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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幼习武,自然能瞧出那扶手椅上有什么蹊跷,再配合十二公主等人幸灾乐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自然不难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本可以大义凛然的告诉夫子换一把椅子的,却顾忌着给夫子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而生受了。
恍恍惚惚中,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上书房里,一个遭遇同样场景,一脸隐忍直至最后被人轻轻一推倒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那时,给他们讲课的是明远阁的大学士,可即便如此,那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当那扎了钉子的椅子不存在,而他,自那以后便大小刁难不断,可为了能在上书房继续上课,他不得不一一受下来。
直至换了耿直的诸葛大学士,他在上书房的境况才好了点儿。
所以,那时那刻,对那个一脸隐忍的女孩儿,他是有些深深的怜惜和心疼的。
在他不动声色的引导下,王妃终于注意到了清兰殿里那女孩儿遭遇的不寻常,继而,有了历夫子被唤走的一幕。
第二次注意她,是在宫里的马场。
几个驯马师都驯服不了的烈马,在她身下却温顺的宛如驾驭了数年的老马,而一身水红色骑装尽情驰骋着的她,像是寒冬时分绽放在枝头的梅花骨朵,随着一阵清风轻轻落下,一下,又一下,挠的他心痒痒的。
第三次,便是在陵山候府的喜宴上。
长姐出嫁,两个庶妹却在后花园起了冲突,一个气急败坏,一个淡定如山,只从气势上,胜负已分。
第四次,便是在平王府了。
王妃病逝,她跟着陵山候府的老夫人前来吊唁,却大胆的差了丫鬟去前院书房附近晃悠,是想寻到他跟他解释吧?
可她并不知道,他原本阴霾到了极致的心情,却在看见她的一瞬,瞬间平息了所有的怒气。
直至此刻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不堪,倘若说出去,听到的人定会觉得他们出现幻听了吧?
而今日这一遭,更是荒唐到了极致。
李君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心里冰冷的问了一句,平王瞬间恢复了理智。
耳边,响起了陆樱有些忐忑的唤声,“平王殿下,平王殿下”
回过神来,正遇上她有些不解有些担忧的眼神,看着那对清澈见底的眸子,平王刚刚恢复过来的理智,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
平王掩饰一般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你想不出合适的谢礼,那本王便先记着,欠你一个要求,等到什么时候你想起来了,再跟本王说。”
陆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等陆樱问出口,平王自顾自的说道:“本王与长公主,向来不对盘,这次的事,对本王来说恰好是一个机会,所以,借你们的纠纷,替本王做点事,你也不用谢我。”
“凤无双投了钱想与人做贩马的生意,不知道有没有与你商量,总之他订金都交了,此事也再无转圜之地,你也无需太过忧心。这件事,本王搁在心里了,保准让你稳赚不赔就是。”
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的却都是自己只在心里想原本没打算和她说的话,话一出口,平王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陆樱呆若木鸡:什么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已经这么受人注意了?
凤无双会悄无声息的替她出气,连平王也跳出来了?
亏她还在陆澄面前赌天发誓的说她和平王没有关系,眼前这个样子,像是没关系的模样吗?
可是
呸呸呸,谁和他有关系?
胡乱想着,就见平王面色古怪的摆了摆手,“再没事了,你走吧。”
走,走你妹啊
一向好性子的陆樱不禁爆了粗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可是,这样的话,也只能腹诽一番,陆樱觉得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了,自己这会儿实在不适合开口说什么,还是回去先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再说吧。
木然的起身出门,手刚摸到门沿,便又听到了他的话语声:“得空了,帮我也寻一只与你那只一样的黑鹰吧。”
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脖子后头吹过,陆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殿下说什么?臣女听不懂”
飞快的撂下一句,陆樱逃也似的出了门。
身后,平王一直别扭的脸上,突地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那模样,宛若一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孩童。
第201章 秘密()
马车里,陆樱的身子有些微不可见的轻颤。
这个平王,简直太可怕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很显然,平王是经过了一系列调查的,他知道陆樱是暗香浮动真正的东家,凤无双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而已。
他还知道凤无双投了钱打算贩马,更让陆樱心惊的是,他知道陆樱会驯兽。
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宫里陪着十二公主去御苑马场那次?
还是万寿节金殿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头玲珑玉雪狮并给陆澄示警的时候?
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陆樱只恨不得掉转车头回到暗香浮动,冲进杏花斋去质问平王一番。
可终究只能想想罢了。
心底的害怕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陆樱除了靠在车厢一角浑身发冷,竟束手无策。
好在平王够坦诚,他承认自己是留意了陆樱的举动后,才恰合适宜的做出了救驾的举动,继而得了封赏。
只这一点来看,他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无害的吧?
带着一丝期冀的想着,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了陆樱都不知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墨园。
下午的术算课上,陆樱便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几次,算盘都拨错了。
好在毛夫子宽宏大量,对陆樱素来宽容,只撩起眼皮看了她几眼,却没说什么。
术算课之后是刺绣课,想着现如今自己这个模样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刺绣,陆樱到蔡夫子跟前告了假,寻去了更上一层楼。
见到陆樱,秦夫子只讶异的多看了她一眼,却没问什么。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制香,空气中,漂浮着一份恬淡的静谧。
鼻尖萦绕着冷冽的沉水香,陆樱焦躁不安的心绪,一点点的沉静了下来。
是啊,平王虽知晓自己那么多的秘密,可他今日的态度却不像前次那么可怖,从请她喝茶开始,一直都表现的很温和,这是不是意味着,即便他手里掌控着自己的秘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反过来说,即便他想要威胁自己,可自己只是陵山候府的一个庶出小姐,对他而言又有什么作用呢?
一个是高贵无暇如云彩一般的天潢贵胄,一个是身份卑微如细尘一般的侯府庶女,这两个人,能有什么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呢?
既然不是,那么,平王今日见自己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如他所说,想要答谢自己?
堂堂一皇子,想要答谢一个人多的是法子,犯的着亲自邀约见面,亲口许下一个有诺必遵的诺言?
脑袋里如同打了结,陆樱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已然能够确定的,是平王不会危害到她,仅此而已。
倘若平王知道陆樱想了这么多,定会愣神之后失笑的说一句,“你想多了。”
一个时辰过后,陆樱才堪堪从杂想中回过神来,一抬眼,正对上秦夫子关怀的目光,“有心事?”
点点头,陆樱却没说是什么事,秦夫子也不追问,笑了笑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既然想不通,那便别去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是吗?”
是啊,既然琢磨不透平王的所思所想,那便不去想好了,总有一日,能搞明白的。
回到潇然轩躺下,陆樱只觉得这一日从未有过的疲惫,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和白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再睁眼,天色已经大暗,屋子里一片静谧,正厅丫鬟们的脚步声清浅细微,床榻边,云姨娘正拿着陆樱的双面绣翻来覆去的看着。
“姨娘”
轻唤了一声,陆樱坐起了身。
云姨娘放下绣绷起身,一边吩咐竹音等人摆膳,一边端起桌上的****,走过来递给了陆樱。
直盯着陆樱喝完了一盏****,云姨娘才打量着陆樱的脸色问道:“这些日子可是累了?”
陆樱直觉的要摇头,却不想放过这个撒娇的机会,点了点头,顺势靠在了云姨娘怀里。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轻抚着陆樱的鬓发,云姨娘柔声说道:“大道理那么多,樱儿这么聪慧,就不用我说那么多了。上京城里多少贵女想进墨园都进不去,老夫人使了力,你们才能去,既如此,便该好好珍惜。”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都是女儿家都要懂的,哪怕辛苦些,也要尽力而为,知道吗?”
难得云姨娘唠叨这么多,陆樱听的心里暖暖的,当即便点了点头,“姨娘,我知晓。就是不为了做人上人,只为了让姨娘过上好日子,我也会努力的。”
打从陆樱跌落荷花池再醒过来,好像做所有事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
心头洋溢着浓浓的感动和家有小女初长成的自豪,云姨娘抿嘴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陆樱的臂膀,屋内气氛格外柔和。
与陵山候相隔半个上京城的平王府渺然轩内,平王面对上桌案上堆着的几摞卷宗,心情却格外的舒畅。
今日在杏花斋那最后一句话,其实在他踏入那里之前都压根没有想过,可是,先有驯马,再有金殿预警,继而有了盘旋在兆安宫上空的那只黑鹰,平王陷入过往的回忆中再醒过神来,忽然觉得这之间似乎似有似无的牵起了一条线。
及至他失态的轰陆樱走,眼见那丫头面色不忿却不敢回嘴时,他的疑问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甩了出来。
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陆樱的表现,无疑解开了他所有的疑惑。
为什么那匹轻易不被驯马师驯服的烈马在她身下温顺如斯,为什么万寿节上那对凤头鹦鹉能倒戈相向,以及为什么除夕夜宴上的猛兽能被她早早的发现有问题,做出得当的应对。
真相大白之后,平王并没有生出过多的算计,相反,他的心里,却有一丝窃喜,就好像,他和陆樱有了一个小秘密,在今日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因此而亲密了些许似的。
一个小秘密,上京城两头的两个人一个暗喜一个着恼,却俱数都被浓郁的夜色笼罩其中,让人无法察觉。
第202章 犹豫()
鬼使神差的,接下来这一个轮休日,陆樱去了西祠胡同。
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造化弄人,还真的让陆樱给发现了一只与小黑差不多体型的鹰。
只不过,是只灰色的。
灰鹰被店家养的很好,皮毛灰的发亮,眼神也很是灵动戒备的盯着每一个靠近笼子的人,有那不怕死的伸手去逗,只不过一个念头的功夫,手心便被啄去了一块肉,呼爹喊娘的异常惨烈。
只不过,两千两银子的价格,就让人望而却步了。
围观的人倒是都很有兴致,都想看看这只灰鹰会落到谁手里。
对陆樱来说,鹰是天空霸主,尤其面前这只灰鹰,与小黑相比丝毫不逊色,所以,两千两银子倒也并不贵。
只不过,真让她花两千两银子买一只鹰,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毕竟,此刻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今日来西祠胡同,到底是为了信守诺言给李君钲寻一只鹰,还是记下了那日平王的话。
在西祠胡同逛了一圈,将那只灰鹰看了又看,陆樱迈出那家店时,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傍晚时分,凤无双收到了陆樱送去的信,让他把另外一张便条带给平王府的人,交给平王。
便条没封口,显然,是不瞒着凤无双的。
莫名的,因为平王约见了陆樱而生出的沉闷心情,忽的好了起来。
打开来,是一只眼神凶猛的鹰头,鹰头下方,“西祠胡同马记花鸟坊”“两千两”并排而写。
时人书信,大都自右而左自上而下,似陆樱这般自上而下自左而右的写法,实在有些奇特,以为陆樱是标新立异为了让人区分她与旁人的不同,凤无双一直都未注意,此刻在手中这个便条里,凤无双却察觉出些不寻常来。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寻常,凤无双又说不出来。
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凤无双将便条原样折好,唤了贴身的小厮,让他去平王府寻胡总管。
翌日晌午,胡总管亲来暗香浮动,取走了那个便条。
几乎是转瞬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