树上那般生机勃勃,纹理清晰可见。
我轻啜了一口,很苦。但在舌尖酝酿番后一股清新的甘甜味便从水中溢出,填满整个口。
我从前喝茶不曾像今日这般细品慢咽,今天突然做起这动作却很熟练,像是曾经有段时间也喜爱这样喝茶
。好像还是为了甚么人这样做的,那人是谁来着?
我在这一边品茶一边回忆,扶灵仍在身后讲个不停。
“娘娘,您有次也是这样……被茶谷大人带出去后就突然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再看见您时您也瘦消了好多,而且您还……”
扶灵的这番话听得我莫名其妙。
本仙何时同茶谷一道出去了还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她莫不是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把我的事和别人的混淆了罢?
茶杯一搁,我转头盯着扶灵的背影认真道:“扶灵你果然是太多事要做所以记错了么?我记忆中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发生。”
她铺床的动作顿了顿,但口中的话已停下。她转头奇怪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怪人般。
我耸肩道:“你也知道我记忆不差,像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的。”
拒我这样说她还是很努力地想要让我回想起这不曾发生过的事:“娘娘您一定是忘记了。我还记得您那次回来时……”
“好了,”我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打断她的话道,“无论我记不记得都无所谓,这不是甚么重要的事。我现在有些困了,你若是整理好就出去罢,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会儿。”
我这话是明明白白的逐人令。扶灵听后张张嘴但最后甚么也没说,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