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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昌平郡主竟然抓住过陆樱一次,被陆樱给逃脱了。
这一刻,李君钲无比庆幸他顶替了陆樱,否则,再落到昌平这个女魔头手里,陆樱会遭受怎样非人的虐待,可就说不准了。
耳边是昌平郡主猖狂的笑声,李君钲唇边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一阵寒风吹过,昌平郡主止住笑声,缩了缩脖子。
看着面前那依旧一动不动的黑影,昌平郡主的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一个眼色过去,便有下人麻利儿的提着灯笼上了前。
看清黑影的长相,昌平郡主犹如半夜见鬼一般,眼睛瞬间睁得浑圆。
第153章 胆大()
“怎么是你?”
昌平郡主的声音都直了,显然是震惊到了极致。
李君钲?
看清那人是李君钲的瞬间,昌平郡主因为惊诧而僵直了身子,此刻,断了的肋骨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廖玉娇,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君钲姿势不变,一伸手,却是拍了拍胳膊上的浮尘。
短暂的震惊过后,昌平郡主的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恐惧。
她抓来的不是陆樱,是李君钲。
李君钲是谁?九皇子啊!
宫里的皇子,若论出个远近亲疏来,昌平郡主最喜欢的就是太子,最讨厌的则是面前这位九皇子。
原因无它,李君钲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止一次的说她骄纵任性,像个女泼皮,女无赖。
自小到大,从来没人敢这么说过她。
可偏偏李君钲就说了。
她哭,她闹,换做平日外祖母和皇帝舅舅都会哄着她顺着她,把惹了她的那人好一顿训斥,可这一切遇到了李君钲,就成了例外。
外祖母疼她不错,可她是李君钲的祖母,李君钲又自小就爱痴缠外祖母,常常油嘴滑舌哄的外祖母笑容满面。
而皇帝舅舅却是个讲理的,闹到他面前,就更说不清了。
一来二去的,李君钲成了昌平郡主在宫里唯一一个要躲着的人。
可现如今,这个人就这么坐在柴房污浊不堪的地面上,眸光不善的抬眼问她“别来无恙”?
“九九皇子,怎么是你?”
昌平郡主哆嗦着,话都不会说了。
身后,有伶俐的丫鬟疾步朝外去搬救兵了。
“一定是误会,误会”
轻声说着,昌平郡主示意下人过去把李君钲搀起来,一边扯出一个自认为熟络的笑容招呼道:“九皇子,先去我母亲那里喝口茶吧。我定然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如何?”
“哦?如何交代?交代什么?交代你为什么要捉陆樱?还是交代你前次捉了她后都做了什么?”
明明就那么懒洋洋的靠墙坐着,李君钲的全身上下,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邪气,让昌平郡主心里更加害怕起来。
“廖玉娇,见过胆大的,倒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我就在这儿不走了,你让长公主给宫里送个信,让我母妃派人来这儿接我。”
眼见昌平郡主脸色都白了,再也没有了方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李君钲却一点儿解气的感觉都没有。
昌平郡主的话说了一半,所以,李君钲不知道,初三那日在陆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昌平郡主有多恨陆樱,李君钲可想而知,而她性格有多猖狂暴戾,李君钲更是清楚,所以,他已然能够想象,陆樱当日遭受了多少不堪的侮辱。
那个跟自己说话时永远带着温暖的笑容的陆樱,那个不把自己当成高不可攀的皇子,将自己视为朋友的陆樱
李君钲的心里,涌起了无尽的心疼。
“九皇子,我不是这样的,是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昌平郡主一时间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到。
院落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通传声响起,睿敏长公主到了。
听丫鬟说柴房这边出了事的时候,睿敏长公主第一反应是陆樱自戕身亡了,可丫鬟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觉得事情远比陆樱死了要麻烦的多。
此刻,看着柴房内外的下人尽数拱手而立,一个个低眉敛目噤若寒蝉,而柴房里,自己的女儿坐在藤椅上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睿敏长公主只觉得一口气提上来却呼不出去,让她有些狂躁。
被钉死的窗户下,向来纤尘不染一脸傲气的九皇子一脸无所谓的坐在地上,披风上都沾满了积雪杂物,看起来狼狈极了,可偏偏他的脸上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不以为然,愈发衬得这周遭的空气都诡异极了。
“君钲”
亲热的唤着,睿敏长公主无视昌平郡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拽起了他。
“走吧,先跟姑母回去,有什么误会,咱们慢慢说,好吗?”
温柔的说着,睿敏长公主作势要去拍打李君钲身上的尘土,一低头,顿时发现李君钲身上穿着的披风不是他的。
李君钲身量高,这件披风穿在身上便有些小了,显然不是他的。
脑中一个来回,睿敏长公主顿时知道,李君钲这是替陆樱顶了包。
陆樱什么时候和他走的这么近了?而他堂堂皇子殿下,为什么要替陆樱挡下危险?此时此刻陆樱又在哪里?
心中疑窦丛生,却知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睿敏长公主亲热的牵着李君钲回了自己的屋里。
今日这一切怕是要不得善了了!
一路而去,睿敏长公主的心里都在思索着解决办法,越想便越觉得胆战心惊。
进了屋,睿敏长公主吩咐丫鬟,“去,泡殿下最爱喝的龙井来。”
软语安抚好了李君钲,甚至都没有叫昌平郡主过来解释一番赔个不是,睿敏长公主回头看着李君钲道:“殿下饿了吧?我吩咐人去做几个殿下最爱吃的菜,殿下要打要罚,也等填饱了肚子再说,可好?”
说着,不等李君钲回绝,睿敏长公主就出去了。
内院的书房里,睿敏长公主屏退众人,在书架的其中一个花瓶后摩挲了片刻。
“嗡”的一声轻响,墙壁裂开了一条缝,继而,出现了一个小门。
闪身进入,再出来的时候,睿敏长公主的手里,便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瓷瓶。
“如今,也只有靠它了”
低声说着,睿敏长公主疾步朝正屋走去。
倘若今晚的事抖落出去,谋害皇子这样的大罪,睿敏长公主自问就是再得陛下信任,再得陆太后疼爱,定也无法善了。
即便事情能掩住,昌平骄纵跋扈的性子暴露无遗不说,便是长公主府,怕是也会名声有损。
皇帝和太后往后会怎么对待昌平就更不用说了。
忘了吧,只要他忘了今晚发生的事,那么长公主府才不会大祸临门,昌平闯出来的祸才不至于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心意已决,睿敏长公主的脸上,带着一丝杀伐决断的坚决。
正屋里,李君钲毫不知情,他的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借此发挥,让睿敏长公主和昌平郡主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找陆樱的麻烦。
夜,更深了。
第154章 失忆()
“什么事都没发生?”
远山斋的书房里,陆樱听到陆澄告诉她睿敏长公主府那边一切如常,不由的有些费解起来:难道,李君钲已经逃脱开了?
陆澄脸上却忧色更浓:九皇子身边的几个侍卫都是宫里的一等侍卫,自己派出去的那几个也不差,倘若九皇子真的自己逃脱开了,这会儿早就该寻到人了。
“他是不是回宫了?”
陆樱问着,却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李君钲能在那样危急的时刻不顾自身安危来救她,怎么会在没确认她已经安全回府的情况下,就不管不顾的回宫了?
越来越忐忑,陆樱觉得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宫门口和睿敏长公主府附近都有人守着,有什么动静我再告诉你,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件事,咱们要从长计议。”
安抚着有些焦急的陆樱,陆澄打算送她回屋,就听见门被叩响,一个侍卫进来回话道:“侯爷,睿敏长公主身边的袁嬷嬷进宫了。”
这么晚了,睿敏长公主派个嬷嬷进宫做什么?
父女二人同时猜测起这其中的不对劲,却一无所得。
陆樱拍了拍陆樱的肩膀,“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正月十六开始,百官就要上朝了,陆澄进了宫,想要打听消息自然也方便些。
陆樱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远山斋。
一夜难眠,陆樱躺在床上,像在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却始终是巷道里李君钲急切的话语声,和那些人穷凶极恶的追赶。
睿敏长公主府其中一间客房内,李君钲却睡得香甜。
早起睁开眼,外头已经一片大亮。
看着头顶这全然陌生的帐幔,又撇过头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李君钲这才觉得头有些疼,像是宿醉过后一般。
下意识的去回想前一夜都发生了什么,李君钲的眉头有些紧蹙起来:他竟然只能想起午后他心情雀跃的出了宫,出宫之后去了哪里,见了谁,又做了什么,却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而再往下想,头却像是要爆开了一般,疼痛异常。
长这么大,这样的情形是头一次发生。
“来人”
李君钲扬声唤人。
进来了两个笑容满满的丫鬟,行了礼起身后,其中一人捧着温热的漱口水上前跪在了脚踏边,“殿下先漱口吧。”
“这是哪儿?”
李君钲没伸手,狐疑的盯着那丫鬟问道。
“殿下昨夜喝醉了,长公主便让袁嬷嬷进宫去回话,让殿下在府里歇息一晚,睡醒后再回宫。”
那丫鬟回着话,屋子里,已经逡巡着进来了好几个丫鬟,端着金盆的,拿着毛巾的,还有捧着服饰的。
睿敏长公主府?
心里一片讶异,李君钲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昨夜是在哪里喝了酒,遂任由她们服侍着起身梳洗完。
刚要出门,便见睿敏长公主笑盈盈的进了屋。
“醒了?”
温柔的问着,睿敏长公主笑道:“走吧,去我屋里用早膳,我还有话问你呢。”
一路到了正屋,相对无言的用了早膳喝了茶,李君钲已经迫不及待了,“姑母,我怎么会在您府上?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脸宠溺的笑着,睿敏长公主摇了摇头道:“你呀,可得改改你这贪玩的性子才好,既然想要出宫来玩,怎么说也该跟姑母或者你那几位皇兄打声招呼,让人陪着才对,只身一人,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
说着,睿敏长公主敛正了面容,“你中了人的圈套,不知道吗?”
“你在天桥上看杂耍,给人赏银的时候就叫那贼人盯上了,后头你赏灯的时候,他们偷了你的钱袋子。你呀,也真是糊涂,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何苦去追他们?”
“要不是我府里有人认得你,还不一定会出什么危险呢。”
叹了口气,睿敏长公主一脸后怕的说道:“没什么贵重的物件儿吧?我瞧你进来就要酒喝,喝了一杯又一杯,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后来瞧着你醉了,送你回宫被你父皇和娴妃知晓,又指不定怎么数落你,所以让袁嬷嬷回宫说一声,说你在我这里玩一夜,今儿再回去。”
径自说着,将昨夜的事跟李君钲说了个清楚,睿敏长公主笑着问他,“是想现在就回去,还是再玩一日?左右都出宫了,今日我让人带着你好好玩玩,用了晚膳再回去,如何?”
李君钲摇头,起身郑重冲睿敏长公主行了礼,“君钲莽撞,叨扰姑母太久,这就回去了。”
“也好,那我送你,我进宫去跟太后说说话。”
说罢,让李君钲自己坐会儿,睿敏长公主去更了衣,姑侄二人一起进了宫。
马车里,睿敏长公主关怀备至的叮嘱着李君钲,让他以后再出宫务必跟她说一声,她也好安排,不可再像这一次这般莽撞了。
话语里一片不容人推辞的温柔。
李君钲连连点头,一只手摩挲着腰带上系着的玉佩,心底有些狐疑。
小腿有些酸疼,确实像是跑了许多路似的。
可既是小贼,为什么只偷了他的钱袋子,却没有动他身上的玉佩?要知道,这块玉佩可是价值千金的。
还有,哪怕就是喝醉了,自己也该有些印象才是,可为什么他的记忆里却有那么一大段空白,就好像,自己失忆了一般?
在宫门口验了对牌,马车平稳的驶入了宫门,车帘落下的那一瞬,李君钲