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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真是那样,他自问,事情发生的那么紧急,他恐怕也会如其他人一般,呆若木鸡,无法反应。
富贵险中求,这样的道理,陆澄再明白不过了。
“今天的事,不可对旁人说起,知道吗?”
陆澄低声叮嘱陆樱。
点了点头,陆樱抱着陆澄的右臂,偎在他身边轻声说道:“爹爹,皇上会重赏您和咱们家,对吧?”
陆澄失笑,“你想要什么?”
“女儿什么都不想要”
陆樱嗡声说道:“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不会事先告诉爹爹。我只要爹爹好好儿的”
陆澄脸上笑着,眼中却有些老泪纵横的温热:怪道人都说女儿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呢。
“傻丫头”
陆澄捏了捏女儿的鼻子,正要开口说什么,门上响起了一声轻叩。
进来的是元显帝身边的肖公公,“侯爷,您可好些了?陛下正问御医话呢,说一会儿来看您。”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还请公公替我回禀,请陛下莫要为我劳神了”
陆澄忙起了身。
话已传到,肖公公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爹爹,那我先出去了”
生怕自己在这儿妨碍他们君臣互诉衷肠,陆樱忙着躲了出去。
抬头望望,天色已经黑了,虽到处都挂着灯笼,却不知道能去哪儿,陆樱想了想,绕过垂花门朝后去了。
果然,后头有个小花园。
不过,可真是冷啊
陆樱缩了缩脖子,这才想起自己的狐裘被仪安殿的宫婢收了去,此刻也不知道被搁哪儿去了。
四周的苗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不远处倒是有座不高的假山,上面有个小亭子。
想着现在回前头去指不定就碰上元显帝了,左右没地方去,上去小亭子里看看除夕夜景也是不错的,还能运动运动御御寒,陆樱抬脚上了亭子。
一抬眼,亭子里竟然有个人。
被吓了一跳,陆樱险些叫出口,却在对上那人冰冷的眸光时瞬间将尖叫吞了回去。
“见过平王殿下”
陆樱屈膝行礼。
更了衣,束了发,此刻的平王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脸上的伤痕则更添了几分阴鸷,让陆樱觉得更冷了。
“起吧”
侧身坐在廊椅上,背靠廊柱单腿翘在椅子上,叫了起,平王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陆樱身前,“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陆六小姐。”
陆樱一惊,“殿下言重了。但凡臣女知晓,必定言无不尽,请教谈不上。”
“哦?”
平王显然不信,压低了上身直视着陆樱的眼睛问道:“那,陆六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那只玲珑玉雪狮不妥的?”
糟糕,被他发现了。
陆樱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却不料,还是落在了旁人眼里,这会儿心里一个劲儿的后悔。
可是,平王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陆樱一脸的讶异,“殿下在说什么?臣女不懂”
平王冷笑一下,直起了身子,“打从那铁笼被抬进来,你便一直盯着那头狮子看,陛下让你作诗的时候,你跪在殿中央,也一直斜眼去瞄那畜生。回到座位和陵山候说了话之后,你们父女二人更是眼都不眨的盯着往外抬的笼子。”
“后来那畜生跳出笼子,也是你提醒了之后陵山候才示警的”
平王每说一句,陆樱的心就往下沉一点,及至他说完,陆樱心里已经叫苦连天:完了完了,他真的发现了。
陆澄的高兴,平王的好奇,都是因为陆樱早早的发现了白狮的异状并告诉了陆澄,可若是元显帝知道了呢?
不敢往下想,陆樱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可是
等等,祥瑞是睿敏长公主献上来的,长公主府和陵山候府向来走动的不亲近这是众人皆知的,而这件事里受益最多的除却陆澄就是平王,难不成揭穿此事对他有好处?
陆樱镇定下来,抬头直视平王,“殿下在说什么,臣女不懂。”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这小丫头看着小,实则跟个小狐狸似的,狡猾极了。
平王心里又是气又是笑,正要开口继续逼迫,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就听见假山下传来了李君钲的声音,“陆樱,陆樱,你在上面吗?”
“九殿下,我在,这就下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了腔,陆樱抬眼看着平王,似乎在说:您是让我下去呢,还是让他上来找我?
大晚上的,让人瞧见这两个人在一起,怕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
一个是王妃刚去了才半个月的皇子,另一个则是十一岁的侯府庶女,还是这些日子是非不断的。
平王冷着脸摆了摆手,下一瞬,就见陆樱提着裙子兔子一样的窜了。
哼,躲得了初一,你还躲得了十五不成?
看着夜色下那个渐渐远去的小身影,平王冷哼了一声。
第132章 礼物()
“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好奇的张望着亭子的方向,李君钲埋怨的问着,手里还拎着陆樱进宫时穿着的狐裘。
对他及时出现解救了自己很是感激,再看到自己的狐裘,陆樱的态度便也格外好,“陛下去看我父亲了,我就出来了啊。我又不能杵在屋檐下候着,没地方去,所以就来了这儿啊”
“谢谢殿下”
陆樱笑着,从李君钲手里接过狐裘穿上了。
昏暗的灯火下,女孩儿的脸上带着一丝欢喜的满足,从侧面看过去,睫毛纤长,鼻尖微翘,透着说不出的恬静,和可爱。
李君钲静静的看着,只觉得陆樱和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明明是庶女,却有嫡女才有的沉稳和气度,多了份从容,少了份怯懦,跟十二公主和昌平郡主等人比起来,更是多了无数的优点。
而她还会下棋,会做菜,会骑马刺绣烹茶
“你有什么不会的吗?”
李君钲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什么?”
陆樱一脸茫然。
李君钲挠了挠头,“我知道你会下棋做菜骑马刺绣烹茶,那,你有什么不会的吗?”
陆樱粲然一笑,“殿下过誉了。我会的,旁人也会啊,至于我不会的,那就更多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陆澄歇息的厢房前。
元显帝已经离开了,小路子在垂花门前搓着手,一脸焦急。
见李君钲到了,小路子急忙迎了上来,“殿下,娴妃娘娘到处找您呢,您快跟奴才走吧。”
出了刚才那样的事,此刻众人都还有些惊魂未定,生怕再出了什么意外,所以,看见儿子没了踪影,娴妃当即就差人四处找寻起来。
只觉得有好多话想和陆樱说,李君钲有些扫兴的瞪了小路子一眼。
小路子缩了缩脖子,再不敢言语了。
“那你快回去吧,我这就走了,等下回”
本想说等你下回进宫,我再来找你,又想到陆樱伴读的身份已经被取消,如今能进宫赴宴已是她的造化,以后未必还有机会,李君钲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你快回去吧,我走了。”
陆樱的灵魂是二十多岁的陆鹰,李君钲的失落是为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不外乎就是觉得她没把他当高高在上的皇子,有一种平等相处的和谐感,所以认为她与众不同,把她当说的上话的朋友罢了。
可是,两人身份毕竟不对等,即便只是做普通朋友,哪里又有以后呢?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陆樱故作没瞧出来他的落寞,笑着挥了挥手,“殿下慢走。”
小路子有些诧异,回头去看自家殿下,就见他一脸自然的点了点头,似乎丝毫没觉得陆樱此举不合规矩一般。
“走了”
李君钲转身走了,刚走了几步,又绕回来,在身上摩挲了好久,解下腰带上系着的那块羊脂玉玉佩递给了陆樱,“既成了朋友,又是过年,这便算是我送你的年礼吧。”
“殿下”
看着那块玉佩,小路子眼都直了:宫里的皇子,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块玉佩,回宫发现没了,娴妃娘娘知道了,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再知道是送给陵山候府的小姐的,到时候殿下会不会被训斥不好说,这位小姐却是决计落不了好的。
被李君钲瞪了一眼,小路子再不敢说话了。
陆樱顿时知道,这块玉佩怕是没那么简单。
当即摇了摇头,“既是朋友,送的东西自然要合乎心意才是,可不是越贵重越好的,殿下觉得呢?”
李君钲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眼睛一亮,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长方体的石头,“这块石头你可喜欢?我打算刻个印章的,你有喜欢的字吗?我刻了送给你,可好?”
碧绿色的石头触手温润,握在手里大小刚刚好,其中一面方正平滑,显然是磨平了打算要刻印的。
看了一眼就觉得极有眼缘,陆樱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处,小路子如释重负的长松了口气。
女孩儿的眼睛像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一看就知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李君钲也跟着高兴起来,遂追问道:“那你有喜欢的字吗?”
陆樱低头沉思,李君钲想了会儿道:“芳草樱樱,如何?”
芳草茵茵?
想不到这有什么出处,陆樱点头,“好。”
李君钲灿烂的笑着,朝陆樱伸手道:“那,我的礼物呢?”
这也可以?
不过人家送了礼物给她,她自然要礼尚往来才对,陆樱爽快的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香包,“这里面的香是我自己制的,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可是胜在心意,不是吗?殿下看看可还喜欢?”
荷花花朵状的小香包,绣工极好,还未拿到鼻前,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同于女儿家常用的香甜脂粉气,那味道虽淡,却无法让人忽略,带着一股清香冷冽,似是能提神一般。
闭着眼睛,就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湖边的草丛中,又像是在初夏的果园里,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悠然自得。
“我很喜欢”
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李君钲郑而重之的将香包装在自己的袖袋里,扬了扬手里的碧绿色石头,“刻字可没那么快,那我先走了”
说罢,李君钲转身飞奔着走了,身后,小路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陆樱哭笑不得的转身。
厢房里,陆澄和薛氏说着话,见陆樱回来了,也没多问。
又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内侍前来传话,说仪安殿那边准备好了,请他们入席。
仪安殿里干净明亮,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脂粉味中夹杂着一丝自然至极的果香。
地毯是换过了的,却还是之前的花纹,而两侧的宴桌上,瓜果糕点,干果蜜饯,大小不一的杯碟摆放的整整齐齐。
不时的有宫婢内侍进出,将前来赴宴的朝臣外命妇们引到他们的座位上去,殿内一派热闹,就好像宴席即将开始,在这之前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133章 封赏()
许是受惊过度,又许是时辰太晚上了岁数熬不住了,宴席再开始,上首处便没了陆太后的身影。
元显帝和裴皇后并肩而坐,下首处,睿敏长公主从未有过的安静,脸上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似乎选择性的失忆了,元显帝和赴宴众人都一幅言笑盈盈的模样,便连那些女眷和小姐们,也都表现的无懈可击,仿佛方才凶险的那一幕是陆樱臆想出来的。
感叹面前就是一场奥斯卡表演会场,陆樱摸了摸鼻子:演技不佳,她还是继续发呆好了。
轻叹了口气,陆樱下意识的抬头一瞥,正瞧见平王收回审度的目光,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被陆樱看了个正着,平王怔了一下。
而就那短暂的一瞬,陆樱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而迅速低下了头。
白狮逃脱出铁笼子跃入殿内袭击元显帝的事,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无人会察觉到,不料,薛氏和平王竟都注意到了。
薛氏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陆澄和陆樱都在她身边,他们二人的那番悄悄话,以及之后目不转睛盯着被抬出仪安殿的铁笼子的小动作,都瞒不过薛氏。
可平王,若不是一直盯着陆樱抑或是陆澄,他又怎么能发现异常?
而他自己也是承认了的,否则凉亭偶遇怎么会有那么一问。
偷窥狂!
心里低声咒着,陆樱不解气的又抬头瞪了平王一眼,这一回,倒是没对上他的目光。
丝竹声渐起,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娘身如拂柳的翩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