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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这容貌这风姿,可见这名字必定有什么由来,昌平郡主心里压着的那股无名火,噌的一下蹿了起来。
“本郡主的好日子,你这样摆着脸子哭哭啼啼的,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恨声说了一句,昌平郡主扬声唤了句“来人”,也不管进来的是谁,当即指着香香发落道:“把这个贱蹄子拖下去,杖责三十。”
呜呜咽咽的哭声渐渐远去,昌平郡主犹觉得气难平,直等到甘菊甘卉回来,二人面色都有些古怪,昌平郡主顿时觉出不对了。
“怎么了?”
听到昌平郡主发问,甘菊还想隐瞒,昌平郡主一记凌厉的眼风已经扫向甘卉,“你来说。胆敢骗我,明日我就将你送回府去,再也不许你伺候我了。”
语结片刻,甘卉蚊呐的说道:“郡马回来,听闻郡主发落了香那贱婢,急冲冲的去后院拦下了,将那贱婢送去了正院。”
这是想让欧阳夫人,她的婆婆护着那香香?
就知道那贱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厉声咒着,便听得脚步声响起,昌平郡主抬眼去瞧,便见欧阳文面色不虞的进了屏风。
第250章 恶源()
“郡主生气了?”
挥挥手示意甘菊等人退下,欧阳文带着淡淡的酒香气坐在了昌平郡主身侧。
心里依旧气着,却在看到他和煦的笑脸,听到这样温柔的话语时,消了大半。
可是,那个香香,那样的尤/物,却是怎么都留不得的。
昌平郡主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她冒犯了我,难道不该罚?”
“自然要罚”
欧阳文接话接的顺溜,“不如,罚她三个月的月钱,如何?或者,把她打发了,不许她在郡主面前碍眼?”
便是大丫鬟,三个月的月钱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对昌平郡主来说根本没瞧在眼里,更何况这本就不是她的目的。
昌平郡主转身看他,“打发到哪儿去?不许她在府里服侍了,找个人牙子来卖了?”
心内一顿,欧阳文拉起了昌平郡主的手,“她父母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儿体面还是要给的。我已经把她送去母亲那里了,母亲为人总是公正不过的,自然会处罚她。”
言下之意,是让她息事宁人,不再追究了?
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此刻欧阳文的态度,却让昌平郡主不爽极了。
一个丫鬟,在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添了晦气,她没立时打死她已是看在欧阳府的面子上了,他们还要这样回护,真当她是泥捏的,气性好不成?
“公正?”
昌平郡主冷笑起来,“不如我们去太后面前评评理,看看到底怎样才算公正?”
欧阳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耳边,昌平郡主依旧在喋喋不休,“我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大吉大利的日子,她在新房里哭的要死要活的,是做给谁看呢?偏偏还是那副狐媚子的样子,想干什么啊?”
一边说,昌平郡主还偷眼去瞄欧阳文,等着他说软话来哄自己。
女人心,海底针,昌平郡主的小心思,欧阳文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只知道,昌平郡主嫁过来的头一天,就要在府里闹出人命。
这是想给他和他的父母一个下马威吗?
那个香香,长的是漂亮,他确实也是动过心思,可是,他再怎么色令智昏,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大事上犯浑啊。
换做旁的什么时候,让那个香香死还是伤,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喜的日子,欧阳府里却闹出了人命,传扬出去,抬不起头来的是他欧阳文,丢了脸面的也是他的父母,和欧阳府里的名声。
“那,郡主想要如何?”
欧阳文冷着脸站起了身。
男子身材颀长,站在面前时,遮住了龙凤喜烛的亮光,在她身前投下了巨大的暗影,显得有些慑人。
昌平郡主犹自没察觉到,以为他要顺着自己的心思去处置那香香,唇边已带了几分笑意,却强自撑着扯住了,“就依着方才我所说,杖责三十吧。”
杖责三十,便是当场没死,怕也熬不过几天吧?
再看看她,一脸的理所应当,仿若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悲从心起,欧阳文忽然发现,自己的眼没瞎,心却瞎了。
“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郡主却喊打喊杀的要添一份晦气,郡主以为这还是长公主府,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还是我欧阳府里的人就该被你踩在头上?”
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冷漠,欧阳文一步步上前,迎上昌平郡主一脸不可置信抬起头看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娶你,是因为你的身份,能给我带来荣华富贵。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暴虐,刚嫁过来就要闹出人命让我欧阳一府丢了脸面坏了名声,那我当初绝对不会冒这个头。”
他在说什么,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那么多书信,他说自己是怎样的心悦她,又是怎样费尽苦心的演练那首曲子,只为博得她的注意。
可他现在说,是因为自己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
不,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摇着头,昌平郡主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欧阳文,竟觉得那身影像是一头恶狼,似乎下一瞬就会扑过来啮咬自己。
“你若知情识趣,我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上京城里最幸福的女人。可你若是不识时务,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眸冰冷,欧阳文突地笑了,“我知道你委屈,你尽可以回去跟你母亲诉苦,也可以去宫里找太后哭诉。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什么呢?反正到时候睿敏长公主也会丢脸,名声只会比欧阳府里更差,也算是值了”
说罢,欧阳文恶狠狠的瞪了昌平郡主一眼,转身大踏步出去了。
身子一松,猝不及防的靠在了床柱上,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般的吃痛,昌平郡主因为震惊而睁得浑圆的眼睛里,透着无穷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她只是借题发作,想让他来哄哄她而已,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
今日是他们的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夜。
郎有情,妾有意,她准备了精致的饭菜,他再刻意体贴的哄哄自己,接下来的一切,便水到渠成般顺理成章,不是吗?
怎么会变的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难道是她错了?
不,不是。
她没错,她不会错。
那就是他错了。
对,是他,是他们。
如果他不把那个狐媚子弄到新房里来碍眼,她就不会生气,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切。
她要告诉母亲,告诉外祖母,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愤然起身,昌平郡主一边朝外走,一边扬声喊着“甘菊,甘卉”,可看到二人一脸疾色的奔过来,昌平郡主却顿在了原地。
欧阳文的话,回声一般在她耳边响起。
她前脚踏出欧阳府的大门,后脚,那些难听的话就会如倾盆大雨一般浇透整个上京城吧?
欧阳文固然丢脸,欧阳府也会名声扫地,可睿敏长公主府呢?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名声一败涂地,母亲能不被波及?
宫里呢?外祖母和皇帝舅舅知晓了,脸上难道不难堪?
浑身的力气似是被抽/干了一般,昌平郡主倒退几步,无力的倒在了床榻上。
入眼处,大红的床幔上,百子千孙的图案喜庆又吉祥,身下的床单上,戏水的鸳鸯绕颈而缠/绵。
昌平郡主的眼角,滑下了两串泪珠。
第251章 暗处()
昌平郡主出嫁的热闹,在上京城里传了好些日子。
宫里从陆太后开始,元显帝、裴皇后,以及各宫有头有脸的主子俱都添了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前面六抬几乎全都是宫里赏下来的东西,耀眼又张扬,一如昌平郡主的个性。
据说,初八那日,头一抬嫁妆都进了欧阳府家的大门,最后一抬嫁妆还没抬出睿敏长公主府呢。
各种啧啧的艳羡感叹声不绝于耳,让金秋的上京城平添了几分热意。
到了昌平郡主回门那日,议论更热了。
新婚的小夫妻俩还没回睿敏长公主府,宫里的特使便到了,永寿宫陆太后宣二人进宫,显然是陆太后要给昌平郡主做脸。
这可就是天大的体面了。
欧阳府的马车没有驶进宫门的资格,二人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便有睿敏长公主府的马车候着,到了内宫门处,又有永寿宫早早儿吩咐内务府备下的软轿。
小夫妻二人几乎是顺风顺水的到了永寿宫。
午后出宫,两人一个脸色平静一个春风得意,平静的那个,在众人眼中,便成了娇羞。
马车一路驶向长公主府,昌平郡主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凄凉。
看着外祖母花白的头发,关切的眼神,她满腹的委屈,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那冷心肠的人,却在一旁巧舌如簧,说她是如何的大方得体,说欧阳府里的长辈是如何喜欢她,下人是如何尊敬她。
听起来,这门亲事当真是天作之合。
私下里说体己话时,外祖母却只问了句“他对你可好”,她意有所指的提起香香,外祖母却责备是她不懂事,还说“哪个男人身边不是三妻四妾,能拴牢了他让他不把心思搁在那起子狐媚子身上,才算你的本事”。
听听,从前说的“若有委屈直管来跟外祖母说”,此刻竟全变了模样。
而这些关怀的话再听起来,却让她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及至出宫前,外祖母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别的旁人都能帮,两口子过日子,却是别人怎么都帮不了的,让她好好把握住分寸,把日子过好。
另外,让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别任性做出什么错事,到时候,不仅婆家人心里笑话,上京城里那些一丝关系都没有的外人,更是会瞧了笑话去。
此前十五年,她何曾听过这些话?
哪一次不是让她由着性子,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偏偏,疼她如斯的母亲也在一边帮腔,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任性了。
一颗怀抱着极大希望的心,似是从胸膛里剖出丢进了枯井,那种一寸寸凉下来冷彻心扉的感觉,让人无助,又绝望。
“咱们好好儿过日子,你在外面既是郡主,又是欧阳少夫人,这上京城里,没人敢惹你,你想做什么,都放开手去做,你做不了的,为夫我帮你”
“可你若是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大家尽可以撕破脸皮,看看到底谁更丢人,谁的名声更臭一些。”
耳边响起了欧阳文的声音,昌平郡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抬眼看去,男人笑的温暖如初见,“所以,郡主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如果想好了,一会儿见了岳父岳母,为夫也好知道该怎么表现不是?”
披着羊皮的狼,人面兽心的畜/生。
心里恨声咒着,昌平郡主撇开眼,抬手敲了敲车厢,“回去,不去长公主府了,派人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有些乏了。”
虽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可方才已在宫里见过了,与其到了母亲面前故作甜蜜的装样子,倒不如再让她好好想想怎么办才好,左右,过几日中秋还是要回去的。
外面迟疑了一下,方应了下来,昌平郡主困倦的合上眼睛,靠在了车厢一角。
欧阳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马车行进了一会儿,便听见了一阵熟悉的钟声,昌平郡主睁开眼,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墨园下课的钟声。
“去墨园”
鬼使神差的浮起了一个念头,昌平郡主又吩咐了一声。
车夫扬鞭,马车疾驰几步,慢慢的停在了墨园旁的巷道里。
掀起车帘看着安静的巷子,和身侧墨园灰色的高墙,昌平郡主忽然觉得,之前在墨园的那几年,让她这般怀念。
叹了口气,正要吩咐车夫回府,便瞧见远处的墨园门外,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樱?
眼眸中满是疑惑,昌平郡主静静的看着陆樱和白芍上了马车,继而驶出了巷道。
这个时辰,陆樱不是该用了午膳回厢房休息的吗?
那辆马车,也不是陵山候府的马车。
她要去哪儿?
“跟上前面那辆马车”
发了话,昌平郡主放下了车帘。
一路跟到西祠胡同,昌平郡主再没跟进去,直看着陆樱交代了车夫几句话,车夫调转马头走了,而陆樱,带着白芍进了牌坊门。
西祠胡同,又是西祠胡同。
她在西祠胡同买的虎皮鹦鹉,让她出了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