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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画了一幅小鸡啄米图,只论图的布局和意趣,倒也勉强算是完成功课了。
可此刻,鸟屎中夹杂着羽毛黏在画上,改个名字叫“鸡飞蛋打”似乎更贴切些。
陆芸很是泄气的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同裴明娴一样,她也将教室里的人都打量了一圈,论人缘,那些嫡女不搭理她,也犯不上害她,而那些庶女,往日里都是说的上话的,也没起过什么冲突,更加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害自己了。
论时间,方才雀鸟们飞进教室的时候,女孩儿们尽数都跑了出去,只除了杜夫子。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洗脱了嫌疑,总不能说,是杜夫子这样做吧?
眼看就要下课,到了交功课的时候了,陆芸拿帕子掩着唇鼻,一脸嫌弃的捻起宣纸一角,快速的丢在了桌旁的纸篓里。
随着宣纸缓缓落下,一缕臭味晃悠悠的飘到了鼻尖,陆芸皱了下鼻子,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前次长姐去九公主府赴宴,当着九公主的面,一坨鸟屎从天而降落在了她头上。
与此刻相比,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嫌啊。
陆樱?
陆芸警觉的回头四处张望,可是,哪儿都看不见她。
再回过头,正对上杜夫子满含警示的目光,陆芸缩了缩脖子,迅速的铺开一张新的宣纸,提笔画了起来。
作画同作诗一般,是需要灵感,需要时间来细细研磨的,这最后剩下的时间还不到一刻钟,陆芸又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来?
将方才的小鸡啄米图照搬了一遍,却全没了方才的意趣,呆板的像是一群木偶鸡在打瞌睡,连陆芸自己看了都有些不满意,更不用说是杜夫子了。
果然,交功课时,杜夫子便是一顿毫不留情的点评,这次的功课,陆芸得了个中下。
再有一个中下,年度考核时,她的绘画这门课,就不用考了。
陆芸耷拉着脸出了教室。
一回头,裴明娴依旧呆滞的坐在座位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那副被毁了的画。
杜夫子显然是没有同情心的那一类人。
坐在书案前等到下课的铃声响起,抬眼见裴明娴一点儿上前交功课的意思都没有,杜夫子直接提笔在裴明娴的名字后写了个“下”,将文案卷起出门走了。
眼角余光处注意到杜夫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裴明娴身子一僵。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明眼人都瞧得出,作为传业授道的夫子,杜夫子难道不该上前询问一番,然后让自己重新交一副作业,或者象征性的给自己个中或者中下,表示一番安抚?
他就这样走了?
本就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在这一刻决堤而下,裴明娴气的小脸通红,没一会儿,便连鼻子尖都红了。
“我知道是谁让咱们倒霉的。”
耳边响起了一声气鼓鼓的声音,裴明娴抬头去看,正对上陆芸怨怼的目光。
“是谁?”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裴明娴,哭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及时的止住了哭泣。
“陆樱,她肯定是知道咱们毁了她的绣图,所以才来报复咱们的。”
陆芸本是猜测,可此刻越说却越觉得这就是事实,话语中,不自禁的带了几分肯定。
往日无仇今日却有冤,裴明娴左思右想,觉得唯有陆樱嫌疑最大。
“陆……樱……”
裴明娴气的咬牙切齿,只恨不得此刻陆樱在面前,让她啐她一口。
“可惜啊,陆樱以后要进宫伴读了,晌午的课咱们见不着面,下午的刺绣课又不好动手,倒是没办法扳回这一局了。”
陆芸泄气的叹着,眼角处注意着裴明娴的神情。
“哼,陆樱,我记着了……”
不屑的说着,裴明娴撇了撇嘴,“我告诉我二姐去,到时候等陆樱进了宫,有她好看的。”
虽心里讨厌极了裴明珠,可如今,只有她能为自己报仇雪恨,裴明娴也顾不得了,提起裙裾,疾步朝外去了。
身后,陆芸脸上洋溢起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映月湖畔的石头边,陆樱满脸笑容的听头顶的鸟儿叽叽喳喳,知晓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陆樱很是满意的呼了口气:裴明娴,陆芸,也好叫你们知晓,做了坏事是有现世报的。
自己毁了一副绣作,换来了蔡夫子私人秘传的双面绣教程,往后受益无穷。
而裴明娴和陆芸,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奇遇呢。
真是不要太得意哦。
心里暗爽的想着,没等陆樱收起笑容,远处,传来了恶狠狠的吼声,“陆樱,你个小贱/人。”
回头去看,气势汹汹一路冲来的,不是裴明珠,又是谁?
裴明珠的身后,跟着眼鼻通红的裴明娴,和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陆芸。
第71章 狠话()
“陆樱,又是你干的好事。”
到了跟前,裴明珠恶狠狠的瞪着陆樱。
庶妹裴明娴在绘画上的天分和能耐,裴明珠自然一清二楚,所以,裴明娴为何这么气愤,裴明珠也心知肚明。
换做是她,如果知晓裴明娴的画作有机会悬挂在更上一层楼的展厅里,她一定会费尽心机的把那幅画毁了。
可是,这样的事她可以做,旁人却不可以。
关起门来,裴明娴是她可以任意欺负的庶妹,可是出了武陵伯府的大门,她们就是一体的,荣辱与共。
所以,陆樱欺负了裴明娴,就是跟她裴明珠过不去。
陆樱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费解,“你们,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好事?”
迷茫和费解过后,陆樱眼中有些雀跃,仿若她真的做了什么不留名的好事,最终被人察觉了。
裴明珠气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路而来,她自然也是查问过的,杜夫子的画舍那边,陆樱自始至终就没出现过,所以,她有不在场的证据。
这会儿,裴明珠有些动摇了:传扬出去她在墨园里诬赖同窗,到底也不好听不是?
“六姐姐,你就承认了吧。你敢说上次在九公主府,那只鸟在四姐头上……不是你的缘故?”
“承认的爽快些,给裴三小姐道个歉,兴许她们就原谅你了,这样死撑着,回头查出来,可就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了。”
陆芸在旁煽风点火,好不得意。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胳膊肘子朝外拐拐的这么顺溜?难道她忘了,她和自己都是姓陆,都是陵山候府的小姐?
看着相貌娇憨的陆芸,陆樱只觉得心里有无数口气要叹。
不过,九公主府陆晴被鸟屎砸中那件事,偏偏就跟她无关。
陆樱淡然的笑道:“自然与我无关。你们若有时间有精力,自去查好了。若是查到我头上,该道歉还是该赔偿,我无不遵命。”
那些雀鸟就在头顶的枝头上顺毛,有本事你们去抓啊。
抓不抓得到另说,就是抓到了,你有本事让它们开口说是我指使的,我管你叫二大爷,哦不,叫姑奶奶。
心里暗自想着,陆樱斜睨了裴明珠和陆芸一眼,“不过若是查不出来,我倒想找人好好理论理论,我那副绣图,怎么一转身的功夫,就被人给毁了。这中间,可有的扯呢。”
眼见裴明珠明明心里有数,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不知道陆樱在说什么的模样,一旁的陆芸则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陆樱冷笑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
裴明珠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
陆樱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不过,谁做的,谁心里有数。人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可是有报应的。”
怪力乱神,陆樱来自二十一世纪,她自然是不信这些所谓的妖魔鬼怪的,可是,她不信不代表别人也不信啊。
最起码,这个时候的人,还是信的。
果然,下一瞬,就见裴明珠脸色白了一下,身后的裴明娴更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陆樱的眼睛。
这么一诈,还真的让她给诈出来了。
看来,果然是十二公主和裴明珠指使的。
不过,自家这个好七妹,倒真是让陆樱有些刮目相看。
面上带着盈盈的笑意,陆樱回头看着陆芸,“七妹,你说,我若是倒了霉,你能落什么好?”
陆芸张了张嘴似是要辩解什么,陆樱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出了丑我丢了脸面,回头人说起来,只会说陵山候府的小姐怎样怎样,可会有人特特提起我陆樱的名字?”
陆芸脸色顿时不好了。
陆樱却没放过她,“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七妹,你说呢?”
似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陆芸的脸色已经隐隐透出了几分青意。
她想起了那条成为她梦靥,不容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及的青蛇。
是她想要吓唬陆樱,才大着胆子带去潇然轩的,结果,陆樱没被吓到,倒是她自己,那些日子连细长状的物件都见不得,更不用说蛇了。
这就是陆樱所说的因果循环?
是了,自己听了裴明珠和裴明娴的话,才特意在绣艺课上寻她说话,给了裴明娴毁她绣图的时间。
可是现世报来的很快,不过大半个时辰,她将将完成的画作就被一群鸟给糟蹋的面目全非,得了个中下。
而她们,都姓陆,都是陵山候府的小姐。
这些人中,陆芸年龄最小,最好哄骗,可这不代表陆芸没有脑子。
想透了这些,陆芸的眼中便有些后悔,再看向裴明珠和裴明娴姐妹二人,便隐隐带了些怨怼。
“六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请你指点指点我,并不知道裴三小姐会毁了你的绣图,否则,我绝不会那会儿找你说话的。”
陆芸一转眼就将裴明娴给出卖了。
“陆芸,你……”
裴明娴气的花枝乱颤,发簪上的蝴蝶翅膀微微颤着。
露出了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陆樱看着裴明珠,满脸不屑,“明着威胁,暗着恐吓,手段不奏效,如今连这些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啧啧啧……”
裴明珠满肚子的火气,此刻,却被陆樱连番的话给气的一句都说不出来。
可不就是嘛,陆樱进了墨园没多久便是乞巧赛,继而有了进宫参加诗会的机会。
当初,她和十二公主明里暗里的威胁陆樱,让她放弃进宫参加的机会,结果呢,陆樱还是去了,最后还得了天大的恩宠。
“真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不过我实在该庆幸,因为我没有碰到猪一样的队友,猪一样的对手倒是遇见了许多……”
一脸轻松的说着,陆樱转身晃悠悠的走了。
直到陆樱都走远了,裴明娴才回过神来:陆樱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她这是,被无视了?
同是庶女,凭什么?
她不就是陵山候府的庶女?可自己还是皇后的侄女儿呢,凭什么?
心里气的都要发狂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星半点,裴明娴的脸色涨红,只觉得自己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而这其中,最生气最愤怒的莫过于裴明珠。
她只开了个口,陆樱却巴拉巴拉的说了这许多,从自家妹子到她,损了个一无是处。
“陆樱,你且等着,进了宫,有你好看的。”
气不顺,裴明珠冲着陆樱的背影厉声吼了一句。
第72章 叮咛()
九月初八傍晚,课程结束后,陆樱去了眠月居。
似是料到她会来,秦夫子在院子里的树下摆了一张小桌,桌子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竹木盒子。
招了招手示意陆樱过来坐,秦夫子打开了大的那个竹木盒子,“这是这些年我制香的总结,你拿回去自己看,有什么不同的想法或者是哪里不懂的,再回来问我。”
与蔡夫子那叠双面绣的教程如出一辙。
陆樱点头,一脸虔诚,“学生定不负夫子心血。”
秦夫子将小盒子递到了陆樱手里,“这是我新近制出来的香,你闻闻可喜欢?送你的。”
清新冷冽,暗香浮动,就好像静静绽放在夜里的百合,沁人心脾。
陆樱惊喜的眉眼弯弯,“喜欢极了,谢谢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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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子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温柔。
“明日起你便要进宫伴读了,此去并不如旁人想象中的那般荣耀,所以,你自己多加小心。”
“但若是能有机缘,也切记要好好把握,于你将来有益。”
“宫中险恶,凡事多看多听少说,切记祸从口中。”
……
以秦夫子的性格,能说出这许多,足见她对陆樱的在意,陆樱心中温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